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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没有察觉到?”
对着陈默铁石般冷酷的目光,高管竭力保持着笑容,掌心中全是湿漉漉的汗水。他自然还记得,前任首脑是怎么在观众席位上,被那支掷来的三叉戟捅了个对穿的。当时他就坐在旁边,眼前的煞星则远在斗杀场中,命运的残酷转折让每个人都亡魂大冒。
这是条嗜血成性且无视一切规则的疯狗,但他却不得不尝试与其沟通。
“知道。”陈默终于回答。
女孩没能完成原定的挑战计划,好让他复制到更多杀招。事实上她在勉力完成第二第三场白金挑战赛后,体内的仿制芽已经处在一个极度衰弱的状态。这是个不可逆的过程,就如同步入寒冬的花卉注定枯萎凋零。
洛璃始终没有表现出来,但接管身体后的陈默,却要比宿主更清晰地察觉到这一点。他知道她也同样能感知到宿主已被取代,对于她保持的缄默,倒是颇有好感。
她是唯一能让他感觉到亲切的例外,双方虽然不能算是纯粹的同类,但在存活方式上却大同小异,远非普通人类可以比拟。
简单来说,洛璃体内的仿制芽已经接近活跃期极限,它们正在走向衰亡。如果没有新的芽体替代,她作为宿主也会随之死去,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陈默一直很想分析她在执行哪类程序,怎么会丝毫也没有情绪外露——纳米机器人大量覆灭所引发的神经剧痛,远远超出了一个还算正常的女性能够承受的范围。
“洛璃小姐应该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她只是不想您担心而已。”潘多拉高管接下来的这句话,揭晓了答案。
陈默漠然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挟?然后再逼迫自己接受某种条件?
陈默无需动用运算推理,就能猜出对方的目的大致是怎样。如果不是觉得放声大笑太过浪费体能,他甚至已经忍不住想笑上一笑。生存永远都是第一位的,难道这家伙认为自己会为毫无关联的生命体选择妥协?
“她跟你没关系,跟我有关系。”就在这时,陈默听到另一个声音,从自己嘴里说出。
正文第二百五十二章燃烧之心(下)
直到此刻,阿瑞斯序列仍然无法判断,那一刻宿主是靠着什么方式夺回控制权的。
尽管时间很短,但却足够这愚蠢的家伙接受对方开出的条件。眼睁睁看着他伸出胳膊,任由那个战斗力为零的白种人将纳米针管扎入手腕,阿瑞斯序列几乎处于当机状态。
所幸他并没有支撑多久,很快又交出了大权。
现在的“陈默”才算真正明白,人类究竟可以愚蠢到何等地步。最为愤怒的是,他还不得不帮对方擦屁股。
潘多拉公司这次用到的最新研制成果——“猛火”超变体病毒,在注入体内后不久,便将阿瑞斯序列拖入了混乱的泥沼。陈默的体温已经超过四十度,血液如沸,内脏器官全部处于衰竭状态,如果不是防御体制得到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现在恐怕整个人都会燃烧成一支熊熊火炬。
没有变种吞噬者存在的话,宿主的软弱行径引发的就不是危机,而是死亡。
青木东上的高姿态给了陈默缓冲时间,这并不算太重要,但比起直接对战,损耗率却要小上太多。陈默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必要,去坚持那种所谓的“骄傲”,哪怕再微小的机会都能提升无限大的生存可能,他在这方面跟宿主完全不同。
青木东上等了几分钟,见陈默的手腕伤处始终在流着那种黑sè液体,便站起身来,决定彻底放弃今天的对战。
在走向地下铁闸之前,他微微弯腰,向着陈默鞠了一躬。
陈默没有抬头,没有任何反应,观众注意到青木东上开始离场,已有人发出嘘声。
他们首次针对陈默表示轻蔑,长了眼的都能看出,r国老人只不过是给予他安慰xing的尊敬。
生死立判猛兽横行的斗杀场,现在却变成了温情摇篮,最变态嗜血的家伙甚至要靠着对手的怜悯才能逃过一劫,这让观众们恶心到了极点。
这种软弱让人无法接受。
同步直播的电视讯号,将画面传送到了世界各地。青木东上走进通道,铁闸在他身后缓缓落下,陈默站在场中动也不动,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无比清晰,耻辱也一样。
“操!老罗你搞什么玩意?这软蛋真是你以前捧过的那个?怎么看着不像啊!我可是把客户资金都暂借了,你别害我坐牢!”海州大龙船上早已乱成一团,有人在高声大叫。
延城一家网吧里,几个五六个高中生正围着电脑,把眼睛瞪得如牛般大。
“师兄这是怎么了?难道中招了?”一个胖子疑huo地问同伴。
“他打架什么时候输过,大概是睡着了吧!”另一人傻乎乎地回答。
摩利亚,最高军部鸦雀无声。沈大力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能爬到电视里问问陈默到底是怎么了,再看那些摩利亚军官,却是一个个的神情漠然,就仿佛天塌下来也动摇不了他们对将军的绝对信心。
“老子反而不如他们了……”沈大力自嘲地笑了笑,点了根烟。
刘二拍了拍他的肩膀,圆脸上罕见的没有笑容,眼神异样,如同烧红的军刀。
“不会输。”刘二说。
铁闸轰然一声,与地面严丝合缝。拳手通道陷入黑暗,青木东上停下脚步,默立了片刻。
就这样了吗?
