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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看还有谁会救她,又有谁能救她。黑影一直站在岸边,冷眼看着,闻人笑一点点地沉入水里,冒着一串咕噜噜的水泡,他会亲眼看着她死去,看她这次还怎么死而复生!从今往后,钦国侯府里就再也没有一位嫡女大小姐!
然而,几乎相隔不过短短一瞬,突然身后一道凌厉气势冷不防朝黑影的背后袭来,黑影浑身一凛,转身应付。却见得一人停也不停地赶来,身上仿佛还凝着一路从草木叶尖上沾染的夜露,整个人被月色衬得万分清冷冷凝。他翻手为掌,掌风十分雄浑,他出来得随意,未挽发,墨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一路又飞奔得又极快,发丝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眼下鬓角的发丝重又被掌风微微拂起,双眸微眯,却衬得那五官轮廓苒苒霜华、绝代无双。
那黑影抬眼见是谢郁,手上的动作便是明显一滞。显然出乎意料。
可就算他临危不乱,又怎会是谢郁的对手。谢郁出手极快,招式变化莫测,力道与速度完美地结合,与黑影打个满怀,不出三招,一掌推在黑影的肩头上,便让黑影败下阵来连连撤退,一股腥甜之气顿时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压下。
谢郁还来不及问他究竟是何人,黑影毫不恋战,转头便飞奔至树林阴影之中,引去了身形。若是谢郁这个时候去追,追到他根本不在话下。
但是他却转头便纵身跳进了湖里。
长公主府的湖,可不比侯府的池塘。侯府的池塘尚且能溺死人,这湖则更像怪兽张开的一只黑黝黝的大口,随时准备将活生生的人吞入腹中。
闻人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往下沉,离头顶那墨绿熹微的光亮越来越远。身下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渊,正迫不及待地要将她一点点吞噬。
她终于慢慢地回味过来,原来自己是又落到了水里……这是第几回了呢?难不成她真是死也要死在水里吗?
不对,她首先应该想的不是怎么死,而是要怎么活好么。
她不是会凫水么,这还根本难不倒她。可是她这个时候根本连挥一挥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水底,然后被淹死。
头发漂浮在水里,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她的眼前飘来飘去。熟悉的场景仿佛重新回到脑海里。
上方那墨绿的宁静被打破,水泡子沸腾了一样往上蹿。
有一个人往前挥动着双臂,灵活而轻盈,正朝她奋力游弋。他身上的衣角在水中飞舞,发丝如墨,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几乎可以看到他白皙冷凝的面孔上悬浮着的小水泡渣子,可是很奇怪的是,不论她怎么睁大眼,就是看不清他的脸……却莫名让她有种心安的感觉。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但总算来了个结伴的,死一双确实比死一个更令人踏实的嘛。起码黄泉路上不用怕黑,还有人聊天咯牙。
谢郁总算在她彻底沉入水底之前捞住了她,好像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又好像没失去。因为她正潜意识地紧紧揪住谢郁的衣襟,努力地把他往身下压,恨不能拽着他一同沉下去。
这女人喝水喝多了么。
谢郁轻而易举就制止了她,嘴角溢出一长串泡泡,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然后捏住她的下颚便凑上前去,双唇相贴,给她渡上两口气。
谢郁手掌扣着她的腰,不容她挣扎。衣角在水中晕开,发丝纠缠,两相融合在了一起……周围的一切都安静极了,她仿佛能听到湖下水流静静暗涌的声音……
后来闻人笑以为这一切是她做了一个梦,身体虽然不受控制但她的思想却是清醒的,不断地提醒自己,要是再不醒来很有可能会被淹死在梦里。
于是闻人笑挣扎着浑身抽搐地醒了过来。
首先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继而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不是躺在冰冷的水底时,松了一口气。额头上还搭着一块湿毛巾,闻人笑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不对,这不是折春苑。
她一偏头,恰好就看见床边正跪伏着两个清秀的丫头,身上穿的同是鹅黄色是裙衫,脸上的表情还很稚嫩。
约莫是被闻人笑醒来的方式给吓到了,其中一个抖落了手中盛水的脸盆,清水撒了一地;另一个手中则拿着又一块准备给闻人笑换上的湿毛巾,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陌生的脸孔,陌生的地方,闻人笑一脸懵逼。
这时外面响起了说话的声音,一道颀长的人影转而踏入房门,云凡看见里面的光景先是愣了愣,随即弯着眼睛笑开了来。他快步走过来,说道:“闻人小姐已经醒来了。”
云凡穿着一身太医官服,毫不避讳地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又道:“小姐可否伸出手来?”
不等闻人笑反应,他手指便自主地搭在了闻人笑的腕间,又揭了额上头巾,抚了抚她的额头,道:“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小姐现在是不是感觉头重脚轻、浑身无力、精神委顿?”
闻人笑越看他越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只好点了点头。
云凡便对她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道:“有这些感觉,就证明你还活着。不用太感谢我,我救治你只是因为我很有道德。”
闻人笑还是很晕,暂时活着的感觉不太好,幽幽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感谢你?”
