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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做事情,几时亏过。”金夫人还是不想带龚夫人的意思。龚夫人咬咬牙,就差跺脚了:“行,一千两,我明天送来。”
龚夫人走后,金夫人嘴角上翘,笑得极其开心。多一个人,当然多挣钱,这一条,金夫人还是明白的。
入夜以后,金夫人家的后门口儿,来了一个人。这么热的天,这个人披着一件有风帽的薄纱斗篷,脸被风帽遮住,是看不到面容。
在后门上轻轻敲几声,就有人开门。开门的人不问,叫门的人也不说,是一闪身子进去了。
后院子里没有灯火,只有星光照着脚下。进来的这个人熟门熟路的,来到金夫人的房门外。门是虚掩的,他推门而入,回身仔细地把门关紧,听到金夫人娇笑声:“来了。”这个人才取下头上的风帽,露出大国舅端正的面容来。
他把薄纱斗篷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就急忙解衣:“出了一身的汗,为见你一回,我可是费足了心思。”
红纱为衣,半遮半露的金夫人从房中走出来,手里举着一根红烛一一吹熄了别的烛火,只有手中一根红烛亮时,金夫人把身上的纱衣慢慢扯了下来,走到衣服也解得差不多的大国舅身前痴痴的道:“我感你的情。”
“美人儿,还是在你家里会着更安心,最多我出来进来小心。”大国舅拦腰抱起金夫人往房中去。
金夫人手举着烛火,照亮房中摆着的一盆水后,才把红烛吹熄扔了。两个人,共赴鸳盆。
“你那醋坛子老婆,今天再跟着你吧。”金夫人娇滴滴:“上次有几个人在门外鬼鬼祟祟,把我吓死了。要是让人看到你进出我的家,这可怎么办?”
大国舅欣赏地看着金夫人月光下的胴体,安慰她道:“再有人盯着我,我还从墙上跳出去就是。”金夫人扑哧一笑:“你学武艺,原来是为着跳墙。”
“不是跳墙,是只跳你家的墙。”大国舅享受的抚摸着金夫人,满足地道:“我们真笨,早想到在你家里相会多好。”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也没有忘记说话。
“又有哪些人出份了?”大国舅仰靠在木盆边上,在水中极是暇意地问金夫人。水中,泛着兰花香。
金夫人娇媚地缠在他身上,娇声道:“楚少夫人出了一千两银子,还有吏部里龚夫人出了一千两。”
“龚家是楚家的狗,有她没她都没什么,倒是楚少夫人你拉下水来,是大功一件。”大国舅含笑夸奖:“做的好。先给她甜头儿尝一尝,等她陷进来。我把无趣楼双手送给你。”
淡淡月色下,金夫人幽幽抚在大国舅的胸膛上:“我只要你时时地来,怕我老了,你就不来了。”
大国舅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有些话又不能现在告诉她。大国舅只能含糊其辞地道:“我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等两年,再等上两年,你就明白了。会有一天,我明正言顺的把你纳到我房里。”
“哼,我可不对你夫人低头。”金夫人听过,立即来了这一句。大国舅好笑:“你放心,让她一边儿呆着去。”
媚眼如丝的金夫人重新有了笑容,低声对大国舅道:“十几船的漆器呢,那里,随你放私盐也好,放铜铁也好。这一次有这么多的人出份子,肯定这船走得顺畅而且不会被人查。”
这两个人做生意,私下里也运明令禁止私人买卖的盐和铜铁。
第三百七十二章 二官人的威风
星光如醉,也照在楚家的院子里。小初和豫哥儿在拍着手唱儿歌。竹榻宽阔,摆在花架子旁边,楚怀贤坐在旁边,笑看着这一对母子。
“唱完了。”豫哥儿松开小手,对着母亲笑嘻嘻:“小小子有媳妇了,就不会坐门墩儿哭了。”小初笑得前仰后合,险些摔到竹榻下面去。楚怀贤一只手就把小初捞起来,笑着道:“摔痛了,你就是不要媳妇的哭了。”
豫哥儿坐在竹榻最里面,对着楚怀贤看看,觉得晚上的他比白天的父亲要可亲,问了一句:“父亲几时坐门墩儿。”
“哈哈哈”,夜空下,只有小初的大笑声。
楚怀贤是无奈:“你再摔下去,我可不管。”小初大笑改成吃吃的笑,笑得豫哥儿莫明其妙,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月下的豫哥儿,身上是一件象牙色的短衣短裤,这咧嘴一笑,看得身为父亲的楚怀贤也觉得骄傲,白胖的一个可爱娃娃。
星光灿烂,夜风凉爽,正是一家人玩乐的时候。豫哥儿终于睡了的时候,已经近子夜。小初眼涩也要睡,看着奶妈把豫哥儿抱走,伏在楚怀贤怀里:“咱们夜里就在外面睡?”
