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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穿得人模人样的,居然吃霸王餐。”他上下打量她,大声说:“那就留下来洗碗。”
舒言洗了两个小时的碗换来了一碗面,又因为服务员和老板的争吵抢来了一份工作,她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把自己所有的尊严都麻木掉,她甚至还有了那么一点卑鄙。那个服务员和老板争吵的时候,她插…进去说:“老板,要不你请了我吧。我什么都能做的,一个人能做两个人的事,洗碗,淘菜,拖地,都没有问题,而且,我只赚一份工资。”
旁边的伙计一副你疯了的模样。
“我不要一份工资,只要你管吃管住,一个月再随意给我一点就行了。”
“真的。”胖老板一双眼睛放着绿光。
舒言重重点头。“真的。”
胖老板头扬得高高,看着那伙计说:“你不是说不给你加工钱就辞职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你可以滚蛋了。”
那伙计看了看胖老板,又看了看舒言,恨声说:“算你狠。”
她是真的打算认真做这份工作的,至少做一段时间赚到去另外一个城市的路费,她早上五点就起来,拖地,熬高汤,去菜市场拿菜,清洗,只要她能做的,她都主动做了。可是她没有料到,她在累极了倒头就睡的时候,那个胖老板会摸到阁楼里来脱她的衣服。
他还不给她工资。“我就不给,你能怎么样,你去告啊,劳动局在安黄街23号,你去啊,我看你个没有身份证的黑工能不能去告我。”
舒言没有办法,只得趁他不注意抢了收银台,那里面,也不过四百多块而已。
舒言沿着马路慢慢走着,初夏的午夜仍然有些凉意,她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可并没有多少改善。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又抬头看了看天,工业污染的夜空,只有一两颗星星还能让人看见些光芒,止不住的想,什么时候,才能坐在家里的门前看见它们。
远远的传来晃当的声音,舒言偏了偏头,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推着餐车慢慢的走过来,餐车上装着金属的锅瓢,一动,便当当的响起来。
在这个清冷的夜晚,倒莫名的有些动听。
车子渐渐近了,舒言微笑着看着他,他也看了她一眼,忽然,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舒言便见车子侧翻在地上,车上的东西哗啦啦的洒了一地。
“没事吧。”舒言赶紧过去帮忙。
“没事。”男人说:“这车轮有点问题,原本想明天去修修的,想不到今晚就来了这么一出。”
舒言帮着他把东西往上面捡,男人看了看她,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呀。”
舒言只好笑笑。“钱包被人偷了,我没地方可以去。”
“那可真是挺倒霉的。”
舒言仍然只好笑笑。
东西不一会儿就收好了,男人给她说了谢谢,舒言表示不用谢,男人看了她一眼,慢慢的推车走了。
舒言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身影,不能不说,心有些空空的。她垂头看着地面,一脚一脚的踢着路面。
“喂……”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要是你实在没有去处又放心我,就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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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他们在一处破旧的四和院外停下来,这个片区大都是这样的院子,低矮,破旧,混乱,人口稠密而又大多素质低下。这是所有城市都会有伤疤,贫穷和落后,掩藏在繁华和兴盛之下,像腐肉一样溃烂生长。
午夜的时候仍然有人没有睡,有的忙碌着准备明天的营生,有的父母在教训孩子,有的夫妻在争吵。一路走来,从窗户透出来的灯光成为了照亮这条路的路灯,除此之外,便是一片黑暗。舒言慢慢的跟在男人后面,小心防备着不时像暗器一样扑出来的洗脚水。
哦,其实他告诉她名字了,他叫肖楠。
推开四合院的门,院子中央栽着一颗大树,树的左面便是肖楠住的地方。“地方差了点,你别介意。”他停在门前,有些抱歉的说道。
舒言摇摇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他开门把灯打开,然后招呼她进去,舒言迈进屋去,屋子很简陋,大小不过二十个平方,房间左侧摆着一张单人床,床上躺着一个孩子,孩子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那是我女儿,肖亭。”他说。
舒言点点头又把视线移开,房间的右手边则摆着一张沙发,沙发对面是一个小小的电视,除此之外地上还有一个纸箱子,箱子里装着衣服。
这就是这间房里所有的东西,剩余的地方,也只能站下几个人而已。
“你渴了吧,我去外面给你倒杯水。”
舒言顺着他的脚步看出去,厨房不过是搭在外面的一个小棚子,用木板搭成,顶上盖着石绵瓦,冬天漏风,夏天闷热,小小的空间里摆着水壶,锅,灶,碗柜,拥挤,却又恨不得能再挤下更多东西。
他很快倒了水进来递给她,舒言说了谢谢,他坐在床边坐下来,一手揉着自己的腿一边给孩子把被子盖好,孩子睡得很香甜,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他看着那个孩子脸上渐渐露出了一点笑容,说:“肖亭,这是她母亲给她取的名字,希望她长大之后能亭亭玉立。”
“那她妈妈呢?”
