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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回来吧。”
井原再阖上手机,脸色比前一次更加难看:“我经常有种错觉,误以为麦芒很懂事。”
“又怎么啦?”
“我爸打电话催我回家。”
“那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说不定真有什么事,反正我们也差不多吃完了。我自己打车回学校。十一长假你有安排么 ?”
“我想——”井原犹豫了一下,“去北京看看溪川,刚想到的。”
芷卉把关于一起出去约会的提议忍耐着咽了回去:“看她?”
“她男友是夏新旬,前阵子见义勇为救落水……哦,说理科状元你就明白了,那是溪川男友。”
“所以呢?”
“诶?”
井原不知道为什么芷卉的语气会突然变得如此冷淡——
“所以,她现在没有男友了,对么?”
面对某些人的时候,虽然嘴上说“麻烦、头疼”,其实心里藏着一种微甜的宠溺。
好比脱星线人麦芒,好比大概是和她同乘一辆宇宙飞船来到地球的她姨妈,
好比总跑“脑休眠”和“想太多”两个极端的京芷卉。。。。。。仔细回想起来。。。。。。等等!
“为什么我身边连一个正常女性也没有?”
一路都在对自己进行心理调适的谢井原终于在家门口怔住,蹩着眉扶住墙。
精神支柱只剩那么一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也许这所谓的“大任”,就是指必须去面对里一些发自内心想要回避的人。
井原自己用钥匙开了门,换鞋的过程中,听见母亲在用别于平常的大任与其说话:“。。。。。。不管怎么说,对孩子来说都太难了”接着父亲那比平时更为严肃沉重的说话声:“可井原也不是普通的孩子,还是等他回来自己做决定吧”。
“如果让他做决定,他一定会同意,你们不能利用一个孩子的善良”母亲拔高了音调。
“别老孩子孩子的,他现在已经成年了。再说什么叫利用?我们也不会强迫他”。
百年一遇,父母之间产生分歧,而且分歧的焦点在机子,井原满腹狐疑的关上家门,走进客厅,全家和客人都坐在沙发上。麦芒走的是正对着井原这个方向的单人沙发。因此井原最先看见神色凝重一语不发的女生。目光转过一个锐角,才看清坐在中间的客人。
六年多没见,当年负责麦芒妈妈案子的高警官,虽然早已不是热血青年,但五官轮廓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是他。
“哊。。。。。。这是。。。。。。谢井原?语气中还有几分不肯定。
显然六年间井然的变化远远大于高警官的变化。
“啊,回来啦。”父亲站起身往母亲身边挪出个位置,示意井原过去坐在他身边。
井原没做声,把书包随手撂在脚边,钥匙搁在茶几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在压抑的房间里略显惊悚。
“是这样的。”高警官解释道,“你小姨的案件已经重新开案了,但没有什么新线索,现在陷入了胶着。因为你是第一发现者,这个案件有没有其他目击证人,所以我们想请人对你催眠,看能不能想起一些细节,比如可以的围观者之类。毕竟,当年你还是个小孩子,可能忽略了一些对案件有帮助的。。。。。。”井原斩钉截铁地做了个打断的手势:“想都别想。”
屋里三未成年人像定点闹钟一样迅速把脑袋摆想面朝井原的方位。井原的父母则是想都没想过这个听起来对自己有害而且对破案有益的提议。至于高警官,与其说是对强势的拒绝感到惊讶不如说是对此感到诧异,只是条件发射的想得到经一步解释。
井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只是说得更明白无误一点:“我不会接受催眠。我所看见的一切,现场调查人员都已经拍照取证。请你以后也别白费心机上门拜访。我们进去吧。”最后一句话是对麦芒说的。
小姑娘之前一直双目无神的发着呆,眼睛还有点肿——井原猜也是知道是她哭拜自己“灵堂”的后遗症,这会儿被召回魂,乖乖的跟着哥哥会了各自的房间。
“虽然想不通,但哥哥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
午休时麦芒和祈寒练了会儿球,然后就一直坐在体育馆入口的排椅上聊天。
“我看也许只不过就是他自己不想在回忆那个场景。你当时没看见吧?”
“没有,哥哥没让我看。”
“所以嘛。你是不了解了。命案现场通常是很血腥的。”
“就像你见过似的。”麦芒对祈寒突然摆出的见多识广酌之以鼻。
“记得吧?上初中时我们学区两个职高帮派械斗,出过人命。我当时也在场。”
“我哥哥才不会像你这样胆小怕事。”
“你把你哥哥都神化了。”祈寒不以为然,据他所知,谢井原不仅不是十全十美,而且情商超乎寻常的低。
不远处几个穿着三年级制服的学姐突然爆出一个个都亢奋的满脸通红,还有两个又蹦又跳。男生感到费解:“干嘛呀她们?”
