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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的。你若是个聪明人，就应该远离这里，无论是去南云国还是去别的地方。”
这些话是想说给自己听的呢？还是不过叹息罢了？陈醉不敢确定，呼吸却有些不均匀起来，沈坤说完，那轻柔的手离开了陈醉的脸，这是就要走么？几乎是想也不想，陈醉伸手就拉住了那只大手，口中轻呼出声：“别走。”
那只手没有试图挣脱，两个人却都没有说话，黑暗的屋子里顿时只听到陈醉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陈醉试探性地坐起来，将另一只手一起附在了大手至上，紧紧地拉住，仿佛只要稍微一松，这只手的主人就会立即消失掉。
良久，陈醉出声问道：“你怎么会来？”
“大牛派去护送的人传来的消息，你并没有回去，我一猜你就在盛京，这才让人去打探，那天在天香楼跟你同桌的那个是我的人。”沈坤轻声说出原因，语气中却是有些无奈。
“是你要我离开，我才会躲起来的，就算你知道我并没有离开盛京？为什么又要找了来？”黑暗中陈醉的眼角湿润了，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委屈都往眼眶里涌出来。
沈坤突然用手捂住了陈醉的唇，在她耳边低语：“有人过来了。”
陈醉点点头不再说话，只听“笃、笃笃”三声敲门声想起，随即外面传来女子含糊地一声：“啊？”
陈醉听出是哑仆的询问，大约是听到了沈坤和自己说话的动静儿，来看看的意思。当下扬声吩咐道：“我刚才做梦，说了一阵梦话，已经没事了，你睡觉去吧。”
然后听到轻巧的脚步声往旁边的小屋子走去，陈醉这才松了一口气。屋里一时间又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沈坤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征战这些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人刺杀，总是处处危机，怕你担心，所以不曾联系你。等到攻破了最后一道防守进了皇宫扫荡了一切的阻碍，却突然找到了绿芸。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这些年她不容易，我不能负她，既然如此我就不能再误了你，所以就不好再跟你联系。”
这算是解释？陈醉心中有些莫名的欢喜漾动，靠着大迎枕轻轻说道：“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和绿芸？”
“没什么好说的。”沈坤似乎有些不想在陈醉面前提起绿芸，却还是说了，“先皇登基，后，先皇赏赐了许多美人给我，绿芸是其中一个，她温柔善良，却又聪明灵巧，总是能够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保全了自己，就这样进入了我的视线。绿芸出身低微，却并不贪恋权势，倒是非常向往她爹娘的恩爱生活，我们常常一起做饭洗衣裳，我真的觉得很幸福。后来我们感情浓厚了，我正准备奏请先皇正式迎娶她为妻子，却突然发现她私底下竟然跟先皇是保持着联系的，她是先皇放在我身边的细作。”
“我明知道如此，却还是愿意娶她，可绿芸却突然失踪了，那是我第一次跟先皇起了冲突，只为了找回绿芸，最后先皇提出条件，让我卸甲归田做农夫，他就放了绿芸。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先皇领着我去找绿芸藏身的地方时，绿芸却怕自己被先皇用来要挟我，担心成为我的负担跳崖自尽了。我见到了绿芸血肉模糊的尸体，虽然脸上看不出原样了，大腿内侧的一块红色胎记却是一样的，我就死心了，也失去了计较名利的心思，就去了陈家村隐居。”为了能让声音尽量小一点儿，又怕陈醉听不清，沈坤斜倚在陈醉身边，几乎是贴着陈醉的脑袋在说话。
“后来被逼得没有了退路，我这才出来准备自保，可攻破了皇宫我才发现，绿芸竟然没有死，而是成了先皇的盛贵人，而且有了一个八岁的儿子睿儿，绿芸说，那是我的儿子。”说着沈坤就叹了一口气，似乎倒是有些无奈的意思。
“那是好事，为什么你好像并不高兴？”陈醉有些奇怪起来。
“物是人非，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但我却不能逃避责任，我必须要对他们娘儿俩负责，所以，我才会最终让睿儿当了皇帝，绿芸当了太后，而我却退居幕后，这也是补偿他们母子的心思。这些年在深宫里，他们过得很艰辛。”沈坤叹息着。
陈醉闻言撇了撇嘴，口中说着：“那是没错的。”心中却有些鄙夷：坊间传言的盛贵人，能让皇上只剩下自己生的睿儿这一个孩子，她真是沈坤说的那么善良？沈坤不是被她蒙骗了吧？
“几年不见，她的容貌更胜往昔，只是性格却有些变化，变得善妒且多疑。我能理解，毕竟这些年要在深宫中活下去，必然是要吃很多苦的，有些变化也很正常。所以，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我都不去计较。毕竟这是我欠他们娘儿俩的。”
“那你说我会有危险是什么意思？”陈醉并不笨，沈坤这话几乎就是告诉她，他早就知道了绿芸的手段厉害，难道他说的危险就是来自绿芸？