感受着杀意与斗志在体内一份份地松懈、消散,他忽然有些疲倦。
过道灯很快亮起,青木东上凝视着脚下从斗杀场延伸过来的沙石,那是片深沉的褐sè。空气中依旧残存着些许血腥味,许多人都在这里输掉了能够输掉的一切,其他的则还在赌局中无法自拔。
青木东上还记得自己第一天踏入深山时的心情。
彷徨、无助、绝望,却仍有一丝不甘。当时他是个自闭了很多年的废人,手脚无力到连只鸡都无法杀死——z国隐士带来的恩惠造成了肢体痼疾,他被病魔纠缠着,像块废弃生锈的零件。
青木东上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全身有如铁打的敌人,如何摧枯拉朽般毁去了自己的一身修为。在苟延残喘了太久之后,他意识到已经没有更多可以失去的了,如果无法复仇,那还不如葬身大山,就此一了百了。
现在他已重生,第一场对战却变成如此结果,就好比是运足了力气出拳,只击中空气。
这样的感觉很糟糕。
青木东上原以为在大山中的漫长经历,让自己完全脱胎换骨了。他曾用了七天时间去等一朵花开,用七个月赢得一窝狐狸的信任,并最终令它们在茅屋边筑巢,用七年练到断水流从未有人能够达到的“无我”境界,一掌便能断瀑。
无我即忘我,但他今天发现自己还是没能忘了杀。
仇恨毫无淡化,反而更加强烈。这份杀意直接延伸到了陈默身上,青木东上不得不以最大的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好让不自量力的z国小子活过本场赛事。
如果那些自作聪明的家伙没有对陈默动手脚,青木东上绝不会有任何迟疑,一秒钟都不犹豫地杀他。大和族所有古老的传承,包括武士最宝贵的品德,如今还记得的人已经不多了。青木东上无意干涉任何对象,这只不过是他在坚守的东西。
如果连最起码的公平对战都做不到,那为何不用火器来解决?又或者干脆放颗炸弹?
青木东上完全不需要花什么心思,就能猜出枷社组背后的推手到底是何方神圣。那些整天想着tiǎnm国人屁眼的政府官员,还是一贯的无耻作风,他们显然另有图谋,但老人懒得去在意,只想尽早解决事情。
人在金钱社会中活着,就难免要相互利用。青木东上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深山世界,外面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每个行尸走肉脸上都带着面具,就连所谓的武者都已经完全变样。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从沉思中惊醒,再次举步。
身后的铁闸在这时被人敲响,“笃笃笃”三声,不急不缓,如同一个很有礼貌的拜访者,在敲主人家的大门。
主办方还持续在老人退场的困huo当中,解说员茫然不知所措,半点声音都没有。外面的观众却在低低sāo动,青木东上听得分明,不由皱了皱眉。
是那小子,他想做什么?明知必死也要夺回尊严?
青木东上没打算理会,正要沿着通道回到住处,铁闸的敲击声又固执响起,不多不少还是三下。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说过,这样的对战毫无意义。”老人缓缓开口,低沉的喉音在封闭空间里震dàng。
回答他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几乎能把人耳膜震碎的恐怖声浪隆隆不绝,通道顶端大量沙尘纷扬下落,洒了青木东上满身,灯泡忽明忽暗吱吱乱响。
他双眉轩起,转过头来,赫然看到铁闸向内凸出一个倒模般的拳印。
老人扯起嘴角,lu出狞笑。
闸门再次开启,青木东上走出,超级碗如同被引爆的火药桶,全场会员都在发出狂热的喊杀声。
亮如白昼的射灯光芒让青木东上眯起了眼,过了一会,才能看清已退回到斗杀场中央的年轻对手。
他变了。
之前的陈默,给青木东上的感觉几乎毫无生命气息。那股冰冷涌动的力量很难形容,迥异于以往遇上过的任何一种,但可以肯定的是,还不够强大。
人类,最强大的永远都是内心,精神,和意志。没有燃烧的必胜之心,再狂猛的武士也不过是徒具外表的杀戮机器。
但现在一切都全然不同。
沙土地面上落着一只断手,陈默毫不遮掩地将左臂垂在身侧,鲜血一滴滴顺着光秃秃的手腕坠落,那些原本漆黑如墨的古怪液体,再也不见分毫。
青木东上能猜到他为什么自残,壮士断腕的典故并不仅仅z国才有。现在看起来,这凶残如狼的年轻人,也确实恢复了状态。
他的双眼中已找不到机械与麻木,青木东上从未在任何人眼中见过如此复杂的情绪——痛苦、狰狞、不屈、困huo,最旺盛的还是那股只能用沸腾来形容的斗志。
“来吧,我们都别逃避。”陈默沙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