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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跳了一下,想前任书记会承认这个过失吗?他想,或许,正因为这事与自己无关,自己才这么大惭不愧!
这么想,他对雄教授就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了,你雄教授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那部长是不服气临近区市,是不承认自己的过失,才玩这个文字游戏,那么,你一个学者教授也这么玩又是什么目的呢?你该得到的荣誉在临近区市的申遗中已经得到了,现在,你还想要干什么?
第六九七章把钱屯起来
李向东一箭双雕地教训了一番那部长,忙又笑着对雄教授说:“不好意思了,让你见笑了。”
那部长自然是敢怒不敢言,而雄教授却不卖李向东的帐。
他说:“我想,李书记是不是把概念给搞混了。市县的申遗和临近区市的申遗是两码事,一个是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一个是申报全国物质文化遗产。这是两个概念。”
李向东说:“人家把世界文化遗产都拿下来了,我们还拿什么全国物质文化遗产?这只能让人家看出我们不服气,我们胸怀狭窄。”
他说,我们竟然要投入大量的经费去挽回这点面子,老百姓知道了也不愿意。如果倒过来,他们只是拿了个全国物质文化遗产,要我们去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别说投入一个亿,就是投入两个亿、三个亿,我也干!
雄教授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如果,临近区市没有拿到那个世遗,你会这么说吗?你敢这么说吗?”
李向东说:“我想告诉你,临近区市拿了那个世遗,不只是老百姓的痛,我们也痛,也是我李向东的痛!”
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忙呼出一口闷气,调节自己的情绪。
他说,正因为临近区市申遗成功,我们再怎么搞也不可能超越他们,既然不能超越他们,我认为,我们没必要搞这种重复投入。明知道重复投入,还是不能超越人家,还是跟在别人后面,这就不是水平能力问题了。
他说,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他说,如果,不用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这种名誉有多少,我们都不嫌多。当然,不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李向东摆出了送客的架势。要说的他都说了,如果,那雄教授还继续装疯卖傻扮糊涂,他也没办法了。
临别时,李向东还要点他一下,让他知道,别人都不是傻瓜,他们这些专家学者并不比别人更聪明。他说:“你对侨乡文化了如指掌,你做为世遗申报的首席专家,当初把申遗点放在市县,我就不会有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了。”
雄教授愣了一下,久久地看着李向东,似乎在琢磨他的话。
终于,他说话了。
雄教授说,我会不比你清楚吗?市县旧城区东就是一个很好的申遗点,不管从他它的规模,还是他保存的完好,比临近区市任何一个点都强得多,但是,这是我能左右吗?
雄教授说,我需要地方政府的理解,需要当地政府的支持。一开始,有人理解和支持我吗?首先,你们市县就不理解和支持,以为这是我的事,是我自己学术上的事,以为我想通过政府的支持,提高自己在学术上的知名度。
雄教授说,你别以为,我心里就很好过。对于一个申遗的首席专家来说,谁申报成功,我都无所谓,但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学者,我也觉得这名誉应该放在市县。
:wa他说:“现在,我是在赎罪,希望能尽我的努力,为市县申报全国物质文化遗产多做点事。”
他说,如果,还是前任书记,我绝不会再干这件事。
他说,正是因为市县换了你李书记,我才希望能有转机,才希望能说服你,不要像前任书记那样。
他说,这次申遗,对我来说,是什么好处也没有,世遗的首席专家我都当过了,全国申遗的首席专家对我还有什么用?我也想通过这个,证明我是在为你们市县做事,为你们市县服务。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些奇妙,这么些内幕。他一直以为,雄教授有着个人目的,或者,被临近区市的什么利益诱惑了。他询问似地看那部长。
那部长说,其实,一开始,雄教授是先与我们市县联系的,希望我们能承办这个世界文化遗产的申报工作。
那部长说,我也曾在第一时间,向前任书记做了汇报。他给我的答复并不明确,没点头,也没摇头,我只能按我的能力配合雄教授。
那部长说,雄教授也亲自与前任书记谈过,结果也一样,这样,我们便不咸不淡地搞了两个多月。
他问雄教授:“有两个多月吧?”
他说,临近区市委书记听说了这个事,就主动与雄教授沟通,而且马上就拍板给予人力财力支持,而且,马上就成立了申报领导小组,亲自挂帅。从他与雄教授沟通,到他们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正式以洋楼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前后只有一个星期。
他说,前任书记知道临近区市正式申报后,也曾紧张过一阵,找我去谈了几次,后来,听说申报要走的程序,需要化费的经费,他就摇头了,他说市县没有那么多闲钱,让临近区市去干吧,让他们去碰得头破血流。
雄教授说:“在这两者之间,你说,我选择市县,还是选择临近区市?”
