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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赵高一定要报这两件恨事。他们也许会作如此想,兰太后已埋入地底,他赵高已成了废人,但只要留在嬴政身边,他就能够将嬴政家和秦国弄得天翻地覆!3
“老爹教我,嬴政到底该怎么办?〃秦王政跪伏在中隐老人面前痛苦地说。
老人刚听完他有关发现母后和吕不韦私通的事,两眼微闭,似乎正在思考。
老人显得更老了,发须都由白而转黄,脸上皱纹也加深多了,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奕奕有神的眼睛,仍然像电光一样眩人。
“其实这也是件没有办法的事。〃老人缓缓地睁开眼睛说。
“那就这样算了,要我不闻不问?〃秦王政愤恨地说。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任何人都制止不住的事。”
“但她不是嫁人,她是偷人!她不是一般的娘,她是母仪秦国的王太后!〃秦王政恨恨地说。
“把她杀掉!你可以立刻下令将她和吕不韦杀掉!”
“……〃秦王政瞪大眼睛,呆住了。
“你能杀她吗?她是太后,也是你亲生的母亲。”
“但是……〃〃而且,〃老人没让他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你还未亲政,乃是她在摄理政事,宫中更是她在掌管,你平时还可以指挥得动人,一遇到她的事,你谁也使唤不动,不相信,你可以试试。”
秦王政默不作声。
“同时在外面,吕不韦一手掌握大权,满朝文武都是他的亲信,蒙骜和麃公都在外作战,你下令回军,兵符在太后手中,再说,你能为这点私事弄得整个国家不安?再说……”
老人说到这个〃再说〃,将下面的话硬吞了下去。他不知道秦王政是否听到过自己是吕不韦亲生儿子的传闻,但这句话不应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老爹,再说什么?〃秦王政不放松地追问。
“没什么。〃老人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老爹的意思是要我忍下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嬴政厉声地说,可是眼睛却汩汩流出了眼泪。
老人慈祥地看着他很久,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嬴政,你今年几岁了?”
秦王政楞了一下,不明白问话的意思,但仍然回答说:
“十八了,嬴政已登基五年,却未掌握到一点实权!”
“廿而冠,好好地忍这两年,等你成人后,太后和吕不韦没有藉口再不让你亲政。”
“两年?两天我都忍不下去!〃秦王政哭出声来。
“但你必须忍这两年。”
“两年以后我又能怎样?她到底是我的亲生母亲!〃秦王政哽咽着。
“所以,这种事你只能暗中警告吕不韦,一方面想办法劝谏太后。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秦王政语其中充满无奈。
“现在你连这都不能做,〃老人警告说:“无论是太后或吕相国,你若刺激他们老羞成怒,后果都是很可怕的!”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秦王政痛苦地又重复这个问题。
“忍,目前你只能忍,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亲耳听到他们的嬉笑淫乱声,还将玉带交给了侍女,告诉他们我来过。”
“你这样做已经错了一步,不能再错第二步。记住我的话,从现在起,你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们假若知道检点,你的这项警告即已足够,假若他们不愿检点,你再进逼,只有自招其祸,他们废掉你,甚至是杀掉你,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能忍,的确忍不下去,这样好了,老爹,我不要当什么秦王了,我侍奉着你,走得远远的,找一个地方隐居去!〃秦王政用衣袖擦干眼泪,坚决地说。
“傻孩子!〃老人爱怜地摸摸他的头说:“都十八岁的国王了,还跟八岁时候一样。你能忍的,你绝对可以忍的!宇宙间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也没有不能忍的事。事情能不能忍,全在你的看法。你肯忍,再大的事你也能忍,你不肯忍,一只蚊子叮你,也能使你发狂,对不对?”
“回去吧,从现在起,你想到这个问题难过时,你就笑着告诉自己,你能忍的!你能忍的!因为还有秦国等着你去治理,还有天下等待你去平定统一,你要忙的事情太多,不能让这样无关大局的事,扰乱了你的心智,一切等你自己亲政时再说!”4
夜深人静,壁上沙漏显示出丑时已过。
吕不韦坐在几案前,批阅堆得比他头还高的奏简,偶尔他抬起头来活动一下肩膀和手臂,继续又埋首在奏简中。
忽然他觉得身旁有人悄悄接近,他回头看见太后就站在他身后。
她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将整个身子都包得紧紧的,还用一块黑色绸绢将半个脸蒙了起来。
“不知太后驾到,微臣有失远迎。〃吕不韦改坐为跪就要行礼。
太后一把拉住他,哀怨地说:
“不韦,在私室里,你也要如此做作?”
