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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梓宁情感的天平在他这里,他是何其的幸运?
她是个纯粹又忠贞的姑娘,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
沈泽棠走了之后,傅珊珊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屋内。
大厅里灯火通明,杨懿眉伺候着傅康喝茶,看到她,直起身来,眼中带着苛责:“珊珊,这种事儿,为什么不嫌和你爸商量呢?当着这么多年的面,你以后怎么办?”
傅珊珊头痛欲裂,转身就朝楼上走去。她根本不想听她废话,多看一眼她那张伪善的脸,她就给予作呕。
傅康忽然就发作了,手里的茶盏猛地掷出。
“哐当”一声巨响,在她脚底炸开。
傅珊珊的脚步就这么在楼梯台阶前生生刹住,她甚至都懒得低头去看那满地的碎片一眼:“您有什么话,就快点儿说,我要去休息了。”
“逆女!你这个逆女!”傅康气得发抖,不住咳嗽,脸涨得通红。
杨懿眉忙扶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傅珊珊看他们这一搭一档的做派,冷笑回身,好整以暇,像看戏似的把他们两人打量了个遍:“演完了?演完了我可上去了!”
傅康缓过来,颤抖的手指指向她,却说不出一句话。
杨懿眉见时机到了,趁势说:“我跟你爸决定下个礼拜一举行婚礼,喜帖也发出去了。珊珊,那天你可不要乱跑。”
傅珊珊一滞,不可置信地望向傅康。
傅康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心里多少有些虚。但是很快,他又抬起了头,脸上带着几分怒意,仿佛找回了父亲的威严:“你杨姨也跟了我十几年了,为我付出了很多,耽搁到现在,也该给她一个名分了。”
傅珊珊就觉得可笑。
一个害死了自己母亲的女人,现在,他说要给她一个名分。
傅珊珊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那笑容说不出的明艳,也说不出的——渗人。
她一字一句悠悠地说:“除非我死了。”
杨懿眉和杨玥,傅珊珊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两个贱人。可是,傅珊珊渐渐力不从心。她分明感到过去对自己还算疼爱的傅康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变得让她无比陌生。
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她的父亲了。
他现在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
傅珊珊还在犹豫,可傅康隔日干的一件事,算是彻底的寒了她的心——他在转移她名下的财产,偷偷转到杨玥头上。
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一清二楚。
这日傍晚,傅珊珊看着夕阳沉没,给自己点了根烟。那灰白色的烟雾在她鼻息间萦绕,充释她的胸腔,疼痛和失望渐渐变得麻木。
后来,她心里只剩下恨意和疯狂。
但是,她此刻却觉得自己非常冷静。
7点45的时候,她拨通了陆铮的电话。那边接通了,她没有费一句话:“我想明白了,决定接受你的提议。咱们,就合作这一遭吧。”
陆铮在那边笑起来,笑得很低,嗓子还因为前几日那件事有些喑哑。但是,他的语气里透出不可遏制的兴奋。
像一个诱人堕落的魔鬼。
他说,珊珊,你不会后悔的,我保证你得到你本该拥有的一切。
70、第70章
转眼到了秋冬季节;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申城很少降雪; 今年一反常态; 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就下了很大一场雪。
沈泽棠收拾了一下桌面,拿起文件夹走出办公大楼。不远处的广场上有人叫他:“沈泽棠!”声音清亮,一听就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沈泽棠应声回头,傅珊珊已经慢慢走到近前。
年节在即; 她这段时间购物很勤快,身上的这件靛蓝色铆钉皮外套就是早上新买的; 由米兰某设计大师亲自制版; 4万2的高级成衣; 限量出口; 袖口都做了七彩色的收口带,青春靓丽,颇有运动感。
她还扎了个马尾,鬓发和发尾都做了蓬松处理; 显得很俏皮。
“这段时间总忙着工作; 都没见你休息过。难得有机会,我请你喝咖啡。”傅珊珊笑着说。
“谢谢,不了; 我还有事儿; 有时间我请你吧。”
说得客气,不过是客套话。
傅珊珊在心里道。她本性骄傲,被这么直白了当地拒绝,也不再纠缠:“路上小心。”见他真的要走了; 她的眼神闪了闪,忽然说:“我爸最近身体不大好。”
沈泽棠最近一直忙于辉鸿的业务,已经很久没见傅康了。
“康叔怎么了?”
傅珊珊叹了口气,低垂下头:“还不是那些毛病,人要上了年纪啊,再健康的身体也会出现问题。他最近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不定哪天就睁不开眼了,你有空去看看吧。”
傅康的身体一直不错,这才多久没见?沈泽棠觉得蹊跷,当下就说:“等闲下来了,我一定去。”
傅珊珊柔柔地说:“好的,我替我爸谢谢你。”
……
不久前,辉鸿内部出了点问题,兰月酒店的项目就一直搁置下来了。周梓宁闲着也是闲着,就常和段梵去梦居走。
故地重游,景物还是当年的景物,人却不在了。当时只道是寻常,只有真正失去了,人才会一遍又一遍回忆逝去的那些美好,才会明白有些东西弥足珍贵。
段梵陪她走了段路,扭头看她:“心情不大好?”
