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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呢?
他点头道:“请回禀夫人不用担心,既然两边都同意,行个文过来盖个章就行了。”
两人说话之间就朝外走去,宣灵郡主抬头看了一眼旗杆顶端悬挂的那个纤瘦身影,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阴霾,轻笑道:“大人留步,不用送我出门。”
广晟本来也不耐烦陪着,两人告别之后他转身而回,宣灵郡主看着他的背影,双眼眯起露出一个神秘而妩媚的笑来,随即在侍女陪伴下出了大门,却不往下走,而是站在台阶下,仰起头望着旗杆上的小古。
“这个就是那女贼?”
周围护送的锦衣卫百户躬身说是,谁知这位郡主却是皱起眉头道:“想起陛下在宫中夙夜辛劳,再看到这种逆贼,我真是生气极了——他们怎会如此目无君父,犯上作乱?!”
这种怒斥听起来幼稚而无力,如果是换个人只怕这位百户会捧腹大笑,此时却只能扯起嘴皮恭维道:“郡主真是忠君爱国,一片赤诚啊!”
“你们这么把人吊着,不打不骂简直是太过仁慈了——来人,把夫人赐我的那副弓箭取来!”
郡主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众人吓了一大跳。
她要做什么?把人射死吗?
“郡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那百户吓得连忙劝阻,又朝旁边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飞一般跑进去报讯了。
侍女微微犹豫,宣灵郡主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们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侍女吓了一跳,随即取来一柄雪白铮亮的软弓,上面缀着珊瑚宝珠,玲珑精致非同凡品。
“这是母亲赐我防身用的。”
宣灵郡主似乎是炫耀一般轻声笑道,又看向意欲阻拦的百户,“放心吧,我这箭头是钝的,杀不了人!”
第三百零五章 撞见
随即微微拉开弓箭,通袖长衣随风舞动,配上年少美貌,引得国公府上的下人一片叫好声——英国公府乃是勋贵第一,这些下人不免有些骄横之气,看着自家郡主在引弓搭箭,知道闹不出人命,反而觉得她有乃父之风,跟着起哄赞好。
长箭离弦射出,宛如闪电一般朝旗杆顶端飞去,就在下一瞬,一声怒喝在门内响起——
“住手!”
广晟接到禀报急急赶来,却已经晚了一步,只看到离弦之箭朝着旗杆而去,顿时惊怒交加,一把拎起持弓的宣灵郡主,双目充血狠狠瞪着她!
宣灵郡主尖叫一声,随即被他宛如修罗恶煞般的目光吓住了,“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他没有说下去就转身匆匆去察看情况,那未尽的阴冷话意却让宣灵郡主吓得僵直当场。
那边不用人吩咐,已经有人急忙把绳索往下拉,广晟扑了上去,推开所有人,一把接住了小古——她好似失去了意识,宛如断翅蝴蝶一般无力坠落,顿时让广晟惊怒交加!
他急着看她伤势,旁边却有人战战兢兢的递上来落地的箭头,“大人,这箭确实是钝头的,伤不了人。”
下一瞬,那位惹祸的百户对上的是一双血红近乎燃烧的眼,他吓得手一抖箭落了下来,广晟半空接住,仔细看了一眼,又看小古胸前,只见有一块凹下,鲜血不断的洇出来,濡湿了他的双手。
箭头是钝的,又怎么会伤到呢?
他皱眉怒喝道:“都给我退后!”
众人忙不迭退后,广晟断然撕开小古的衣服。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裂开的伤口,正在不断流淌着鲜血!
“这个伤口!”
他睁大了眼,仔细看去,越看越是惊心——这是典型的旧伤遭到猛烈撞击裂开的,也就是说,她本来胸口就有一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而且……看这伤口。这也是一道箭伤的圆孔!
他凑近细看。下一刻,却好似被雷霆劈中了一样,整个人僵住了!
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伤口……难道是!
他蓦然想起。锦衣卫发生变乱、纪纲被擒的那一夜,他曾经跟一个神秘女子在长街两侧的屋顶上互相对持袭杀!
他当时猜测,那个女子十有八九是金兰会的重要人物,如今却证实了这一点——那一夜他射中的人。竟然是小古!
这是何等的荒唐孽缘!
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广晟发现自己的双手在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回身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暴喝声下,众人一片混乱。却没有人注意到,原本是罪魁祸首的宣灵郡主默然站在一旁,凝视着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小古。眼中闪过一道怨恨阴冷的光芒——
我早就知道,你胸口有那一道伤。就算是钝的箭头,只要射准了,也能让你去地府走一遭!
你的运气,不会次次都这么好……如郡!
她深吸一口气,眼前又蒙上一层氤氲雾气,哽咽道:“我只是一时气愤,才……”
身边的侍女纷纷安慰她,打头一个女官见现场混乱不是个事,又怕锦衣卫上来找她们这边算账,于是悄悄道:“郡主,不如我们先行离开吧。”
宣灵郡主哽咽着点头,一行人匆匆走下台阶,朝着停在一旁的轿子走去,冷不防却与一个一瘸一拐的人擦肩而过,轻微撞击之下,侍女惊呼一声怒斥:“你怎么走路的!”
