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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闪烁,飞快的别转过头去,孟菀这才又说:“对了,方才忘了问你,这两年,你都是如何过活的,难道,就一直四处乞讨?”
“不是,先前在川蜀一带给人家做杂事,后来年前发生雪灾,我便随着旁人一路乞讨来到了京城。”
川蜀一带?
“那你应该吃过淮南子烧鱼头了?从前听说味美,却一直未有机会尝上一尝,只因那是川蜀一带的特产。”孟菀闻言,眉心一扬,思绪斗转间,试探着开口。
倾城又是一愣,随即忙不迭的点头,微微笑道:“那是自然,淮南子烧鱼头嘛,那会儿我时常吃。”
孟菀的眸子中闪了一丝的诧异,却只是一瞬,随即便恢复自若,未再多言,只是嘱咐倾城早些回去,而后便转身,往前厅的方向而去。
身后,倾城已然收起了微笑的神情,盯着孟菀的背影,一双拳头,紧紧的攥到了一起,目光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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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皇甫谧在屋内小憩,孟菀却睡意全无,叫来轿辇,一路乘着进了宫。
孟君珩正在当差,显然没料到孟菀会来找他,欢喜之余,便带着她去了他在宫中的住所。
是离正阳宫很近的一处偏院,为的就是保护皇上方便,孟菀进去之后,便在椅子上坐下,环顾了屋子一周,这才道:“大哥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想想还是我头一遭来你的住所,果真与家中你的屋子一样,布置的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男子住的地方。”
“难道在你眼中,男人的屋子便该着又脏又乱?”孟君珩为她倒了一杯茶,在她手边坐下,听她那样说,笑着打趣了一句。
孟菀也微微笑,唇角微扬,双眸弯成了月牙状,道:“照理来说,应该是那样,不过我的大哥也不是那些寻常的邋遢男子,岂可同日而语。”
俏皮的语气,引得孟君珩一笑,本能的伸手想要在她的脸颊捏一下,手却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似乎忽然想起,那个他一直疼爱着的妹妹早就成婚,他再有任何亲昵的举动都是不合适的。
于是转而端起了自己的玉盏,喝了一口茶放下,这才道:“对了,成婚多时你我也未曾再见,我都未来得及问你,王爷待你可好?你在王府,没有受欺负吧?”
还是从前那般温和的语气,孟菀听了,略略点头,想起皇甫谧,不觉唇角带笑:“自然是一切安好,没有人敢欺负我,只不过。。。”
这会儿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方才的笑容,便不那么明朗了。
“怎么了?”见她神色骤变,孟君珩忙急切的问了一句。
孟菀这才将倾城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看着孟君珩,道:“所以大哥,我总觉得她有问题,今儿个还特意拿淮南子烧鱼头试探她,分明是赣州一带的食物,她却说在川蜀吃过,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所以大哥,我想请你帮我暗地里查查,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既然你怀疑她,为何不与王爷说,让他派人再去仔细的查查不是比我更好?”
孟菀摇了摇头:“皇甫谧很相信她,毕竟那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不想因我的怀疑让他不痛快,倒不如自个儿去查查看,若是没有问题那是最好,若真的有问题,到时候再告诉他也不迟。”
处处为皇甫谧着想,孟君珩静静听着,不由得微微有些怔神,这个时候再看孟菀,从前散落的长发已经束起,那是嫁做人妇的标志。
这会儿他似乎才真正的相信,那个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身边的小菀儿已经长大,并且身为人妇,再也不会属于他。
这个念头,让他一阵的失落,望着她好看的脸,眉眼弯弯,他怔忪,良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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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日,孟君珩便按着孟菀所言,在王府里安插了一个人,暗地里偷偷看着傅倾城。
接连几日未有动静,到了第五日夜里,忽然有人来求见孟菀。
孟菀认得,那是孟君珩偷偷安插在王府的人,遣退了所有的人,让欢颜在外头看着,将那人叫进来,道:“可曾查到了什么?”
那人点头:“王妃,方才见那姑娘从后门溜出王府,奴才跟着,瞧见她往大皇子府里去了。”
孟菀一怔,猛的站起身来:“大皇子府?”
