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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腕再次剧痛,这已经不是陈默第一次以那里为目标了,力道粗暴狂猛,似乎是想把她的手活生生扯下来。
洛璃想起一事,当即变色,睁开眼只见酸软麻木的腕部筋脉已经使得拳头软软松开,中指上空无一物,那枚戒指竟到了陈默手里。
戒指是个微型储存器,在向陈默体内注射完“吞噬者”之后,抽出了他身上的原始芽体样本。这是整个计划最重要的一步,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这最终结果,现在却被陈默以如此暴力的方式将样本夺回。
她还发现了另一件事,自己正站在通风口前方。
被陈默一脚踹下底舱的同时,洛璃在空中厉声尖叫:“杀了他,杀了他”
事实上不用她下令,枪手的指头早就搭上了扳机,陈默身边没了令他们投鼠忌器的对象,整个人已跟标靶毫无区别。
像是被吓傻的白小然在这时突然展开双臂,挡在了通道中央。
她的身躯是如此娇小,却仿佛有着世上最大的勇气和胆量,即便是那些枪手都愣了愣。
眼看着对方就要搂火,而白小然竟是想要帮自己挡子弹,陈默不由怔住,跟着屈膝纵起,眼中的斗志不减反增。
“到现在还要挣扎吗?还不想放弃?”枪手中的一人瞄向陈默头部,带着些许狞笑,指端微微发力。
陈默扑倒白小然,抱着她在地上连滚了几滚。枪声响起的同时,一记可怕的轰然巨响在舱内炸开,枪手全都失衡栽倒,将子弹扫上空中,耳鼻中渗出血来。
陈默没再继续前冲,因为刚刚掠出通道转角的一人,已向他径直扑来
白衣,布鞋,气质淡雅。
莫红眉给陈默的感觉总是很奇怪,她像杯茶,像只鹤,像活着另一个时代的古人。比起陈静来,她少了些青春活泼,多了点不容侵犯的沉稳孤高。
现在的她带上了三分凛冽之气,随着身形掠动,小小的手掌再次拍上舱壁。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灯光骤暗,铁屑横飞,直径近米的凹坑整整齐齐地陷落在舱壁上,当中嵌着手印。所有的枪手都在无法忍受的狂暴声浪中捂住了耳朵,呻吟不已,其中两人甚至已经晕去。
早在天宫时陈默就察觉到了莫红眉绝非普通人,猜想她是在配合洛璃演苦肉戏,这会儿见她竟好像在帮自己,大为意外。
然而莫红眉到了跟前,却是一掌劈向了他
陈默对着那张跟妹妹一模一样的脸蛋,有点下不了手,在通道上贴身闪过,顺便将几名枪手全部解决。莫红眉跟着追来,拍向他的后心,手掌还未到,一股罡风就已经卷起。
陈默只觉得脖子上的皮肉被刮得隐隐作痛,难免心惊,知道这一掌要是结结实实地挨上,恐怕会让自己丢了半条命。
又一次闪避急退,陈默到了通风口边,对着莫红眉不依不饶的追击,皱了皱眉,突然一个急停,轰出重拳。
莫红眉毫无退让之意,跟仍在爆发期间的陈默硬碰硬对了一下。两人拳掌接触,发出牛皮鼓被擂动的闷声。陈默不但没能放倒对方,自己反而退了半步,整条膀子都如同被烙铁烫上,骨节噼啪炸响,竟是当场耷拉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她那具娇怯怯的躯体内又藏着何等恐怖的猛兽?
“大开碑手?”卓倚天看得分明,微微动容,“小陈默,她是湛阳莫家的人”
“你知道我们莫家?”莫红眉停了手,诧异地望向通风口下方。
陈默这才确定眼前的小娘们当真是莫红眉,想到虚拟版莫老头彻底消失,心头不禁黯然。现在三言两语很难说清事情,他有点担心更多的枪手会下来,见莫红眉不动,便缓步后退抱起百小然,出了这层舱室。
“莫家人怎么连祖宗都开始卖了?”卓倚天冷冷地反问。
莫红眉的眼神凝了凝,摇头道:“我有我的苦衷,总之你不能伤这个女孩。”
洛璃从高处摔落后,已被卓倚天连下数道重手制住,此刻正软倒在她脚边。听莫红眉这样说,卓倚天反而有了兴趣,一脚踏上混血女孩摔折的胳膊,冷笑道:“你说不能伤,老子就得听你的?”
