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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云天察言观色,识相地收起向来惯例的那套虚礼,不去招惹明显心情不佳的八王爷,恭声道:“臣下派去人间界的人带回消息,人间界出现新的神界人物了。”
龙念心头一颤,立刻反问:“什么?那个人……在人间界?!”
龙云天不敢在这个关键问题上耍滑头,颤声道:“臣下并不清楚。但是据那些在人间界幸存回来的斥候报,说是一个异常美貌的少年,和一个疑似神界诸天的男子。那男子身手十分高明,持有神器……”
龙念强自按捺下心底的波涛汹涌,急急道:“那少年可是金眸雪肤,黑发齐腰?身手极其不凡?”
龙云天低下头道:“除了不是金眸以外,似乎……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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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龙念大步走进栖月宫时,果不其然,看见龙天阳直直地跪在庭上,双眼一直看着那黑漆漆的宫门。尽管他看起来是那么落魄和疲惫,但是那笔直的目光中透出的势在必得的执着足以令观者动容惊异。
龙念在他身前站住了,细细地看了一眼他那消瘦的脸孔,终于开口问道:“天天都来?”
龙天阳兀自跪在地上,唇线倔强地抿起,一言不发。
龙念低叹了一声,又道:“你这又是何苦?没有人会领你的情。”
龙天阳身躯一震,还是沉默着。
龙念讥诮般笑道:“你的赎罪只是为求自己心安而已吧?就是你跪死了,也没有人会管你。别说我那木头脑袋皇弟,就是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原谅你的。”
龙天阳终于忍不住道:“那又如何?!”因为太久没有休息,再加上他从凌晨一直跪到现在始终滴水未进,所以他的声音沙哑犹如八十老翁般。再衬以悲愤悔恨的语调,实在令闻者心头一颤。
“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希望陛下能听我一言,派出龙卫去搜寻将军下落。现在将军生死不明,踪影全无,我只是担心……担心……”
龙天阳说到后来,已是双目通红,再也难以为继。
龙念恻然,不再言语讽刺,只是丢下一句“你不用跪了,事情出现转机”,便大步踏进栖月宫,徒留龙天阳呆愣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龙念一进宫里,便觉一阵阵寒冷刺骨。这个栖月宫原本便建在龙神界寒脉之上,本就是最适合静养之地。原来龙天月身体孱弱便在此疗养好几年,直到她死去之后,龙域更是打通寒脉将刺骨冷气引入宫里,作为龙天月停放尸身之处。
龙念忙运起心决阻挡那森森寒气,进入宫中内庭,果然看见龙域痴痴坐在冰棺旁边,眼睛像是看着棺内的龙天月,又像是穿过她的身体在注视着别的什么。
龙念忍不住皱起眉头,忆起龙天阳刚才跪在外头的偏执样子,心道这一主一从倒还真是相像,一样喜欢钻牛角尖,一样喜欢为难自己,一样喜欢走死胡同。
特别是这个龙皇,简直是不讲道理到了极点。怎么同样是一个父亲生的,个性会和自己差那么多?
八王爷来到龙皇陛下身边,也不多绕什么弯子,打头一句便是:“你够了没有?!”
龙域没有搭理他,径自出神。
龙念紫眸一转,看了一眼冰棺里仰躺着的栩栩如生的龙天月,心里也不禁一阵戚然。他顿了顿,才接着说:“你就是这样,五妹妹也醒不过来。再说你现在也从龙天阳那里知道了吧,那件事根本不能怪阿越。”
仿佛听见了“阿越”这个关键词才生出反应般,龙域终于抬起眼睛,冷冷道:“但是,人总归是他杀的。”
“你这个是非不分的糊涂家伙!”龙念大喝了一声,瞋目道:“你只知道执着于结果,捂着眼睛和耳朵不去相信明摆着的事实!可叹我那时也一时糊涂,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如果不是我们这样,阿越又怎么会被逼得生生离开他的故土?!”
龙域一言不发,却低下头,只是看着龙天月的尸首,那平静的语调带着只有龙念才能听出来的一丝颤抖:“是他的错,更是我的错……”
“他没有错。”龙念冷笑道,“他从头到尾都是最无辜的。有错的人,已经付出了她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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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域眉头一跳,冷声道:“你是说谁?”
龙念丝毫没有被龙皇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冻倒,反而挑起眉梢,针锋相对地说:“你知道我说谁。不过死者为大,我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
龙域一震,像是出了神般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八王爷对他的沉默丝毫不以为意,徐徐道:“阿域,你又能骗得了谁呢?故意假作对龙天阳不理不睬,实际上是暗地里派出其余十二龙卫到仙山岛去寻人吧。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是你又能瞒得住谁?
