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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道,“不过我看她如今性情大变了,也算是悬崖勒马了。虽然为时将晚。但也比弄个鱼死网破再无容身之地的好。”
李沐清沉默不语。他娘说得没错,自古以来婚姻之事的确如此。
右相夫人目光放空一瞬,很快就收回,和儿子谈论自己曾经的情事很是抹不开颜面。但是话语既然说到这儿了。为了挽救他儿子,怕他未来困苦,也只能继续说了。她幽幽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你爱谁不爱谁?两个人以后要生活在一起,变成一家人。不是只有看对眼就行了的。还要经过多方考量。各自家族的背景,利益,族亲,甚至是朝堂、以及有无牵扯后宫等等。自古以来,女儿家无论是养在深闺,还是时常出府走到社交。都是摆脱不了被安排的命运的。哪里有几个能互相看对眼互相爱慕的人能在一起?运气好的话,就嫁一个看对眼对方也敬重你的人,运气不好的话,那么也只能忍受着过一辈子了。”
“所以,娘当初爱的其实是另有其人,但奈何那人是娘要不得的人,只能收回来心。所以,您就对自己狠心了,然后就嫁给了父亲?”李沐清道。
右相夫人蹙眉,“有些人是要不得的,收不住也得收。放出去的风筝只要线攥在手里,也能收回来。只看你狠不狠得下心了。”
李沐清叹了口气,“娘,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情。可能只需要那么一瞬间,或者那一眼。既然您是过来人。应该明白。有些东西,不是想收住就能收得住的。比如放出去的心。”
右相夫人忽然撇开头,“娘在跟你说你的事情,你怎么扯到了我和你父亲身上?”
“不,儿子不应该这样说,您不是不喜欢父亲,您应该是不爱父亲。”李沐清斟酌着用词,“我在您的眼里,一直看不到父亲的影子。爱一个人,应该是相濡以沫,不该是相敬如宾。”
右相夫人一愣。
李沐清转回头,忽然问,“娘,您为何不喜欢父亲?”
“清儿,你也不小了。有些人适合你,有些人是不适合的。适合的人是缘分,上天给的,你不用去争去夺去抢,就是你的。别人想抢也抢不去。不适合的人,就不是缘分。命中注定的。你就算去争去夺去抢,也抢不来。”右相夫人看着李沐清,母子谈心,“娘是过来人,曾经栽过跟头,凡事也就看透了。”
右相夫人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旋即明白这是一语双关的话。他的儿子不说抢,只说情是抢不来的。那么也就是同时在说秦铮,他灵雀台逼婚众所周知,他那也是夺人了。当时谢芳华可是被迫无奈应承了这门婚事儿的,如今看她和秦铮在一起虽然相处和睦,但也还不是小女儿才有的那种思慕情意。以后如何,以着如今的局势,的确是犹未可知。
“抢夺?”李沐清笑笑,回握住右相夫人的手,淡淡道,“娘,您想得太多了。世间什么东西都能抢,唯独情,是抢不来的。”
右相府虽然根基已经繁衍了三代,但比起英亲王府来,还是差得很远。更遑论秦铮的手里攥着的许多势力,让皇上在他面前都退后一步。她的儿子虽然这些年手中也有许多的产业和势力,但是比起秦铮,还是差了一截。
右相夫人心里一惊,握着他的手猛地一紧,脸色微白,“你不是真的要抢夺吧?”
李沐清偏开头,“只不过是定有婚约而已。谁能保证他们真能大婚?”
右相夫人得了他一个软钉子,但到底是儿子,也不责怪,叹了口气,“她不是不好,只是她无论是好还是不好,都已经被铮二公子给定了。”
李沐清眸光微闪,笑了一下,“娘,您觉得她不好吗?”。
右相夫人伸手握住他的手,微微思虑了一下,还是直言道,“清儿,芳华小姐真有那么好吗?”。
大约是她的担忧太明显,李沐清转头看过来,微微怔了一下,笑道,“娘?你为何这样看我?”
