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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报的记者的确会这样。
“如果有值得打听的消息——”
“包在我身上。”
厨房传来喊叫声,她急忙离开了。慎司看着她远去。
“她连续剧看多了。”
听我这么一说,慎司木然地将视线移到我的脸上。
“她会求你让她做封面女郎。”
“怎么可能?”
“真的,我就是知道。”
慎司一脸严肃地说完,用手指揉着眼眶周围,“我好像开始不受限制了。”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也就没有搭腔。
慎司红着眼眶,好像在读别人写好的文章似的快速说:“小狸是那个前台伙计的绰号,因为她觉得他长得很像狸猫。那个女服务员有时会和他约会,缺钱的时候,就在那个饭店的一0二开房间。”
我笑着说:“你昨晚和前台伙计聊了一整晚吗?”
慎司摇了摇头:“他只给我看了地图而已。但我就是知道。”
这一次是我迷失了方向。
慎司睁开眼睛,在我开口之前,他急忙说:“等一下,让我整理一下。我以前不是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我把手放在桌子上,看着他的脸。
“我知道丁。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了。所以,你先别说话。”慎司好像频频点头似的颤抖着,喃喃地说:“我好像处在开放状态。这是我第一次。”
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手足无措。昨天晚上还觉得他是个活泼的少年,难道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女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微微张着嘴,一副准备向闺中好友分享八卦的样子。她把托盘放在桌上,像刚才那样凑到我的面前,小声说:“他们是《东京日报》的。”
她的呼吸中散发着甜甜的口香糖味道。我也学她的样子轻声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消息?”
“那个小孩是为了找他养的猫,才掉进下水道里。”
“哦。还有其他消息吗?”
“他爸爸在市公所户政科工作。”
“哦。”
“真可怜,他妈妈几乎崩溃了,听说已经被送进了医院。”
这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但我仍然露出钦佩的样子:“你真厉害。”
女服务员更加贴近过来,我几乎可以从她的领口看到她的胸部。
“有用吗?”
“有啊,你真善解人意。但对方可是大报社。”
她一脸暧昧地弹了一下我衬衫的领子,“我总是愿意帮帅哥的忙。”
“不敢当,不敢当。”我笑着说道,“但是我们杂志的封面不会用非专业的女孩。”
女服务员慢慢站了起来,她说:“搞什么嘛!”
“不好意思。”
“你怎么知道的?做一下好事又不会怎样。”
正当她转过身去时,我用手指钩住她的围裙口袋,拉住了她。我想起了一件事。
“那你就好事做到底吧。他们知道那个孩子在找的猫叫什么名字吗’”
她转了一下眼珠子,“我怎么知道。”
“你帮我问问看?”
她立刻在脑子里盘算着,“你要给我小费吗?”
我点了点头,她一摇一摆地走开了。她是有目的的,所以被她说成“帅哥”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我看着那个女服务生,她拿着一个大大的银色水壶走向《东京日报》的两名记者。在帮他们倒水的时候,她和他们简短交谈了两三句,逗得其中一名记者哈哈大笑,随后她回到吧台旁的固定位置,放下了水壶。
这次她没有走过来,就站在那里,不出声地动着嘴巴说:“小、白。”我轻轻举了举手。
“那只猫叫小白。”
慎司双手抱着身体,只转动着眼珠子看着我。
“你不是说它叫莫尼卡吗?”
“因为,那个孩子这么叫它。”
可昨天晚上他说是听别的警官这么说的。我探出身子:“什么”
慎司冷不防地站了起来,但动作很迟缓。
“我想吐。”
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像参加联谊时喝多了的大学生。他双手抱着胃,站起来的时候把椅子弄得砰砰作响,他走到过道上,准备走出店外。刚才的女服务员惊讶地跑了过来,把手放在他的背上。我也站了起来。
“你不舒服吗?”
女服务员看看慎司,之后又瞪着我,意思是说都是你的错。我一脸错愕地站在那里,只能像傻瓜一样看着她。
“洗手间在哪里?”慎司一脸痛苦,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那里。”
女服务员指着吧台左侧的门,慎司步艟蹒珊地走了过去。当我靠近他想要搀扶他时,他却丢下一句:“不要碰我!”
“我没事,应该很快就好了。请你等一下。”
他的声音显得十分坚决.让人不禁听命干他。我和女服务员都缩回了手。慎司消失在门的那一端。
我的人生路走得并不平坦,但还是第一次被人严词拒绝“不要碰我”,让我觉得很受打击。女服务员似乎也有同感,人就怔在那儿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不要碰我。”
“是吗?虽然我曾骂过别人:‘不要碰我,你这个老色鬼。”’
“是对色狼说的?”
