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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听得小鸟在窗外轻鸣,脆生生的很是好听。
“起来啦……”有人在边上推搡着叫唤。
……这么大清早的叫什么叫。
“小静儿,起来啦,不然天黑都到不了易兰哟。”
……那么近怎么可能到不了,易兰……易兰。
对了!我得回易兰,回青宫!那里有……
我猛地醒来起身坐起,不想同前方遮挡我视线的物体硬生生撞上。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直冒,揉着被撞的额头半天才睁开眼睛。这下可好,睡意全无。
“哎哟……”绵绵的呻吟居然比我还先叫唤起来,“小静儿你干什么起那么急,疼死我了。”
谁让你靠在我床边上!我忿忿地看着他。
“你收拾收拾,吃点东西准备赶路吧。”完全无视我怒意的狐狸甩甩手迈向门外,“亦痕——疼死了,你看看有没有破相?”
“师叔,这么简单就破相,你早就成龟壳了。”
“太过分了,人家又不比得你一身钢筋铁骨的……”
我忍着咬人的冲动起身关门,缝隙里一道白色的影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只纯白色的鸽子拍着翅膀自谢亦痕胳膊上飞出。
楚凌手里握着小小的纸条,嘴角一丝得意的微笑,妖媚无比。
收拾完下楼时两人谈笑自如。我心里冷笑,径直上马。
“师弟冷琪多有得罪,如今已被家法处置,冒犯失礼之处,亦痕代为赔罪。”谢亦痕颔首道,“不过现在有师叔在,放心下来,就此别过了。”
我一愣。原以为他专程赶来,八成是要跟到易兰,不想这么干脆便要回去。
“你……似乎总在替人道歉赔罪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想起昨日风凉的语气,自觉惭愧,我低声道,“多谢你赶来帮助。”
“哪里话,亦痕不是曾说过么,自当尽力帮忙。”谢亦痕笑笑,“对了啊,师叔,你可别大意怠职哟。”
“去去,没大没小的家伙,你怀疑你师叔我的能力么?”楚凌微扬下巴莲步到他跟前,“不用太想我,呵呵。等从易兰回来有空我就去看你,和你那离宝宝。”
“免了,师叔你的厚爱还是留给别人吧。”谢亦痕动作迅速地后退一步翻身上马,“告辞。”
楚凌对着那修长的背影看了一会,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我想了想,从包里摸了一会,做好完全准备。
匆匆忙活一场,又变成两人行骑的场面。我斜眼看着在身后笑得很是无辜的楚凌,一言不发。
周围的景致越发的熟悉,离易兰越近,那种躁动的情绪就越发明显。
就好似眼睁睁看着师傅和永寒殿下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恬淡笑着,却总也撵不上。
我驾着马越行越快,只朝着似乎看不见尽头的道奔去,原本凉爽的秋风吹在脸上已无感觉。
楚凌忽然冲到我前方停住,动作之快惊得我恍惚的意识瞬间被召回,好不容易才勒住马。
当下愠怒:“你……干什么!”言罢发现自己微喘着气,呼吸不平顺。
他表情平静,远没有我体力消耗的厉害,嘴巴张张合合。
我皱皱眉,从耳朵里取下塞子,问:“什么事?”
“啊?——你居然带着这个?”楚狐狸一脸受伤的表情,缓缓过来长臂一伸,拿过去抖开叠成塞子的布条,“那人家一路讲话你都没在听?”
……反正都是些废话。“干什么突然停下?”
“我才想问你呢,赶得这么急,像是不要命了一般。”他指指前面的茶摊,“过去歇一会吧,你自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
“我不饿。”“可是我渴了呀。”
“要去你自己去。”我正欲扬鞭,却发现他捏在手里的鞭子不知何时套过了我马匹的咎绳,相缠之下根本扯不开,“放开!”
楚凌没有回身,淡淡道:“你这样激动,就是到了易兰,怕也没有余的体力做别的了。”
道边茶摊。
周围几张简陋的桌椅,同眼前优雅品茶的楚凌格格不入。一旁稀稀拉拉几个樵夫打扮的人时不时回头看向这边,然后又迅速转过头。
“你快喝完赶路。”我眼见他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碗,忍无可忍。
“着什么急。照你那速度,不到傍晚就赶到了。”他浅笑,“倒是你,不吃点东西么?”
我摇头。想了想,取了两粒药和了茶水咽下。只为了预防万一也好,我可不想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让身上的毒耽误了半分。
“你添了分量?能行么?……”楚凌话未说完,眼里闪过一丝凉意,转过头,唤正在同樵夫交头接耳的小二过来。
“客……客官有……有什么吩咐?”我怎么觉得看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楚狐狸虽然长得妖媚点,也不至于吓人罢?
“呵呵……只是想问你点事。”楚凌伸手拉过他的衣领,浑身上下有种危险的气息,“什么叫做‘果然非妖即鬼’?恩?什么叫‘一直没吃东西,一定有问题?’恩?”