李向东没理雄教授,在这种情绪下,他会理他吗?他要理他,就说明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既使他是说错话了,他也不想在你一个专家学者面前承认自己的错。凭什么呀?
他问那部长:“就因为是钱的问题吗?”
那部长说:“当然也有其他原因,但主要还是钱的问题,”
他说,前任书记开过一个常委会,专门讨论这件事。
他说,按一般的程序,申报世遗,至少要有三个申报点,省的专家学者进行初检时,国家的专家学者进行复检时,我们至少要给他们提供三个检查点。当我在会上提到修缮这三个点的经费预算时,大家一片哗然,觉得那是一个天文数字。当我再提出有关宣传运作等方面的经费时,反对的人就占大多数了,都认为,市县没必要在几年内化这笔经费办这种经济效益并不明显的事。
他说,前任书记给我的指示精神是,不要放弃,但也不要大搞,跟在临近区市后面就行了。他认为,像这些浩瀚繁杂的申报工程,临近区市未必能成功。
李向东想,这是钱的问题吗?这完全是认识的问题,只要认识到申报世遗的重要性,多少钱拿不出来?人家不就拿出来了吗?人家那钱也是从市财政里一点点抠出来的。现在,有那个地方的财政收入是多得没地化的?就算是那些珠三角中心地区富裕市(县),他们的钱也不是多得放在银行里没处化的。
李向东心更觉痛了。
他想起了北海湾,想起这些年北海湾投入的那几个亿。这不是认识问题吗?北海湾开发不也是一点经济效益也没有?不是还在继续干吗?还在每天都把钱扔进大海里吗?
他想,如果认识到位,把北海湾开发的钱转移到这边来,这个世界文化遗产还不在市县落户?
李向东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很有些狼狈地坐在沙发上。他为前任书记感到耻辱,为前任常委会做出这么个决定感到无地自容,一边是申报世遗,一边是北海湾开发,几个亿你往哪里投?理由都是很充分的,但是,有时候理由充分也不能干成事的。
他喃喃道:“现在这种状况,申遗的事我们再不能干下去了,我们已经失去了机会。”
他想,如果,现在把投入北海湾的钱投入到申报全国物质文化遗产上,就不是实事求是了。他想,这笔钱应该放在更重要的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他还不知道。这会儿,他已经决定不再搞那个什么北海湾开发了。
钱要用在最有用的地方!
他想,就算现在还没想到哪里最有用,他也要把它屯起来。既然,市财政每年都能挤出这笔钱,不能因为不搞北海湾开发,就不把这笔钱挤出来。
即使弄一个市委书记基金,他也要把这笔钱屯起来。
第六九八章打草惊蛇
其实,一开始,老邝就知道李向东对北海湾开发的态度是左右摇摆的,一会儿觉得码头建设前景广阔,一会儿又觉得远不可及。他想,终究是他还没有看到北海湾开发的弊端,如果,他看到了弊端,他要否定北海湾会一点顾虑也没有。毕竟,他不像老钱,不像钟市长。
在整个北海湾开发中,李向东比谁都干净,即使比他老邝还干净。他老邝还在常委会上举手同意过这个项目呢!
当李向东提出要他了解市财政每年拨给北海湾开发的款项时,老邝便有一种从迷宫中走出来的感觉。他想,他怎么去否定北海湾都无济于事,都只能算是一面之词,像李向东这么左右不定,他的一面之词永远都显得软弱无力。
但是,他也从李向东这个提示里听到了李向东虽然还没拿定主意,那天平却是向他这边倾斜了。如果,他再能从资金开支上抖落出什么内幕,否定北海湾开发便指日可待。
老邝为什么一定要否定这北海湾开发呢?
他不是不认同打通海路运输会促进市县经济腾飞。当初,在常委会上,他投赞成票就是对北海湾的开发也充满了憧憬。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憧憬变成现实的影子也没有,他就不得不表示怀疑了。
正像李向东分析的那样,他不是怀疑这个憧憬,而是怀疑这个时机。
招商引资与北海湾开发划二归一,由老邝一人负责后,他发现,重心应该转移。以前,招商引资和北海湾开发由两个人分管时,各人负责各人的,没有重心之说,但由他老邝一人负责时,他就有所比较了,便知道一直以来,也属招商引资项目的北海湾开发倾注了更多的人力和物力,而它所取得的效益,几乎等于零。
如果,把重心转移到其他方面,或者说,把经费转移到更实际的地方,那效果肯定不一样!
老邝太需要这种效果了,从市县的发展来说,需要这种效果,从老邝个人来说,也需要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