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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脸色,走上一步伸手来扶。楚怀贤也走上一步,伸手挡开赵存宗的手,脸上挤出笑容道:“一个婢女,不敢劳动小王爷。”
厅上人都呆住了,看看赵存宗再看看楚怀贤,再看看从地上爬起来的林小初。二老爷急忙过来解开,摆出来长辈身份喝斥楚怀贤:“不象话!”再瞪林小初一眼,楚怀贤立即又护在前面,对着小初板起脸:“下去吧,别再出来了。”
小初苍白着脸下去,越想这人丢大了,拔腿往房中跑。荷花在厅下看得明白也听得明白,想想公子说过,如果小初又惹事了,就不用再拉她前面来。现在看来,公子果然是料事如神。小初她,这一次惹的事不小,惹到一位小王爷。
三老爷也过来说楚怀贤,压着楚怀贤对赵存宗赔过礼,赵存宗重新换上笑容坐下来看戏。厅上还有汤和,他也来给二老爷祝寿,看到这一出子,汤和觉得放心。楚大公子近来和小赵王爷走动几次,张丞相知道后心实不安。现在看到他们当着人生分,而且楚公子大闹王府的原因也出来了,汤和微微一笑,举起面前酒杯,努力回想刚才那个丫头面容,脸白白人俏丽,不是绝色也自动人。看样子楚公子喜欢,小赵王爷也爱上了。
唱过几出戏,大家有酒又下去散散。女眷们在后面,还没有听说前面的事情,也出来散散。杜迎珠让一个丫头陪着出来,想着能遇到楚怀贤。
走不上几步,遇到跟自己父亲的一个小厮,过来把刚才的话学一遍,再道:“公子后来推说有酒,回房去了。”杜迎珠疑惑问他:“那丫头是不是叫小初?”小厮摇头:“这倒不知道。”比划一下模样儿身条儿出来,杜迎珠明白,这就是那个叫小初的丫头。当初二老爷和二夫人都说过,楚怀贤自己挑中才买进府的,后来不见有异样,不想水面无波,水底下藏得深,今天这一出子足见这个小初心机多深。
上赶着攀这亲事的杜迎珠看来,不是小初贪图王府富贵,在小赵王爷面前搔首弄姿了;就是小初有意为之,两个男人为她争,这丫头倒聪明!只是她怎么拉上的小赵王爷,杜迎珠想不明白。但是能明白的是,这丫头要无手段,就不会这样!
亲事还没有订,杜姑娘先想着楚怀贤房里有这样一个人,象是以后会分自己的宠。她是常来楚家的人,对楚家的事情最清楚。转身来找湘芷去逛,和她外面说话。春红的事情明明母亲听二夫人说过,杜迎珠还是装着才知道:“我来了几次不见春红,把她找出来玩一会儿。”常来楚家的杜迎珠和楚怀贤房里的丫头多是熟悉的。
湘芷一直卧病又闹病,中间和杜迎珠只见过不多的几次,听她这样问,以为她也不知道,忙告诉她:“春红成亲了。”杜迎珠故作诧异:“我倒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给她送份礼儿。那现在公子房中,应该是夏绿当家吧?”
湘芷皱眉,平白无故不用说假话,再说杜迎珠是从小和她常走动的人。湘芷听母亲在祖母面前撮合杜家,因为楚老夫人没有回话,杜家人只装不知道,依然是让杜迎珠不时来看楚老夫人,到过明路的时候,再避开不迟。湘芷就如实说出来:“说不好谁在当家,小初新来也得宠呢,你见过她的。”
杜迎珠夸奖几句:“小初是个伶俐的,我想着她必定讨人喜欢,不想就说中。”湘芷笑一笑道:“她不仅伶俐,人心地也好。”这样说过,笑得就有些调皮,心想着迎珠可以放心,要是以后是我大嫂,小初也不是不知礼的人。
不能放心的杜姑娘又旁敲侧击,心里只想知道小初在公子心里如何?湘芷这时候也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她知道楚怀贤为小初大闹王府,可是小初为什么躲去王府,湘芷心中有数。听到杜迎珠只是盘问,湘芷笑着一一回答:“大哥现在房里的丫头中,就小初最可人疼。大哥偏疼她,也许是有的。”
杜迎珠勉强笑笑,为了掩饰自己心情,玩笑了一句:“外来的和尚经念得好。”身后丫头来请:“老夫人请姑娘们再去听戏,上点心了,请去用点心。”两个人重新回来,楚老夫人笑着问:“哪里去了?”杜迎珠欢欢喜喜回答:“外面转了一转,见收拾的更好了,这一定是老夫人的手笔,再没有人这样大气的。”
三夫人心中冷笑,看她得意的,象是自己是这家的孙媳妇一样。再看二嫂笑得开怀,三夫人与她目光一碰就闪开,两个人都心中有数,借着楚怀贤的亲事,上位的想上位,固宠的想固宠,是谁也不会客气。
秋白也到下午听说,当时心里那个气,要是公子不这么护小初,秋白想打林小初老大耳括子,再骂她不知道羞耻,给公子丢人!她二门外也看戏,听过这话就往房中来。进房来看到小初在房里,公子正在同她笑语,小初倒是不喜欢的样子。
夏绿招手让秋白出来,悄声告诉她:“小初这次事惹大了,不过她倒不喜欢上了。回来就拉着个脸不出来,公子回来喊她,正在哄她喜欢。你看看这事儿,整一个倒过来。”夏绿这样说,其实是希望秋白能明白,公子能这样,说明他心中有情意。
秋白听过只会生气,生气就更糊涂。对着夏绿莫明红了眼圈,觉得很委屈:“这样混人,公子何必再理她!”哪天一不小心,再给公子来上一出子气。夏绿听过觉得你才是个糊涂人,当下也哄秋白。
房里楚怀贤在哄林小初,房外夏绿在哄秋白。楚怀贤哄了一时,看看沙漏道:“我还要出去陪客,你回房去吧。”小初一直低头一句话没有说,这就回房去继续闷气。
过了两天的一个夜晚,楚怀贤托辞儿没回家,是夜在城外江边,悄悄地会了赵存宗。江风吹拂着两个高大男儿的身影,赵存宗迷茫地看过江水,再打起神思对楚怀贤一笑:“小初姑娘如何?没有我,她哪里能明白你的心意,她应该感激我吧。”
楚怀贤负手立于他身边:“她那性子,只会恨你恨到骨头里。”借着这事情,明白心意的其实是楚怀贤,他这才弄明白自己心意。
借着这黑夜,两位勋贵之子在此相会,实在是表面上已经生分,背地里结下同盟。赵存宗对着江水豪气陡生,想想自己父子忠心耿耿,朝中不时还有猜忌之言,就是结交怀贤这样的雅人,也得先考虑到身份地步才行。赵存宗又茫然了,世风是日下?还是人心亦不古?
