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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古穿着一身小厮的服装,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爽快利落再加上刻意伪饰的脸庞,举止之间一点不见女气,真是演得惟妙惟肖,“哪里,五公子高义,七公子亦是帮忙心切,这才出了些小乱子和误会,其中我也是戒备心强了些,请两位海涵。”
这个狡诈的女人突然这么客气,必定有所图谋!
袁桢想起她混出军营的手段,简直要泪流满面——小古乔装成他的小厮,居然还要求他“轻怜蜜爱”的搂着他,做出亲近男宠爱南风的模样,那些官兵都笑得不怀好意,看都不看腰牌是一人还是两人就挥手放他们走了。
小爷我的名声啊,贞操啊!!
想起这点,袁桢就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
第五十九章 局中
袁樨看看七弟的表情就知道他吃了闷亏,这个弟弟精灵古怪,有时让人头疼,这次终于有人能治他了。
他微微一笑,“舍弟宛如脱缰野马,被我们宠惯了,若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好说,七公子天真伶俐,看到他就想起了我的胞弟。”
小古微微一笑,眼中的光芒在那一瞬似乎是痛楚而炽热的,但一瞬之后,就恢复了平静无波,好似那只是袁樨的幻觉。
她的胞弟……论年龄应该跟袁桢仿佛吧,袁樨本想开口问及,却又想到她的身份,顿时知道这个问题也是不可触及的禁忌,于是把话吞下了肚。
袁桢哼了一声正要插话,小古笑吟吟的对他说道:“夜已深,七公子不如早些歇息?”
这是明晃晃在赶人啊!
袁桢给了她一个大白眼,终于在兄长无声催促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圆润滚之了。
这个活宝走了之后,两人之间反倒是一片寂静。
良久,小古才道:“王霖真是可惜了!”
袁樨看着她,虽然目光凝视,但小古却可以感觉,他的所有情感和心念都已经远去,随着那个在菜市口殒命的男子一起,葬入了无尽的悲怆之中。
“他临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小古叹息问道。
这本是平常一问,袁樨却是浑身一颤,眼眸中闪着非同寻常的光芒!
他低下头,掩饰所有的激动情绪。轻声道:“有的。”
似乎是过分悲痛,他的双手都在簌簌发抖,喉咙也嘶哑得说不出话来,“他说……”
声音几不可闻。
小古凑近想听歌清楚。不料下一瞬,她本能的发觉不对——却一句迟了,疾风比她的动作更快。一柄描金镶珠的小刀架在了她的脖颈上,而手柄那一端,正稳稳的握在袁樨手上。
“你这是做什么?”
小古并不惊慌。
“我去探监的时候他确实有过遗言。”
袁樨的嗓音带着微妙的战栗,明明是清晰,却昭显着极度狂乱的情绪,“那遗言关系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就因为这个秘密,所以才有人张罗巨网。只为取他性命——凡是主动来问这个遗言的人,都是知道其中内情的。”
袁樨的嗓音越来越轻,怒意却宛如岩浆迸发,“可我没想到,来问这个遗言。竟然会是他视为异姓手足的十二妹!”
到得最后,他几乎是怒吼了,“你明明知道他有危险,却坐视他去死!!”
面对这样的指控,小古静静听着并不出声。
到最后,她才答道:“王霖的死是一个陷阱,这点我知道,另一个人也知道,这个人就是——”
她微微一笑。扬声道:“七公子可以进来了!”
只听砰的一声,袁桢措不及防从门外跌入,显然是偷听被抓了个正着。
“王霖去世时,给本会送信的是你吧,当时是否还有人问起他的遗言?”
小古径直问袁桢,小少年从未见过眼前这诡异局面。吓得乖乖点头。
小古了然的点头,“是否还问过你,王霖在府上躲藏的时候,留下了什么遗物?”
袁桢再次点头,袁樨顿时惊呆了,话都说不利索,“是、是谁?”
“就是金兰会的翟大哥!”
袁桢被逼不过,终于说了出来。
顿时袁樨的脸上满是震惊,小古的神色却是丝毫不变,眼中甚至有着“果然如我所料”的讥诮。
“是否还让你保密,跟任何人都不能说?”
小古继续问道,袁桢怯怯的点了点头,看到五哥责难的目光,嚅嗫道:“你以前也交代过我,大丈夫一言九鼎,答应别人就要做到,所以我一个人也没告诉。”
小古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随机看向袁樨,“现在你明白了吧,真正坐视王霖去死的人是大哥,不是我。事实上,我是在王霖死后才知道有那项秘密的。”
她又继续道:“大哥这个人城府颇深,他派你来协助我完成任务,就是想引得我按捺不住,向你问起这事,可惜,你的刀不够快,人也不够爽利,既没杀了我,也没泄露王霖真正的遗言。”
她抬起头,用手指轻轻拨开刀刃,灯光下只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欺霜赛雪,妙不可言,虽然是男装扮相,却充满了一种无邪的魅惑,“我那位好大哥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我不相信他是怜悯那些军妓。他派你来,想必也另外交代了任务?”
