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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孪脍、剔缕鸡、剪云斫鱼羹、玉翠乾坤、再温一壶酒。”熟悉的菜肴名称不假思索在他口中说出来,每次……都是一样。
“四公子,你还经常来这里用膳?”宝珞戏谑问道。
“是啊,吃惯了这一家的膳食,倒还真想把这厨子带回宫里,不过,兴许那样就不是我喜欢的味道了。”
眼珠子一转,笑问:“那……还常去听曲子么?”
他拢了拢眉,斜睨她一眼,“珞珞,你是想我记起你的糗事么?是啊,那种事情又怎会忘记?实在是太有趣了。”说着哈哈笑开来。
宝珞在席下用力踢了他一脚,恼怒转头不再理他,专心品尝美食。
独鹤楼是魏京文人墨客聚集之地,临席又有人议论开焉耆一战,迷惑南宋、取道土谷浑、出其不意攻陷焉耆。有人说皇上睿智远见、有人说皇上好战、寡情暴戾、有人说皇上独断专制。
拓跋嗣面无波澜,任由人评说,他惯于我行我素,他人的评说又怎能动摇其分毫呢。就算是朝堂之上,他所决断之事也无人敢驳,帝王之道,又怎是大多数人所能明白的呀。
“在下倒是认为以皇上决非寡情之人。”
“文才兄此话怎讲?”
“据说皇上自册封皇后以来,除了皇后寝宫,置那后宫三千佳丽如无物,至今也没有册封妃嫔。如此重情,又怎能与寡情暴戾相提并论呢?”
皇后……
宝珞手一顿,抬起双目冷冷扫了一眼拓跋嗣,抓住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狼狈。
他……还是这样,从前,他不说喜欢她,不说要她等他,现在,他不说他的皇后,不说他的后宫,不说把她带回平城要如何安置。
“吃饱了”宝珞“哗”一下起身,冷着脸就跑出独鹤楼。
“珞珞……”拓跋嗣追到门口却被掌柜拦住,“客官,您尚未结帐呐。”拓跋嗣边跑出大门边丢出一锭银子,稳稳落在柜台面上,掌柜回过神来,他已不见了身影。
楼外是繁华的魏都长街,夜幕降临依旧是人潮鼎沸、熙熙攘攘。人潮中失去了宝珞的踪影,唉,她怎还是一副改不了的急性子,拓跋嗣暗暗气恼。
走到暗巷处,他右手一挥,四面顿时跳出数个黑衣侍卫,其中一个侍卫向其禀报了宝珞所行的方向,且报已有侍卫在暗中跟随护卫。
待得拓跋嗣寻到湖边,却见宝珞已揪出他的暗人,银针直逼其要害,真真是又气又好笑。
挥退暗人,他拉起她就走。
“去哪?”
“回宫。”
宝珞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就这么自信吗?自信我会跟着你来,会乐于听从你的安排,面对你的皇后,然后在你的后宫里找一个你愿意给的位置,是这样吗?”
“好吧,怪我没早跟你说,现在回去,我给你一个解释。”他轻叹一声。
“我不要去听你花言巧语,是我太过愚昧,连你……也要骗我,我……还该信谁?”宝珞转身不再理他,继续向前走去。
蓦地身子一软,她被点麻穴,倒在了他怀中。“你卑鄙!”
“你也不是第一次骂我卑鄙了。”
受制于人,宝珞也知再怎么吵闹也是无济于事,于是缄默不语,由得他带她策马直奔宫城。
这里……不就是太子东宫么。三年前宝珞在此居住过月余,自然是熟悉。
美轮美奂,琉璃金瓦,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也一如既往的清幽安静,不见往来的内侍娥婢,他还是不喜人多么?
“现在,这里不再是太子东宫,是我的皇后宫殿,要进去看看么?”拓跋嗣此话像是一盆冷水由头到脚将她浇醒。
“进去就进去,我又有何惧,解开我的穴道,我自己走进去。”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想要看我难堪么?我偏是要去看你情独所钟的皇后。
走近,却赫然见到宫门雕梁上的“鑫元殿”三字改成了“和珞宫”
“和珞宫”……她无比诧异看着那三个字。
拓跋嗣嘴角挑起一个笑容,一个心愿达成的满足,牵着宝珞的手走过那道门槛,内里早有侍从打开了大门,内侍宫婢跪满两旁,齐声山呼万岁。
拓跋嗣挥退众人,径自带着宝珞向内殿走去。
雁南阁、她住过的厢房,露台外还是那一波清澈透底的湖水,月下洒了一池的碎光;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荷叶莲瓣珠露晶莹,象笼着轻纱的梦。
“这里,就是你所说的……我的皇后寝宫,也是我愿意给你的位置,你或者并不稀罕,可是,就算你死了,这里也不会有除你以外的人可以走进来。”
宝珞双眼不争气模糊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乱发脾气,好丢脸……”