“啊!他果然是狐狸精!这么远都能听见!”怪叫着跳起来的,是楚凌身后两个桌子之外的两个樵夫。
哦?这俩人眼力真好,只得轻瞄几回便可以看出楚狐狸的本质。
“你们也给我站住。”楚大将军口吻依旧绵绵,却听得让人如沐冬霜,“什么叫大白天应该不能出来?不给我讲明白了,哼哼……”
“啊,有温度!确实是人。”小二企图想抓开楚凌挟持的手,意外地叫起来。
“废话。”楚凌干脆一拳打在他头上,“说。”
“好痛……是是!是这样的。我们见二位相貌脱俗,清雅俊美,似不食人间烟火……”
砰,又一拳。“说重点。”
“是这样的!”樵夫一帮腔解释道,“隔壁三里有片坟地,是以前一个大户人家的祖坟。近几日常有人传闻说,有影子在坟地附近晃来晃去,许多旧坟都被掘开了来,怪的是没留半点痕迹,闹得人心惶惶,都说可能是那个……”
“哪个?”楚凌微微扬眉。
“就是……那个……”那人缓步后移,“……鬼魅啦……或是狐仙之类的。”
“你的意思是说当我们是鬼魅?”楚凌勾起一个完美的微笑。
“不!……不不!我没有说过!”那人赶紧摆手,“是小二哥说的!”
“你你!我没有说过!”
“!?你没说难道是我说的?”
“是你说白衣白脸可能是鬼的!我只说他可能是狐狸精!没说过是鬼魅!”
……小二很有眼福,近距离欣赏到楚狐狸绝世无双的美艳笑容,以及羽国第一武将的拳头。
“哪家的?”一阵哀号之后,我出声问,“你们说的那片祖坟。”
“袄酿四您亚……”脸上红肿的小二吐词不清地恭敬答道。我只好看向熊猫眼的樵夫。
“他……他是说,好象是林家。”
楚凌问:“哪个林家?”
“就……就是那个林家呀!以前平远王爷的林王府的林家,就是玲妃的娘家。”他神秘兮兮地说,“想以往满门富贵时,也做了不少亏心事,大家都说这回是冤魂找上了门不肯离开。”
楚凌不说话,看着我。
“走吧。”我起身上马。“去林家祖坟?”他很配合地跟上来。
“对。”我努力压着心头的五味混杂,淡淡道,“去看看那不死心的冤魂。”
章十二
“啧啧……”楚凌又皱眉又摇头,“纵是有天大的罪过,人死了也不过尸骸一具。有多大的仇恨,要将人家的安息之地都搅得这般不安宁。”
我看着眼前的墓碑不语,迈开脚步逐一查寻。
果是如这附近人们所说,这片坟地的本家早已没落,久无人打理。原本就长满青苔的墓碑上,布满了新鲜的划痕,道道深刻。就好象要把心间的怨恨发泄到剑上,斩向早已卧居于此超脱尘事的魂灵。朱红色的隶书被分成无数份,像人的血泪,零零散散。
昔日青国第一太子有林家的血脉,身旁的伴读是林家大公子,平远王爷更是三朝元老威名远扬。当年林家在青国是何等的飞扬跋扈,却不想如今没落至此凄凉境界。
然而这个家族,曾给整个青国带来了多大的动荡。
什么仇恨?不外国破家亡。我没有看他,走到其中一座被破坏得最是惨烈的墓碑前蹲下来,伸手拨开两旁的杂草,淡淡道,“说起来,楚将军,你羽国如今天下大统,林家还尚有一份功劳呢。”
楚凌没有说话。
墓碑上残缺的碑文依稀可辨平远王的名字,这位盛及一时的王爷,定然未曾料到连自己身后的安歇之所都留不得全貌。
“走吧。”我起身上马。
“呃?要走了?”楚凌顿了一顿,见我动作未假,也就跟了上来。
默然疾驰半晌后终于隐忍不住,他偏头问:“小静儿,你去林家祖坟看了半天是做什么?”
我斜眼轻瞥:“谢亦痕连夜赶来是做什么?”
“这个呀……回头我帮你问问他。”楚凌嫣然笑道,“分明是两回事嘛。”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回答。
飒爽的秋风在快马的逐风行进中已划为道道隐刃,刮在脸上生生地痛。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就像是……为了这易兰往昔的繁华不再而哀悼。
我看向前方不远的城池,心中揪痛地紧。这青国的都城,被铁蹄的脆鸣和响天的哭嚎掩住了曾经的喧闹,在夕阳的余辉下静静地矗立。
“站住!下马……”城门口的士兵微横长枪指了过来,然而未等他们形成障碍,我便已策马跃了过去,全然不顾身后厉声惊呼。
我心急如焚直奔青宫,幸得宽敞的大道上行人已不多。楚凌大约是亮出了什么令牌,也没有人追来。
越是靠近,排山倒海的记忆就越是清晰地涌了上来,过往的点滴,温馨甜蜜悲愤血腥,堵塞在隐约窒痛的胸口,挥散不去。
终于勒住缰绳停在一片断壁残垣的宫殿前,我伸手抹去脸上的丝丝凉意,轻步走了过去。
我生命里最幸福的时光留在这里,最痛苦的记忆刻在这里。青国宫殿,我曾经熟谙无比的地方。为何现在却如斯陌生?
过去追逐嬉戏的长廊如今无比空旷,曾经戏水玩闹的池里已干涸裂缝,满园芬芳花草已是枯枝野丛,横七竖八的石凳更添萧条。
亡国的既成事实,我为什么总是觉得宛如梦幻?
想起曾和二殿下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