“对啊,在酒吧里。”
“那还怎么做下去啊?”
“所阻我才来做服务员啊。”
她气冲冲地走了,我脑中一片空白坐在椅子上。《东京日报》的两名记者也转过头来看热闹,但立刻不感兴趣地转过头去,其中一人拿着账单站了起来。
吐司和炒蛋已经凉了,沙拉也变得水水的。我根本没有食欲。我开始有些不安起来,虽然很想抽烟,但还是拼命克制下来,喝了一口咖啡。
慎司还没有回来。
另一对男女也起身离开了。十四英寸的电视开始播报新闻,但画面很不清晰。这时我才猛然发现自己简直笨到家了。我重重放下咖啡杯,把那个女服务员吓了一大跳。
“先生'”
她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这次轮到你发作了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他?
难道是他干的?
我瞥了一眼仍然紧闭的洗手问的门。女服务生双手抱在胸前端详着我。
“没事,”我慢慢地说,“谢谢。”
她微偏着头走进了厨房。她似乎下定决心,不再和我们有任何瓜葛。
这样最好。别人不知道最好。
是慎司!是他把井盖打开的!我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意图,只是恶作剧而己?他打开了盖子,然后离开。当他在雨中徘徊时,看到了那个撑着黄色雨伞的小孩,嘴里不停地叫着“莫尼卡”。那小孩或许学着大人叫猫时弹舌头“喵喵”叫的样子。然而那时候慎司也没多想什么。那时候——
慎司一定是迷了路,在原地转来转去,结果坐上了我的车子,刚好回到他打开井盖的地方。我停下车后,发现了黄色的雨伞,这时慎司才发现自己闯祸了。
我想起来了。当我把黄色雨伞递给他时,他一副受惊的样子。
他铁青着脸问“能不能找到凶手”,一整晚都无法入睡,还有他出门去拿自行车,睑色苍白地回来后,一切就不对劲了。
当时他一定是回到了现场,他一定是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了,现在他更因为无法承受罪恶感而乱了方寸。
这时洗手间的门开了,慎司走了出来。他面如士色,但身体挺得很直,走路也没有摇晃。
我看着他步步走近,当他回到座位后,我仍然注视着他。慎司抬起头,他的眼神很正常。
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内心深处。没错,就是“看穿”。那种感觉就像考试时想作弊,一抬头发现监考老师恶狠狠地盯着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看穿你脑袋里的东西,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但是我还是说出了口:“是你干的,对不对7”
慎司静默不语,可是他眼睛周围的紧张感消失了。我觉得自己猜对了。
“我现在才发现,你一定觉得我少根筋,对不对?”
我勉强维持自己像慈父般温柔的声音。但慎司摇了摇头。
“不对。”
“不对?”
令人惊讶的是,他轻轻地笑了。他垂下肩膀,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根本不是这样。唉,怎么会变成这样,太可笑了。”
“有什么可笑的?”
慎司义摇了摇头,突然抬起头来。
“我们走吧。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告诉你。”
我环视空无一人的餐厅,“这里不行吗?”
“我现在好像处于开放的状态,许多东西都会跑进来,感觉很不舒服。我想去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跟着他走了出去。我有点失神了,连之前约定的小费也忘了给那个女服务员。她站在窗边,双手抱在胸前,怒目圆睁地目送着我们。她没有对我们翻白眼,我们就该偷笑了。
4
“把你的手给我。”慎司说。
我们离开餐厅,走了一会儿,来到大马路旁一片宽敞的丁地。附近没有人.两台推土机的铲斗悬在半空中。空气中混杂着雨和泥土的味道。
慎司默默地走到我前面,他说“就在这里好了”,便在盖着塑料布的建材堆上坐了下来,然后让我伸出手来。
“当然,只要我能够帮得上忙,我一定会拉你一把。”我把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低头看着他说道。
他苦笑着说:“不是这个意思。没错,我虽然想让你帮我,但现在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要你把手伸出来,或者应该说,请你把手伸出来。”
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为难地停顿了一下,说:“这么说吧。高坂先生,请你让我握着你的手。”
我有点被吓到了。慎司虽然脸上堆着笑容,但神情很认真,不像开玩笑。
“我的手吗?”
“对。”
菝把右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张开手掌,看了一下,然后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