“他让我杀了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袁樨倒也没有隐瞒,深吸一口气,干脆放下小刀,面上露出痛恨来,“王霖被人告密在郊外庄子上,是锦衣卫那群恶狗把他抓住的——那个告密的御史是该死,可锦衣卫却更是罪该万死:世上在逃的犯人这么多,他们却偏要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魄文人!”
小古皱起眉头,觉得这个答案超出她想象,情况也越来越复杂,“纪纲是何等重要的身份,怎会来这个小小的北丘卫?”
“根据他的情报,北丘卫这里将有大事发生,即使不是纪纲,也会有一位重要的锦衣卫秘使前来,这里有他们想要的大鱼!”
袁樨说出了金兰会老大的所有吩咐,小古却觉得这次真的有些邪门:金兰会、白莲教混在这各有所图,原本情况就很复杂,居然又插入了锦衣卫的势力?他们想干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靠着二公子袁槿的关系才进来的,如果你轻举妄动,杀了锦衣卫重要人物,也许会拖累袁千户,甚至连你们广平伯府也会有麻烦的!”
“我当然知道。”
袁樨露出一阵苦笑,恍惚间,他的笑比哭还要悲哀而怪异,“家族、兄长……这些当然很重要,但是失去了王霖,我整个人都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了。”
那般失魂落魄的眼神,让小古瞬间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他让你怎么杀?”
“确定锦衣卫的最终人选是纪纲或是别人,不管是谁,一律引他进入你的炸药范围。”
这个答案让小古觉得头疼欲裂——
“这……简直是想毁灭整个金兰会啊!”
锦衣卫原本就在秘密侦查金兰会,现在居然要炸死他们的首领纪纲或是什么秘使,肯定会引起锦衣卫在全国范围的疯狂搜捕的!
第六十章 出卖
想到这,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眉头深深皱起。
大哥究竟在想什么?这不仅是以卵击石了,而是拿金兰会所有人的性命去冒险!
想到这,她目光更为冷厉,闪动之间压下心绪,随即看向袁樨,正色劝说道:“你若真为王霖着想,就不该为他去对上锦衣卫,这样只会让更多人受害!”
见袁樨沉吟不语,她又加了一句狠的,“你自己不想活了,连累家里也不顾,可你忍心看着七公子也落到这种境地?”
袁樨的脸色变为惨白——他自己毫不畏死,跟家人之间也不算亲近,唯独这一个七弟,从小缠着他玩耍、讲课,坐卧起行都在一块,怎么舍得他受牵连充军,甚至落入贱籍生不如死?
“他要我到约定地点去见锦衣卫的人,来人不是纪纲就是他器重的暗使,只需给他一封信函,就能把人引到你们爆炸的范围之内。”
袁樨终于说道。
什么信函这么神奇?难道是……
小古心中一动,眉心皱得更深,断然道:“把信拿出来!”
袁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拿给她。
信上封着印泥,打开一次就会失效,小古要撕,袁樨急忙阻止,但小古脚下一闪,避开了他的手,毫不避讳的打开一看,心中顿时惊涛骇浪——
“信上写的,就是我们这次救人的行动!”
她惨笑一声,扬着信纸道:“我还以为大哥真是想救这些军妓,原来她们和我,只是引出锦衣卫的诱饵而已!”
此言一出,袁氏兄弟的面色也满是震惊,抢过信纸一看,彻底颓然坐倒!
“我们也只是诱饵和牺牲品……”
袁樨喃喃低语,有些不能接受这个险恶狰狞的事实!
袁槿抿着好看的薄唇,牙关咬得死紧。眼里却闪着泪花——他是真心把金兰会的翟老大视为兄长和偶像的,没想到对方却是利用他、让他们去送死!
“幸好你揭穿了此事,总算没有酿成大祸……”
袁樨心有余悸,喘息着叹道。
“未必!”
小古唇边浮现一道冷笑——结义这么多年,大哥的性子也略知一二,他绝不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必定还有后招。
“在利用你们传递信件告密之外,他必定会用其他途径让锦衣卫知道!多管齐下,务必引出他们的大头目!”
小古冷然道。
另一边,广晟正在跟老罗密会,他刚刚看过新传来的情报。几方对比验证之下,顿时眼前一亮,心中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原来白莲教齐聚于此。也是为了这批军械和钱财!”
北丘卫从罗战起,好些将官抱成一团,偷卖军械给元蒙人赚取巨额金银,此事不知怎的被白莲教查知,他们就利用无知妇孺的迷信,准备黑吃黑大干一场。
他们吃准了官兵犯法在前不敢声张,准备把交易的军械和金银都夺走,用来起事造反。
老罗正要说什么。却听窗外一阵朗笑——
“果然英雄出少年,白莲教的行动虽然隐秘,却终究被你发现。纪纲大人果然没看错你!”
广晟一惊之下,霍然起立——他也是练武之人,却一点都没发现窗外有人偷听!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