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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淡漠地道,“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就算京城皇宫和各府邸炸开了锅又如何?也不干我的事儿。见不到七星,我自然不会放了他。对于不相识的人,对于我派出去的使者,被人随意扣留了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四皇子一声。我的人不是那么好扣留的。早晚要还回来!”
秦钰不看那黑衣人,却对谢芳华道,“如今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那挟持秦倾等人的人也只能住了手,其中一人身上已经挂了伤,对谢芳华看来,冷硬地道,“你若是不交出人,那五人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来的。”话落,他不惧秦钰,对他强硬地道,“四皇子,我家主子是为你做事情,你不能置他于不顾。”
须臾,月娘带来的那一拨人齐齐听话地住了手,退了回来。
这一声清淡,声音不高,却穿透了过去。
谢芳华心里微微露出讶异,见那些人打在一处,似乎打红了眼,不可开交。她蹙了蹙眉,淡淡喊了一声,“住手!”
秦钰笑了笑,对谢芳华摊摊手,“你也听到了,也看到了,他们不听我的。”
那一拨人却没住手,显然没听他的。
秦钰失笑,“你的眼睛倒是毒!认出了他们!虽然他们在这里,我也在这里,但你又怎么能说他们是我的人?”话落,他忽然对那些人道,“都住手!”
即便因为谢芳华来到,那边也未停止打斗。
谢芳华嗤笑一声,“四皇子口口声声初迟不是你的人,但是……”她话音一转,目光落在与月娘带来的那一波人打在一处的黑衣人,“抓了秦倾等五人的那些人如今却在这里,你也在这里,又做何说辞?”
“我说了,初迟不是我的人。而我的人,也断然不会做出拿了秦倾等五人做这等无用之功。”秦钰温润地道,“虽然你不了解我,但是我却对你不能说十分之了解,但也了解了个七八分。秦倾等人不能威胁于你,抓了他们也是无用。”
谢芳华扬眉,“既然如此,就让你的人放了那五人不就好了?”
“他进入你的地盘,无非是因为李沐清在那里。你应是知道,李沐清是奉了密旨暗中来接应我的人。”秦钰看着她,“如今牵扯进来了秦倾、程铭等五人,平阳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平阳县守一定会上秉进京。那么宫里的林太妃,监察御史府,翰林大学士府,户部尚书府,礼部尚书府。怕是会炸开了锅。”
“只怪你的人进入了我的地盘!”谢芳华不以为意,她何时怕麻烦了?
“两日前我说过,关于拿了你的人,只要我踏入京城,一定会完璧归赵,将他还与你。你实在没必要此时拿了初迟。”秦钰叹息又深了些,“他的确不是我的人,你拿了他。怕是有些麻烦。”
四皇子比她想象的更为深不可测。
谢芳华不置可否,从下了无名山,京中传扬的便是四皇子被贬黜漠北的言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从漠北回京,他去漠北。便错开了。这个人虽然不在京城,但他的名字却一直不曾被人遗忘。她从很多人的嘴里听说过四皇子秦钰,却的确百闻不如一见。
秦钰看了谢芳华片刻,微微叹了口气,“我没回京时,便一直好奇忠勇侯府小姐到底什么模样?没想到没踏入京城,却在平阳城见了。”顿了顿,他又道,“而这两次见面,着实能让人记忆终生。”
月落忽然离开去了庙宇后,不多时出来,手里也拿了一把伞,遮在了秦钰的头顶上。
谢芳华伸手接过伞,撑在头上,遮住了渐渐大起来的雨,隔着雨帘看着秦钰。
春花和秋月立即醒过神,由春花扶着月娘来到谢芳华身边,秋月去车里拿出了伞。
“我若是三岁小孩子也就罢了,四皇子这番言语对我不管用。”谢芳华感觉雨大了些,下车时因为情急,见月娘危急,便着急出手了,没打伞,她蹙了蹙眉。
“那日若是没有他,我就被你杀死了。”秦钰看着谢芳华,话音一转,“不过初迟不算是我的人。我曾经救过他一命,前两日他救了我一命。也算是一命抵一命,恩情两消了。对于从你手中救他,我想我是不会的。”
谢芳华想着原来她抓的那人叫初迟?她微微挑眉,淡淡道,“是抓了一个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初迟。但是你的人就对了。”
“听说你抓了初迟?”秦钰见谢芳华不语,笑着问他。
谢芳华对脸皮二字算是又有了重新的认识,一时无言。
秦钰莞尔,点点头,不但不恼,反而认同地道,“你说得有理,月落有学武天赋,自小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来,对于武功一道,自视甚高。今日你让他见识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长了见识,三省吾身,以后定然武学一道还能提升。”
月落脸色蓦地一寒。
谢芳华的脸微微一沉,怪不得秦钰和秦铮能够相提并论,长了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副看着温和如玉的脾性,偏偏脸皮和秦铮一样的厚。可惜她被秦铮锻炼这么多日子,脸皮也练得够厚了。淡淡一笑,“既然四皇子稀罕,那便留着吧!提醒我险些伤了你的人,废了他的胳膊。”
秦钰微笑地看着她,目光润华,“扔到我面前的东西,尤其是你扔的东西。我觉得和送是没有区别的。”
谢芳华忽然冷笑一声,“四皇子年纪轻轻便得了耳鸣之症吗?扔和送岂能是一个道理?”
