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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夫人点头,“芳华,你要小心身体,我到不担心背后之人出手,只是担心再伤了你。”
“六婶母放心吧。”谢芳华看向秦钰,“秦铮离开京城,铲除的是京城外遍布各州郡县的暗桩,刻意避开了京城没惊动。我们先把南秦京城守死了,防死了,来个全盘彻查。先铲除京城内的暗桩。”
秦钰点头,“好。”
“西山大营三十万兵马,全调出来,将整个皇城围住。”谢芳华想了想道,“既然我们要出手,就要除个干净,杀个彻底,铲个不留余地。就先将南秦京城的水搅起来,我安排谢氏暗探,你安排月落带着隐卫,一个为引,一个助杀,来个瓮中捉鳖。看看能抓几条鱼,现在立刻动手,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好。”秦钰颔首。
谢芳华走出暗室,拿出玉萧,放在唇边,吹了一支曲子。
她曲音落,有十八人从暗中现身,齐齐见礼,“拜见小姐。”
谢芳华点点头,看向秦钰。
秦钰捻了个响指,轻喊,“月落。”
“皇上。”月落应声而出。
“这是虎符,你去调西山大营的三十万兵马,围住皇城。”秦钰将虎符扔给月落,“调完兵马后,你带着所有隐卫,尾随这十八人出府,他们引出背后之人,你们予以保护,凡是有暗中出手之人,必杀。”
“是。”月落看向那十八人,只见人人面上罩着面纱,他点了点头,“皇上放心,属下定不遗余力,护他们周全,若是有人出手,定合力击杀,不予放过。”
秦钰点头,摆摆手。
月落立即去了。
谢芳华看向那十八人,“倾所有谢氏隐卫,先除京城所有北齐暗桩。”顿了顿,道,“若遇到困难,放信号弹,我去应援你们。”
“是,小姐。”十八人齐齐垂首。
谢芳华摆摆手,“去吧。”
十八人齐齐退了下去。
谢芳华转头看向明夫人,“六婶母,为了使得谢氏六房安全无虞,一万御林军先在府外护着你们。待将京城脏污肃清了,再扯掉御林军吧,你们委屈了,用不了几日。”
“这有什么委屈?这是对谢氏六房的保护,我阖府上下,都该谢皇上安排御林军来相护。”明夫人道。
谢芳华点点头,对秦钰道,“将许大夫挂去城门,我们去城楼上。”
秦钰颔首,吩咐小泉子,“将这个乱臣贼子挂去城门,张贴告示,北齐暗人,迫害谢氏六房明夫人和小王妃,其罪当诛,示众三日,扔去乱葬岗。”
“是。”小泉子立即招手,有人来拖了许大夫向外走去。
秦钰看向谢芳华,谢芳华对他点头,二人一起抬步出了谢氏六房。
二人出了府,向城楼而去。
谢伊待二人身影离开后,小声对明夫人说,“娘,我觉得芳华姐姐和皇上好般配啊。”
明夫人一怔,训斥道,“不准胡说。”
谢伊吐吐舌头,“我知道铮小王爷与芳华姐姐更般配啦。我看着皇上和芳华姐姐这样冷静,几句言谈,就使得南秦京城翻云覆雨,就是觉得,我怕是一生,也追不上芳华姐姐的本事。也企及不到让皇上回头看我的地步。”
“既然知道,你就干脆放弃。”明夫人道,“你是女儿家,年纪小,就算赏花会上大放阙词,也没有人真正去揪着你不放,说你言而无信,你还是能找个真心待你之人。”
谢伊摇摇头,“娘,即便如此,我已经说了,也要一直等着,即便等不到,这一生,我能和芳华姐姐一样,有朝一日,肩上能挑起谢氏,我也不枉此生。”
明夫人看着谢伊,已经说了多少遍,她执意不改,她这个当娘的也无可奈何。她险些被许大夫害了这条命,如今想来才有些后怕,人生短短几十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沉船了。既然她女儿已经长大了,要执意走她想走的路,也就由她去吧。
未来南秦江山如何,谢氏如何,她的人生如何,都未可知。
第五十六章调虎离山
上了车,谢芳华异常地沉默。
秦钰看着谢芳华,随着她的沉默而沉默。
南秦江山和谢氏都即将面临着一场硬仗,这一场硬仗如风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殒命,不管他们乐意不乐意,都会到来。
马车来到城楼,停下,秦钰对谢芳华说,“到了。”
谢芳华点点头。
二人下了马车,拾阶而上。
守城的士兵齐齐跪地见礼。
城楼的阶梯高而长,就如皇权路,得一步一步的踏上去,走得稳,才能踏得实。
秦钰从四皇子到太子到帝王,每一步路,都称得上踏得稳,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二人上了城楼,举目下望,南秦京城内一如往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分之繁华热闹。
这是几千年的古城,历经几个朝代,数次繁衍,如今的南秦尤其鼎盛。只不过盛华的外衣包裹下,却早已经有蛀虫,若是不拔出,这座古城为根基的山河就完了。
“你以前对这座皇城是不是十分厌恶?”秦钰看着皇城脚下,对谢芳华询问。
谢芳华摇摇头,“我以前厌恶的不是皇城,而是皇权。”
秦钰点点头,“我一直不明白,那么小的你,怎么会有毅力去无名山?你就不怕你回不来吗?”。
谢芳华目光微深,“任谁死过一次,再回首,都应是不怕了。”
秦钰偏头看她。
