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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先敬礼然后主动伸出手:“张将军,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下碰面,希望我们这一次能够合作愉快,不要被所谓调查的名义把大家都弄得人心惶惶,调查的正解很简单,遇到了一些问题,并不一定是坏事,只是需要你好好想一想,所以我们才安排了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正式的向你了解一些东西,希望张将军不要与那些俗人一样,误解调查是组织对你绝对信任的事实。”
张世东平静,更准确点说是平淡,面对着霍贞庆没有情绪波动,面对这样的环境和方式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没有任何要求,不要求洗澡也不要求喝水抽烟,在霍贞庆安排下就坐在了会议桌的另一侧,没有用审讯的方式却营造了这样一个氛围,张世东独自一人在一侧,其他五人在一侧,屋内的监控设备调整好角度,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忠实记录下来。
“坐吧,张将军,需要点什么,茶还是咖啡。”霍贞庆表现出来的架势就一种,你之前身上发生的一切我可不知道,现在是现在,你要真饿真渴真想抽烟什么的,别吝啬开口,我们可以满足你。
“如果可以的话,茶。”张世东的淡然让梅兰心生淡淡的好感,本以为会是一场全武战争,正常人面对如此情形,基本的愤怒是肯定有的,可这位,很平静,平静的让人不禁产生这样的想法——他是不是被冤枉的?
霍贞庆身前放着一盒烟,故意没提烟这个茬,还以为张世东肯定希望抽一支,却不知他抽烟纯粹就只是为了娱乐,根本就没有烟瘾,也不会因为烟瘾而让自己不舒服。
梅兰看到张世东一坐下,就知道这一次的调查将会是一段非常煎熬的过程,坐的很稳,不飘却也不会给人感觉软软的被椅子包围需要安全感,看着张世东的姿势,这个男人将整个椅子征服,坐在那里,我依旧是王者霸者是一切的主宰者,而不是在你们控制下可以任意欺凌采摘的瓮中之鳖。
茶端了上来,张世东很平静的喝着,一点点热水并没有让他的身体产生急需渴望的情绪。
“张将军,这是一份教授提供的材料,我们经过核对一字不差,现在请你看一看,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我们共同探讨,如果是教授的材料有所偏颇,我们也会还你一个公道。”霍贞庆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小高将一份资料递给张世东,同时在会议室内的电视中播放着与博士进行深入聊天时他对张世东那种霸道没有底线行径的诟病。
材料并不长,都是博士对张世东的悱恻,没有恶意,只是作为一个纯粹的研究学者,他对鬼牢内发生的一切充满了恐惧和厌恶,在被抓住审讯期间,那些凶徒对他的恐吓威逼利诱和各种手段,都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定的阴影,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一次的重演,张世东进去后他见到了光明和希望,却不料他的所作所为与那些凶徒没有太大的差别,这样的人离开了鬼牢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会不会对我们的和谐社会产生威胁,会不会将在鬼牢内的狂躁暴躁情绪传到外面来。
电视中的博士很诚恳的先向张世东道歉,出来后状告救命恩人,怎么看都有些过份,他也很诚恳的在画面中解释,我只是对事不对人,你这样很危险,很容易造成某种不安定因素,他只是希望张世东能够加以改正,会有一个有效的机构来对他进行监督和心理辅导,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这好意被一些人抓住就成为了攻击张世东的绝佳利器,具有着一次性将他之前所有荣耀气球一次性扎透的能量。
二十分钟后,一杯茶张世东慢慢悠悠的喝光,材料也看完,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五个人,一副你们可以开口问的架势。
霍贞庆咳嗽了一声,非常官方形式开口:“对博士上面所说的,张将军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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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章说我,不行
没有!
两个字,直接将霍贞庆之前想到的所有应对之词都接不上,按照常理来说张世东可以有无数种的解释,可以说博士无中生有,可以说他放屁,可以说一派胡言,可以说不相信,总之说什么都没错,说什么都可以,唯独最不该说也最不可能说的直接承认错误,偏偏张世东就说了。
一旁的梅兰毕竟经验要比霍贞庆多很多,冷场三秒钟之后说道:“那是不是我可以这样理解,张将军也赞同博士的观点,你需要接受一些心理治疗,否则这样对社会对军队对人民是有潜在危害的?”