公子们握手言欢,而促成此事的林小初姑娘,表面上让人看着,是落了一身又一身的不是,再就是湘芷姑娘那里落了一句人心地好。还有就是,楚公子怀贤,突然发现,自己对林小初,不仅仅是以前一样的喜欢。
这个要怪小赵王爷,他起劲儿搅和。
第一零九章 让别人添堵
江边两位贵公子分手,各自宿了一夜,楚怀贤是说出来会友,赵存宗是要往城外军中去。第二天城门开以后,楚怀贤慢慢悠悠回家来。想着秋闱将至,三叔也一起下科场,新弄来的几道试题,也给三叔去做一做。
楚怀贤下科场的年纪不算小,不过这不能怪他。楚少傅在儿子走父萌和下科场之间徘徊很久,下科场是祖训,在家里也起表率作用;但是来往官员们和宫中闲谈时,都说走父萌。又说楚公子自幼习武,应该走武科。又遇到楚老太爷去世,才把楚怀贤耽误至今。
坐在车里进城门的楚怀贤,就他自己来说,他愿意下科场。楚怀贤贵介公子的脾气,不愿意走父萌全沾父亲的。长房就他一个独子,这父萌迟早都是他的。楚怀贤不用担心,下面没有弟妹们和他抢。以他心思,他愿意真枪实干下科场,夺个功名让人以后不说全仗着父亲。
这样想着到家里,先去书房把新弄来的几道试题让人送给三老爷,自己往房中来看小初。小初在自己房里,倚着窗户手拿着做了一半的腰带,面上说怅然也不是,说难过也不是,就是淡淡又漠然地往窗外偶然看一眼。听到门响,见是公子进来小初也是这样淡漠地抬起眼眸,又垂下来在手上活计上扎一针,象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自二老爷生日那天晚上开始,林小初就是这个样子了。楚怀贤觉得心疼,没有怪她不起来接自己,走过来坐下探身子看她手上微笑:“这是我的?”林小初不高不低的嗯一声,楚怀贤再道:“我嫌你做得慢,不过慢了看着精致,最近常出去,也长进的多。”
听到常出去这句话,小初眼眸飞一样在楚怀贤面上扫过,这一眼紧利,和她面上淡然大不一样。楚怀贤借机道:“有几天不出去了,想是被小王爷吓到了?你放心,我相信你,要出去散闷儿还是去吧。”
遇到一个龚苗儿,再遇到一个赵存宗,小初就被气成这样,整天闷闷再也没出门。听到公子这样说,小初只做着手上腰带,心想,我是你什么人,要你相信。这话只是不能说,要是能说,小初心想,我也可以解解气。
“真的不出去?你不是喜欢街上逛,出去玩玩也是好的。去看你的相识们吧。”楚怀贤说起珠娘和芳香,小初再次抬眼看他,这一次眼光犀利得多。楚怀贤刚含笑,就看到小初愤愤把手上未做成的腰带往身下榻上一放,面上又有怒容,提起来芳香,她又要想起来自己挨的那一下子。
楚怀贤伸出手,温声道:“好了,给我看看打痛了没有?不是给了你药,自己搽一下,哦不,让荷花侍候你,本来买她,就是为侍候你。”小初把手躲过去不让他看,淡淡道:“公子要没有吩咐,请回去看书吧,到底功名要紧。何必为我这样人多话?”
“什么是你这样人?”对着林小初绷着的脸儿,楚怀贤莫明心一动。房中无人,这就低声调笑:“你这样人是什么人?管你是什么人,我喜欢就行。”林小初狠狠吁一口长气,狠狠低声说一句:“这都怪小赵王爷不好!”没有他搅和,公子就不会这样。两个人争,被争的就香喷喷,林小初把楚怀贤突然缠绵的这个帐,牢牢记在赵存宗头上。
楚怀贤能听明白,更是微笑道:“怎么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