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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刚刚地上的阴湿寒凉还是因为恐惧惊吓,傅一宣浑身发抖。
“别怕,你已经安全了。”
他的声音是让人心安的音色,却让她心脏猛地狂跳。借着朦胧的光线,她看清了他的五官。
怎么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男人脱鞋外套,披在她身上。鼻腔里淡淡的兰香渗进,像是安神香。属于他的回忆,一直是这淡淡兰香……
“玉哥哥,你用的什么香水?”
十二岁的她,是只喜欢追逐在他身侧的花蝴蝶,对他身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的因子,欢喜的因子。他有着和傅一墨一样柔顺的眉眼,对她却不似哥哥那样冷淡内向。他是个真正温暖细致的人。
“不是香水,是兰花磨成的香粉。”
“兰花磨的?兰花怎么磨成粉啊,榨成汁还差不多……”
十七岁的他刮刮她的鼻子。
“晒干了就磨成粉了呀,小伊宣。”
“我不小了,你不要叫我小伊宣,叫我程伊宣,不,叫我程小姐……”
“好……”
“……”
齐玉。如果说世界上还有她傅一宣不想欺骗的人,大概就是他了。
可是,“如果”从来是不存在的。
“你怎么样?要不要送去……医院?”
傅一宣小脸上泪痕斑驳,抿唇微微摇头,委屈抽泣:“不用了……他们没有欺负到我……只是,我暂时不能回家了……这个样子——”
傅一宣全身因为惊恐害怕颤抖,分外可怜。
“别怕,不然你先跟我们回去,一会儿我先带你去休息休息,一会儿再送你回家……”
傅一宣的眼睛里满是谨慎害怕,不敢相信他。
“别担心,我是警察。”
傅一宣面上的恐惧害怕稍减,心里微动。他,竟做了警察?怎么会……
齐玉开车,傅一宣坐在后排。齐玉他时不时向她投来温柔的笑安抚她惊恐的情绪。
今天她故意巷中遇险,本是要路过的张力救她的,结果来的人,竟然是齐玉!实在是太意外!
傅一宣找地下侦探所调查过,李肖的案子,是个叫张力的警察在管。张力,警局里最有能力的警察。他并不是个性正直老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民公仆,而是个性格怪癖而执着的人,认定的事必定要死钻到底,人际关系不太好,所以一直升不上去,现在还是个组长。
李肖的死讯无故推迟七日,此中必有蹊跷。接近警察是兵行险招,但也不失个了解情况的机会,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齐玉在路边停了车,上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坐上副驾驶。他孔武有力的高大身躯塞进车里,顿时一阵拥挤感。
“张sir。”齐玉对他道。
男子嗯了一声,只看了傅一宣一眼,什么都没说。齐玉也不打算解释。毕竟强…暴这种事,对姑娘家来说不好宣扬。
傅一宣直觉,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张力。看那面相,粗硬冷漠,大概如传言,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摸不得碰不得。
“还冷吗?”齐玉和嗓音温柔。
傅一宣抿唇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
“……雨萌……”傅一宣故意没有说姓。
“雨萌?你倒是和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同名。”
认识的一个孩子?别说是蒋家三小姐蒋雨萌。齐玉应该不认识蒋家人才对。她记得他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傅一宣弱着声音问道:“她……是你的同学么?”
“不是,是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小女孩儿,想来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傅一宣正想着,忽觉一到犀利明锐的视线!后上来的男人正通过车前悬挂的镜面观察她,让她心里一惊,低下眼睛不敢与他对视。好锋利的眼神,好重的疑心。齐玉不过随口说这样一句话同名,就勾起他的注意。好重的疑心。大概是做警察的本能反应。
傅一宣突然想,这次行动,到底是不是错。一个弄不好,就是自投罗网。想着,心里阵阵心虚发凉。
那个性格孤僻的男人果然是张力。本来是要带傅一宣去警局的休息室,可是傅一宣说不想去,害怕那样的氛围。傅一宣的确害怕那样的氛围。试问哪个杀人犯不怕进警局?齐玉、张力带她去了另一处,是个路边的二层楼房。
傅一宣抓着敞开的领口,看似是惊魂未定的害怕,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其实她是要记清周围的建筑,地理位置。
“雨萌,你别怕,这里是我们闲时来的地方,等你休息好了我送你回去。”齐玉微笑对她说。
她看见他的真诚关心,毫无杂质。
“嗯……”
张力自顾自上楼,把他孤僻冷漠性格演绎的淋漓尽致。齐玉带傅一宣进屋。
屋里不太齐整,也不很乱。没有油烟柴米的气息,符合齐玉所说的“闲时来的地方”。客厅有电视,一圈沙发围着一张桌几,上面散乱的放了一堆文件纸张。除过两张随意摆放的木椅没有其它家具摆设。
傅一宣眸光微动。门边的鞋架上摆着三双拖鞋,其中一双是亮粉色……
“雨萌,你在这儿坐坐吧,我上楼拿点东西就下来。”
齐玉引她在沙发坐下,到了杯热开水给她,然后自己上了楼。
纸杯子滚烫的开水冒着热气。
傅一宣看看这家具甚少的屋设,这冷硬的线条……
不对,这里,不是闲时来的地方。谁会那么毛病的来个除了电视机外毫无娱乐设施的地方娱乐?