谢芳华对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以前我一直以为,是皇室不惜一切代价要除去谢氏,刀剑锋利,谢氏一退再退,一避再避,终是不敌。我铁了心要支撑起谢氏,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将南秦皇室拉下马。如今我才知道,原来背后有人推波助澜,这么多的算计,想毁的不仅是谢氏,更是南秦江山。”
秦钰面色微微动容,半响后,轻叹,“父皇一生自诩英明,也是没想到,临死才悟了。”
谢芳华想起先皇临死前与她说的话,又是一阵沉默。
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有心人拿捏住利用。
南秦皇室几代来想除去谢氏,一支独大,才使得北齐有机可乘,连皇室暗卫都混入了北齐的人,暗中搅动局势,使得皇室和谢氏愈发剑拔弩张,弓弦紧绷。
先皇一生,费尽心机,到死才彻底的明白了,只是可惜也晚了。
幸好还有秦钰。
幸好秦钰悟的还不晚,否则谢氏和秦氏难保不再重蹈前一世的覆辙。
“已经挂上去了!”秦钰看向城门,沉声道。
谢芳华也看向城门,只见许大夫的尸体已经被高高的人悬挂在了上面,百姓们好奇,都跑去为观,有许多人指指点点,辨认这个人就是谢氏六房的许大夫。谢氏六房刚刚被御林军包围,许大夫的尸体就被挂在了城门上,谢氏六房犯了什么事儿?猜测着他犯了什么事儿?
南秦京城有多久没在城门人挂尸示众了?
这个人还是皇上亲自下了圣旨。
有人问守城的官兵,官兵冷着脸说,“这个人是北齐的暗探,谋害小王妃,死不足惜。”
百姓们一听,顿时哗然了,没想到在谢氏六房多年的许大夫竟然是北齐的暗探,一时间本来对北齐的愤懑更是高涨,人人大骂北齐。
自从谢芳华拯救了临安城的百姓于水火后,消息传扬开,她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一直极高。如今她连番两次被人迫害,都是北齐人背后搞鬼,使得百姓们对北齐恨得牙痒痒。
有许多人骂着不解恨,开始往许大夫的尸体上开始仍鸡蛋,烂菜叶子,泼污水……
许大夫的尸体转眼便看不出人形了。
百姓们尤不解恨,有的人甚至对他泼了油,围观着,不散去。
执行秦钰此次命令的人也不予理会,任百姓们恣意施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除了南秦京城外三里处等候待命将京城保护得水泄不通的御林军外,其余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秦钰看着,目光又沉又冷,“若是北齐暗桩这般受侮辱,都不能使得北齐背后之人现身,那么我倒是佩服那背后之人的涵养了。”
“能使得玉兆天甘愿做引子,将注意力引去漠北边境,而留在南秦京城对付谢氏暗探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人。”谢芳华淡淡道,“不过,今日一日又算得了什么?不是还有明日后日吗?许大夫的尸体就这样的挂着,哪怕是挂成干了,背后之人还没动作的话,那么就不是有好涵养,而是冷血无情了。这样冷血无情的首领,你说埋在暗处的北齐暗桩为之效命的人,会不会寒心?只要寒心齿冷,我们就有空隙可钻,只要有空隙,我们就能查出来,一举出手。”
秦钰点头,“背后之人不管能不能看透这个局,都是个两难处境,出来的话,我们就要斩杀,不留余地,不出来的话,谢氏暗探内部人心瓦解,这许大夫可真是一个好饵,怪不得你要将他挂来城门。”
谢芳华淡漠地道,“背后之人将我们逼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自然也要让他知道知道,我们不是软柿子,即便抓住了我的软肋,我也没那么好拿捏,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秦钰颔首,抬头看天,“这天竟然阴了,已经起风了,所谓风来雨就到,怕是雨很快就要下起来,你身子刚刚好一点儿,别被淋到,我们回宫吧。”
谢芳华抬头看天,摇摇头,“吩咐人拿两把伞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话落,她眯了眯眼睛,“这雨也就两盏茶就会下起来,来得可真是时候,这样的时机,若是背后之人不利用这天气有动作的话,不太可能。”
秦钰皱眉,“怎么动作?你可猜到?”
“一是倾巢出动,全力一博。二是杀我们,乱京城,趁机搅动天下。”谢芳华道,“不论是哪一种,都很让人期待不是吗?怎么能回宫?”
秦钰看着她,“你回宫,我留下来,你身体不好。”
谢芳华偏头看他,不客气地道,“不是我打击你,你怕是对付不过背后的人。”
秦钰顿时一气,恼道,“你以为朕没这点儿本事?”
谢芳华笑了笑,“不是小看你,而是皇室和谢氏第一次联手,你我不一起在这里,怎么给你的人和我的人达成一个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共识?更何况,背后人屡次冲着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