“死了,五年前,生她时心脏病死的。”
舒言一怔,有些后悔。“对不起。”
“没关系,都五年了,我都接受了。现在我、也不想其它的,只想多赚一点钱,好让亭亭能早一点接受手术。”他接上舒言的视线,解释:“亭亭有心脏病,遗传自她的母亲,现在每个月吃药控制着,最好的解决方法,还是要手术,所以我现在……”他笑了笑,不再说下去。
舒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世上最让人难过的事无外乎就是这样,知道结果,却还得眼睁睁的看着过程的发生。“其实我明白的。”舒言已经喝了小半杯的水,温热的水滑过整个身体,午夜的凉意被渐渐驱散。“我也有一个弟弟,他以前出过一点事,只有八岁的智商。医生说,他一辈子也就只有这样了。可以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他姐姐姐,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所以,我相信你,真的。”
男人看了看她,抿抿唇,终是不再说什么。
一夜安眠,第二天醒时已经七点多了,舒言伸手拉开昨晚简易搭的帘子,扑面而来的就是温暖的阳光,它从房间惟一的窗户里钻进来,洒在地面上像刻意铺上的一层金色,舒言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对面的床上已经没有人了,被子被叠放整齐的摆放着床头,舒言又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然后从沙发上起来,沙发小,又是竹子做的,所以有些咯人,一起来只觉得身体有些地方被人打了似的酸疼,舒言活动了一下,这才打开门出去。
院子里已经铺满了阳光,各个屋子的人都起来了,洗漱的,吃早餐的,赶着上班的,来来往往倒显得热闹极了。
肖楠和肖亭从大门外进来,肖楠背上背着一个竹篓,手里还提着两个大袋子,袋子里装的全是菜,而小小的肖亭手里也拿满了东西,豆浆,油条,包子,她的脸色红润,笑起来的时候颊上的浅浅的酒窝,虽然穿着简单,却实在是一个精致的孩子。
“姐姐,你醒了。”她停在她面前,微微抑起头看她。
舒言把她抱起来,笑着问她。“你认识我?”
“爸爸说你是乔姐姐。”奶声奶气的声音。
舒言亲了亲她的额头,看向肖楠。“你怎么买这么多菜。”
肖楠把东西全部放到厨房去,一边走一边解释。“这是今天要用的菜,不算多。”他放完又从厨房里搬出来一张折叠的桌子,桌子被摆在门前,小亭亭随即便把早点摆上去,又去房里拿了几个塑料凳子出来,招呼她说:“乔姐姐,快过来吃吧。”
三个人慢慢的吃着早餐,小亭亭话多,说着电视里的动画片,说着院子里的狗蛋,肖楠适时解释,狗蛋是隔壁家的孩子,和肖亭差不多大。住在这儿的人大多条件不好,所以孩子上幼儿园也上得晚,空闲的时间,两个孩子便凑在一起玩。
孩子说话时不时看看肖楠,她眼中的那种依恋和寂寞舒言是看着懂的。她的弟弟,乔舒康,在被她关在家里的时候也常常这样的看着她,可是许多时候她也只能当作没有看见,因为生活艰难,许多应该的事,便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你平常放她一个人在家,能放心吗?”
肖楠果然停顿了一下。“勉强可以应付,我上午下午的时间都在家,虽然忙但也可以勉强看着她,只有中午出去卖盒饭要耽搁二个小时左右,晚上卖烧烤就只能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不过亭亭现在差不多也习惯了,自已在家里看电视,困了就睡觉。”
舒言点点头,其实和舒康的模式也差不多。只是虽然懂事,却难免让人心疼。
吃完饭之后肖楠去打理买回来的菜,亭亭便独自收了碗去厨房,小小的身体在地上垫上板凳,人站上去刚好可以洗碗,舒言进去帮她,她摇摇头,一双眼睛格外的清澈。“乔姐姐,我可以的,你去帮爸爸吧,他一个人,很忙很忙的。”
舒言看了看外面,肖楠把菜板放在小桌子上,刀摆在旁边,又打了一大桶水放在身旁,然后把菜倒在地上开始整理,好几样菜,分门别类,清洗,切好,然后炒,还要蒸饭。
一个人,的确是有些忙不过来的。
舒言过去帮他,她看看他,问:“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