“你天天荒废政事到这里徘徊,但你眼里看的真的是她吗?栖月栖月,栖的是哪个‘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栖越宫’原本叫的是什么名,以前住的又是谁!”
龙域紧紧攥起拳头,缓缓道:“大哥,你不要再自作聪明了。是,我是派出十二龙卫上了仙山岛,但是找的不是龙族贵妃和龙神界镇西将军,而只是一个叛国的罪犯而已。至于这个栖月宫,原本就叫这个名字,是你弄错了!”
龙念瞪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兄弟两人对峙着,整个栖月宫似乎被两个真龙皇族气势所染,越发寒气森森。
终于,龙念先行打破了这僵滞住的气氛,冷冷道:“行,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去,来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淡淡道:“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阿越不在仙山岛。至于他在哪,想必你也很急迫要知道。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要是他这个‘罪犯’让你抓回来,还不知要受多少苦呢。”
话音未落,龙念轩昂的修长身影便消失在栖月宫门口。
龙域用力闭上双眼,那深紫色的双眸里隐有水光滑落。他长出了一口气,呆呆地望着冰棺内龙天月安然秀致的脸孔,喃喃道:“没有死……他还活着!还活着……”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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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御争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怀里一直有一个温暖的身躯紧紧依偎着自己。他心里很难得地涌起了脉脉温情,低头一看,龙越雪白的脸庞靠着自己的肩膀,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把扇子,乖巧地紧闭着。
……他累坏了吧。
御争无声地笑了笑,伸手抹去他额上沁出的汗珠。视线所及之处,却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物事。
这是……?
御争的手顿了顿,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龙越的脸,手指轻巧地拨开他的过长的刘海,却惊异地看见那白皙的额头上,竟赫然有着一个奇异至极,却也熟悉至极的印记!
只见那光滑幼嫩的肌肤上,很是突兀地凸起了三片暗紫色的鳞片,那鳞片形状狭长,边缘的弧线舒展飘逸,就仿佛是三片叶子。鳞片尾部紧紧地靠在一起,直至龙越秀雅的眉心;顶部则直指天灵,犹如开花一样蓦然散开。整个形貌诡异之极,却也神秘之极,带着莫测的力量波动和古老的朴拙之美。
这是——
三叶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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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御争的手指打算进一步触碰龙越的那个奇异的印记时,另一个白皙的手掌拦住了他,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
“别碰他那里。”
御争一惊,蓦地抬起头来,却见一个面带盈盈笑意的俊逸男子站在床前,伸出左手挡在了龙越身前。这男子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弧,但是御争分明从他暗蓝色的瞳孔中瞥见了淡淡杀机。
——这个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御争脑海里闪过一个问号,却先一步忙于拉起龙越身上覆盖着的薄被,挡住那些撩人的景致,也在同时使了个禁术闪过那男子阻挡的手将人搂进怀里。
电光火石间做好一切后,御争才开口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那男子见他所为之后先是愕然,而后便微笑道:“饕餮皇想必适才乐不思蜀,没有注意到在下的踪影。至于在下的身份,你也不必妄自猜测,在下是龙神界中人,与你怀中之人有些关系。”
御争默然半晌,才道:“小越他……是龙族?”
“不仅如此。”
男子的微笑丝毫未改,淡淡的语气仿佛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随便至极:“他如今身怀六甲,多有不便之处。如果你对他真的还有一些喜爱,就把他交给我来照顾吧。”
身怀六甲?!
御争呆住了。暂且不提以男子雄性之身受孕有多么惊世骇俗,现在最令他讶异的是,小越竟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那男子虽是相貌年轻望之犹如二十许人,但是御争分明从那沉着的姿态和带着些许幽静内敛风范的眼神中,看出他已不再年轻。而对方光明磊落的态度则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小越曾经真真切切有过另一个恋人,而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
男子察觉出他心神动荡,于是接着道:“毕竟如果我没有记错,饕餮皇应该立过重誓,即‘不会迎娶除了缙云界以外的神界诸天中人’。誓言言犹在耳,不知陛下可还记得?”
御争下意识地更加搂进怀里的身子,喃喃道:“三叶开花……身怀六甲……赐龙……小越他竟是赐龙?”
“不错。赐龙受孕,前三个月异常凶险,必须回到龙神界内休养。作为他唯一的亲人,我是来带他回去的。”
御争一怔,方才冷然道:“无凭无据,你休想带他离开。”
只见对方笑道:“光就他身份一事,你们已是不可能长相厮守。难道你忍心一错再错,仅仅因为你一人的情不自禁?日后你该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自己?难道你想让他一辈子见不得光,作你藏在房里的地下情人,作你真正皇后心底的一根刺?”
御争终于嘶声道:“我怎么可能这么做?!我……我原本……”
“我明白。”那男子似也不忍,口气变得缓和了些:“你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