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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宫中的南宫少秋继续说道:“西、南二路已定,汉王只剩往北之途!在下想请张都督,带齐手下兵马连同天津三卫之力,即刻进驻武定州!一旦汉王起兵,请张都督兵分二路!一路固守利津,一路转往博兴!如此一来,连同前面的安排,就可把汉王困在乐安!”
南宫少秋说完,众人这才完全明白南宫少秋整个的战略构想,无不称赞南宫少秋可说是今之诸葛!张升得了交代,向宣宗请命,急忙回去调兵!这时,张辅眼见南宫少秋指挥若定,心中十分佩服,但自己手下的武将,都已得了派任,自己却没有任务,心中怀疑,南宫少秋是否看不起他这老头?
于是张辅问道:“南宫大人算无遗策,老夫佩服!老夫虽然年长,还堪一用,为何不见南宫大人派任?”南宫少秋笑道:“在下的想法,其实当中还有一个漏洞!留下公爷,正是为了补漏而来!更何况公爷猛将之名,可说天下皆知!将来若得公爷坐镇中军,汉王大军一听到公爷之名,说不定全都吓得丢盔卸甲而逃!朝廷自可不战而胜!”张辅闻言,立刻说道:“哪!老夫只是微有虚名而已!”对于南宫少秋所说的话,张辅心中自然十分高兴!
这时,宣宗问道:“少秋!朕刚刚听你的调派,可说滴水不漏,十分严密,怎么还会有漏洞呢?”南宫少秋说道:“陛下!这个漏洞,和在下原先所说的第二点有关!在下认为,朝廷的万全之策,就是让中军都督梅大人,率领所部,即刻进驻淮扬一带,如此一来,南京方面的压力自然大减!只可惜,宁国公主和梅府,对朝廷积怨已深,甚难化解!在下明日想请月仙郡主出面转圜,但实在并无把握!若是明日宁国公主态度不明,就必须麻烦张公爷立刻赶到凤阳府中都留守司驻守,一方面防备汉王,一方面防备梅府!”
众人听了南宫少秋的话,不由议论纷纷,张辅更是立刻请命,要赶往凤阳!但宣宗却说了句:时机未到!阻止了张辅!宣宗沉思许久,这才缓缓说道:“此事十分难办,而朕又不便出面!少秋,你说该当如何是好?”南宫少秋说道:“陛下!其实在下心中已有一人,可能可以化解此事!只不过这件事说来十分唐突,还请陛下恕罪!”宣宗急急问道:“此人是谁?”南宫少秋缓缓说道:“就是太后!”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宣宗更是说道:“少秋,为了朝廷之事,请母后出面,似乎不太妥当!”南宫少秋说道:“陛下!这件事由月仙郡主出面,才真的是不妥当!
只不过在下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太后贤德之名,可说天下皆知!这件事若是由太后出面,宁国公主必然大大承情,大有可能成功!更何况太后之位虽尊,毕竟不是陛下!由太后出面,既不会损伤朝廷体制,又足以代表皇家,可说再适合不过!”
宣宗听了南宫少秋的说明后,转头问三位阁臣,其中杨士奇说道:“启奏陛下!南宫大人之言,确有道理!宁国公主乃是太祖一朝之长公主,放眼天下皇亲,目前除了在南昌的宁王之外,位望之尊,无人可比!当年梅驸马都尉之事,太后曾和先帝一同在太宗面前力争!此事由太后出面,和宁国公主略叙亲谊后,极有成功之望!”
宣宗再看向其他二杨,见杨荣和杨溥一同点头,于是宣宗说道:“此事朕当力请母后出面办理!”这时南宫少秋又再说道:“陛下,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陛下还必须派遣一名代表,到乐安询问汉王枚青之事!”
宣宗说道:“这件事,朕派鸿胪寺卿,杨善去如何?”南宫少秋却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依在下之见,不只是杨善杨大人,朝中各位大人,没有一人可以去!”
宣宗奇道:“这又是为何?”南宫少秋说道:“陛下!人说骄兵必败,陛下派此人去的用意,就是为了骄汉王之心!汉王深知朝中各位大人之能,所以都不适合去!”宣宗说道:“少秋,依你看,这件事该派哪一种人去?”南宫少秋说道:“陛下最好能派一名贪生怕死,却又贪财好货之人!汉王一见此人,必然心想:此事何等重要,陛下却派了这种人来!必然会对朝廷起了轻视之心!如此一来,汉王极有可能过于轻怠,让朝廷的合围之势,顺利完成!”
宣宗一听,南宫少秋之言有理,于是说道:“少秋,你说的很对!只不过,一时之间,要到哪儿去找出这样的人来?”于是众人莫不苦苦思索,想找出这样一人来!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伺候着的阮浪,突然上前跪下说道:“皇上!奴才知道,皇上正与众大人谈话,不是奴才说话之时!但是方才南宫大人所言之事,奴才心中,倒是想到一名人选!”宣宗立刻说道:“说来听听!”阮浪说道:“内侍侯泰正是人选!”宣宗一听侯泰之名,立刻笑道:“朕倒是把他给忘了!行,你去把他找来,这件事就派他前去!”
