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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胸前戴了个章,上面印着“白旭”两个字,估计是他的名字。胖子更郁闷了,看人家的胸肌,当兵的就是不一样。
杨威把做好的糊糊往前一递:“吃吧,你都这样了,估计也不能挑我的手艺是吧?”葡萄糖煮压缩饼干加牛肉罐头,这味道光是想想都觉得没谱。
白旭抬抬无力的胳膊,虚弱的肌肉根本拿不住沉重的饭盒。
杨威一白额头,不光是没想到他拿不住饭盒,方便筷子也没拿!再说就算拿了也得有人喂他才吃得下去啊!要不……把任菲叫来当回临时护士?
转头间胖子的目光正巧落到一堆散开的静脉注器,也就是静脉输液用的塑料管儿上,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先把饭盒放好,随便拿起一袋,在白旭惊奇的目光下几刀切下一截四十厘米长的一段来,坐在他身边,两只手一只握住吸管一头,一头插进饭盒,一头送进白旭的嘴里说:“吸吧,要是吸不动就是让牛肉堵了,吹一下再接着吸!”说着他把自己都逗笑了。
这东西老长一截,不光不用再喂白旭喝糊糊,从下面抽到嘴里,连温度都凉了。
白旭真是饿坏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克难式的吸管,狠命地从饭盒里抽出一口稀糊糊……杨威不断地挪动饭盒里的吸管,尽量避免吸管被堵死,没抽几口,白旭干涸的眼睛里竟然开始泛出了泪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啊!真不知道这十来天他怎么挺过来的。杨威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他能自己喝东西了,杨威说:“慢慢喝别着急,我去给你找身衣服。”他从前门跳下车,回到警车敲开车窗:“把包里的衣服再拿一套来。”
任菲正等得焦急,没想到就得了这么句话,她一边找东西好奇地问:“那人呢?怎么样了?”她把一套迷彩服递出来。
“饿坏了,正吃呢,对了还有内衣内裤也要。”其实这个才是关键,不能让他一直穿着“污染”的内衣吧?
“你倒挺大方的!”任菲把东西重重地拍在杨威手上,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我告诉你包里就剩下一套了,你省点用吧。”
“知道了。”杨威无奈地叹气,装着听不出任菲话里的意思。
那台救护车挺不错,可一想到车里的尿骚味他就觉得没法开这台车。
回到救护车上白旭已经喝光了糊糊,杨威把衣服递过去说:“一下子吃这么多,你别撑出毛病来!换上吧,以后……以后小心点儿。”
白旭接过衣服,反问道:“小心什么?我是医生,知道能吃多少……还有,你的手艺不错。”
他的声音又沙又哑,就像敲漏的破锣又被车碾了两遍。
杨威不知道他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他说的小心指的是这个么?还有那句手艺不错,是真饿坏了吃不出好坏还是故意说的反话?
“得了,你先换换衣服,我还有事得请你帮忙。”他是这个车队的人,肯定了解车队,杨威决定听听他的意见再决定选哪一辆车。
白旭看看杨威又看看车门,冲胖子使个眼色。
杨威愕然:“怎么?我还得躲出去?我又不是女人,你脸红什么呀你?”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尿裤子都让我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躲的?
白旭沉着冷静,面如死水:“谁说没有女人?我就是。”她把衣服放到一边歇口气,刚吃完一点东西,体力还差得厉害。
“啊?”杨威一个眼睛睁大一个眼睛紧缩,左脸上写着不相信,右脸上写着不可能。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白旭好几遍:不知道是不是饿出来的苍白脸孔深陷双颊乌黑眼窝;全身都是骨头没几两肉(扶她起来时的手感);还有她的胸前,人家任菲这个波涛汹涌,她呢?飞机场不要太平好不好?
就、就这模样也是女人?全世界的男人还不得集体自尽以保清白?
“怎么?不相信?”白旭斜睨胖子一眼,“好,我脱给你看。”
说着就开始解衣服。
杨威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吐血三升,这句话也太强了,赶紧敬谢不敏:“我信,我信还不成么?”他赶紧溜下车,倚着救护车长出一口报导。
就这身板,活像纳粹集中营里的难民,胖子怕看了晚上做恶梦!
不愧是部队里出来的,该干净利索的时候一点不拖泥带水。
任菲远远地看到杨威出现,打开车窗伸头喊:“再过一会天黑了,你选好了车没有?”清亮的声间悦耳动听,比白旭沙哑的嗓子……呃,实在不好放一起比,白旭的声音根本听不出男女。
“等一会儿!”杨威挥挥手安抚她,心里却在想:估计今天是走不上了。
“你是警察?还挺happy,这种时候带着漂亮女人?情种啊你?”破锣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胖子一偏头,看到白旭打开侧面的车窗只露出脖子以上,半人不鬼的脸上带着淡淡地嘲讽,很有点愤世嫉俗的样子。
杨威搜索枯肠地杨了一遍,没什么地方得罪她啊?难道是因为看到不该看的,让她恨上了?
