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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林溪挥手挡开,淡淡道,“娘,京城被封住,你叫我带着人往哪里走?走不了吗?”。
“既然听到了,你怎么还作画?还不快点儿走!”敏夫人焦急地伸手去夺他的画笔。
“听到了!”谢林溪收回视线,继续作画。
“溪儿,你听到了没有?”敏夫人见他只是看着她,又用力地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谢林溪偏头看了敏夫人一眼,哪里还是昔日端庄的贵妇人,如今神色惊慌,如惊弓之鸟,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惧怕的氛围中。往日在他面前以着母亲的身份对他这个最不听她话的儿子趾高气扬,恨铁不成钢,总是气怒而骂,今日却是这般哀求焦急的模样。实在是天差之别。
不过也只是片刻,敏夫人上前,一把拽住谢林溪的袖子,“溪儿,你快想办法即刻带着你的哥哥弟弟妹妹出城吧!”
那二人闯进来之后,愣了一下,慌乱无主与这房间格格不入。
谢林溪的房间十分静谧安静,点着安神香,袅袅香气从熏炉中冒出,缭绕在整个房间。
转眼间,谢川和敏夫人已经冲进了谢林溪的房间。
谢林溪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匆匆而来,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是他父母。他摆了摆手,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那名侍卫禀告完后住了口,静静地站在谢林溪身后。
谢林溪正在屋中作画,一名黑衣侍卫站在他身后将法佛寺的事情禀告完。自始至终,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作画的笔没有丝毫停顿。
二人一路几乎小跑着来到了谢林溪的住处。
“是!”那小厮立即应声去了。
走到院中,谢川又立即对一个小厮吩咐,“去将大公子、三公子、大小姐、二小姐都叫去二公子的住处。就说有急事儿,一定要看,让他们不准耽搁。”
二人一起疾步出了房门。
谢川只能点点头。
“让人去喊还来回奔波费时间,不如你我也赶紧过去见他吧!”敏夫人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谢林溪的身上。
“是!”外面立即有人应声,去喊谢林溪。
“对,喊林溪过来吧!”谢川立即对外面喊,“来人,快去喊二公子。”
“让林溪带着兄妹离开。”敏夫人想起谢林溪,对谢川道,“林溪聪明,这么多年学武识文,比他的一兄一弟都强。你我都是看得到的。这孩子只是太执拗,说什么我们不该肖想忠勇侯,不参与我们之事,但是发生这样的大事儿,我们是一家人,都是他的至亲,他怎么会不管?他一定有办法带着兄妹们离开。”
谢川有些动摇。
“现在就算是我做错了,也没有用了。还是快想想办法吧!”敏夫人哭着道,“就算我们被处置,但是也不能牵连孩子。让孩子们离开吧!如今皇上不是刚刚下旨吗?御林军来咱们府还有一段功夫,这段功夫足够离开了。”
谢川没了言语。
“都怪我行了吧?我还不是为你?为了谢氏长房取忠勇侯府而代之?”敏夫人白着脸流下泪,“咱们的儿女都是出色,难道你想他们一辈子被忠勇侯府骑在头上?跟你一样,哪怕是占了个谢氏长房的身份,但也是庶子?”
“你明明知道如今秦铮被谢芳华迷得五迷三道,英亲王妃疼宠儿子爱屋及乌维护谢芳华。你就不该趁着英亲王妃带她去法佛寺的时候背后搞动作出手害她。”谢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么多年都忍了,如今什么时候?你怎么就偏偏不忍了?不止是咱们长房盯着忠勇侯府。因为铮二公子和谢芳华联姻一事,皇上早就视忠勇侯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我做的明明已经够隐秘,谁知道竟然被抓住了……”敏夫人如今也悔恨不已,“定然是英亲王妃的人抓住的。”
“我早就对你说,如今形势不明,让你再等等,你偏不听。非要做主张趁机害谢芳华,就算你把她害了又如何?忠勇侯府还不是照样屹立不倒?”谢川看着她的样子,顿时怒意来了,“如今倒好,怎么样?出事了吧?”
敏夫人慌乱不己,“那怎么办?我们不能等在这里坐以待毙啊。你我就算被砍头,也也罢了,可是孩子们呢?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啊?”
“如今城门都关了,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准出城。逃?能走得了吗?就算走得了,离开去哪里?”谢川脸色惨白地道。
敏夫人身子猛地晃了晃,一把拽住谢川,“老爷,快,我们快逃吧!”
谢川腾地站起了身。
那探子道,“皇上下了命令,五千御林军围困谢氏长房。”
“皇上可说如何处置?”谢川定了定神,对探子询问。
谢氏长房的当家主人谢川和他的夫人敏夫人脸色顿时白了,六神无主。本来这件事情以为能做到天衣无缝,谁成想竟然将那谋害之人抓住带到了皇上面前。那么谢氏长房害忠勇侯的心思虽然一直隐晦,但今日可谓是昭然若揭。那么,无论是由皇上来处置,还是由谢氏族里来处置,恐怕都是不得好。
当法佛寺那假和尚招供的时候,探子将消息禀告回了谢氏长房。
在南秦京城混的,尤其还是谢氏一脉的长房支系,一直想取忠勇侯府而代之,所以,自然是暗中培养了很多势力以及探子。
正当永康侯在书房急得跳脚的时候,谢氏长房是一片慌乱无主。
几位谋士都无人言语,这么多年,外面的人都看得清楚明白,永康侯府老夫人和夫人当家,有些事情是不经过永康侯就私下做决定的。只不过,从来没出现这等大事儿,所以一直相安无事。但是如今这可是牵扯了英亲王妃和铮二公子被刺杀之事,就不是小事儿,而是大事儿。
永康侯吩咐完大管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真是妇人,妇人见识啊!”
