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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吸了口气,谢舜慈凝视着他的眼睛。
“你能告诉我这个人,他…………他…………还活着吗?”
她紧张地简直不能呼吸,那男子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活着。”
舜慈和他对望着,然后笑了。
笑得那男子一阵酸楚,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
舜慈觉得颊边有些痒痒的,而她米色的裙子上有一滴一滴溅落的水珠。
等她发现时她已经不能自抑地哭了起来。
他疼惜地搂住她颤抖的肩膀。
“舜慈?”
她没有抗拒,她牢牢地拉住他的手臂迫切地追问。
“告诉我真相,我求求你。我不能每次在梦里为一个男人痛彻心扉,醒来却不知道他是谁!”
“告诉我我们是不是相爱?!为什么我们会分开?!为什么我会把他弄丢了?!为什么他不来见我?!为什么?!!为什么!!!!!”
年轻人抱住泪流满面几乎要崩溃的她。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安静,舜慈。安静一下。我会告诉你的,你先冷静下来。”
过了很久,直到她的全身不再发颤,那男子坐在她的身旁,用手绢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凝视着她发红的双眸,他轻轻地说。
“舜慈,我是天予。桓天予。”
“我们相识要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了?舜慈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她对一个相识十二年人没有记忆和印象。
“我为何不认识你?我是说我的确觉得你很眼熟很亲切,但是我几乎记不起你。”
天予叹了口气。
“舜慈,你除了现在还有其他任何时间的记忆吗?”
“你记得自己的童年是在哪里度过的?你是在哪里念的中学?是哪所大学毕业?求职经历如何?你都有记忆吗?”
她蹙起了眉心,目光呆滞却反射条件一样的背了起来。
“我出生在美国是独女,父母因为事故已经死了,我依靠遗产在美国念到了大学,我是在XX大学里认识的我先生。我们毕业两年后就结婚了。”
天予愤怒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
“哼!!那个混蛋!!”
舜慈被他一吓,似乎又重新恢复了清醒。
什么混蛋?谁是混蛋?
天予站了起来,轻轻地拨开了她额前的散发。
果然在左右两侧都有一个小小的刀疤。
“舜慈,你曾经被人强迫催眠过。”
强迫催眠?她困惑地看着天予。
“我没有。我没有被催眠过。”
天予痛心地用手摸了摸那道刀疤。
“你不会记得的。催眠一般都是要在自愿的情况下才能完成的。强迫催眠是…………是要先把病人与外界隔绝在暗室里两个星期以上,完全不能………………完全不能………………”
他咬紧的牙关简直发麻。“给被催眠者予以睡眠,而且要反复刺激大脑疼痛神经保持接受暗示的灵敏度。”
“没有坚强意志力的被强迫者不是疯,就是彻底成为…………痴呆病人。”
她簌簌发抖,森冷地血液都要凝固了。
催眠?暗室?
头好痛,她不由地顿下了身体。
催眠?催眠?
蓦地,她的眼前浮现出了一间只有几平方米的小黑屋,还有…………铁链锁住了她的手脚。
那些医生和冰冷的刀刃,那些让她疼到尖叫的电椅……………………那些………………机器在她耳边日夜不停地播放的录音……………………那双手………………那黑暗里的手要拔光她的衣物……………………她的喊叫………………她的………………哭声
倏地,她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昏倒在地。
重回梦境。
她跑着漫无目的,又竭尽全力地跑着,逃跑着。
可是,那个黑暗里的牢笼还是从天而降,死死地把她扣住。
她握着铁杆想要把它们挣脱开来,但是那个声音来了,一点一点越来越近。
“舜慈,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你会忽略我?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
“是我不够好吗?是我不够爱你吗?不是。”
那个声音的主人笑了起来,她抬起眼看着牢笼外站着的男人打开了锁。
“是因为有人挡住了你的视线。所以你不知道最适合你的人不是他。”
她冷冷地笑了,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叶春寒,你也配和他比?”
“他不配和我比。等那个不合格的主角死了,你就懂了。”
她顿时僵硬住了身体。
“你把他怎么了?”
男人残忍地推了推眼镜。
“我没把他怎么了。是他自己找死,当然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
他笑起来的声音像魔鬼一样狰狞。
“你以为你上船我真的不知道?派你去那间密室,故意放宋可逃走都是我计划好的。不把你骗出来我怎么把宋可和他的地盘毁得干干净净?哦,这就聪明反被聪明误。舜慈,你太大意了。”
她霍地冲到他的面前。
“你究竟把他怎么了?!”