秦钰将簪子在手中仔细地把玩了一番,然后慢慢地放入了袖子里,语气理所当然地道,“既然你不要回,扔了也可惜,我就当你送给我了。毕竟你拿这只簪子险些伤了我的人。”
谢芳华看着秦钰不语。
秦钰闻言攸地一笑,“你是怕我拿一支簪子威胁你?”
谢芳华想着女儿家的物事儿按理说不该外扔,但是既然事急从权扔了出去,而且到了秦钰的手中,他断然没有轻易还回来的道理了。她看着他手里的簪子,不以为意地道,“扔了的东西,自然是不要了。”
“这枚簪子芳华小姐还想要回去吗?”。秦钰转开了话语。
“原来是我出手软了!”谢芳华嘲讽地一笑,她当时下多少力度自己是知道的。只能说秦钰除了有好药外,这个人坚韧常人难及。为了今日的事情,竟然不顾养伤,亲自下了床出来。
秦钰闻言眸光微闪了一下,忽然幽幽浅浅地笑开,“芳华小姐对我手下留情,伤势不重。不卧床躺着也没大碍。只要不动武,随意走动却是没关系。”
“四皇子抬举了!一支发簪伤人不算什么,四皇子心口受了重伤,不卧床躺着,这么快就能外出走动,才是让人佩服。”谢芳华目光落在他心口处,衣物遮掩,她不知道他的伤口什么样了。以她的猜测,他今日不该起来,应该卧床才对。她给他那一刀虽然不深,但也不浅,用最好的药,最少也要三五日才能愈合。
秦钰见谢芳华不语,他也不理会外面下着的雨,漫步走出庙宇,来到月落站着的地方,弯身捡起了没入泥土中的簪子,簪子沾了泥水,他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簪子上的泥水被擦干净,他之后拿在手里,对谢芳华笑道,“我竟不知女儿家日日挽发的簪子也能用来当暗器伤人。今日倒是领教了。”
那年轻男子闻言立即转过身,恭敬地垂首应是。
“芳华小姐,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秦钰唇瓣的笑意蔓开,负手站在庙宇前,对那素净青衫的年轻男子道,“月落,如今你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谢芳华忽然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四皇子!”
而秦钰就站着门口,一身雪青软袍,身上披了一件轻薄的暗红披风。身姿秀雅地站在那里,有彩带从房檐上飘落下来。有风吹起,拂过他如玉的面容上,他与整个庙宇丝毫没有违和。
毫无疑问,这是一座月老庙,也就是姻缘庙。
她这才发现,这一处庙宇似乎不是寻常的庙宇,而是廊檐屋脊皆拴着彩带,彩带上写着大多是名字,而且是成双成对的名字。庙宇旁边有一棵槐树。而树上也是挂了无数的彩带,还有女子的香囊荷包之类的物事儿。
谢芳华乍见秦钰,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也在这里。而且看来到这里有些时候了。
这声音熟悉,这个人也是熟悉的。正是四皇子秦钰。
“好手法!”庙宇内忽然缓步走出一个人,声音清润,含着一丝隐隐的笑意。
素净青衫男子没料到谢芳华有如此手法,他自恃武功,却也被她这一招凌厉的暗器手法给镇住了。
簪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簪子的头部没入了泥土中,只剩下一截簪尾。
那男子自然不会为了要月娘的命而搭进去自己的手,不甘心地立即撤回剑,错身躲避。即便他的动作快,但衣袖还是嗤地一声,被谢芳华的簪子穿透了一个窟窿。
那男子若是不躲避,那么那簪子必定会穿透他手腕。他的一只握剑的好手也就废了。
她的手法极为的快速,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金光,那簪子已经来到了素净青衫男子的面前。
谢芳华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顷刻间对着那人的手腕扔了过去。
谢芳华面色一沉,她来到便看到这人的武功极高,但没想到高成这般,即便春花、秋月二人合力护着,却依然能让他突破防护,显然,月娘也没料到,而此时已经避无可避。
即便有春花、秋月护着,但是这一招瞬间突破了二人的保护圈,直接到了月娘的眉心。
那年轻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下剑招突然凌厉,转眼便对着月娘的眉心刺去,声音凉寒,“既然你如此想死,我就成全了你。”
月娘喘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见谢芳华来了,面色一松,随即对春花、秋月发狠道,“你们来得正好,将我把这个小子抓住,我要将他弄回去,开个清倌楼,就让他做头牌。让他日日给老娘我接客!”
春花、秋月得命,连忙提着剑上前,转眼便加入了月娘和那年轻男子的缠斗中。顿时化解了月娘的危急。
“你们去救下月娘!”谢芳华也下了马车,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