云凡道:“是我救治了你,你理应要感谢我。”
“你说了那只是你的道德问题,你有没有道德关我什么事呢?”闻人笑道。
云凡竟无言以对。
下午的时候,谢郁见了云凡,心情不错的样子,道:“听说你在闻人笑那里碰了鼻子灰?她总算做了一件令本宫满意的事。”
云凡白了白眼,道:“那位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大概也只有殿下会念念不忘了。那天晚上意图杀害闻人小姐的凶手,查到了么?”
谢郁闲适道:“谁告诉你本宫着手去查了?”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啊?”云凡有些吃惊,“这不像是殿下的作风啊。”
谢郁对扈从道:“去把卫尉闻人舒宣来,本宫要见他。”
不一会儿闻人舒便到来东宫,一身军服,腰间佩剑于大殿门口交由太子常侍,大步流星地进来,单膝跪揖道:“闻人舒参见太子殿下。”
云凡见状,感觉这其中必定有内容,于是按捺住一颗八卦之心,安静地站于一旁。
谢郁批完折子通常喜欢练练他的狂草,现在却难得地站在鸟架子旁逗弄那只鹦鹉。那干净整齐的指端顺着鹦鹉的毛,鹦鹉大约很久没有得到主子这样的优待了,不断把鸟脖子歪来歪去使劲儿蹭谢郁的手指,并“啊啊啊”地叫。
谢郁没理会它,它便又开始说人话了:“好爽啊好爽啊……”
第101章 劲爆八卦
云凡在旁抽了抽嘴角,谢郁没让闻人舒起来,闻人舒也保持着没动。谢郁难得心情不错,就算鹦鹉乱说话也没喂它吃朱砂,他收回了手,淡淡道:“长公主殿下在公主府开茶话会一事,多亏了闻人将军尽心尽力,否则可能还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此乃末将分内之事。”
谢郁便负着手,缓缓走下台阶来,站在谢郁的面前,道:“将军平身吧。尽管将军防守严谨,但当天晚上仍是有刺客蹿入公主府内,意图将闻人大小姐也就是将军的妹妹溺毙于湖中,将军可有眉目了?”
闻人舒一凛,垂首揖道:“多亏了殿下,才能救舍妹一命,末将感激不尽!但公主府里混进了刺客,是末将疏职,没能及时察觉,还请殿下降罪!”
谢郁不辨喜怒道:“那刺客跑得倒快,本宫也没能抓住他。”说着一只手就搭在了闻人舒的肩膀上,顿时闻人舒的脸色便白了白,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头,像是极力忍着似的,但他的这一反应并没能逃过谢郁的法眼,谢郁若无其事道,“这些日你也需得加紧排查,以保证公主府的安全。”说着又拍了拍他肩膀,“辛苦将军了。”
闻人舒道:“末将不敢,末将职责,定当竭尽所能。”
谢郁抽回了手,转身不再看他,道:“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待闻人舒走后,云凡开口道:“这个闻人将军,好似不太对劲呢,他肩膀受伤了?殿下一碰他的时候,他那明显是吃痛的表情。”
云凡是个观察力入微到变态的人,不然也不至于和谢郁伙到一处。谢郁道:“正巧,那天晚上本宫一掌打在了刺客的肩膀上。”说着就随便往书桌上翻了翻,翻出一本由地方上呈的折子,正好,朗州需要一个都尉。
隔天圣旨就下来了,闻人舒由宫中卫尉晋升为一州都尉,不日赴任。
消息传到钦国侯府的时候,大约只有钦国侯为此感到欣慰,江氏母女一听简直是噩耗。她明面上善解人意,在自己院中时却和闻人雪相拥哭得死去活来。
当天晚上,闻人舒从宫里回来,到院里见过江氏。江氏心痛不已,摸着闻人舒的鬓角,说道:“朗州那么远,可怜我的舒儿这就要离家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是归期,撇下我们母女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闻人舒道:“娘让我办的事情我没有办成,现如今闻人笑被太子殿下安置在宫中,更是无法下手。圣旨来得突然,此前太子招我去过东宫,想必是为了试探我,他已经知道那晚公主府的刺客是我了。”
江氏眨巴了一下眼,眼泪挂在眼梢,愣住了。
闻人舒继续道:“圣旨名义上是将我升官,实则是将我差遣离京。”说着又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闻人雪,“约莫是看在太子与雪儿妹妹还有几分情意的面上,太子已然是宽宏大量了。”
江氏咬牙切齿,手指死死拽着手中罗帕,愤恨至极:“都怪闻人笑那个贱人!若不是她,雪儿的地位不会受到威胁,舒儿你也不会……不会离开上京……哪天若是有机会,为娘定让她生不如死!”
实际上,自从长公主府的事情以后,闻人笑便不曾回府,一度急坏了钦国侯。后来宫里派人来传话,道是闻人笑暂且在宫内住一段时间,钦国侯心里虽然闷闷不乐,却也不得不答应。
折春苑里的两个丫头,虽然主子不在苑子显得空落落的,但她们还是由衷地为自家小姐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