“你该知道，有些时候，你脱身了，就安全了，这个泥潭的水太深，我不想让你陷进来。”沈坤拍了拍陈醉的手，“所以我才会跟你脱离师徒名分，让你赶快走。你该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想再去伤害绿芸的。”
陈醉听了这话一时说不出话来，既然之前沈坤铁口冷面地对待自己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那是不是代表着，沈坤心里其实有自己呢？那个问题现在可不可以问？问了会不会有答案？
第三卷 飞云城 第三十九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第三十九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犹豫着该不该问，陈醉一时无话，倒是沈坤握着陈醉的手缓缓揉捏着，动作轻柔舒缓，声音也如同丝缎一般柔和：“我知道你并没有睡着，刚才那些话我是认真的，你明日一早就走吧，这里不适合你。若是你不想回南云国，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为你安排好。”
“我若是留在这里，你会保护我么？”陈醉突然问道。
沈坤有些意外陈醉的坚持，手上的动作也稍微慢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我自然会保护你，可她这些年在宫中，招募了一些人为她做事，我并不想将你圈在这小院子里，可若是出门，护卫再周全也难免会有疏漏，我不愿意赌这个万一。”
绿芸竟然会有了自己豢养的杀手果然是不可貌相陈醉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沈坤的无奈，也大约能明白了沈坤为什么会宁愿将皇位让给了八岁的睿儿来当，让绿芸做太后，自己在宫外做摄政王，也不愿意娶了绿芸自己当皇上，大约谁都不想自己曾经倾心的女子变成了如此毒辣的妇人吧？
“你……还像当初那样喜欢她么？”思忖片刻，陈醉轻声问。
“……唉”沈坤一开始没说话，过了一阵却叹了一大口气，“刚开始到陈家村的时候，常常会梦见她，梦见跟她一起洗衣做饭的情景，梦见夜里我在灯下看书时她在一旁做针线，偶尔我抬起头就能看到她含笑的模样……可她毕竟是死了，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在心中记得她的好也就是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并没有死，在宫中遇见她时我几乎以为见了鬼，可她叫出了我的名字，她确实是绿芸。”
“她看着我哭，说当初是先皇设计让我认为她死了，其实她并没有死，而是被抓进了宫，成了先皇的盛贵人。她说这些年一直想着我，她说有了我的孩子。我突然就心乱了。我假装失踪，将她和孩子带到了那个深山中住下，我需要思考到底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这时候，你来了。”沈坤握着陈醉的手突然紧了紧，似乎是有些心情有些紧张。 “这几个月下来，我早就将这些年宫中有关绿芸的事情打探了个清楚，我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难处将她逼成了这样的……狠毒。初见绿芸时那个善良聪明的女子，变成了毒妇。纵然心中有再多的愧疚，我也无法再如当初一般喜欢她，可我确实是亏欠了他们母子的，既然她这样眷恋权位，那我就给她最想要的，这样我也就算是弥补了这些年对他们母子的亏欠。但这只是过往，今后，我还是必须保护他们母子，不让他们有危险。”沈坤将这些事情说了个明白，陈醉也算是明白过来：沈坤已经不喜欢绿芸了，只是因为责任才会对他们母子这样好。
“那，你……现在可有其她……喜欢的人了？”陈醉问得吞吞吐吐，这些年不见，沈坤如此人才，自然会有女子倾慕，沈坤未见得就不会动心。
“呃……”沈坤面对这个问题，不是惊讶，倒是有些为难的样子，陈醉就有些懊悔，又有些失望，既是这样为难，那就是有了吧？
“有。”“我认识么？”陈醉下意识就想到了卿卿，一股酸意涌心上来，卿卿那娇媚的姿态精致的五官，站在沈坤身旁，自然也是让人看着喜欢的。
“嗯，认识。”沈坤笑了笑，“就是你啊傻丫头，你还来回转着圈问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陈醉忘记了呼吸，直到憋得有些胸口发痛，眼中的泪才随着那口长长的气一起涌出来：他是喜欢自己的他是喜欢自己的
“本来我是不愿意说的，可如今我和你在这里这样的相处，无论有没有旁人在，从情理上来说都是不该，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做了就不愿意后悔。只是事到如今我想要让你知道这份心意，若是还不说出来，那我岂不是利用了你心中对我的这份情意趁人之危？”沈坤说得诚恳，“我心中喜欢的人就是你。”
陈醉心中巨大的暖意升起，整个人都暖融融地，热得额头见汗，浑身发烫，可口中的话却说得有些别扭，陈醉不好意思地扭着身子哼哼：“谁说我对你有情意的？”
“那你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担心我这个师傅？”沈坤突然伸手搂住了陈醉，语气中颇有些感慨，“丫头，我又不是个木头，怎么能不知道你的心意？这些年我常常想你，也想跟你联系，可你也知道，战场上的事情，都是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