阮浪又再叩拜之后,这才出去,将侯泰找来御书房!
侯泰一进门,看见宣宗和众多大臣都在,心中十分惊慌,立刻跪下说道:“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不知皇上找奴才前来,有何事体要吩咐奴才?”宣宗说道:“侯泰,大理寺逮到一名人犯,名叫枚青!此人供出,汉王想起兵造反!朕派你到乐安,询问汉王此事,同时将汉王的军情报来!”
侯泰一听,竟然是这样一件要命的事,立刻战战兢兢说道:“皇上!奴才只不过是名尚衣,毫无见识,不能担此大任,还请皇上回心转意!”却见宣宗厉声说道:“侯泰,这件事你是非去不可,若是办不好,你可要当心你的脑袋!”侯泰见这件事毫无转寰余地,只好说道:“皇上,奴才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必然完成此事!”宣宗说道:“很好!
你去吧!”侯泰这才爬起身子,退了出去!
这时宣宗说道:“众卿!诸事已定,可说十分顺利!众卿应该也饿了,就留下来,陪朕一同用餐!”众人先谢了赏,于是宣宗就命人将御膳开来,和众人在御书房里吃饭!
隔天,张太后的车驾从宫中出发,先到了布衣校书府,找了天地四灵六位女将,这才一起往宁国公主府前进!自从那次比武之后,天地四灵就常常奉了张太后之召入宫!
张太后对于她们这班女将十分喜爱,送了她们不少东西!今日之行,张太后也特别找她们一同前去!
车驾到了宁国府,宁国公主早已得报,开了大门,摆下仪杖,宁国公主居然亲自到外头迎接!一行人进了大厅坐下之后,宁国公主正要向张太后行礼!张太后一使眼色,胡珍和朱月仙立刻上前,将宁国公主扶住!张太后说道:“姑婆!咱们今日只谈亲戚、不管朝律,请姑婆不必多礼!”宁国公主听了张太后此言,这才回身坐下!
这时,宁国公主说道:“太后!你今日来此,绝不是来探问我这个老不死的!必然是为了我儿子手上的那一点兵力!你说是不是?”张太后说道:“姑婆此言,妇人不敢抗辩,今日确是为此而来!朝廷有难,危及社稷,请姑婆务必帮忙此事!”
宁国公主说道:“他们叔侄间的事情,与我何干?当年我们夫妇,就是为了叔侄之事,差点家破人亡!你要我先死了丈夫,再死儿子吗?”张太后说道:“妇人不敢!”
宁国公主恨恨地说道:“太后!当年之事,你说,我家究竟有罪、无罪?”张太后谨慎地说道:“当年之事,先翁确有不是之处!然而,杀害驸马之人,全都已当场正法伏诛!”宁国公主含愤说道:“伏诛?太后,当年之事,你我心知肚明!哥哥不顾我的情面,竟然杀了我的丈夫!现在他的子孙也自相残杀,这真是报应来了!我在旁边,看得痛快无比,你说,我会帮你们吗?”张太后心中十分无奈,只好使出最后的方法!
于是张太后对朱月仙点点头,朱月仙就和胡珍上前,一人一边,将宁国公主按住!
宁国公主不由叫道:“们想做什么?”接着,张太后竟然对着宁国公主跪下,叩下头去,说道:“姑婆!妇人今天来此求你,并非为了自身荣辱,而是为天下万民请命!求姑婆成全!”众人眼见太后下跪,莫不也跟着跪了一地!同时众人一齐拜伏下去,高喊:
“求公主成全!”
宁国公主见到以太后之尊,今日居然向自己下跪,心中也有几许感动!只不过宁国公主想起当初,和梅殷初成婚,两人鹣鲽情深,过得十分幸福!只可惜好景不常,为了靖难之变,两人天人异途!这二十多年来,宁国公主常常泪湿梦枕,夜不安眠,对太宗的恨意,更是与日俱增,又岂会为了张太后一跪,就轻易松口呢?
众人只见宁国公主双目含泪,站起身来,缓缓说道:“雁行折翼二十年!太后,你可知道,这二十年,我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张太后说道:“妇人去年死了丈夫!姑婆的伤痛,妇人明白!”话刚说完,张太后居然又再拜伏下去,并且还说道:“妇人在此,为先翁之非,向姑婆赔罪!”
这时,朱月仙也跟着跪在宁国公主脚边,虽然不言不语,但却双目流泪,抬头看着宁国公主!宁国公主想扶起朱月仙,但朱月仙却使出功力定下身形,不让宁国公主扶起来,只是双目的泪水越流越多!宁国公主见到朱月仙如此,不由哽咽说道:“我这地方,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你这孩子,虽然是孤臣孽子之身,却从不避嫌,常来此地安慰我!你今天也如此求我,我还能说什么呢?好吧,太后,我答应你!梅家愿奉驱驰!”
张太后闻言大喜,再拜说道:“多谢姑婆成全!”言毕,张太后这才站起来,众人也跟着纷纷站起!接着,张太后命人将带来的礼物呈上!外面的女官闻言,捧进来十几个小盒!进了大厅后,众女官一齐将盒盖打开,一时之间珠光宝气,照得众人耀眼生花!
张太后一向自奉俭约,也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