当下便派人去请王爷,她自个儿,则是带了人,随着孟君珩的人,先了一步往大皇子府去。
并不轻举妄动,只是让人在皇子府周围守着,直到皇甫谧过来,她才迎了上去:“皇甫谧--”
皇甫谧明显皱了皱眉头,看着孟菀,有些不解:“大半夜的,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
“有人看到倾城姑娘来大皇子府,所以我让人过来看着,还把你找了过来,就是要让你看看,她绝对有问题。”
孟菀十分的相信大哥,也相信大哥的人,是以这话说的信誓旦旦。
皇甫谧却蹙了蹙眉:“你在胡说什么,方才我来的时候,倾城已经回府了,还与我碰上,说是连城想吃枣糕,她特地出府去买。”
这话,让孟菀一愣,看了看皇甫谧,又转向大哥的人,一时之间有些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人却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忙不迭的磕头道:“王妃,卑职真的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请王妃明察。”
这会儿孟菀当真有些懵了,皇甫谧的脸色却已经冷了下来,看着孟菀,道:“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在怀疑倾城,还派人跟踪她。”
“我。。。”她的的确确就是在怀疑,可是要孟菀如何说,她深知今晚这一闹,皇甫谧定是生了气的,生气她派人跟踪倾城,还生气她不与他商量,可是,她当真是不想他为难,才会私下里做这样的事,而初衷,也是为了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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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人相识以来的头一番争吵,谁也不肯退让,回到王府,倾城更是早就等在了那里,似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孟菀越看越生气,干脆不予理会,转身自顾自的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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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皇甫谧在书房中过夜,孟菀也在气头上,不去理会他,原本以为,到了第二日,他便会来主动找她,谁知等了一日,也没等到他回来,反倒是大哥,听那人禀报了昨晚的事不放心,亲自来王府询问。
孟菀还能如何说,只是说让大哥放心云云,便将他搪塞了过去,等到孟君珩离去,孟菀方才叫来了欢颜,道:“王爷这会儿在哪儿呢?”
她想着,要么还是先与他开口,反正夫妻间,也没什么隔夜的愁,更何况,昨夜的事,的的确确也不能全怪他,谁叫没有亲眼瞧见,他不相信也是在所难免,更别说,自个儿让人去监视倾城,没有经过皇甫谧的同意,也的的确确有些过了。
欢颜却没吱声,只是拿眼看着孟菀,欲言又止。
直看得孟菀有些纳闷:“在哪儿呢?说话呀!”
“在。。。在。。。”欢颜低下头,似乎在迟疑,到底要不要说,孟菀瞧着她支支吾吾的模样越发急了,又催促了一声,欢颜这才小声道:“方才奴婢瞧着他去了琉璃苑,据说是倾城姑娘昨儿个夜里没睡好,这会儿又头疼了,见不到王爷不行。。。”
说到最后,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尤其是看着孟菀瞬间苍白的脸色,更是吓得忙不迭的低下头去:“奴婢该死!”
孟菀却摆了摆手,心中郁郁不能解。
亏她还想着先道歉,他倒好,竟又跑去了琉璃苑,而对自个儿,则是不闻不问,到底,谁才是他的妻子?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通传,说是三小姐来了,孟菀方才敛去了一脸的愁容,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来。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旁人跟着发愁,更何况,若是让小芸儿知晓,定会回去告诉爹还有姨母,到时候他们免不得该担心了。
“姐--”这会儿小芸儿已经小跑了进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孟菀的怀中。
已经是六月的天气,褪去春的凉爽,隐隐泛着热气,小芸儿显得是跑得急了,这会儿浑身冒汗,尤其是额头,更是泛着汗珠子,孟菀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看着她小脸儿红扑扑的,不免嗔了一声:“怎么净知道跑,看把你热的,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好好走。”
“还说呢,还不是因为姐你,为什么人家生辰不回家去?”
不说还好,一说小芸儿就来气,掐着腰嘟着嘴,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孩子气的样子,引得孟菀抿嘴一笑,伸手在她脸颊捏了一把,道:“那一日有事,可是不是已经叫人给你送寿礼了吗,怎么还闹脾气?”
“寿礼是寿礼,人家要你跟姐夫过去嘛,那能是一样的吗?”
说的也是,毕竟先前小芸儿的生辰,孟菀可是年年都陪着,这会儿难免小丫头会生气。
只好双手合十不住的讨饶:“姐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可好?”
小芸儿眉眼一亮:“原谅也可以,那你得让人去捉几条小鲤鱼给我带回家去养。”
这丫头打的是这个主意。
孟菀嗔了她一眼,“真不该带你去瞧,竟把主意打到了千鲤池上,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只给你两条,我可担心被你带回去会养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芸儿吐了吐舌头,扯着孟菀站起身来,推推嚷嚷的,两个人便往千鲤池过去。
天儿正好,半上午的时辰,不冷也不热,小芸儿跑得很快,孟菀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到了千鲤池的外围,还不等往里进,就听一声欢快的笑声自里面传来:“王爷你瞧,我捉住了。。。”
孟菀的身子一僵,浑身竟动弹不得,尤其是透过树影憧憧,看到园子那头的池边儿上负手而立的人影,她的秀眉,倏尔便蹙了起来。
皇甫谧,傅倾城!
小脸儿瞬间血色全消,恼意也倏尔窜上了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