叶春寒笑了笑,死死地握住她的腰向船舱外走去。
“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叶春寒的擒拿术学得那么高段,她几乎只是被他用了一只手就制服了。
船舱的前廊上此时站着两个男人,看见他们过来,朝叶春寒点了点。
舜慈这时才发现其中的一个就是先前的彪形大汉。
叶春寒把她拷在了一张木椅上,笑吟吟地从一旁的桌上取了一个遥控器。
“舜慈,我请你看烟花。”
她听着他愉快的声音背后却冒起了冷汗。
“华C,宋可建立的城池马上就要灰飞烟灭了。”
“亲爱的,就由我们两个亲眼见证吧。”
他微笑的比王子更像王子。
轻轻地按下键。
远方的天空轰鸣了起来,红色的火焰很快地四处皆现。
华C如同陷入了火海,她听着那一声声的爆炸声,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响声扼杀。
“不!!不!!”
“不!!你疯了!叶春寒,你疯了!!!!”
“快住手,你个该下地狱的畜牲!!”
舜慈不顾自己的手腕已经被铁拷扎的褪皮出血,她用尽力气想要冲多去阻止他的毁灭。
叶春寒回过头对她笑了笑,示意两个手下把她重新按在了椅子上。
“舜慈,这就让你如此这般,那么…………………………”
他像个孩子一样皱了皱眉,调侃地问她。
“那艘船要是被毁了,你要怎么办呢?”
舜慈顺着他的手,看到的是那艘泊在黑暗中的不起眼的小船。它还在。
她拼命地试图站起来,不,不是真的,宋可快离开!!!
“舜慈,要忘记一个人,首先要把他连根拔除才行。”
揪着心地疼痛快要把她杀死,但是在他快要按键的那一瞬间。
她踢开了压制她的手冲了过去,一下把他扑倒在地。
叶春寒望着她因为挣脱出铁拷而露出的两段几乎快要断裂的森森白骨,咬牙寒冷地笑了笑。
可见她是不要命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她的一只手流着血,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他的咽喉,欲取他性命。
叶春寒温文尔雅的脸第一次出现了野兽般的凶残。
“亲、爱、的、所以他才更得要死。”
‘哄’地一声,那艘船被炸的片甲不留。
舜慈瞬间血红的眼睛盯着海面上燃烧的残片,混身开始不停的发抖起来。
甚至她的手再也无力抬起。
叶春寒轻轻地把她抱起。
“舜慈,在你的世界里,宋可是主角。我只能算是一个小人物。”
“可是,要知道你在我的世界,是唯一的主角,宋可很碍眼,他让你不能看见我。他这个小人物就一定得死,你说对不对?”
舜慈再也听不见任何的话语,她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宋可,在德国他们分别过一次,那一次她用她嘶嘎凄绝的恸哭追逝着他……
那么这一次,这一次,她绝不苟活。
等我………………………………
叶春寒望着她万念俱灰的脸,心里猛地一抽。
他飞快地狠狠掐住她的下巴,果然她正要准备咬舌自尽。
叶春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怨恨和嫉妒。
“舜慈,你要死我不拦你。”
“但是,你的孩子怎么办?”
她陡然间睁开了眼睛。
叶春寒胸有成竹地用拇指抹掉了她唇边的鲜血。
“是的,你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叶春寒一直就很温和无害,掩藏在礼貌和微笑的后面,以致于谢舜慈在一开始就忽略了他的危险。
但这毕竟是一只蝎子,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和少年时的境遇变迁,他学会对待猎物的耐心。知道要在尾部的毒汁沉淀的时候选好最佳的刺入角度。
于是,他不动声色,不过分表露自己的存在。
甚至不会在必要的阳光下露面,可他始终就在那里。
埋伏守候,伺机而动。
一旦行动,绝对致命。
黑暗的小屋里没有一点光亮,她被关进来多久了?应该有段日子了吧,因为她右手上的伤都快要好了,只是,究竟有多久了?
没有人和她说话,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她扶住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
没有睡眠,真是好想睡一下,她忍不住要躺在身后的床上。但是,那吵的人窒息的噪音又来了………………好累啊…………宋可,我好累啊……………………
她疲惫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宝贝,妈妈会坚持。你也要坚持。”
此时暗室的尽头处似乎传来了声音,一下一下踏着地砖声声作响。
突然,眼睛被光刺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见亮光了。
站在气孔窗外的是那张她恨不能生吞活剥的笑脸。
“舜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