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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南笙一梦,梦醒寒凉。
一步一驱,狱卒早已先一步为他打开牢门,抬眸间,他看见她蜷曲在地上,浑然不动。骤然间,他仿若深陷阿鼻地狱。
他轻手轻脚靠近她,他此刻深切的冀望她只是睡着了。扳过她的身子,魂牵梦萦的曈眸紧闭,双唇泛白,面颊上不自然的嫣红窜起。
熟悉的眉眼,滚烫的温度,他却倏然地喜不自禁。她还活着,幸亏她还活着。不然他不知道,他这整整四年的恨,四年的怨,要报复给谁。
不顾牢狱中稻草上的血迹斑斑,抄手横抱起她,炙热的温度几乎让萧承轩觉得烫手。
怀中的女子噩梦沉沉,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朝萧承轩怀里缩了缩,无意识的呢喃出声:“轩哥哥……”
萧承拥住女子的双手狠握成拳,回忆如困兽,侵蚀着他满目疮痍的心。他以为,他对她只有恨,只有怨。他在心底默念一千遍要恨她,却也抵不上她一句低喃。
她是他的梦魇,一生的梦魇。但他却固执的不愿放开,因为他怕放开后,他孤独的世界仅有的那一丝光亮也随之覆灭。
悍然不顾周遭奇异的目光,低首朝女子的额上附上一吻,灼热的温度刺痛他的唇瓣。他所有的傲气,所有的尊严都在此刻化为柔情,朝怀中的女子道:“碧笙,不怕……”
女子高烧模糊,早已分不清梦境现实。却仿佛感应了一般,向萧承轩的胸膛缩了缩。
而后,清绝的男声在暗狱中回荡:“宣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 恍若南笙一梦,梦醒寒凉。
南碧笙就像是萧承轩的一场梦,极尽温暖缠绵,却又悲恨淋漓。
在萧承轩的眼中,所有的,不过是南碧笙的阴谋诡计。
有时候爱情就是那么简单,爱一个人,恨一个人,不过就在一念之间。
只是萧承轩永远不会懂,他恨,只是因为他不甘心。因为,他还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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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载重逢(二)
萧承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抱着她,走出那暗黑的炼狱的。他只知道,怀中女子的气息愈发微弱,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待他将南碧笙安置到御帐的锦榻上,太医快步入内。太医的诊脉动作熟练到一气呵成,舒了一口气,方才伏地作揖朝萧承轩道:“陛下,这位姑娘体虚衰乏,高烧不退。依脉象来看,必定是之前受过重创,才使得伤口化脓都会引至高烧。若要医治伤口可是简易,但若要医治这根骨的虚弱,怕是还要多费些力气。”
“嗯,下去罢。”太医开好方子后,起身告退。
一直静立在萧承轩身后的秦逸之,终是忍不住出声:“陛下,您难道忘记了穆叔的死?!”
“未曾。”萧承轩简短的回应。每每提及穆羽,他总是没了话语。只因,他深知穆羽的死确实是他所害。
“那陛下如今为何还要救她!”秦逸之气不过,他永远不会忘记穆羽心口上的那一根金簪,是属于南碧笙的。
萧承轩的目光,沉锁在火烛之上。昏黄烛火,洒下一室悠远的暗影,他像是穿透了火烛陷入了沉沉的思索:“她,尚有用武之地,仍不能死。”
“陛下,恳请谨记……”秦逸之轰然单膝跪倒在地:“南碧笙——祸国!”
“逸之放心,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朕,亦是如此。”萧承轩清浅地笑了笑,看不出喜怒,却是隐约有漠然的神色飘忽:“而她南碧笙该还的,一分一毫都不会少。”
“距离攻打雁回,还有几日?”萧承轩一脚踏出御帐,回头向身后的秦逸之道。
“十五日。”
萧承轩倏然勾唇,朝秦逸之嘱咐道:“派人好生看住南碧笙,十五日后,必有大用。”
“是!”秦逸之了然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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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南碧笙从混沌中转醒,却发现自己早已离开了牢狱,不知到了何处。
帐内一片明黄耀眼,南碧笙已经许久未见过这样的颜色,是三年,亦或是六年。昔日,这样炽烈的颜色,是一抹暖意。如今,却冰凉到寒意刺骨。
“姑娘,敢问如今是何时辰?”她含着嘶哑地嗓音,朝身畔的侍女问道。
侍女低头,正欲回答,却听得帐外传来一阵娇蛮霸道的吼声:“皇帝陛下在哪里?”
