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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着玛提娜写下这些字句的样子,把它们涂写在打油诗的边缘上。
到达水边的这个街区的时候,我把车停在船房前。伯瑞斯坐在前甲板上,正在同格诺瑞娅和康妮聊天。我注视我妹妹的眼睛——干的,——我看着我侄女儿的眼睛——也是干的。
感谢上帝:伯瑞斯立刻明白了当前的形势。托比希望被葬在海边?很好,没问题。
他把船全速驶进运河,在北岸抛了错,一片悬崖在我们头顶,海鸟在水面飞翔,向我们发出尖厉的叫声,保卫着它们空中的领地,如同一群愤怒的大蜜蜂。
伯瑞斯把圣诞老人的袋子拖到后舷,把它放在甲板上,“我听说你是个好小伙子,托比。”他说,用一根麻绳把口袋扎紧。“没能认识你真有点儿遗憾。”
“虽然你听不到我说话了,我现在还是对你说再见。”格诺瑞娘说,“没有太注意过你,现在我有点犯罪感。”
“事实上我很烦恼,”康妮说。“不是因为我不喜欢托比。确实,我有点遗憾,我们几乎从没在一起玩过。”
伯瑞斯拿起了那只圣诞口袋,在手中掂了掂。
“我想你,儿子,”我说。“我非常非常想你。”
“太烦人了,”康妮说。
伯瑞斯举起了他的手掌,口袋落进了水中,如同托比在加登河上抓住然后放了的那一只犰狳。当它落入运河时,海伦简单地说,“我爱你,托比。”她反复地说,直到口袋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一小时之后天就黑了,”伯瑞斯告诉我。“我们继续前进如何?”
“嗯?”“你知道的——继续前进。离开这个疯狂的城市。”
“离开?”
“好好想想吧。”
我不需要想。
现在我是个撒谎者了。现在我可以很容易地描述在我们把格诺瑞娅和康尼送回之后发生的事儿,我可以写道我们回到河上:一口气逃过了巡逻队的射程,在海湾死里逃生,在海上濒死挣扎。但最终这些闹剧都没有发生。最后产生的奇迹是我们那晚逃出维瑞塔斯时没有遇到一个巡逻队员。
我们在多风暴的加勒比海上漂流了近四年,参观了哥伦布曾经发现的大陆——特立尼达岛,多马哥岛,巴马多斯——补充我们的水果和淡水。我们没有确定路线,没有规划未来,没有任何目的。我们不想在任何地方安定下来。这时候,这条船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被告知我的症候是很正常的:这些恶梦、暴怒、尖叫,打碎收音机——所有这些举动都是可以预料的,我听他们说。
你知道,我希望他回来。
天黑了,我借着烛光写作,在我们的大厅里,我的钢笔擦过稿纸,仿佛蝗虫在啃噬什么。我妻子和拾蚌人进来了。伯瑞斯问我要不要喝咖啡,我告诉他我不想喝。
“你好,爸爸。”小小的安迪尔坐在海伦的肩头。
“你好,宝贝儿。”我说。“你愿意给我唱只歌吗?”我问我女儿。
在我砸坏收音机之前,曾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我现在还在试图接受它。去年十月,瓦尔退尔大家一些年轻聪明的化学家找到了治愈沙威尔病毒的方法。
安迪尔爬了下来。“我很高——高兴为你唱一只歌。”他只有两岁半,便话讲得有四岁小孩儿那么好。
伯瑞斯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海伦不再悲伤之后曾问我;“你和那女人性交过吗?”
“和哪个女人?”
“玛提娜·考文垂。”
我可以用任何我希望的方式回答她:“为什么你现在问?”
“因为我现在想知道。你有没有……?”
“是的。”我说。“有一次,你难过吗?”
“我很难过。”海伦说。“但如果你撤了谎我会更难过。”
安迪尔爬上我的膝头。我喜悦地发现,她的脸混合了海伦和我的特质。“我把翅膀藏在灵魂深处,”她唱道,这首歌曲玛提娜·考文垂作词,安迪尔·斯伯瑞作曲。
“让羽毛干燥柔软。”我跟着女儿唱起来,她的调子给你以安慰。
现在海伦和伯瑞斯也加入了合唱,仿佛我在斯塔瑞维所受的训练也传染到他们身上。这些谎言没有引起他们任何疼痛。
“当世人不再注目……”
我们四个很和谐,我不喜欢谎言,但我也不恨它们。
“我乘风飞翔无阻”,我们都唱起来,虽然我和维瑞塔斯的猪一样没有翅膀但我感到我仿佛最终飞到了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