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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争怔怔地望着八王爷在空中逐渐远去的身影,喃喃道:“贵妃……贵妃?”
怜语垂下眼帘,一滴冰凉的水珠从眼眶内无声落下,划过微微露出自嘲微笑的唇角。
她忍住疼痛,低声道:“是,您不知道?龙越将军他……是我龙神界龙皇的贵妃,赐封‘越贵妃’,不日……将册封皇后。”
龙刑再也不仔细询问怜语如何得知龙越状况,只是冲着云狰大喝一声“这把夕潮枪先寄放在我这儿,以后你再自己来拿”,便也直上云霄,冲向落银山的方向。
御争看向他疾驰而去的背影,这才低声地道:“这位……姑娘,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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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刑风驰电掣一般很快便追上龙念,大声道:“八王爷!等等!”
龙念头也不回,只答道:“什么事?”
“阿越他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这么急为什么?”
“老头!”龙念在虚空中停了下来,冷冷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急。现在阿越在栖月宫内,情况不妙,你去不去?”
龙刑道:“像你这样走,估计等你到了阿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跟我来,这边有捷径。”
龙念狐疑地看了一眼龙刑。
虽说他刚才心急似火,没有注意这个老头神色如何。但是现在看着他的表情,实在还是有点不对劲。
那种强自压抑自己的冷淡表情和眼神内的焦灼神色形成的鲜明对比,实在有些奇特……
担心自己的儿子并没有错。不如说向来心内只有武道的龙刑,他亦有着正常的一面……可是,感觉还是……不太正常。
普通的父亲,担心自家小子的时候,会是这种神情吗?……
在龙刑确认好方位之后,龙念也跟在他背后,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赶去。
这个在他内心萌芽的,原本最迹近于当年真相的念头,在他有心情穷根究底之前,就被龙越夺去了心思。
从而,八王爷也失去了一个发现潜藏敌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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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越默默地看着卢杀冰冷的,却宛如利剑一般坚定的眼神,竟然有些却步了。
他翕动了几下嘴唇,终于轻轻地道:“我……不想看。我不想看。我不想看了。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了。”
穷奇王没有松开紧握那支纤细手腕的大手,只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龙越,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这个镇西将军,莫非在龙皇的后宫内磨去了战场上威风凛凛的锐气,沦为只能在男子身下承欢辗转的宠妾?!”
龙越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勉力出声道:“我没有。”
这回穷奇王当真戳到他的痛处。他最难以释怀的,便是对自己原有记忆的遗失。他不知道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失去记忆之前到底和龙皇有过什么样千丝万缕的纠葛,更不知道自己对于这座栖月宫的熟悉感所去何来。
而这一切的一切,只将事实的真相指向一个唯一的答案。
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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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奇王紧紧抓住他,逼近他,轻声道:“龙越,你是一个懦夫。”
龙越只觉得卢杀字字句句戳中内心最柔弱之处,却强自撑着不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怯意。
面对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龙越竟有些不敢直视。
他咬着牙齿不说话,却生生被卢杀攥住手腕,一把拖拽到那冰棺之前。冷冽气息萦绕周身,龙越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你……放开!放开我!”
他竭尽全力将头扭到一边,声音竟然隐隐发颤。刚才不小心一瞥之下,那里面的人身形袅娜,竟是一位娉婷女子。
龙越脑海霎时一片空白,心跳疾如擂鼓,终于大声喊叫起来。此种犹如弱质女流般在男人手里挣扎喊叫的姿态固然令他羞耻,但是现下功力大失,龙越激愤之下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拼命挣扎,毫无章法,大声呵斥,全无气度可言。无奈穷奇王竟仿佛全然冷心冷情,即使看见龙越眼内泪雾隐隐,也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手犹如铁钳,钢浇铁铸一般巍然不动。
卢杀将他紧紧按到冰棺一侧,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握住龙越削尖下颔,重重一转,龙越隐有泪意的金眸还未来得及眨动,便被蓦然闯进眼帘的景象惊得再也动弹不得了。
那个人……躺在冰棺内的那个人……
龙越原本揪在卢杀腰侧的手一下子僵直起来,然后颓然放开。
他仔仔细细地通过朦胧的视野,注视着那个熟悉的少女。
