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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夫人想必是舜帝后妃娥皇与女英公主。”
“妾身等正是。〃右边主位上的美妇回答说:“妾身是女英,那是我姐姐娥皇。”
“朕在两位神主前随便说说,想不到两位真的是仙驾光临了。〃始皇有点尴尬地说。
“举头三尺有神明,君子要无愧于屋漏,每个人的一言一行,上帝都有所登录考核,何况在妾身等神主面前所说的话。”
“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两位为何兴风作浪阻朕行程?〃始皇有点老羞成怒,干脆和盘托出:“而且朕也曾尽到礼数,齐戒沐浴祭祀过。”
“陛下错了,〃娥皇笑着说:“大自然行事按照天时季节而来,如今正是多风季节,湘江自然多风多浪,兴风作浪并不是谁作得了主的,即使妾身姐妹忝为湘江之神,也只不过是负责维持天时季节之运行,不会为了陛下而兴风作浪,更不能为了陛下而平息风浪,正如四季更换,昼夜交替,不会因任何人或鬼神而变换一样。”
“难道为了我这个天之骄子也不能?〃始皇想印证泰山云端的声音,有意提出来。
“不错,别说你这个天之骄子不能,就连上帝也不能违背自然!〃坐在右边主位的女英好像比姐姐刚直,她毫不容情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始皇惊诧地问。
“因为上帝就是自然,它无法违背自己,改变自己。要是一改变或违背,就是宇宙和上帝本身都要毁灭的时候!〃女英又说。
“朕不懂你的意思!〃始皇大惑不解地说。
“光凭几句话很难使你懂,但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够了,〃娥皇坐着说:“人要顺服自然,利用自然,成功就会大而容易,有时候你也可以为了自己的需要,设法弥补一下自然对你的不方便。就拿你渡湘江来说,等待风平浪静再过去,就是顺服自然,顺水而下,速度加快就是利用自然;使用舟楫就是弥补自然对你的不便,要是徒手凭河,风浪再大也要强渡,那就是违背自然,只有自取其祸!”
“这样解释你应该多少懂一点了吧?〃女英在旁不客气地插口。
始皇被两个女人教训了一顿,真是太不服起,可是一时又找不出话来驳她们,于是他改变话题,问一下他久想知道的事。他诚恳地问:
“两位夫人是否能明示嬴政,我能否找到不老仙药?还有,秦是否能万世传下去?”
“这就非妾身所能知了,〃娥皇正色地说:“不过,生老病死,人之自然,盛极必衰,物之自然,鉴往知来,不必预卜也应该知其大概了。”
始皇还想再问,突然听到女英大喝一声:
“嬴政,先前还认为你是聪明人,想不到竟愚蠢到这种程度!”
始皇一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仍睡在篷幕中,可是耳边还听到细微的音乐声,焚香的香味依稀弥漫。
他又陷入似真似幻,似梦似醒的感觉里。
第二天气来,他又走到祠内,对着两位湘夫人神主嘲讽地说:
“真耶?幻耶?昨晚真是两位仙驾光临?我总可以做一件违反自然的事,就是要这座青翠葱郁的湘山变成秃山!”
他回行宫后向南郡守下令,派三千囚犯清除掉湘山所有的竹树花草,连根拔去,要它以后寸草不生,全变得光秃秃的。
他也不再等湘江风平浪静,而是自南郡绕道由武关回咸阳。11
在咸阳南书房里,蒙武夫妇亲自向始皇辞职,因为经过丞相转呈的辞职书,到达始皇手上,他就扣押住不作批复。
齐虹和皇后的两个表姐妹在一旁喁喁细语,两个男人则是沉默相对,室内气氛沉重凝结。
始皇从席位上站起来,在室内急速走动,蒙武注视着他,脸上表情坚决。
蒙武夫妇对始皇这项行动并不太在意,可是看起来皇后明白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嬴政的雷霆之怒快发作了。
她忧心地停止谈话,柔声地对始皇说:
“皇上,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好不好?你这一走动,贱妾好像听到千军万马在调动,怪使人害怕的。”
始皇当然明白皇后的意思,他笑了笑又回坐到席位上,也用极其委婉的口气对蒙武说:
“天下刚驻,百废待举,等着我们去做的事太多太多了,难道蒙卿就忍心丢下朕一个人不管?”
“陛下,朝中能臣甚多,何况蒙武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文治武功都没有什么成绩可言。”
“能臣很多,但忠臣太少。〃始皇叹口气说:“卿家平定荆楚,主擒负刍,这不就是莫大的武功?如今天下初定,等待你在文治方面去表现的机会更多,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蒙武看了看齐虹,发现她也正凝视着他,眼神中充满深情和鼓励。他刚想开口说话,只听到始皇用略带不满的口气说:
“蒙卿是怕朕做第二个越王勾践,飞鸟尽,良弓藏?”