“你的同伴刚刚出去了,大概是想到甲板上躲着,空间大一点,不那么被动。”莫红眉的神情毫无变化,“我去把他带回来,跟你换这个女孩。”
“你好像对自己挺有信心啊”卓倚天大笑,脚下力量更重。
莫红眉淡淡一笑,转身走向通道入口,“我要不是手下留情,他现在早就变成死人了。”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卓倚天的眉间迅速积蓄起了风暴,看了看脚下正在瞪视自己的女孩,将火器插回枪套,“***,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别白费心思了,连男人的折磨我都不怕,你又能从我嘴里掏出什么?”洛璃森然回答。
“可惜我不是男人。”卓倚天笑得意味深长,冲角落里摆手,“铁牛,把头转过去,小孩子别看太多限制级东西”
铁牛不大懂什么叫“咸撕鸡”,老老实实地转头,想到卓倚天可能是要偷偷吃鸡肉,一时肚子里咕噜声大作。
他很快听见衣物裂开的动静,然后便是洛璃凄厉的谩骂,最后骂声渐渐小了,变成了喘息,其间偶尔夹杂的细细呻吟竟是惊心动魄。
“吃鸡吃得这么辛苦,为啥不叫俺帮忙?”铁牛竖着耳朵,觉得更饿了。
正文第九十章吞噬者
第九十章吞噬者
十万吨级的“龙王号”在江中能算得上巨兽,但到了汪洋大海里,却跟尘埃毫无区别。
风暴仍在肆虐,海天之间黑暗一片,混沌巨*在洋面上竖起险峰,再砸出深谷,如同发怒的巨灵在尽情撕扯着玩具。整条货船忽而被抛起,忽而沉陷,泛着白沫的浪头一次次冲刷甲板,狂风骤雨掩盖了所有声息。
“陈默哥,陈默哥”白小然的声音早已嘶哑,全身透湿,脸上流淌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
她正蜷缩在货船中部的露天集装箱仓里,被粗大的缆绳绑在缆桩上。陈默走前曾用力拉过多次绳索,将她绑得更紧,还大声说了些什么。
白小然却连一个字都没能听清。她现在又冷又怕,让暴雨浇得不住发抖,想到陈默带着她硬闯出来时的情形,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同一时刻的桥楼门口,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枪手闪了出来,刚出舱门就被冲上甲板的浪头拍了个趔趄。其中一人有点犹豫,通过无线电通话耳机叫道:“这样的鬼天气,还是回去吧就算不上来搜,那小子也迟早会被卷到海里喂鱼的”
“你前面没听到他们几个在底舱谈判吗?洛璃小姐暗示过了,东西在那小子手里,就算他死了也得把尸体找到”回话的西方大汉有着狗熊般强壮的体格,挥了挥手,带着众人排成扇形向前摸去。
他是后期登船的行动组长,除了将大批单兵装备带上船以外,身边更有两个战斗小组随行。这批人手是真正的精锐,跟洛璃带去渗透的部下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组长原本对公司的小题大做颇有微词,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次休假机会,却被紧急征召调来这里,不得不丢下那对刚搭上手的尤物姐妹花。
用东方人的话说,组长觉得这次接应任务是在用牛刀杀鸡。几分钟前,他的傲慢却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烟消云散。
那个从倒数第二层舱室闯上的小子,只用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脱出了桥楼内部。之前响起的枪声惊动了所有组员,组长正在下令往舱底逐层搜索,却被他的骤然出现打乱部署。
组长亲眼看到那小子身受多处枪伤,交织的火舌与喷爆的赤红组成了一幅死亡画卷,但他却硬生生地从硝烟中杀出一条血路,带着那女孩直冲甲板。
没来得及布下火力拦截,以及己方人员未曾就位,是那小子突围的最大前提。但与此同时,组长也被对方的恐怖力量所震骇,他从未见过这种人,即便是植入超级芽的洛璃也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那小子不惜拼命也要上甲板,显然是明白再呆在舱内,只会成为瓮中之鳖。组长却并不认为这是个多高明的主意,当然,也说不定来自东方古国的乡巴佬,从来就没听说过世上存在一种叫“夜视仪”的玩意儿。
墨绿色的视界里闪着细微红点,漫长艰难的搜索过程到了货船中部,终于有所发现。在部下低声呼叫之后,组长先是看到了货仓里的女孩,随即下令四散找寻,认定那小子就在附近。
果然不出他所料,又一个人体轮廓很快出现在了大口径镜头当中。组长调整了一下头盔上的夜视仪支架,举枪瞄准,一个深呼吸后扣下扳机。
那人颤了颤,从货仓滑轨边滚碌碌滚下,泡在甲板积水当中动也不动。
“把尸体跟那小妞都带走”组长狞笑着发话,想了想又补充道,“别伤着小妞,留着她的力气,像死人一样可就不好玩了。”
“头儿,我们这么多人,她能撑到最后吗?”耳机里传来部下亢奋的问话。
“我排第一个,至于她有没有命轮到你们,就得听上帝的安排了。”组长嘿嘿笑了几声,觉得某个部位有点涨得发痛,顶在湿漉漉的裤裆里颇为难受。收尾活计自然有别人去干,他吹起口哨,心情愉悦地转身,想要先回桥楼等着小妞送上床来,却几乎撞到那个悄然无息站在身后的人。
组长没来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倒下。
当真正的黑暗袭来时,这条壮汉脑中就只剩下了唯一的念头,“他是怎么看见我的?”
陈默没有去取对方的头盔,也完全看不见那具造型古怪的夜视仪。
现在用来“看”的过程,与死有关。
死。
当这个只存在于想象之中,无比遥远也无比虚幻的概念,一下子变得触手可及,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极度的恐惧、不甘、愤怒、狂躁,最终混杂成了最原始最本质的兽性,身为万物之灵的他已经跟任何被逼入绝境的动物毫无区别,唯独只剩下那股从每个细胞中溢出来的嘶嗥。
我不想死。
陈默听说过人类的胎儿在未完全成形时,身后会生着尾巴。他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人本来就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