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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大传-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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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沉默不答,只直视郡守凌厉的目光,没有抗拒也没有畏缩,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情。

“你既然说本官掌握不住曲中的感情,你能够尽情发挥吗?〃见高渐离不回话,郡守又问了一句。

“大概可以。〃高渐离骄傲地回答。

“你自认是什么东西?胆敢如此顶撞大人?〃县令在一旁看不顺眼,大声叱喝起来。

“不要责备他,〃郡守不怒反笑:“也许他有点真材实料,有才华的人都是这种桀傲不驯的脾气,但本官要考验一下他够不够资格如此骄傲,来人,设座让他坐下!”

店主人赶快让人在侧角上艺伎旁边添了一个席位。

“你坐下来弹弹看。〃郡守摆手说。

高渐离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拱手长揖对郡守说:

“弹筑虽是小技,但必须恭敬专一,诚心实意,才能人筑合一,弹出最高境界来。”

“哪有这么罗唆!大人命你弹,你就遵命坐下弹!〃座中一个大腹的人叱喝。

“听他的!〃郡守举手制止:“他说的是内行话。〃接着他神情肃穆的问高渐离:“你需要些什么?”

“这里的人请出去洗把脸,将酒意清醒一下;请这位姑娘按照献艺的规矩把香焚起来;而我要去沐浴更衣,整理一番再来,〃高渐离徐徐回答:“还有,得将我的席位设在正中间。”

“大胆!〃宋子县令忍不住在一旁责骂:“你弹就弹,哪有这么大的架子,还要郡守大人和各位贵宾专门等你!”

“要想听美妙的音乐,不但演奏的人要诚心实意,听的人也得集中注意力,这样才能体会出曲中的感情,得到最完美的音乐享受。〃高渐离不急不缓的说,根本不理会他。

“少罗唆,坐下弹!〃县令喝叱着。

“我不是卖艺者,没有义务为你们弹筑,爱听就照我的规矩来,否则小人告辞,下面还等着我送酒。〃高渐离神情傲然,一副目无旁人的姿态。

县令还待发脾气,郡守摇手制止,他柔和地对高渐离说:我们等你,不过请稍微快点。”3

高渐离经过沐浴更衣后,显露出他本来的面目,长相清奇,风度翩翩,尤其高挑瘦削的身躯,罩了一袭大袖宽襟的白色长袍,戴着白色高冠,全身散发着飘飘欲仙的美感。

他当中而坐,郡守的席位反而移到他旁边,他一筑在手,就有着君临天下的架势。

众人先前见郡守大人对他这样宽容,全都不以为然,但见他换装以后的气度,无形中为之心折,室内自然而然鸦雀无声,他面前的香炉香烟袅袅,香味盖过了酒气。

他先调整筑弦,试敲几下,铿锵之声和先前两人弹出来的乐音完全不同。他拱手向众人见礼,再避席向郡守顿首行礼说:

“大人纵容,小人并不是不知情,筑本是为知音而击,以大人宽容的程度来看,就明白大人至爱音乐,小人自当尽其所能,博大人一笑。”

他复座后,先击敲出郡守最精采之处,一边言道:

“这是大人击得最好的几处,极能把握原作曲者的情感。”接着又击出郡守失误之处:

“这种击法稍嫌随便,未能体会出原作者的沉痛悲凉,应该稍慢而轻柔低回。”

他的话座中没有人能懂,只有郡守连连点头,连在侧座的那位艺伎也不禁迷惘地注视着他。

“同样的筑,可是在三个人手上,就会发出三种相差如此大的音乐。〃郡守衷心赞佩地说。

“不错,大人可谓是知音者。此筑在那位姑娘手上,只是循规蹈矩,虚应故事;在大人手上,灵活变化,却仍然只是段死木头和几根弦;但经过赵保一弹,却变成了有生命、有情感的灵物!”

这话一出,令众人都感到奇怪,因为找不到说话的人。再仔细一搜寻,原来是酒楼主人在室外楼梯口听得忘了形,不知不觉接着郡守的话头说出这段评论来。

“主人来听筑,为何不进来坐?〃郡守极力表现他爱乐者的风度。

酒楼主人闻言也就不客气,自行搬了席案在下首坐下来。

高渐离睁开亮如晨星的双眼扫视各人,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忘我的正襟危坐,屏息倾听起来。他开始奏出他的呕心之作——〈易水送别〉。

先是低回哀伤,表达出送别一个明知不能再见朋友的内心沉痛。

接着筑音一转高亢,高渐离脑海中浮现出易水畔千人送行,荆轲引吭高歌的情景。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易水浪涛汹涌,河上寒风呼号。

筑音由变徵之声突变为慷慨激昂的羽声,他仿佛看到荆轲刺秦王,追着秦王满殿绕着殿柱跑的情景。

他脸上显出讽刺的微笑,冲冠一怒、流血千里的君王,竟也被一个手执匕首的匹夫,当着成百上千的群臣面前追赶,像是只被猫逼得无路可走的小老鼠。

这时高渐离逐渐忘我,他和筑融合成了一体,他击奏的不再是〈易水送别〉,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乐曲,他对脑海中浮现出的情景所产生的情感,就信手用筑音宣泄、描述和表达出来。

他看到荆轲被车裂的场面,虽然那天他不在场,现在这一情景却活鲜鲜地突现在他眼前——数十万人围观,他们为他的勇气而歌颂,虽然他们是敌国人民,却也为他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

这些情景以及他对这些情景的内心感受,他全用筑音来诠释表现。

听在郡守和众人的耳中,筑音一会哀痛欲绝,一会慷慨激昂;这一段低荡回肠,另一段高亢如断金之声;前面如怨如泣,后面却似乎是胜利的欢唱!

