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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冷眼看着两个笑得春风得意踱步过来的人。
“呵呵……韩公子。”顾斌先开了口,“顾某同学生正飞有意请公子在此多留几日。”
“……心领,韩靖今日定要离开。”
“那……就由不得你了,”罗正飞敛起了笑容,“若没有我们授意,你定是出不了这里半步。”
“这也是你家皇上的意思?”
“呵呵……”罗正飞摸了摸光滑的胖脸同他的顾老师对了个眼,“据罗某一路观察,皇上似乎并未派得人在公子身边保护。罗某只好辛苦一点,将公子送过浔河了。”
“不劳费心。”
“呵呵……罗某却还有别的事需得公子相助呢。”罗正飞嘴角含笑,眼角眉梢有种让人厌恶的狡黠。身边的顾斌笑得皱纹能夹死苍蝇。
我看着二人,心底一声长叹。
僵持在阳光明媚的庭院约有一刻,顾斌身后一人急急上来,大声报:“禀大人,浔河守关军连同罗大人带来的卫军都已经部署好了。”
“哈哈哈……万事具备。”罗正飞满意地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当年宇文毅自称无心称王,说是为了你才被楚凌他们那帮谗臣拥上王位。不知今日,罗某以韩公子为胁,他可会感激罗某给了他禅让的台阶?”
他挥手示意让人将我拽回房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笑笑道,“啊,对了。还忘记告诉你。这不是‘我家’皇上的命令,是罗某人的意思,而……你何时,或是能否从这里活着出去,就要看‘你家’皇上的意思了,哈哈哈哈……”
我如浴寒霜般僵住,从头到脚。由得张狂的笑声自耳边渐渐远去。
为了你。
三个字揪心刺骨。
我醒来时宇文毅便已是黄袍加身,面对一切太过突兀的变化,我完全茫然。
我问他,师傅呢?他不说话。永寒殿下呢?他依旧不说话。待到背后伤口的剧痛扯回了我的记忆,我才想起羽国兵临城下的喧嚣,和青宫里浸天的火焰。
楚大将军后来跟我讲了大概的经过,很坦然地说起宇文毅即位的原因。他说:
“他够资格。不管从血缘上还是能力上来讲,他都是当时唯一合适的人选。而你当时生命垂危,找不到大夫的他已经穷途末路,所以我们以此为契机让他认命而已。”
契机。
楚凌总是能吐气如兰地说一些或优雅或冠冕,或其实是精挑细选的措辞。
然而抹消不了的事实是,在“天下”这副担子面前,宇文毅原本可以躲得远远。
是当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我,逼得他咬牙挑了过来。
可他从来都不说。
他其实并没有背叛永寒殿下和青国,只是在师傅的恳求下佯降去了羽国做青军的内应。
他或许压根没有想到师傅会失算,算错的是永寒殿下的信赖。
他原本就是羽国王室流在外面的血脉,只是机缘巧合又回到了母亲的娘家接了外公的玉玺。
宇文毅一句都不曾说过。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把所有这些埋在师傅离去的事实底下,埋在青国被踏过的废墟底下,任人猜想,由人误会。
这般隐忍,像极了抚养他成人的师傅。永寒殿下最终举剑相向时,或许还不知道师傅心里藏了多少难言的痛苦。
可是师傅错了,因为隐忍和沉默,有时候带来的,或许就是隔阂。他亦不会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永寒殿下从别人口中窥得半个真相时,曾抱着我哭得那样的无力。
宇文毅不会明白,那种被隐瞒的心酸,和无能为力的痛苦。
我蜷坐在空旷的房间里,看着窗外人影笔挺如梁,时不时有三两走来晃动吩咐,声音模糊。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罗正飞,你未免也太小看了我。
无论如何,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要成为宇文毅任何变动的所谓“契机”。
月黑风高,顾守将府邸内依旧一片亮堂。外面火把晃动,除了门口两个门神依旧不动如山之外,还多了来回巡查的脚步声。
检查一下设定好的东西,我深吸口气,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地面,只听得哗啦脆响。立刻有人影围在了门口。
“什么事?”“回大人,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
“韩公子还真是脾气了得啊。可惜这里缺了怜香惜玉的皇上来平复你的怒气,呵呵……”
“大人,他人还在房里,只是……”
顾斌声音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他在耍什么诈?”话音未落便听得人冲到窗前拍上窗框的声响。
从他的角度看进来,不过是看不清脸面的我趴在桌边垂下身子不动而已。
“大人,他一直没动,好象是……晕了过去。”
“韩靖!你少耍花招!”顾斌有些不肯定的喊了起来,“哼,你以为你装晕倒老夫就会上当么?”
“顾……顾大人……”女声喘着喘着一路叫过来,“他身上…有毒……经常发作……”
“什么?”顾斌闻言猛冲了进来,探向我鼻息。
小时候同师傅住在湖边,熟谙水性,屏吸一时半刻根本不是难事。他手指停留一会,立刻抓起我软软摊在一片玻璃渣中的左手切起脉。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章八
“顾老师平素不是自恃心细眼尖么?怎么今日能被他这种……”罗正飞狠狠地瞪眼,“被他这种孱弱的男宠制住?”