傅一宣查看了眼茶几上的纸张文件,有的是文字,有的是物件图片。大概是些无关紧要的资料。
傅一宣食指伸到茶几下,一抹,指上一层灰。再看看门口那双粉红色的拖鞋。那拖鞋的主人应该不是张力的女人,也应该不会是女同事。警局的女人本就少,加上他性格古怪,工作认真,吃窝边草机会不大。那么,应该是他的家人。姐姐,或是妹妹,当然,也有可能是个口味变态的弟弟。如果这儿是所说的“闲时来的地方”,又怎么会有家人在这儿住呢?还是说,这儿就是长住的地方?
傅一宣眸中一抹笑意闪现。张力,饶你油盐不进,我就好好治治你痛脚。那个粉色拖鞋的主人……
兰香的男子(2)
茶几上一张打印的黑白照片吸引了她注意。它不同于其它资料,如此突兀的摆在一堆纷乱中间的最上层。
傅一宣拿起。
那是一张人物的照片,照片中一男人端坐在木椅上,头戴镶玉绸缎帽,身穿前清两件式长袍,身形中瘦,双目阴厉,上悬一匾额——“承先启世”,身后隐约可辨书房里的案桌,桌上瓷坛内装着书画卷轴。
从这照片的拍摄效果和背景来看,约莫是清朝遗老的照片。
傅一宣仔细观察照片,想要看看这照片到底有什么端倪。它摆在上层,说明很有可能是张力最近在查的东西,这样显眼的乱摆在茶几上,说明他认为这个没有过多线索,并不担心被窃取。
本也只是出于好奇心,看来看去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傅一宣原封不动的将它摆着原处。
刚放下正要收回手,傅一宣余光最后一次掠过照片,猛地,眼睛豁然一亮!
那是——
“久等了,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齐玉从楼上下来,傅一宣从照片上收回目光。
齐玉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和衣物。
“你的衣服扣子掉了,这件衣服应该你能穿,只是现在的天气穿着可能有点热,你先将就着穿吧。”
他微笑着把一件连帽卫衣递给傅一宣。
“……谢、谢谢……”
傅一宣怯怯地接过衣服。齐玉引她到浴室门口。
傅一宣大概扫了扫浴室的摆设。地上干干的,上着点薄灰,镜子前的洗漱台上,三把牙刷,都还很新。两把男士,一把女士。这里并不像是一个家,那么,这房子里隐藏的东西,可能不少。二楼,才是个性古怪的张力真正查案的地方。两男一女,张力,齐玉,和那粉色拖鞋的主人?真是诡异的组合。
傅一宣勾唇。到底是不是,等到她一探究竟就明了。这一趟险,没白冒。
不敢耽误太久,傅一宣迅速的换好了衣服,略微梳洗整理了下。
“齐玉哥哥……?”
傅一宣意外地看着齐玉。他正拿着针线缝他的扣子。
“等齐玉哥把衣服上的扣子订上了、补好了,雨萌就要把今天的不愉快都忘了,以后快快乐乐的生活。好不好?”
傅一宣一怔。于他,她现在不过是才被救回来的陌生女孩,他却毫不迟疑的捧出自己真诚温暖的心。他的真,她的假,让傅一宣心生愧疚。
傅一宣笑,眼睛里有点酸涩。
“嗯,雨萌以后……一定好好保护自己,快乐地……生活……”
忘记不愉快,快乐的生活。那于她,只能是天方夜谭。
他的手捻着细细的针,一来一回,衣服在手里,也晕染上温暖的气息。他,还是当年那样温暖单纯的人,而她,已经变了,变得太多,变得彻底……不,不是变了,是死了,傅一宣已经死了。可是,傅一宣死了,那她又是谁呢?蒋雨萌?刘云?还是,那些陌生名字?不是,她谁也不是,只是一个本该是死人的活人。
“好了。”
齐玉动作很熟稔,不一会儿就缝好了。他把衣服折叠好装进袋子里,递给傅一宣。
“这里没有洗衣机,你带回去洗洗就没问题了。”
“谢谢齐玉哥,你真好……”
他对傅一宣笑。
“齐玉哥,这张照片里的人是谁啊?”
她见张力还没下来,也不必顾忌太多。
“不是谁,只是随便一张史料照片。”
齐玉果然是不会撒谎的人。张力那样的人哪有那些闲心去摆弄历史玩意儿。
“我觉得那张照片好奇怪呢。”
傅一宣指那张清朝男人相片。
他闻言看她,显然没料到她会有此一语。
“他穿着这么讲究,可是手上只戴了个玉扳指,我想你们肯定找错了,是后来哪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