“你就用这种态度对待救命恩人?”胖子反问。
白旭的表情一僵,脱衣服的动作停下了,沉默地转过脸去,半晌才软了语气说:“谢谢。”说完,脱光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探身从一堆箱子里翻出酒精和生理盐水,仔细地擦拭骨架般的身体上每一寸肌肤。
她的做法竟然和胖子惊人的相似。
“不用了,”杨威毫不在意地说,“现在这世道哪打活雷峰去?我救你也有目的,不是白救的。”
他的目光停留在二号加长吉普车上,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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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为什么又出个女人,后面会交待原因,她长成这副样子也有原因。
六十 余生
“你们是从A市逃出来的?”白旭的语气里突然带上些许惊奇,她用上不停,继续用大量酒精擦满身上的每一寸角落,“A市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乱成一团糟。”杨威想起了一路上的惨景,忽然觉得心里堵得厉害,他不想再提这些,转移话题说,“你嗓子怎么回事?用不用给你找点含片?”
他记得包里还带着几盒喉宝,白旭的嗓音说多难听有多难听,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你将就将就吧。”白旭冷冷地说,她斜了一眼警车里的任菲,仔细地擦着后背。她的身体萎缩得厉害,就算用右手也能摸到右肩胛骨,不必像杨威那样直接把大瓶的酒精倒在身上。
杨威被她的态度搞得大为火光:“你这人怎么回事?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我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你不感激就算了,用得着这么冷言冷语的吗?”他突然觉得老是出问题的任菲至少还有张看得过去的脸和差不多的态度,比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强得多。
白旭沉默了,她找出一圈纱布抖开,一点点擦掉瘦骨嶙峋的身体上一溜溜往下淌的酒精:“你救我我很感激,但是感激归感激,不等于把我卖给你了。”擦拭身体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她只能慢慢地套上衣服,腰带系到最后一扣了裤子还是能直接掉到胯骨,她只好把腰带打个结系上。
“说吧,你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就凭我现在的样子你肯定没性趣,有什么说什么就行。”她伸手吃力地从一堆箱子下面摸出一个灰不溜丢的药盒,打开盒盖仔细地检查一遍后揣在兜里,好像放下千斤重担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杨威险些咬舌头,谁要是看得上她还不真成了喜欢骨感到骨头架子的程度?他咧着嘴,目光落到警车上说:“我们的车让阻车钉扎漏了两个轮子,我需要车。”他的低头看看脚边那支不成样子的步枪,补充道:“我看你们都带了枪,我需要武器。”
虽然舆论一再宣称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杨威知道历史上赤裸裸的暴力解决的问题比其它任何手段解决的问题加在一起都要多得多,就算是政府国家不也是由军队这样的庞大暴力机关支撑起来的么?
想在末世生存下去,必要的武力必不可少。
白旭把胶鞋的鞋带绑到最紧,诧异地看他一眼:“你不是有武器吗?我听到了三声枪响。”
“只有三发子弹,你要是给我几发六四手枪子弹或者一把空的五四手枪也行。”现在杨威的腰上空荡荡的,感觉比带枪的时候轻快很多,可心里为什么那么不踏实?他犹豫了一下,装做毫不在意地问:“你不问问我对你的战友都做了什么?”
白旭的干涸的脸上掠过一摸苦涩:“我亲眼看着他们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还能做什么?忘了它们吧,那不是你的错。”她随口用不像安慰的话安慰杨威,扳动后车厢门慢慢挪下车,“五四六四手枪都是已经淘汰的武器,我们没有。枪确实带了不少,但是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能交给你。”
“什么意思?”杨威皱着眉看着这位形容枯槁的女军人,直到她自己站到地上,他才发现她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六五以上。
越野车上的任菲突然看到救护车上走下来个鬼一样的人,顿时吓了一跳,还当是一只漏网的活死人,看到杨威的镇定才意识到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需要救助的幸存者。
白旭沉默地看着杨威的眼睛,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
杨威突然觉得她的眼里有一种自己难以超越的东西,让他自惭形秽,下意识地躲避她的炯炯目光。
白旭轻叹一声,放柔了声音说:“虽然你们开的是警车,你用的是六四手枪,但是你的体型和年纪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规的警备人员,我是军人,不是黑社会倒卖军火的武器贩子,不能把武器交给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杨威嗤之以鼻:“拉倒吧,扯什么虎皮?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教条?我告诉你,你的身边有无数活死人围绕,随时随地准备把你抓成烂布条,没有人能救你,想活下去就只能自己救自己!你说你是军人,但是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的职责的保护老百姓,但你觉得你现在保护得了谁?你自己都还得靠我来救,甚至还得靠我还保护,所谓的规定就那么重要?重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