高渐离在用筑音和荆轲的在天之灵对话。

“荆轲,一介匹夫勇逼万乘之君,虽击不中,千古留名,你也该满足了!〃他的筑音如此说。

“渐离,听你这样说,你也想步我的后尘?〃荆轲在天之灵似乎在他耳畔说话。

“固所愿耳,只是怕找不到机会。〃他用筑音回答。

“是赵保,永远找不到;是高渐离,机会很快就会来到灵荆轲的鬼魂如是说。

“荆卿!荆卿!〃他用筑音呼唤。

荆轲英灵已远去,他的筑音也似乎没有了那股感应。

“荆卿,魂兮归来!〃他用话语喊着。

筑音截然而断,室内诸人都在不自知中泪湿衣襟,座上落泪最多的当然是高渐离自己,他不但衣襟已湿,更是两眼迷茫,连室内诸人他都视若不见!

“你到底是谁?能将作曲者的感情和心境诠释得如此体贴入微,却又宣泄得这样淋漓尽致!〃郡守惊奇地问。

“我就是高渐离,此曲作者!〃高渐离傲然回答。

室内响起一片惊讶声。

“高渐离?不正是朝廷要捉拿的钦犯?〃宋子县令如梦初醒,他转向侍立身后的警卫高叫:“拿下!”

“且慢!〃郡守似乎乐兴尚未褪尽,他微笑着向高渐离问:高先生改名更姓这么多年,为什么今夜要露出本来面目?难道不知道主上曾下令,抓住立可就地正法?”

“委屈一时,目的在求伸展,〃高渐离毫无惧色,从容地回答说:“今天下一统,在下再也没有伸展的机会,与其苟活而作瓦全,不如还我原来面目以求玉碎!”

“果然豪气干云,不愧是荆轲的平生知己!〃郡守竖起大姆指称赞:“高先生既知天下统一,异志难促,也可谓识时务的俊杰,假若先生愿痛改前非,本官愿意为先生在主上面前求情。”

“大人错了,以往各为其主,各卫其国,实在谈不上什么是非。”

“那今后天下只是一国,国中只有一主,高先生应该明白该走的路了。”

高渐离沉默不语。

“卑职是否要将钦犯拿下?〃县令在一旁问。

“不用,本官要将高先生带走,让他在府中作客,如此伟大的音律家和演奏家,也许五百年都出不了一个!”

包括县令在内的全室诸人,全都错愕,不知道该如何反应。4

在便殿乐室里,始皇和皇后便装易服,正闲谈着等待高渐离前来。

皇后喜爱燕赵之声,尤其是筑乐,可惜在邯郸百般寻觅,就是找不到够她水准、让她听得入耳的演奏者,更别提能使她如痴如醉,如登仙境的筑声演奏者了。

她听过演奏〈易水送别〉,而且用的是宫廷大编制乐队,她感觉得出曲中的哀伤离情,也为乐曲所表现的澎湃气势所吸引,但总觉得击筑者太差,诠释不出原作者的意境,跟着整个乐队也就平平无所表现。

始皇虽然听到这首乐曲会联想到荆轲行刺的尴尬场面,但现在四海一家了,他是天下之主,应该表现得雍容大度一点,何况他是胜利者,荆轲未刺伤他一根毫毛,却遭到两次死刑——殿上乱剑刺杀,以及数十万民众围观下的车裂,有时候他何尝不佩服荆轲的神勇,哀怜他临死前从容却又绝望的那种表情。

所以一听到钜鹿郡守要求赦免高渐离,力奏高渐离的音乐才华是百年难遇时,他准了奏。而且皇后也力争要见高渐离这个人,他既是击筑圣手,又是这首曲子的原作者,要是由他来训练宫廷乐队,那该是多美好的事。

当然,始皇和她都要先听听高渐离的演奏,看看钜鹿郡守是否言过其实。

一身白袍白冠的高渐离,背着筑囊由一个人牵引进来,在便殿门前,禁卫的郎中照例搜察了他的全身,检视了他背囊中装的筑,惊奇地问道:

“这具筑怎么比一般筑重许多?”

高渐离笑笑说:

“这具筑比别人好听,这是个最大的秘诀——别人的筑中心是空的,而我的筑中心灌满了铅,筑身稳重,击打起来,声音自然宏亮清脆。”

“难怪高先生的筑艺能名闻天下,在主上听过先生的筑艺以后,希望我们能有耳福欣赏。〃那名郎中也笑着说。

“当然,当然。〃高渐离说:“假若皇上听得满意,我就会长留宫中,到时候还要各位多照顾。”

“当然,当然。〃那名郎中学着他的口气说。

一名近侍小心翼翼的将高渐离搀扶着走上台阶,引入乐室,行礼以后,近侍又扶他坐到席位上,帮他解下背囊的筑,安排好一切。

首先是皇后发现情形有点不对,她惊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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