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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有通海的江神、河神全都是敖广的儿子。〃张良津津有味地说。
“这样说来,上次附体在你身上的就是敖广了?〃始皇问。
“正是。〃张良回答。
“他说朕是天上掌管天池的乌龙,这是为何?”
“举凡人间帝王将相都是天上星宿下凡,敖广的话大概不会假。〃张良说过一次鬼话,就只好逼得再说一次。
“敖广即然为神,朕目前为凡人,是否能斗得过他呢?〃始皇口中如此问,心里想的却是能否征服海洋,找出海中或海外土地。
“人定胜天,以陛下的智慧和毅力必能征服四海,何况只是一个敖广!〃张良看出始皇问的话中有话,也就用弦外有音的话回答他。
“不错!〃始皇似乎也懂了张良的弦外之音,仰天哈哈大笑:“张生真是善解人意,朕正是要连败他们兄弟——东南西北四龙王,连他的儿子江神、河神也要纳入朕的掌握,只准他们造福黔首,而不准为害朕的子民!”
“陛下的心愿必能达成!〃张良语带鼓励地说:“只是事缓则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需要一步步的来。”
“当然,当然,〃始皇仍然带笑地说:“朕会逐个逐个地击败和征服。”
海风转大,近侍催始皇下舱休息。
“你们在打些什么哑谜?〃蒙毅私下问张良。
张良微笑不语。2
当晚,始皇心情特别好,也许是和张良的一席谈话,又引发了他的雄心壮志。
近来他老是失眠,常觉浑身倦怠,小腹上方肝的位置,常常隐隐作痛,细摩之下,会发现有硬块。
据御医诊断为操劳过度,肝火太旺,除了应多休息外,应服药清消肝火。始皇听到御医的话还是那老一套,忍不住笑言讽刺:
“朕现在从早到晚躺在软榻上和人谈山海经,算不算是休息?”
随行的也有几名妃妾,以往始皇治失眠的良药就是行房,一阵激情过后,要近侍将女人带走,他很快就能入睡。近来医嘱不准他近女色,他只有靠饮点御医所配的药酒,微醺而后睡着,但饮量越来越多,又遇到医御的反对,他们的立论是酒伤肝,不能多饮,戒除为妙。
今天他照着御医限制份量喝了几杯药酒,却不像往日那样昏昏欲睡,而是越想越兴奋。他在想他伟大的海上水师;他在计算新造一千艘海上战船要费多少时间、多少钱,工匠要从哪里找。
的确,阿房宫可以停建,工匠木料用来造战船绰绰有余,还有骊山陵墓,他不急着死,现在建不建都没有关系,这些哪比得上拥有一支强大的海上水师!
嗯!一千艘战舰,每条船上除开舵工及其他工作人员外,应该能载全付甲胄骑卒一百人,千艘的总容量就是十万骑兵,当然,要是载的是步卒,那数量还可加两倍。
一支十万骑兵的部队,就足够驰骋任何地方了。
当然,船上除了用帆作动力以外,船两侧都要设桨,不要像他现在所乘的船这样,海上无风,就全靠船后的两支橹在摇。另外,船上要装置特大的劲弩和投石机,可以发射利箭巨石,也可以发射火箭和油弹攻击对方船只。
战船本身不只是作运兵之用,本身就应该是一个战斗利器。
还有,每艘母船至少要附十艘子船,以便没有码头的浅水沙滩,所运的部队也可以登岸。
还有……还有……
一样接一样的构想和计划,像海中波浪似的,一波接一波涌入他的脑海。
他仿佛看到自己率领着这支海上雄师,接连征服海外一处又一处的地方。每到一处,那里的人民穿着中原所见不到的奇装异服,用他听不懂的语言,跪伏在地上喊〃万岁!〃他要派人教他们用秦语喊〃万岁!〃这应该是最容易不过的。
距离近的,可以纳为大秦版图建郡,一切照新收地处理,设官分职一如内地。路途太遥远的,就派遣教化人员在该处宣扬中原文化,一如现在的藩属。
这时候典客的编制太小,已经不够用,应该扩大,也许另成立一个专营海外领地地机构会更方便。
他要多找一些像任嚣这类的人才,分别镇抚各领地,用他的治番八字诀:“怀柔,优遇,教养,同化。〃来将这些地方一一转变成大秦的版图。
到时候,他的出巡不再像如今这样只限陆地和沿海,而是要乘风破万里浪,巡视一次海外领地,恐怕就得费时一年,那朝中要何人留守呢?
的确,应该是立太子的时候了!但要立谁?胡亥?他太愚蠢,无法独当一面。再说要是建立了横跨海内外的偌大帝国,他继位后会无法控制!
立扶苏,也许太过仁慈宽厚,恐怕斗不过李斯和赵高这班小人,不过没关系,他会像现在这样,走到哪里就将他们带到哪里,在他的眼皮下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有他才能要他们尽心力,而这两个人都是极有才干的,值得利用。
等到扶苏立位,当然可以让他们退休,甚至是杀了他们!
也许,太子只是留守,永远也不会继位……因为……因为……他这次战胜了海神……海神叫什么名字来着?……哦,他叫敖广……他只要战胜敖广……去除了去仙岛的障碍……他取服了〃青春之泉〃,就会长生不老!