“回禀郡主,陛下不在此处。”依稀可以辨别出侍卫的声线中,满是尊敬。
只听那少女毫不理会侍卫的回答,刁蛮道:“你骗谁呢你?此地是御帐,不住着皇帝陛下还能住谁?本郡主初来乍到,别以为我好欺负。”
“郡主,陛下确实不在此处。”侍卫无奈。
少女娇俏地哼了一声,固执道:“那待我进去一看便知。”
御帐里的南碧笙,听着少女娇蛮任性的话语,不禁抚唇笑了笑。曾几何时,她也曾是这般天真浪漫,胡作非为的模样。
“郡主,不能进去!”侍卫急急地阻止她,连敬语都忘了说。
少女完全不顾侍卫的阻拦,径直撩开了帐帘,进去后还不忘朝身后的侍卫做了个鬼脸。
只是,她一进去便惊呆了,这里哪有皇帝陛下,只有几个侍女,和一个女子。
她怔怔地望着那个女子,昔日,她的父王说她有沉鱼落雁之姿。如今,她面对着这个女子,她却觉得,自己不过是小家碧玉之姿。
只因,那女子,美的不可方物。虽是面染虚弱淡白,却是靡颜腻理宛若天人。一袭清淡的浅碧色衣裙,辅以一汪披散着的乌发,娇颜若霞,翦水的秋瞳水光潋滟。
南碧笙亦是怔了一番,不为其他,只因为眼前女子的那一双明眸,与她太像,太像。
“你是何人?!”少女嘟唇,声音之中充盈着赌气的不悦。顿了顿,她似是有些不甘心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南碧笙正欲开口,却被一阵清冷的笑声打断:“凝烟,莫要胡闹。”帐外传来男子话音,隐隐的,竟让南碧笙这话语里,有一丝宠溺的味道。
一袭月白的衣衫的萧承轩,轻启帘帐,款步入内。曦日从撩开的帐帘中透射而下,直直地倾泻在他的发顶,束发的紫金冠在光线下,曜人眼球。
月白衣袍,一如初遇的那年。笑颜温煦,只是不是对着她。
“陛下,她是何人?”被称作凝烟的女子,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萧承轩,嘟着粉唇,一看便知是在赌气。
萧承轩无奈莞尔,就像曾经对着南碧笙一样,笑的温柔,笑的缱绻:“她不过是一介战俘罢。”
“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凝烟誓不罢休地问到底,仿若抓住了他的把柄一般。
“宁国端澜长公主南碧笙,理应受此礼遇。”萧承轩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他缓缓转过头,神色轻佻地飘向南碧笙,状似谦和地问道:“端澜公主,朕说的可对?”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好不温情。蓦然间,南碧笙竟然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个外人,无意踏足这一切的外人。
明明,答应过穆羽坦然放下的,却发现,原来真正面对萧承轩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疼的。
整整四年的催眠,四年的遗忘,原不过,也是自欺欺人。
“陛下,所言极是。”南碧笙嗓音沙哑,但声音却仍是不卑不亢:“我已是战俘之身,便任凭处置。”
萧承轩勾唇浅笑,讽刺道:“朕记得,公主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莫不是又有何谋划?”
“既然陛下觉得是,那便是吧。”杏眸陡然暗了暗,于他,南碧笙无言以对。
四年,足够乔木轮回,焕然新生。而她,却一直死守着故人的约定,死守着坚固的心。
少女秀眉拧作一团,云里雾里地听着二人的对话。情不自禁地扯了扯萧承轩的衣角,道:“陛下,你们在说什么,为何凝烟都听不懂?”
被阻力所滞,萧承轩低眸温柔地看了看凝烟:“你无需懂,只要安心待在朕身边便好。”
少女娇颜一变为通红,羞赧地低下了脑袋,“嗯”了一声。
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南碧笙的眼底。凝烟取代了她,成为了他心尖上的人儿。她该替他感到欣慰的,只是不知为何,苦楚的酸涩会那样明显。
“凝烟觉得,应该如何处置这宁国公主呢?”萧承轩未有看她,静静地盯着身畔娇羞的少女。那双眼睛太像太像,竟让他有些出神,他似乎回到了桑青,似乎那个朝他盈盈浅笑的女子,仍在身侧。
那个,属于他的碧笙。
“她虽是战俘,但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凝烟觉得,还是莫要处置她了,怪可怜的……”
“凝烟当真是纯善天真,那朕便暂时不处置她了。”
“好。”凝烟点了点头。
萧承轩瞥了一眼南碧笙,冷笑道:“南碧笙,凝烟郡主为你求情,为何不谢恩?!”顿了顿,他不忘威严地提醒道:“你可莫要忘了,你如今只是一介战俘!”
南碧笙未有言语,只是怀着悲戚地眼神,怔怔地望着他。他无懈可击,他完美无疵,只是遗失了她。
像是感受到了南碧笙眸底的凄凉,萧承轩的心微微阵痛。他看不得她孤苦无依,看不得她的凄凉流离,一如那些年,他想将她纳入羽翼之下,保她一生安好。此时,他亦萌生了这样的冲动。他想抱住她,用体温消散她的悲切,还她如旧日一般的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