“哼,若不是正飞你千万叮嘱不能让他莫名的死了,顾某又怎会疑心他毒发晕厥而受制于此?”
两人瞪眼怒视彼此埋怨的样子,还真是像足了唱戏。
“咳……”我算是看不下去了,举着茶杯碎片放在顾斌脖子上已有一个时辰之久,让一旁的侍卫叫来罗正飞,就演变成这样的局面,手实在是好酸。
“二位有指责的时间,不如将身上的统军令牌交出来。”我轻轻晃了晃酸涩的手,微微从顾斌脖子上离开,“罗大人领的卫军千里迢迢好不容易赶过来汇合,就忍心让他们一直在这深夜里待命下去么?”
罗正飞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牵制住我和顾老师,便可以延缓两军渡河的计划了么?韩靖,你未免想得太过天真。”他向前迈了一步,“且不说待命的两军再一个时辰后便依计西行,就是外头这密密麻麻的守卫,我就不信你能一直以顾老师为质得以脱身。”
脱身?我笑了出来,若是我只想脱身,何需费神?
“韩靖无心干涉你二人集兵造反。然而你两路军队渡河,分明是迈上以前青国的国土。扰民扰生,却是韩靖半点容忍不得。”
“笑话!”罗正飞突然吼起来,“青国亡在我等麾下,哪里还有它的国土!我等用血汗拼搏来的江山,分一席之地又有何不可?你容忍不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谈容忍二字!”
“什么亡在你等麾下!什么用血汗拼搏来!”
多少年来我一直努力想要学得师傅的沉稳,终未能如愿。闻言我气得浑身颤抖,几乎反射性的将手中的碎片掷向他那张理所应当似的嘴脸。
“你们只想着称王夺权!如今在业已太平的天下还想要作乱……”我的话没能说完。
他圆滚滚的身体忽然以我意料外的速度冲过来,抓开我不再威胁着顾斌脖子的手腕,
“正飞!小心他手腕上有毒针!”顾斌几乎是同一时间喊起来。
然而他低估了罗馒头的滚动速度,语音未落,他的谋友兼爱徒已经全身僵硬倒在我身上了。
什么毒针……你以为我真是什么蛇蝎美人么。推开胖胖的身躯,想起他刚才的言辞,一顿闷气,顺势踹上两脚。
我揉揉被捏得生生作痛的手腕,按回手镯上的细针。
这是以前永寒殿下给我的东西。
也不知是小时侯常被人欺负给他印象太深,还是长大后不喜习武每每遇险都让他放心不下。不怎么喜欢暗器的永寒殿下将这个一使力就能透出针的手镯套在我腕上,理由更是说得让人好气又好笑:“凡是使劲握住你手腕的,十个有九个居心不良,另一个就算是好心也算得是粗暴对待。总之饶恕不得。”
现在想起来,永寒殿下说过的话,似乎少有错的。
“你!你!……”罗正飞倒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干瞪着眼看看没被玻璃碎片指着脖子,却依然没有动的顾斌,然后愤然地看向我,“顾老师…他…”可怜的馒头,气得话都讲不全。
“正飞,我方才替他把脉时,就是这样被他使计弄得全身僵硬,半点动弹不得的。”顾斌叹了口气说。
“你原本就不是被他手持的碎片所挟?!”罗正飞叫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我,“你就是为了诱我激怒你因为你放松警惕?!?”
“没办法,罗大人也曾说过,韩靖身子孱弱。若论近身,怕是占不得武将出身的将军们半点便宜。这怪不得韩靖,可是罗大人自己送上来的让针刺到的。放心吧,那针上只得麻药,顶多两三个时辰无法动弹而已。”
“况且……”我掏出一颗朱红色药丸,塞进他预备大骂的破口里,冷笑道,“不巧,韩靖被罗大人言辞激怒,却是真的。”
“呸!你以为这样便可以牵制两军待命不发么?” 脸色顿时几分发白,他努力抬起脖子看向我,“两三个时辰外面的守卫会半分行动全无么?你纵是使毒使药再厉害!我就不信你今日能活着离开这浔河守将府!”
我好心地再次蹲下来,让视线跟这个可怜的被气的一脸通红的馒头平行,可怜了我这今天才换的素净白衣。
“你的守卫和待命军能做些什么,我是不知道。”一缕头发因为偏头跟地面的他讲话滑落下来,痒痒的,我伸手塞到耳根后面,“不过……这两三个时辰,怕是够宇文毅征讨你的人,浩荡地部署进来了吧。”
罗正飞和顾斌同时抬头直直地看向我。
“你……你说什么?”顾斌颤悠的声调充分显示了他的恐慌,“不……不可能这么快呀!如今祭天典仍未结束,皇上……宇文毅他应该……”
“老师休得听这个狡猾的家伙信口雌黄。”罗正飞道,“此次计划神不知鬼不觉,他即使能拖延两三个时辰,也断然影响不到整个大局。”
“你真是不开窍……”我叹气道。
“你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