哈,太子不再是继位者的专属称号……而是……而是留守者的尊称……太子……留守……
始皇朦胧入梦。3
始皇梦到自己徒步行走在茫茫大海上,没有船只也没有从人。他习惯了在众人拥戴下出行,环顾左右寂无一人,心上有股难以形容的孤独和寂寞。
还好,他的龙泉宝剑在腰,给了他不少的抚慰。
迎面打来的浪涛像小山,奇怪的是都没有撞击到他脸上,而是从他的脚底平滑过去。
他始终是走在怒涛奔腾的波浪间,但也一直是如履平地地向前行。
他远远看到一处海岛,很像徐巿口中形容的蓬莱仙岛,在梦中他仍记得现在时值仲冬,那岛远望去却是一片碧绿,青翠欲滴,岛中央最高的山峰没有冒烟,也是绿油油的长满丛林。
他继续往前行,仙岛越来越近,他仿佛看清了岛上的城市街道和港口,还有在上面走动的行人。
啊,一切正如徐巿所形容的,黄金、白银为宫阙,奇石铺路,珠玉嵌墙,只是周围海中看不见徐巿所说的火轮船。
大理石建筑的码头上,逐渐聚满人群,他越行越近,似乎能看清码头群众的人头。忽然他看到码头上的人都纷纷下跪。
“万岁!万岁!”
始皇大感诧异,岛上今天有贵宾来?但他环视四周,浪涛汹涌的海面上,仍然只他孤寂一人,难道说他们是在欢迎他?正在他狐疑之间,这次他清晰地听到他们在高呼:
“始皇帝万岁,功过三皇,德超五帝的秦始皇万岁!万万岁!”
群众的〃万岁〃声,盖过了海浪的声音,就像暴风雨中的雷声盖过风雨声一样。
不错,他们是在欢迎他的!
始皇高兴得难以形容,想不到不用战船,他的声威已传到了仙岛,难道说徐已比他先到一步?
他兴奋感动,真想不到仙岛上的人这样爱戴他,看样子,他要求点〃青春之泉〃应该没有问题!
他踏着波浪而行,越过层层波浪,有如平地。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亮起火蛇似的闪电,雷声此时又盖过了群众的〃万岁〃声和海浪声,等到雷声过去,仙岛不见了,在他前面海中不远处,一字排开大约十几个龙头人身的怪人,全都宝剑在手。
当中一个金龙头的怪人,未说话先仰天哈哈大笑,笑了很久才止笑说道:
“嬴政,你果真来了!”
始皇想起金龙应该是海神兼东海龙王敖广,他礼数周到,拱手施礼说:
“嬴政并没有入侵你领土的野心,只是想到仙岛求取一点'青春之泉'而已,为何要阻挡于我?”
你这几天心中想的是什么,不讲出来,凡人不会知道,难道孤家这个神也会不知道吗?嬴政,你太小看了神的神通了!”
始皇听他这样,明白今天不能善了,也就缓缓拔剑出鞘,只见龙泉宝剑恰似一泓秋水,在闪电中熠熠发光。始皇大声喝道:
“敖广,认得此剑?”
敖广及从人一见龙泉剑,惊吓得都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敖广更是惊呼出声:
“龙泉剑!”
“不错,〃始皇傲然地说:“天下第一名剑,专斩孽龙的龙泉宝剑!”
相传龙泉剑为黄帝所遗留,他曾用这把剑砍下蚩尤的头,而蚩尤化作一条无头赤龙飞去。
“说到孽龙,你才是将天下弄得大乱的大乌龙!〃敖广狠狠地骂道:“你不但弄乱了陆地,还想翻江倒海搞浑海洋!”
“龙泉剑下历来不斩无名之人,你我都是帝王身份,在你身边的这些孽龙又是些什么?始皇执剑喝问。
“嬴政,你真是孤陋寡闻!〃敖广说:“让孤家为你一一介绍。〃说罢敖广又是仰天一阵狂笑,笑声使得天地风云为之失色。4
敖广指着左边一个白色龙头、身穿白色锦绣龙袍的人说:这是孤的二弟西海龙王敖智!”
始皇点头为礼,因为他记得中隐老人的话,越是会咬人的狗越不会叫,斗剑时期命大喊大叫的人,全是胆怯心虚,借着骂人来壮胆,本身早就失去冷静,未出剑就输了一半。
敖广又指着右边的一个红色龙头,身穿红色龙袍的人和黄龙头黄龙袍的人说:
“这是孤的三弟南海龙王敖仁,四弟北海龙王敖信,其余全是我们的太子,担任各江河之神,用不着再介绍了。”
“父王请慢,还有孩儿要自我介绍一下。〃随着说话声从列队中走出一人。
始皇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小金龙,凭直觉他要比其它的龙年轻得多。
“嬴政,你还认识我吗?〃他一出来就出声怒吼。
始皇轻蔑地摇摇头。
“从来没见过。”
“我乃钱塘君是也,〃这个金色小龙说:“还说没见过,你破坏我的好事,打破数千年来的成规。”
“原来是你这条淫龙,朕正要斩你为你所害的数千女子偿命,祭祷那天你为何不敢出面,现在才仗人多势众?”
钱塘君气得满脸通红,也不请示父王,举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