她头上细致地别了一朵盛开的蓝珊瑚花,花朵低垂,衬着如云秀发,仿似飞瀑流泉一般,款款低拂着那芙蓉脸庞。柳眉缓缓舒展,杏目却微微阖上,许是冰棺之效,那脸颊不见苍白死色,却反而带了一抹醉人嫣红。菱唇轻轻扬起,好像在做什么温存好梦,煞是安详可人。
就仿佛,随时会从那冻死人的可恨棺木内,随时会从那看似祥和实则触目惊心的睡眠内,毫不犹豫地挣脱开来。
就仿佛,随时都可能会睁开那双水灵秀目,幸福地看着他,纤细的身体扑进他的怀里,仰起小小的脸蛋,甜甜地叫他一声……
……阿越……
倏忽之间,那带着甜蜜微笑,以及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的神情的脸颊上,鲜血泉涌,衬着秀丽脸孔,却是诡异至极。
……阿越……阿越……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他就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你也是。我终于……
……阿越啊……
……
龙越怔怔地望着,怔怔地站着。
他想大声吼叫,想大声询问,想一把揪住穷奇王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想扑入那冰棺之内,紧紧抱住那个纤柔的身体,感受除了冰冷之外或许还有的另一种温度。他更想逃离这可怕的一切,转身毫不犹豫地逃离这个栖月宫,这个龙神殿,这个龙神界,这个神界诸天。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脚底直直涌入心脏内部,龙越近乎停止了呼吸,眼前明明暗暗,尽是诸般奇异幻象,却不知道那到底是曾经的记忆,还是错过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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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杀看他的脸上血色尽失,原本冷下来的心肠不禁再度为他软下。
他反握住龙越冰凉的手,带着些许怜惜的心绪,以迥异于先前的温柔力道温暖着他颤抖的手掌,和声道:“你……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应该说,这个人温柔下来的时候,那俊朗的脸孔线条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那如刀般锐利的眉梢和深沉的棕色眼眸,以及象征强烈个性的直挺鼻梁,如果为了某个人染上难得一见的温情色调的话,恐怕就是顽石也会为之动容。
只是此时的龙越,早已完全听不进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事物。他执拗地为难和折磨着自己,发了狠一般质问这一切的元凶。他紧紧咬着牙关,死死瞪着那冰棺内熟悉的倩影,嘴里神经质地一遍又一遍地念道:
……是谁?……为什么?……
卢杀见他如此,心头涌上莫名怒意。
他一把握住龙越双肩,强迫他回转身体,在他耳边冷冷道:“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从来就没有这么令我失望过……龙越!你听好了!!”
他蓦地一声大吼,震得龙越唬了一跳,终于转眼看他,呆愣愣地。
卢杀沉声道:“她死了。龙天月死了。”
龙越轻轻摇头,继而笑了。
他低声道:“她没有死,小月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她会醒来的。”
卢杀压抑住想要怒吼的冲动,狠狠地看着他有些失神的金色眸子,一股血性冲上喉头:“是你杀的。”
龙越惊愕抬头,怔怔望着他。
穷其王冷然道:“你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吗?龙越,你的失忆到底是真是假?现在的你,比之前更不如。就是那个冷血无情、没心没肺的赐龙,都比现在的你要让我顺眼上一千倍。
“——因为现在的你,就连承认事实的勇气都没有!”
龙越浑身一震,低声重复道:
“……我杀的?我……杀了……小月?”
卢杀一字一句道:“你杀的。是你杀了龙天月。是你。”
他其实是想说,那是龙天月的伎俩,你无须感到愧疚;他还想说,那是一场将所有人陷入其中的迷局,你只是受害者;他更想说,那是已经安排好的戏码,你深陷其中固然难辞其咎,但是,又有谁比你伤得更重呢?饶恕自己吧。
可是,话到嘴边,出来的时候却变了一番模样:
“你仔细看看。”
他拽着龙越仿佛早已失去知觉的身体,将他更近地凑到冰棺边缘。
卢杀伸出另一只手,指着那少女被鲜花簇拥而被掩盖起来的胸膛,说道:“这里——就在她的心口。”
龙越愣愣地听着,思绪仿佛也被带回那个不堪回首的时候。
那个噩梦般的场面……
卢杀醇厚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徐徐回荡在他耳边。
“……你用你的伏天刃,一刀插进了她的心脏……当场就没有呼吸了。……你还记得吗?还是需要我再说清楚一点?……”
不,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知道,如果我不知道该多好……
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多好……
如果……我没有记起这可憎的一切多好……
如果……我没有……
……做出那种事,该有多好啊……
龙越终究是哽咽了。
那道澄明水线滑落苍白脸颊的时候,轻得就像是从那蓝色花海中,穿过万千花瓣,吹拂而来的一滴露水。
卢杀怔住,转头看他。
龙越早已支撑不住,脚下一软,咬牙忍住来到嘴边的破碎呻吟,捂住剧痛的腹部,慢慢蹲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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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啊……
他大大地睁着眼睛,直直地望着虚空之中翩然起舞的妩媚身影。
看不清那舞者,但是那举手投足间的曼妙姿态,那轻纱浅拂下掩映的玉般肌肤,还有那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