永康侯府的大管家连忙应声,立即跑开了书房,吩咐人骑快马去拦截永康侯夫人。
“现在,快,你立即派人骑最快的马去谢氏长房,抄近路给我拦下夫人。”永康侯闻言急了。暗骂她的夫人自从儿子离开后就没脑子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往谢氏长房跑跟谢氏长房牵扯。
永康侯府大总管闻言脸也顿时白了,“夫人刚刚传回消息,说要去谢氏长房,暂且不回府了。不知道现在人到没到谢氏长房!”
忠勇侯面色一变,怒道,“刚刚探子传回消息,谢氏长房收买了一个假和尚要害谢芳华,被抓住了。皇上下令五千御林军围困谢氏长房,她怎么还去了谢氏长房?”
“夫人似乎是去了谢氏长房。”永康侯府的大总管道。
“既然被挡在了宫门外,让她赶紧回来。”永康侯吩咐道。
永康侯府大总管犹豫了一下,将得回的消息禀告,“回侯爷,刚刚有人来报。宫里关了宫门,皇后娘娘下了旨意,今日谁也不见。夫人被挡在了门外。”
“夫人进宫回府没有?”永康侯府问。
“侯爷!”永康侯府的大总管一直守在书房外,立即应声。
永康侯闻言点点头,对外面喊道,“来人!”
“属下们只是猜测,不如侯爷问问夫人,若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夫人只借着法佛寺失火传出言论污浊忠勇侯府小姐名声的话,就算被皇后娘娘拿住了把柄,也不怕。毕竟如今京中人人都知道因为燕小侯爷离京出走,永康侯府和忠勇侯府彻底地交了恶。两府正因为交恶,时而有些报复的小手段,也不是多大的事儿。皇上向来维护信任侯爷您,对永康侯府一直提携。想必就算皇上回来,知晓了此事,也不会太过责难。”
永康侯面色微变,“你们是说,这件事情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夫人自作主张做的?”
“属下猜测而已,法佛寺如今失火,大火借着风势蔓延,烧毁了英亲王妃、老太妃等人住的斋院。又有人趁着大火刺杀王妃、铮二公子、忠勇侯府的小姐。若说天降大火,虽然稀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春日里天干物燥,但是偏偏正当大火时刺杀,出了这样的事情,就要好好地深究一番了。是否有人纵火?是否有人向借大火筹谋什么。”一位谋士道。
永康侯一怔,“她还做过什么事情?”
几位谋士齐齐垂下头,其中一位道,“侯爷,虽然散布谣言污浊忠勇侯府的小姐,但这事儿拿出来说,也无非是受皇上一番责难而已。”顿了顿,他道,“只是不知,夫人是否背后又做过别的事情?”
“你们商量了半响了?到底商量出一个好主意没有?”永康侯沉着脸看着几位谋士。
尤其是出了燕亭离家出走一事儿,燕亭是永康侯府唯一的独子,唯一的根系。偏偏被逼迫得离家出走。虽然永康侯府上下都将责任怪在忠勇侯府的身上,但是背地里,下人们也暗自嘀咕,一切都是因老夫人和夫人管制太严而迫得小侯爷出走。谢芳华不过是他心灰意冷之下出走的一个理由罢了。
永康侯偌大一把年纪,如今府中的老夫人依然对他偶尔管着,他心中也是多年来不愉。
几位谋士对看一眼,都知道永康侯府一直是女人当家。自老侯爷那一辈娶了个厉害的夫人,也就是如今永康侯的娘开始,永康侯府很多事情就由女人做主了。尤其是老夫人又给永康侯娶了个厉害的媳妇儿。永康侯府自此便阴盛阳衰。
“果然是不能任妇人作乱啊!”永康侯府在书房里走了半响,有些恼怒地说了一句话。
若是闹大的话,那么永康侯府此举就可轻可重了。
被责难还是小事儿,恐怕这件事情会闹大。
堂堂亲王妃、铮二公子、忠勇侯府的小姐遭遇刺客,这件事情定然要由皇上做主彻查个水落石出的。到时候永康侯府一定要被牵扯责难。
毕竟法佛寺失火是大事儿,如今虽然天空下了大雨浇灭了蔓延的大火,无人伤亡。但是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是英亲王妃、铮二公子、芳华小姐都遭遇了死士的刺杀。偏偏正在这时候,永康侯府散布对谢芳华污浊的传言,那婆子还偏偏被皇后擒拿进了宫中。
几位谋士坐在一起商议,也觉得这件事情分外难办。
永康侯急得在房中走遛遛。
虽然皇上不在京中,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