“你今晚怎么会有空,而且是来到这里,我不是说过,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么?〃吕不韦恢复私人间谈话的口气。
“还说暂时,都两个多月了!〃太后怒冲冲地说:“你不敢去我那里,只有我到你这里来了。”
“玉姬,我们要忍耐一下,儿子现在已大了,越来越懂事,再过两年他就要亲政,我们不能这样自私,为了贪一时的欢愉而弄出祸事来,他已经交玉带表示警告!〃吕不韦委婉地说。
“你本来就是他父亲,我们原来就是夫妻,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太后说着话,坐下来依在吕不韦的怀里。
“话不能这样说,〃吕不韦耐心地用哄小女孩的口吻说:人事和环境完全变了,我们不能不有所顾忌。”
“干脆告诉他,你是他父亲……”
吕不韦摇摇头,回头看看门口。
“除了绣儿以外,门外没有人,警卫也站得很远,他们都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太后明白他的意思,因此说。
“绝不能告诉他,这会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目前朝中正有一股反对势力在逐渐形成。”
“反对势力?蒙骜和麃公不是都正在外面作战吗?”
“一些宗室大臣正酝酿着排斥我,他们说我是从赵国来的,而且在赵国还有商业利益,怕对秦国不利。”
“他们谈到嬴政的事没有?”
“大致上没提到,但也有少部份人赞成拥立成蟜,认为他才是嬴家骨肉,不过这班人不受他们大多数的重视。重要的宗室大臣却提出另一个更具威胁的要求——要嬴政早日亲政。他们的理由是,嬴政已经十八岁,而且天资聪颖,性格英明果断,有足够的执政能力。像秦孝公十六岁立,昭襄王十九岁立,都没有人摄政,但全都是英明君主。”
“那你就将大权交还给嬴政吧,〃楚玉太后说:“横直他是你自己的儿子。”
“暂时还不行,要等政局安定以后,否则嬴政一掌握大权就会受到那些宗室大臣的包围,将目前我建立的一点基础全部连根拔掉!〃吕不韦摇摇头说。
“那就是说将宗室势力完全瓦解以后?”
“不错。”
“那你用什么藉口?”
“等嬴政行冠礼成人以后。”
“那也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他是正月生的,后年正月他就是廿岁。你来得及瓦解宗室大臣的这股势力吗?而且到现在,他们的带头人我们还没找出来。”
“按照周礼,男子廿而冠,但未说明是及廿而冠还是满廿而冠,我可以解释为满廿而冠,这样我们又可以多争取一年的时间。他刚亲政,一切都不熟,必须要我指导,至少要过半年的时间,有三年时间来消除旧派势力,应该是足够了。”吕不韦充满自信地说。
“你准备如何进行呢?〃太后也听得有兴趣起来。
“先向成蟜下手,让他们没有集中着力之处。”
“嬴政很爱成蟜,经过这几年我的观察,成蟜本人也没有什么野心,说实在的,我也慢慢的喜欢起这孩子来了。〃楚玉太后表示反对。
“行大事不拘小节,成大爱就得割弃小爱,你不能有妇人之仁,为了我们儿子的千秋万世大计,只有牺牲掉成蟜!〃吕不韦不以为然地侃侃而论。
“但成蟜受夏太后和华阳太后保护,投鼠忌器,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楚玉太后忧形于色。
“三年中间总会有机会的,我会看情形把握!〃吕不韦陷入了沉思,似乎现在就在考虑可乘之机。
楚玉太后在一旁可忍耐不住,她轻扶着他的脸颊说:我今晚来不是为了要说这些,我相信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
“哦,〃吕不韦从沉思中醒过来:“你想说些什么?”
“为什么这样久不到我那里去?〃太后又挤进他怀里:“人家好寂寞。”
“你可以用湘儿和绣儿排遣寂寞,〃吕不韦兴味索然地将她身子扶正:“我们不能再见面,免得给对方抓住把柄。”
“那我要怎么办?自从和你再续前好以后,绣儿和湘儿对我已成鸡肋,食之不能充饥,总觉缺乏男人的那份充实感觉。”
“你只是需要男人?”
“不只是男人,要像你这样能满足我的'好'男人!〃她将〃好〃字说得特别重。
“你先回去,我会帮你物色,物色到就通知你。”
“那今夜……〃太后忸怩着不想走。
“今夜不行!〃吕不韦正色地拒绝,但怕伤她的心,随即语气又变得极其柔和:“你需要的只是男人,我会帮你找到最'好'的男人。〃他也将〃好〃字加重语气。
说完话,他大声对门外喊:
“女总管,送太后回宫!”
他恭送太后出门以后,再回到书房,思绪已被打乱,奏简再也批阅不下去,他索性考虑起要为太后物色的〃好男人〃来。
忽然,他想到上个月才从赵国邯郸投奔他门下的嫪毐!5
“嫪毐!嫪毐!〃众多人拍手欢呼。
“加把劲!再加把劲!〃更多的声音此起彼落。
吕不韦相国府〃共乐厅〃的大厅中,数百位高级门客正在饮酒取乐,大家的视线全集中在前面的舞台上。
大厅中几百盏琉璃灯全部点亮,照得厅内光亮有如白昼,对面看人,纤毫可见。
几十个席案绕场而设,三五成群、十个八个的门客据案大嚼,侍女男岂不断地送酒送菜,川流不息将整缸整缸的酒倒在铜酒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