楚怀贤看看天:“不会有雨。”然后低声作咬牙切齿状:“有雨你也照睡不误,不是我抱你进去。”小初带着睡意在楚怀贤面颊上亲一口,沉沉地要闭上眼睛。
“你准备的如何?设局的小坏蛋。”楚怀贤不让小初睡:“一天我没有见你,对我说一说让我放心。”
小初强睁开眼睛:“弄明白了,龚夫人,就是原来的杜姑娘,她也入了一份,一千两银子。”楚怀贤道:“我知道。”龚夫人是哪一位,还能会不知道。
这件亲事,是小初一手促成,而且吓得在外面躲几天。
“你心疼了?”小初忽然睡意全无,一下子想起来,问楚怀贤道:“是你的旧情人是不是?”楚怀贤伸手给了小初一下,笑骂道:“什么话!”
林小初只是追问:“那你心不心疼。”楚怀贤觉得百口莫辨,最后说出来一句:“我心疼的是你。”
小初傻乎乎的笑一笑,把脸埋在楚怀贤怀里,两只手紧紧抱了一下楚怀贤,含糊地道:“还以为你会说我狠心,一个也不放过呢。”
“无所谓狠心不狠心。”四周夏虫啁啾中,楚怀贤低声道:“人家陷害我们时,就没有想到过狠心这两个字。”
怀中的小初一动不动,楚怀贤去看,已经睡着了。他没有移开怀里的小初,还是轻轻地有一下没有一下抚着小初的头发,眼睛对着星空,想着父亲楚太傅自先帝去世以后,和张丞相的种种过招。
楚怀贤担心父亲,不过他再想一想,父亲是个能干的人,而且不怕人为难,也很少被人为难地说不出话来。
再轻拍着怀里的小初,楚怀贤嘴角边有一丝笑容,小初聪明也能干,而且最难得的,是家里人现在承认她。
这是楚怀贤最开心的事情。
星光一闪一闪下,楚大公子也入睡了。
第二天起来,小初就去找郑二官人。二官人因为输了而得的病已经好了,白天依然在无趣楼上。
“二官人,街上的杂货铺子里,也到处是漆器。”小初一上楼,就过来说话。郑二官人眼皮子都没有抬,他手上套着干净的布,正在擦拭他的古董:“不要急,到时候会如你意的。”
小初道:“我知道,这是物极必反。”事情到一定的极差,肯定会往反方向而去。
郑二官人老僧入定一样擦着他的古董,细致又耐心,对站在身前的小初是不闻不问。
又过了几天,小初又急急来找郑二官人:“听说太后现在不喜欢漆器了,她说天冷的时候,还是红木的木鱼好。”
郑二官人这才一笑:“跟我来吧。”一面下楼一面对小初道:“年青人,就是性子急。”
到了楼下上车,这一次郑二官人把小初带到自己铺子里去。这个铺子不小,不在热闹的街道上,而是在城角里,是极宽大的一个临时库房。
出入的人不少,见到郑二官人都行礼,而且极尊敬:“二官人。”郑二官人只是随意地点着头。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最好的绫罗绸缎,得到的却是最真实的尊重。
跟在小初看在眼里,觉得郑二官人在自己眼里,顿时高大起来。随着郑二官人进去,铺子后面是一个极大的院子,来来往往扛货送货的人显得院子里满当当的。
管事的送过一把椅子在中间,郑二官人居中坐下来,院子里立刻就静了。小初屏气凝神,对春水和秋月道:“别说话。”
这安静中,郑二官人慢条斯理的道:“这漆器的价儿,降两成下去。”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人,有的喜欢露出笑容,这是小初和郑家的一些管事。有的人立即脸色苍白,急步过来求郑二官人:“二官人,不行呀,再晚两天吧,今天就降我们本都没有了。”
郑二官人此时好似皇帝一样,甚至看起来,比宫中的小皇帝都威风。他笑眯眯:“孙老三,你不是第一年做生意,贪吃的猪先挨宰,你不知道?”
二官人挥一挥袖子:“我要是你,赶快回去全降三成四成卖了,至少还能回来一些钱。”孙老三脸上汗水直冒,对着郑二官人连连应是:“是,是,我这就去告诉我们东家。”说过,大步跑着出了这院子。
小初看得目眩神摇,这才是威风,而且是真威风。郑二官人一句废话也没有,坐这里一坐,就是一句话:“降两成。”就决定下来了。
“几时我也能这样。”小初低声自语一句,见二官人对她看一眼,忙跟上去随着二官人到铺子里去看货。
第二天,小初又早早来到无趣楼等郑二官人,一见他从楼下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上来,小初赶快迎着二官人笑:“街上的漆器,最多的降了五成。”二官人笑得云淡风轻:“这样的是聪明人。你接了多少?”
“接的不多,降五成的我才接,接了一万两银子的。”小初觉得这功课交得不错,郑二官人摇头:“年青,你到底是年青。今天不必接,再等几天。”
小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京里漆器的利也只有三成,这下子降了五成,难道还会往下降吗?”
“昨天我有说要降五成吗?”二官人解释对小初听:“他们自己吓自己,都急着换成现钱,最后变成降五成。实话告诉你,我铺子里降的全是不好的,精细的漆器,反而涨了一成。”
小初含笑给二官人倒上茶送过来:“请教您。”
“你细细地听好,我可只说一次。”郑二官人此时大模大样,小初也不会觉得他过份:“买便宜东西的,都不是有钱人。有钱人花银子,上个月花了两千两,这个月花不到他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