“哦,哥哥说他以前的班主任下周末请他来给新高三做高考动员会,就是介绍学习经验什么的。”
“。。。。。。动员会。。。。。。至于么。”更加费解了。
麦芒欠揍的脸上写着“你看你看,我哥他本来就是个神话”,耸耸肩:“人帅嘛。”
原来动员会已然和高考没什么关系。但麦芒所不知的是,这点戳中了祈寒的命门。目前众所周知,祈寒是圣华中学第一号校草,可是在叙述这个事实时,女生们大多会使用惋惜的语调加上一个前提——“在谢井原毕业之后”。祈寒无法理解低年级对高年级学长的憧憬,不知道谢井原的附加分究竟在哪。
传说,谢井原当年把自己的自主招生名额让给了喜欢的女生,并且凭借超群的记忆力帮帮那个女生填满了所有的个人资料还代写了申请文,被班主任发现后勒令写检查,那份写满计算式和收益矩阵、推理论证字的的做法是唯一上策的检查至今被无数fans以各种手段获得复印表在家里。至于“女主角是谁?”三年A班的某女生扶了扶眼镜,“忽略不计。”
传说,谢井原当年以辅导功课为名,和同班帅哥体育特长生钟季柏出双入对,由于两人住在同一幢居民楼,还经常一起吃午饭一起打篮球一起挑灯夜战挑灯夜战挑灯夜战。。。。。。至于“这件事难道是为了说明他团结同学”,三年E班的某女生收起了璀璨目光和猥琐笑容,望向远方:“你们这些俗人是不会理解的。”
传说,谢井原当年是唯一让训导处那么凶神恶煞的主人提到铁板的人,早在他高一时,被训导主任在校门口喊住指责额发过长“都挡到眼睛了!哪有学生样!”,谢井原透过额发间隙瞥了眼主任的秃顶:“因为老师您的头顶发射率过高,产生光污染直视容易导致视力下降,造成头晕目眩、失眠、心悸、食欲下降及情绪低落等类似神经衰弱的症状,并使人的正常生理及心理发生变化。”从此。训导主任尽量避免与他狭路相逢。至于“如此毒舌一般人类哪承受得了?”三年K班的某女生左右扭曲着自己的身体,“这就是萌点啊。”
说到底,“谢井原不过是个传说,女生们实在是为了满足资金的少女情怀过分美化了他。”祈寒如是说。
“你嫉妒他。”
“我用得着嫉妒他?我五官比他深邃。。。。。。如果你哥去年到今年没长个的话,我只能很遗憾地说我还有身高优势。。。。。。”
尽管几个月前麦芒自己还在为身高问题纠结,但此时她已经能够转过头用无限怜悯的目光望着喋喋不休数着自己优势的祈寒:“呐你,东方明珠很高吧?”
“嗯?嗯。。。。。。什么意思?”
“前不久它因此被雷劈了哦。”
从祈寒撑着额头默然十秒,站起身:“练球吧,明天有比赛。”
全区的羽毛球比赛,韩一一料想会遇见麦芒和祈寒,但当她看见半决赛的抽签结果时,还是不太愿意接受这种巧合。虽然和麦芒平时一直练着玩,但从没有动过真格地对决。如果是决赛还好说,半决赛的话,就算放水让麦芒赢了,她也未必能拿到冠军。
“真是太狗血了,搞这种骨肉相残的戏码。”女生一边调着球拍的松紧度,一边怨天尤人。
“你们俩谁是谁的骨肉?”祈寒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贫嘴,其实打从心底,他还是对这场证明两个女生水平高低的比赛抱有一定的期待。
“这还看不出么。我觉得我真是超像她老妈,因为习惯于给她收拾烂摊子,导致青春期直接被更年期取代了。”
韩一一望着抱着三瓶可乐从远处屁颠屁颠跑过来的活力少女麦芒,内心涌起了沧桑感。
“谁让你瞎操心?收拾什么啊,在她身边的这些受害者个个自愈能力都堪比小强。”祈寒从麦芒手接过可乐,打开拉环,立竿见影被喷了一脸你一身,等他抬起来,发现韩一一的那瓶放在椅子上没开,而麦芒自己因为动作迟缓而吸取了前车之鉴停下来。
始作俑者正无比惋惜地看着他:“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男生放下内容物只剩一半的饮料罐,对韩一一说:“好比这种情况下,除了一遍去水龙头前冲凉一遍骂自己愚蠢,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个家伙,你根本就没法收拾。”
在他离开后,麦芒仍没有搞清楚“这个家伙”的所指,她只是发现了别的问题:“他刚才那个表情好像似曾相识。”
“许藤迁。”韩一一连一个字也懒的多给提示。
“啊,是了。他们还真是蛮像的,经常有那种像是被甩饼击中脸部之后的喜感表情。”
韩一一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脸。
比赛刚开始时,韩一一接近于一种没睡醒的状态,一连失掉三个球后她才觉察到麦芒六亲不认的认真。换发球后,她迅速进入状态,连眼神也变得警觉。看台上喝着饮料的祁寒略带欣赏地扬了扬眉毛。
同学两年朋友三年,这是祁寒第一次见她在球场上积极地跑动,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她麻木又慵懒的做派,看见她跃动着马尾辫准确无误地接球反击,就觉得这是个按照程序设定的人偶,没什么真实感。
或许平时看见的她才是人偶呢?这想法像爆米花一样在祁寒心里突然膨胀炸开,使他喝饮料的动作滞了下。
懒散是她与生俱来的缺点,但麻木并不是,在和秦洲分手之前她显然是个比现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