“臣不敢!〃蒙武惶恐地说。
“算了,算了,〃皇后在一旁打圆场:“他不是怕陛下做勾践,而是他当初向表妹求婚时,条件之一就是要他当范蠡,如今功成了,他也该身退,偕美享受悠游渭上之乐了。”
“这话当真?〃始皇转向齐虹问。
“这是臣妾当年和他谈好的条件。〃齐虹恭谨地回答。
“的确,这几年朕花了不少心血在武将人材培植上,像你们家公子蒙恬,王剪的公子王贲,只是其中佼佼者,〃始皇有所感而发:“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朕绝不会变成勾践,朕平定天下已几年,还未杀害过一个功臣或良将。王翦功成身退,养老林下,王贲和蒙恬都已封为列侯,虽然按照新制度实施郡县,不再列土封邑,但列侯俸禄也够丰富的了,你们应该相信朕!”
“臣绝不敢作如此想,〃蒙武俯身恳切地禀奏:“臣只是事先向臣妇许下承诺,如今必须实现而已,臣绝对没有二心。何况,天下宇下宇内莫非王土,臣退到哪里都是陛下的臣子,有事只要下诏,臣必朝闻命夕即至,赶来应命。”
“蒙卿现在说得好,只怕大鱼一放回大海,再也钓不上来了!〃说完话,始皇仰天大笑。
室内诸人也陪着笑,看到始皇脸上神情释然,诸人是发自内心宽慰的笑。
“只是,马上得之,不能马上治之,这些年朕专心培植将才,却忽略了在培养文臣上下功夫,现在真有点难以为继的苦恼。丞相王绾老了,御史大夫冯劫也老了,新的宰相人才还不知在哪里!始皇摇头叹息。
蒙武本来想说,以始皇事必躬亲,大事小事都一把抓的性格,宰相不需要有什么才干,只要会逢迎即可,但他口里说的却是:
“李斯才高性敏,精通治术,不就是最好的宰相材料?”
“李斯才干和智慧都是无话可说的,〃始皇沉吟了一会,摇摇头说:“此人见风转舵,利欲心太重,靠不住!”
蒙武当然再接不下去。
“你们都认为朕喜欢事必躬亲,却不了解无人可用、无人可信托的痛苦!〃始皇扫视室内诸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朕每次出巡都带着李斯和赵高?这里都不是外人,朕老实说吧,就是不放心让他们留守!这两条毒蛇,只有朕这个玩蛇能手才能操控自如!”
皇后深有同感地点头,蒙武夫妇则惊诧呆住了。蒙武更是在心里想——难怪他小小年纪就能轻而易举地渡过重重政潮,十多年时间就能征服天下,真是天生英明!
始皇又站了起来踱到窗前,他面对窗外自言自语:
“王绾等人留守,也只能处理日常政务,有所重大变故,他们禀命承意行事惯了,到时就会惊惶失措,所以朕人在外面巡狩,心却时刻都是在咸阳的,〃他突然转过身来对蒙武说:你明白心挂两头的滋味吗?假若你愿意留下来……”
看到蒙武脸上坚决的表情,他神情有点黯淡,改变了说话的方向:
“朕不能勉强你作言而无信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妻子,〃他看了看皇后,她在赞许地微笑;他又看着齐虹,她眼中充满感激。他断然地说:“去吧,你的辞职朕准了!不过朕还是得感谢你,为朕留下蒙恬、蒙毅这对兄弟。蒙恬已是功成名就的良将,蒙毅在廷尉中也是头角暂露,显然是宰相之才,只是文臣不比武将那样全靠天才,必需经过长时间的历练,所以二十多岁的名将不少,三十岁的名臣却难以找到。像甘罗十二岁为秦使赵,取赵五城不辱使命,封为上卿,但后无建树,终归默默无闻。良将难求,尽忠的能臣更难得!”
蒙武夫妇怕他有所反悔,赶快避席顿首谢恩。
“皇后,命人备酒,朕今晚要喝个痛快,为表妹夫妇送行!”始皇又仰天哈哈大笑,但笑声带点凄凉。12
蒙武夫妇相偕归隐渭水边,实现他们男耕女织的梦想去了,秦始皇帝和皇后总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皇后少了一个走动的亲人,而始皇却是失掉了唯一能吐露心声的诤友。
但俗语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蒙武夫妇离咸阳不久,又传来中隐老人病危的消息。
虽然贵为天下之主的皇帝,始皇仍习惯跪坐在老人卧榻前面。十多年来,老人也习惯了隔着屏风和始皇谈话,因为他不愿让始皇看到他老弱的丑样子。
每逢始皇要求让他也看看他的时候,老人就会在屏风后面笑着说:
“那你就当我还是那个样子吧!何必一定要逼我出丑?”
这天,老人依旧隔着屏风,但说话的声音比以往弱细很多。
“嬴政,老朽自己推算,我的生命应该只有几天了,趁今天精神好,想讲话,所以找你来谈谈。”
“嬴政没能常来探望老爹,还祈老爹恕罪。〃始皇看了看侍立在屏风两边的书童,他们识相地行礼退出。老实说,他们不应再书童,自老人来咸阳,他们就负责伺候老人的起居,如今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老人一直将他们称做书童,一个名〃书童〃,一个名〃剑童〃,两人不但都已成婚,连孙子都有了。
“少将朝殿上的那一套用在这里,什么恕罪不恕罪的!〃老人笑了笑,却轻微地咳了起来。
“老爹有病,应该找御医来看一下。〃始皇关心地说。
“老朽本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