张世东看着他们,摇摇头:“我只是对博士说的话,没有异议,他阐述的是事实,但不代表他说的话就是对的。”
霍贞庆像是抓住了机会:“你的意思是,你在鬼牢内大开杀戒,在外面也可以这样呗,你认为自己就一点也没有做错呗。”
张世东笑了笑,伸出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希望接下来的谈话,我们每个人说每一句话,都走走这里,别弄得跟三两岁的孩子似的,说一些屁话。”
霍贞庆脸一红:“你……”
一旁的范进军直接插嘴:“张世东,请注意你说话的方式,你是军队的高级将领不是一个社会上的地痞流氓无赖,我听说你有朋友就是所谓混社会的是吗?好的不知道学,竟学一些垃圾。”
张世东笑了。这一次笑的是那么的狂放,前仰后合,真尼玛逗乐,您都多大岁数了,不好好在家里养着安享晚年,非得出来跟着得瑟什么,别一下子闪到腰,你那老腰受得住吗?
一句话不说,就是一顿笑,在范进军即将恼羞成怒之际。不笑了。坐在那里,平静的望着电视中循环播放博士的画面,这样小儿科的心理攻势也来对付我,看来还真的下了工夫。让我分心让我骄傲自满让我狂妄自恋。张世东乐得跟智商高的家伙过过招。没得层次,真要是霍贞庆这熊样的,他还真懒得和他们继续纠缠下去。纯属是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我在问你话,张世东同志?”
范进军算是霍贞庆领路人之一,这时候冲了出来无可厚非,但他却忽略了张世东所拥有的荣耀,更大的东西都承受过,如此小阴沟要是栽了,那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闭口不言。
“请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张世东同志。”霍贞庆转为非常正式的官腔,收敛情绪的速度也算是挺快。
“请问。”张世东摆了摆手。
“你认为自己在鬼牢内不讲任何人道主义方式去杀戮的行径,是对的?”霍贞庆咄咄逼人,大有在这个序列中直接解决到张世东的意思。
“梅上校,是你问还是他问?”张世东反问,梅兰指了指霍贞庆,证实他才是这里的老大,没见人家坐座位都坐在正中心吗?
张世东点点头,口关鼻鼻观口口观心,沉默不语,眼皮一搭,如同老僧入定一言不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你!”霍贞庆一拍桌子,这桌子他早就想拍了,他早就想用最强横的态度直接将张世东拿下。
张世东笑了:“还那傻了吧唧的模样,梅兰上校,范顾问,你们要是这样的态度和水平,我可睡觉了,浪费时间是一件最可耻的事情。”
梅兰看着霍贞庆:“霍将军,我先来如何?”
霍贞庆愤愤的哼了两声,坐下来之后点燃一支烟,和旁边的老顾问范进军吞云吐雾,将主战场的战斗权力让给了梅兰。
梅兰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脸上带着笑脸的问道:“张将军,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你觉得博士说的对吗?”
这是一个绝对够高精尖的问题,看似与霍贞庆伯仲之间,实际上人家一个问题就等于让你做出态度的选择,施暴,究竟是对是错?
“我也想问梅上校一个问题,如果我不去,老老实实按照预定计划行动,那博士的死关我屁事,我就需要做一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就好了,没人会让我去,也没人会觉得我去了能够救得出人来。一个死人,他所说的话,有意义吗?让人觉得臭不可闻。”
梅兰笑着摇摇头:“张将军,我希望你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好像并不难也不涉及到个人**和国家机密,对吗?”
张世东竖起大拇指,正色说道:“空谈者误国,在他死之前你们需要告诉他,有多少人因为他那看似正义实则脑残有毛病的言论而死于非命,类似的事件到了下面人的手中就一句话,不行我们怕违规,我们救不了,让他们死吧,你不让他活生生死在你的面前,他就会在活下来之后发出一些自以为是的言论,没在我面前,在我面前,直接抽他大耳刮子。”
梅兰还是笑:“张将军,您又回避了我的问题。”
张世东信心十足:“我没回避,我就是在告诉你,他的态度我理解,行为我也理解,只是见面了,请大家别怪我不尊老,肯定是抽他,不要点逼脸了,早知道将你扔在鬼牢别出来了,看看你还有什么风凉话。”
梅兰正色:“你认为他说的都是胡说八道?”
张世东同样正色:“话没错,理没错,但针对我,就错了。”
梅兰嗤笑了一声:“张将军,你太自信了。”
张世东摆摆手:“行了,你们也别问了,我真懒得跟你们继续玩下去了,耽误时间,一句话,博士所说的我都承认,他说的是真话没有半句假话,我的态度也摆在这里了,说别人随便,说我,不行!”
他的态度,完全将异常基调原本严肃的调查变成了一场不伦不类的斗气之争,那老顾问范进军已经退下来近十年,之前也一直是在做政工工作,没有带兵的经验,有的人是人老精越来越睿智,有的人则是人老滑越滑越脱离时代自我中心,范进军显然属于后者,三零年生人的他十三岁就参加了抗日队伍,尽管没有真正在抗日战争上有所建树,但这资历以及在解放战争中优异的表现,都让他在建国之后军旅生涯一路平坦,地位低资历老使得他在动乱年代成为少见扶摇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