她不由得有些忧心,这样的儿子她生怕有朝一日让她这个当娘的都觉得不认识。
在记忆里,他的儿子虽然聪明剔透,但性情温和谦让,虽然有心计谋略,但惯常不喜争斗。最近一段时间,她发现儿子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性情隐藏的某些东西都渐渐地表露了出来。而且行事风格和以前大相径庭。
右相夫人看着儿子,一时愕然无语。
第三十四章 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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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也道,“不错!定然是这样!只是不知这人是谁,看来一定是极其熟悉法佛寺。”
“这么说来,是有人在皇上来之时,趁着在殿外说话的空隙,利用密道悄无声息地带走了无忘。且这个人的功夫定然极其了得,否则也不会在我们发觉之后,皇上的人和铮二公子的人立即追查下走得无影无踪。”右相缓缓开口,分析道,“外面正下着雨,所以,肯定是会淋没了脚印痕迹,而这雨太密,山崖在雨中甚是难走,所以,那人匆忙之下,想来才使得无忘刮掉了一片衣角。”
普云大师点点头,凝重地道,“因昨日王妃、铮二公子和芳华小姐上山来祈福,林太妃、右相夫人、八皇子、李公子等尊贵身份的贵客来法佛寺吃斋小住。这是春年会法佛寺的一场大热闹之事。主持甚是紧张,生怕出了乱子,早就告诫下去,最近这些时日一定要令人看守好寺院的后山山崖禁地。以防贵客好奇,出了事故。并且,从今日早上开始,因要祈福开坛讲经,这是盛世,定要沐浴更衣。法佛寺上上下下,都换了僧袍。无忘自然也换了。这件衣袍崭新。一看便知是新僧衣。尤其无忘寻常甚是节俭。不怎么穿新僧袍。所以,这件僧袍一定是今日早上那一件。”
“这块僧袍可是能证明是有人刚刚不久前带走无忘而落下的?”英亲王妃问。
“法佛寺是千载古寺,有这些规制也是应当。”右相夫人一直推崇法佛寺,闻言说道。
林太妃感慨,“没想到法佛寺竟然内部也有这么多的规制。”
法佛寺主持点点头,“只有无忘一人。他是戒律院的首席大师,只在我这个主持之下。自然是有自己独特的僧袍规制的。”
“原来如此!法佛寺只有无忘大师一人是这样的青山纹理的花纹吗?”。林太妃问那二人。
“是织造花纹不同。普云大师和主持二人的衣料颜色看着都是一样,但是花纹却是各异。不仔细凑近看,根本看不出来。”秦倾说着,又看了一眼普云大师手里的那一片衣角道,“这片衣角也与普云大师和主持的花纹不同。普云大师的是青云纹理,主持的是青松纹理,而这片衣角上是青山的纹理。”
“哪里不同?”林太妃问。
秦倾也是好奇,闻言立即凑近普云大师和法佛寺主持身边,将二人僧袍仔细地看了一遍,恍然道,“远远看着是一样,但是果然不同。”
林太妃闻言对秦倾道,“八皇子,我眼神不好,你去凑近看看,到底哪里不同。”
“法佛寺僧人的僧衣,也都是有规制的。无忘是戒律院的首席大师,他的僧袍自然是和别人不同的。”普云大师道,“我和主持虽然一样都穿着僧袍,颜色一样,但你们若是凑近细看,也会发现,我们的僧袍也是不同。”
“大师怎么判定这就是无忘的衣角,依我看,这不就是一块普通僧袍的衣角吗?”。林太妃也凑近瞅了一眼道。
“这是无忘的衣角!”普云大师道。
法佛寺主持伸手接过那片衣角,看了一眼,立即拿给他最近的普云大师看,“师叔,您看这……”
秦铮将那片衣角递给就近的法佛寺主持,“你来看看,这是不是无忘的衣角?”
“在后山山崖的索道上。”青岩道。
秦铮伸手接过,只见是巴掌大的一片僧袍衣角,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他问道,“在哪里拾得的?”
青岩利用掌风,将那片衣角吹到了秦铮的面前。
秦铮挑眉,“拿那衣角来,我看看。”
又过了半个时辰,青岩出现禀告,“公子,法佛寺方圆十里内,已经着人全部排查完,除了拾到一片衣角外,再无收获。”
这三人一个面色漫不经心,一个神色淡淡,一个若有所思。总之,都看不出沉重和凝重。
当然,也有不觉得沉重的。一是秦铮,二是谢芳华,三是李沐清。
除了这三人外,林太妃、右相夫人、英亲王妃、以及秦倾也都面有凝重之色。
一时间,这三人都觉得分外沉重。
英亲王暗暗觉得,这件事情真要查个水落石出的话,怕是真会卷起京城动荡,朝局动荡。但若是不查,这等要害她王妃刺杀他儿子的隐患,他自然是决计不允许存在继续姑息的。
左右相点点头。
“等三皇子、五皇子来了再说!”皇帝沉声道,“朕的眼皮子底下,到底看看是谁在作乱。无论是谁,只要查出,一律严惩不殆。这等大事儿若是不查清楚,再容许有人作乱第二次,朕的朝局岂不是要动荡?”
“刚刚只抓住这两个人就查出牵连了皇子王孙,又牵连了王妃、铮二公子、芳华小姐,还有一个谢氏长房。还有没查出来的牵扯之人,这件事情自然是非同小可的。”右相接过话道,“皇上一定要慎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