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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清见她不吱声,也不再说话。
谢芳华也看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她想起燕亭离开前说的话,沉默不语。
过了半响,李沐清忽然看向窗外道,“燕亭兄不知道能否脱离永康侯府派出的拦截的人。若是能摆脱的话,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回来了!他突然离开,以后这京城怕是要冷清一阵子了。”
老丈点点头,应了一声,笑呵呵地下去了。
李沐清对老丈道,“我们再坐一会儿就走,您二老歇着吧!不用理会我们。”
谢芳华摇摇头。
李沐清看向谢芳华。
过了一会儿,老丈出来收拾碗筷,对二人道,“李公子,姑娘,后院厢房有一铺炕,我家老婆子已经收拾好了,你们要不要进去歇歇?稍微睡一会儿?”
谢芳华笑笑。
李沐清端起水漱了漱口,摇摇头,“歇一会儿吧!走不动!”
谢芳华给他倒了一杯水,问,“走吗?”。
半个时辰后,李沐清吃完最后一根面,长吁了一口气,“总算吃完了!”
谢芳华静静地坐着,手支着额头,窝在椅子上,姿态有些懒散和漫不经心的静谧。
李沐清见她不答,也不再问,低下头继续吃着面。
谢芳华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沐清沉默片刻,忽然盯着她的眼睛,“传说回绝大师出生在谢氏嫡系一脉?”
“能救人的东西,烧了也不可惜。能害人的东西,烧了更该不觉得可惜。”谢芳华道。
“你可真是……”李沐清叹息地摇摇头,似是佩服,又有些可惜,“回绝大师生平的手抄,也就剩下这最后一本了吧?就这样被你烧了!真是可惜!”
“没有了才能最安全不是吗?”。谢芳华挑了挑眉。
李沐清盯着她看了半响,才问,“为什么费尽心力得到反而烧了?”
正因为明亮,反而看起来眉目更是清冷漠然。
谢芳华慢慢地盖上了炉盖,经书遇到火,“腾”地着了起来,透过铁皮的缝隙溢出红红的火光,将她清秀的容颜照得极其明亮。
李沐清一惊,猛地抬头,不敢置信。
谢芳华将《心经》阅览了一遍,之后捧着它的封皮看了半响,缓缓转过身,拿起火炉边的铁钩挑开炉盖,将经书直接扔进了火炉里。
李沐清眸光动了动,不再说话。
谢芳华笑了笑,看着经书的表情有些木然,“也算是很重要吧!总之我得不到它的话,别人就会利用它来兴风作浪,我自然不能允许。”
李沐清接收到她的眼神,筷子顿住,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经书上,轻声问,“为什么非要得到它?很重要?”
半个时辰后,谢芳华放下筷子,只见李沐清还剩下半碗,她有些怜悯地瞅了他一眼,便若无其事地从怀中拿出那本经书翻看。
李沐清失笑,摇摇头,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谢芳华筷子一顿,接口道,“后半生你自己负责!”
李沐清见谢芳华吃得香,看了她片刻,忍不住道,“听音姑娘,我若是撑坏了,这后半生……”
谢芳华心中好笑,拿着筷子低着头吃了起来,面条很有韧劲,入口喷香滑软。
李沐清嘴角抽了抽,半响没说话。
“那就给你些!”谢芳华不客气地挑了一大筷子面拨进了李沐清的腕里,本来就满满的大腕顿时摞成了一堆小山。
“若是不想浪费掉,我勉强能吃得下!”李沐清颔首。
谢芳华抬起头,看着他,“你吃得下?”
“你若是真吃不下,匀我些?”李沐清含笑问她。
谢芳华虽然晚宴时候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里是有些空,但是看着面前这一大碗面,她也觉得吃不下。
“姑娘啊,你若是实在吃不下这么多,就匀给李公子些,他是男人,总要比女儿家能吃些。”老丈笑呵呵地丢下一句话,也随着老婆婆回了里屋。
“不劳烦,不劳烦!你们慢慢吃!”老婆婆摆摆手,笑着回了里屋。
李沐清笑着点点头,“好,劳烦两位老人家了!”
老婆婆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高兴吗?是多嘴了。”话落,她取过来辣椒碟和醋瓶子,推到李沐清和谢芳华身边,“李公子,姑娘,你们慢慢吃,你们就算快吃完离开,这时候回去城门也不开,进不去,稍后你们就在我们这歇歇,天亮再回去。”
“死老婆子,人家还是个姑娘,你胡说什么呢?”老丈不满地瞪了老婆婆一眼。
“姑娘太瘦了,多吃些!我老婆子看你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别为了爱美节食亏待自己,将来啊,你嫁人后,身子骨若是长不开,不好生养。”老婆婆笑呵呵地看着谢芳华,“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阿娘就告诉我别节食,可惜,我就是天生的有疾,不是那下蛋的鸡。”
谢芳华看到两大碗面放在桌子上,扯了扯嘴角,“太多了!”