周梓宁不想给他也添堵:“没。”
可她这忧心忡忡的模样,所有心情都写脸上了。
“你要真不喜欢这儿,咱们做完这个项目就回去吧。呆北方做,也一样。”
“瞎扯。”周梓宁白他一眼。
他们不是没在北边做过,投资也下了不少,但收效甚微。北边的人喜欢简约大方,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像南地儿,室内的大理石能做拼花绝对不做平板和密拼,十个里有九个都往繁复里装修,但凡手头有点儿钱,能有多花哨就想要装得多花哨。
反倒是哑光系的地面铺贴卖得比较顺。
可那玩意儿,一次卖个上千平方也没几毛钱,吃力不讨好,忒亏。
周梓宁是个讲究效率的人,眼界儿也高,宁愿要个千万的大单吃一年,也不愿意接十个百万的小单。
偏偏这行,单子越小,亏本的风险就越高。
她和段梵刚入行时,不懂这里边的门门道道,觉得不能太占人便宜,第一次承接旋转楼梯,只多算了一倍的利润,后来深化错了,重心偏移,五十万就此打了水漂。
能怎么样?砸掉,重新放样,重新深化,重做。
自个儿的技术不过关,能有什么办法?
这玩意儿当时重做了三遍,赔地裤底儿都没了。要不是段哥哥手里还有点儿积蓄,她又厚着脸皮和自家哥哥开了口,他俩下海没半年就该卷铺盖回家。
第一遍错误时,那几个技术员就连夜逃回了上海,手机也打不通了。她那段时间半夜都睡不着,还是段梵过来安慰她。
他说,二妞啊,压力别这么大,大不了咱们丢人点,卷铺盖回去继续给人当打工仔算了。你这资历,混个双休每月五六千还是没问题的。你又不是没地方住,怕什么。
周梓宁趴在他膝盖上哭了,她说,死都不回去,丢人。
这姑娘忒拧了,又好面子,段哥哥实在没法,托了人从水头找来了两个资深的技术员,重新放样深化,花了两个多月时间才给它重新整好了。
那师傅姓罗,他们就管他叫罗工,五十多岁了,是个资深的工程师,但人是老派,看不懂CAD,画图从来只用手稿。谁要敢发电脑图给他,就是他公司老总也得被臭骂一顿。
他不仅是个技术员,干了有十几年的石材,什么干挂雕刻都有浸淫,对这行也是门儿清。
他抽着根烟,就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跟他们讲,做这种旋转楼梯,甭管成本多少,至少多算三倍价格。施工难度大,不仅要图纸准,请的技术员也很重要,中间变故太多,错误几率大,他们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风险啊,都得他们自个儿承担。
这都是量身定制的工程,这家错了也不能安到下家去。这心理承受能力也要够大,错了砸了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不然,趁早回去睡大觉。
一开始,周梓宁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也没经验,加之技术员稀缺,刚入行那半年,做什么错什么,零零碎碎赔了不下上百万。
幸亏有段梵一直支持她,渐渐的,她的心态也扭转过来了。
虽然一直有段梵保驾护航,她也觉得自己经历了不少,人也成长了。回忆往事,想到这些年一路走来的情景,她就不免想到祝青一。
然后想起杜修文和卓婉婷。
恨吗?
其实不恨,当然也没有好感。杜修文这样的人,她不想深交,也不愿过多接触。那时候年少无知,现在难道还看不清这个人的本质吗?
走到亭子里,段梵按了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渴了吧?我给你去讨点儿茶水。”
“不用了,我不渴。”周梓宁拉住他袖子。
段梵看了她两秒,坐回了她身边,看见石桌上有笔筒摆设就擅自拿来玩了。玩的时候还不忘问她:“兰月酒店那项目不顺利?”
“傅康病了,辉鸿乱成一锅粥了。听人说,在搞权力交接。”
“杨懿眉呢?她没和你联系?”
“不清楚,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周梓宁拄着头叹了口气,有点儿颓,“我还听人说,傅康是忽然就病了,查不出病因,天天趟家里,很多业务都交给了傅珊珊。”
“他这女儿不是和他不对盘吗?”段梵觉得有意思,啧啧,“有钱人家,这些豪门啊,真叫人看不懂。这些弯弯道道数不完,龌龊地可以。”
他说这话时候很轻蔑。
一直以来,段梵都有种天生的优越感,他骨子里也有那么点儿大英雄主义情怀,特别鄙视这些斗个没完的人和事。
所以,他们首选的就是石材这行。
段梵又忧心地说:“这个项目,年前能完工不?”
周梓宁颓然摇头。
段梵脾气上来,一瞪眼:“摇头是几个意思啊?是不知道还是不能啊?”
周梓宁扁扁嘴,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
……
傍晚时分,两人一道从梦居出来。过了转弯口,周梓宁停了步子对段梵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