“是啊,就你这冲动的性子,一声不吭就跑,我是该高兴你会嫉妒呢还是该气你不信任我呢?”他戏谑笑开,指尖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叹息着将她拥入怀中,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的雾气不散,“我不记得我有答应过做你的皇后唷。”
他手上一紧,“你想反悔?以前,你是我未过门的太子妃,你现在站在我的皇宫里,这……还不算过门了么?我不管你们南朝还有什么繁文缛节,以我们鲜卑族的习俗,你就是我的皇后。”
“你……你就是欺负我嘴笨就是了。”她垂下眼帘,掩饰一丝不能确定的慌张。
他抬起她的下颌,看到她眼底的慌乱,直视入心。“珞珞,我不逼你就是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等你。”
宝珞怔怔的看着他,她不敢说谢,他会不喜欢。他太懂她了,他能看到她心底深处的伤,他看似霸道妄为,却对她这样细心怜惜。
拓跋嗣被她看得心慌意乱,忙一手捂住她的眼睛,“你这样看我会让我想入非非呢……”
宝珞被捂着双瞳,不禁眨起眼来,长长浓密的睫毛刷过他的掌心,带起一阵麻蜜的心悸,引得他更深的一声叹息,俯身贴上她嫣红的唇,只觉柔软的唇瓣轻颤,她没有推开他,心中一阵狂喜,更为放肆的轻舔蹂躏娇嫩的红唇,深深迷恋唇齿间淡淡的药草香气,轻吟间,唇舌缠绵摩挲,纠缠不休,轻浅的爱恋渐渐浓烈,他的吻急迫而迷恋,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辗转吸吮,吞噬着她微弱的呼吸,她呼吸紊乱,全世界惟有他的气息充斥着一切。
“我喜欢你,好喜欢……珞珞。”他吻她的眼、她的眉心、鼻尖,吻她已经嫣红似血的唇。
他的手颤抖着紧紧将她抱在胸前,直想融在一起,再不分离,滚烫的脸颊埋在她的颈间,欣喜地依偎她同样炙热的身躯。“你每一次放开我的手,都让我心胆俱裂,不要……再有下一次了……”那样的痛苦他受够了,现在这般失而复得的喜悦是那么不真实。
宝珞心中一窒,忽然感受到他的痛疼,万般心碎、无边无际的死寂、仿佛灵魂也被抽离了去。她伸手也拥住了他,以后……不要再孤单了。
“如果,我的喜欢远没有你的多,你会在乎么?”
他摇摇头,“不会,我也是心甘情愿。”
荷塘月色浓、浮云青烟,玉纤横笛,一声吹裂。谁做夏荷浮世间,最怜昼夜修时节,把从前,离恨总成欢,共闻蛙鸣奏。
续缘北风城(三)
荡舟心许,鹢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故以水溅兰桡,芦侵罗缣。菊泽未反,梧台迥见,荇湿沾衫,菱长绕钏。
贺兰容颉方踏进御花园赏莲台,扑面而来的荷香像是吸食了夏末最清润的光华,四肢百骸无比的舒畅。彤湖水波光潋滟,一望无垠绿意无边,荷叶出水很高,像婷婷仕女的裙裾。层叠繁复的叶瓣间,零星点缀着袅娜高洁的白荷,如出浴的美人。
美人……美人身姿婀娜窈窕,白绸衫儿束细腰。长笛吹裂湖心漾,浅绾青丝和夏蝉。这湖心采莲女直教湖岸人看呆了神,笛音清越象仲夏的雨滴冰凉透心。
雨滴……雨滴竟然无一丝预警淅淅沥沥在这艳阳天里落了下来。顿时湖岸上一众美人公子纷纷避至连廊翠亭。
贺兰容颉没有动,身后侍从撑起了绢伞,他缚手在后,挑起一个邪魅的笑看向荷间的美人,美人落汤该是一幅多么狼狈的景致啊。可是他失望了,突地眼前一亮,白荷一般清丽的采莲女不畏越落越急的雨滴,竟抬头扬起纤纤素手旋转起轻盈的身姿。扎起的裙裾露出白玉润泽的双足,踏起竹筏上水花四溅,如珠落玉盘。
也惟有他内功深厚异于常人的目力才看清了这一绝美的画面。
和珞宫燕南阁
面目秀气的少年猛地拉住路过连廊的宫婢艳伶,“艳伶,宝小姐不在屋中,这会子下起雨了,知道她上哪了了么?”
艳伶忙答道:“回玉侍官,宝小姐去了彤湖采莲子,奴婢看到这会儿下雨,正要去送伞呢。”
玉松一听急得直跺脚,“哎呀,今儿太后庆寿,这会儿该是在御花园里办赏花会呢,后宫里的那些个都去了,还请了朝上的人,宝小姐也不知情,这碰上了出什么乱子皇上还不得砍了我们。”
两人急急冲到雨里往彤湖方向寻去。
宝珞自从入了宫,拓跋嗣却由得她在宫里过起了田园般与世无争的日子,去林子里采药、下湖里摸鱼、甚至是由玉松艳伶陪着出宫闲逛。
仲夏时节,她更是爱上了采莲子,莲子味甘性和,安心养神,做成莲子羹更是消暑,拓跋嗣和这宫里的鬟婢吃过的均赞不绝口。宝珞将燕南阁前荷塘的莲蓬采撷一空,听得宫婢说起东面彤湖上夏荷连绵数里,于是就时不时前往彤湖采莲。
彤湖位于南苑御花园外,清静怡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她竟是爱上了这一个去处。
早在鑫元殿改名和珞宫那会儿,拓跋嗣便将和珞宫跟他的行宫、金元大殿与其余的后宫之间立了道宫墙,那诺大个后宫便划分成了皇宫南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