二人静静坐了一会儿,老丈和老婆婆从厨房走了出来,一人手里端了一大碗面。
李沐清笑着点点头。
谢芳华放下水杯,“京城里的繁华是伴随着喧嚣的,的确不如这里宁静。”
“他们两个人都会做得一手热汤面,老丈比老婆婆做得好。但是老婆婆不让老丈做,她总是说君子远庖厨。但是偏偏老丈喜欢陪着她,于是,俩人一起去厨房,老丈烧火,老婆婆做面。”李沐清道,“本来他们的手艺在京城里面开一家面馆,生意定会更好,但是他们都不喜欢京城,便一直生活在这里。只为过路人做一碗面,维持生计。”
谢芳华喝了一口热水,认同道,“是很让人羡慕。”
“世界上最情深的夫妻,莫过于此了!”李沐清又道。
谢芳华点点头,端起杯子握在手中。
李沐清端起热水喝了一口,温声道,“老婆婆不能生育,老丈却没有休妻另娶,据说老婆婆曾经自己要和离,老丈死活不干,后来,两个人一直相互扶持着过到现在。”
“好!”老丈笑呵呵地跟在老婆婆身后走向厨房。
“你们先喝水,我们去给你们做面!”老婆婆对二人丢下一句话,一边向厨房走去,一边对老丈喊,“老头子,你去给我烧火,我去和面!”
谢芳华也缓缓落座,不同于外面门面的破败,屋内的陈设极其整洁干净,尤其是桌椅,被擦得跟镜子面一般,纤尘不染。两杯清水热腾腾的,一下子就能让人感觉到浓浓暖意。
李沐清笑着坐在桌前,点点头。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们两个老东西过年也没滋没味的,你们来了正好。”那位婆婆一边说着,一遍拿铁壶倒了两杯热水,放在桌案上,对二人指了指,“这火炉边热乎,你们快过来烤烤火!”
李沐清微微偏头,咳嗽了一声,眉目染上笑意,“打扰婆婆过年了!”
“这位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那位婆婆赞扬,眉开眼笑地对李沐清道,“李公子,你可真是好福气!”
谢芳华被两位老人的热情感染,不由对他们笑了笑。
“你这个死老头子,咋呼什么?”一位老婆婆从里面急忙走出来,见到李沐清,顿时欢喜地道,“李公子有些日子没来了?今日可是除夕夜,李公子怎么跑来了这里?”话落,不等李沐清答话,目光落在谢芳华身上,“哎呦,好一个俊俏的姑娘!”
“老婆子,赶快去做面,李公子带着一位漂亮的姑娘来吃面了。”老丈扯开嗓子对里屋喊了一声。
谢芳华跟在李沐清身后走了进去。
李沐清笑着道了一声谢,抬步走进面馆。
“哎呀,您有些日子没来我这个小面馆了!煮两碗面容易,快进来吧!”老丈闻言连忙让开门口,热情地请二人进。
李沐清笑了笑,解释道,“我们二人从外面回城,路过您这里,有些饿了,不知您是否今夜还做营生?给我们煮两碗面吃!”
“来了!哪位啊?”一个老丈应了一声,从里面将门打开,看到二人一愣,目光定在李沐清身上,讶异地问,“李公子?您这是……”
李沐清上前叩门,温和地喊,“老人家,开门!”
面馆的门从关着,门口挂了两个红火的灯笼,门面有些破旧,但是贴了喜庆的对子和对联,门窗上贴了窗花和福字。看起来有过年的气氛。
二人说定,便一起走到路边的小面馆。
谢芳华点点头,“也好!”
“面馆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无儿无女,我们去问问,也许他们不怕人多热闹。”李沐清道。
谢芳华向前方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一家面馆亮着灯,她问,“今夜是除夕,面馆做营生吗?”。
李沐清忽然偏头对谢芳华道,“前面有一家面馆,我们去吃一碗面再回去吧!如今天色已经这般时候,我们回去之后城门还是没开,若是还翻越城墙的话,怕是再不会那么容易了。毕竟李侍卫带着人出入城门了一趟,如今城门士兵定然不敢再偷懒懈怠了。”
走了一个时辰,还剩余十里地。
法佛寺通往京城的路上,两个人的脚步踩在石板路面上,发出轻轻浅浅的声音。
夜风习习,空中烟花响声连绵不绝。
李沐清见她不语,周身的气息有一丝隐隐地沉暗,他收敛笑意,不再说话。
谢芳华沉默,上一世她自然不是这样沉闷不讨喜的性子,可是得到了什么?这一世,无名山八年将她打造成如此模样,不求讨喜,只求能守护住她要守护的东西就足够。
“你可真是……”李沐清看着她,无奈地笑道,“从来不曾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老成得如一个婆婆,性子这样的不讨喜,偏偏还让人觉得特别。”
“这个东西再好,也是转眼即逝。”谢芳华从天空收回视线,有些淡漠。
“若是我们没下山的话,法佛寺山顶上的位置看烟花应是最好。”李沐清道。
谢芳华点点头。
李沐清看了片刻,笑着道,“今年礼部新研制了不少带有花样的炮竹,据说要放半个时辰。皇上和皇后也会在宫里的观景台上观看,让京城方圆几百里的百姓们都能看到烟花。”
正当子时,烟花一个接一个地放响,不多时,便将夜空点燃得璀璨夺目,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