那人似乎有些鬼祟,身子发颤,低着头把大半面容都藏在毡帽下,不住的道歉,侍女们也无心多说,匆匆上了轿子。
那人站在衙门旁的高墙下,目送她们一行人的车轿浩浩荡荡而去,口中喃喃道:“竟然是她!”
语气满是兴奋和震惊,“我不会认错的,那个什么郡主,就是红笺那个小贱货!”
王舒玄咳嗽着,用一只手拄着拐杖,脚下却因为站立不稳而险些跌倒,他面容痉挛抽搐着,唯一完好的一只眼球愤怒的转动着,另一边只有空落落一个眼眶,皮肉都结起紫红色的痂片,显得分外狰狞可怕——他绝对不会认错,那个穿着华贵宫装,像凤凰一样被众人簇拥着的女人,就是当初他的禁脔,军营里的头牌红笺!
那个两面三刀,嘴甜似蜜,却心如蛇蝎的女人——就是她,才害得他沦落到如此地步!
当初在北丘卫那场惊天大火中,他被广晟丢在吊篮里,从地下送了上去,侥幸保住一条命,等他醒来,却发现自己不仅被那贱人活活摘下了一只眼睛,原本的那只伤腿也因为地面坍塌撞击而彻底瘸了!
但终究他还是保住了一条命,而且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那个随马车掉落坑底的尸体,竟然只是个替身,真正的纪纲好端端活着——折腾一场之后,他一只眼瞎了一只腿瘸了,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再后来锦衣卫内部情况动荡,他母亲安贞郡主也束手无策,只能让他在家中静养,最近好不容易伤势好了些,想来锦衣卫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讨个坐镇地方的闲差,却在衙门前撞见了这一出热闹!
他站在台阶下看得很清楚,那位郡主伸出手引弓搭箭时,微微从衣袖中露出手腕来,那里有两颗美人痣,因为长在手腕戴镯子的正中央,还是鲜艳欲滴的朱红,曾经引得床笫之间他的调戏笑谑,那时候,红笺还趁机问他索要了个赤金镶珊瑚的宽镯!
那两颗痣,他绝对不会看错的——天下间也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而他趁着擦身而过的时候,也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跟红笺缠绵甚多,对她的耳廓形状也深深记得,一个人就算可以伪装容貌,却不会连耳朵也换一双!
眼前这个尊贵的而著名的宣灵郡主,英国公的唯一嗣女,竟然是红笺那个贱人乔装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天有眼,终于让你这贱人落到我手上!
第三百零六章 灭口
他随即灵光一闪——现在陛下信任的,不仅仅是锦衣卫一家了,东厂这个衙门也是显赫夺目,不如去投效他们……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东厂毕竟是皇帝的心腹内宦组建的,刚刚成立不久还缺精良人手,像他这种勋贵出身、在锦衣卫中根基深厚,本人又有才干的,就算是身体有点残疾,他们应该也是欢迎的,更何况,他还掌握了这样惊人的秘密献上——到那时候,只怕青云直上指日可待!
东厂那边,提督太监安素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是不认识,但据说有位文人出身的军师姓薛,这个人倒是可以拜会一二。
想到得意之处,王舒玄脸上露出喜色,匆匆拄着拐杖离去了,由于门口这一场混乱,谁也没注意到行色匆匆的这个人。
天渐渐亮了,连秦淮河的水边也失去了平日的脂香灯影,而是换成一辆辆马车停着,有好些举人就在车里吃下最后一顿热腾腾的早饭,然后提起考篮走向贡院门口,翘首等待检查。
景语跟广仁一起,早早就来到贡院不远处的巷口,占据了有利位置,两人一边闲谈一边用了茶炉上的早膳,清晨的凉风吹着倒也不觉得酷热。
本来会试号称春闱,不该在这初夏时候才开,但今年年初就出了一连串耸人听闻的逆贼要案,最后甚至连锦衣卫指挥使都赐死了,据说还牵涉到太子和汉王两人,连番闹腾之下,今上也没心思去管这科举,大小官员战战兢兢也没人敢提。因此一路拖延到现在。
这么热的天,贡院号房里又那么狭窄,只怕非要有人中暑不可,幸亏宫里传出口谕,给考生们赐下了不少冰盆,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你听说了吗,这是王贵妃那边巧言劝说了圣上。说这些年轻人也挺不容易的。这才送来的冰盆。”
广仁马上要入场,为了缓和紧张气氛,也开始讲起八卦来。“据说这位王贵妃是高丽贡女,生性温柔良善,因此言官们才没有去弹劾,说起来这种事也算是干政吧?”
景语头也没抬。不知怎的却有些心神不宁,他揉了揉眉心道:“王贵妃是苏州人士。因为母亲有高丽血统才带着那边口音,因此往往有人以讹传讹弄错。”
“原来是这样啊!”
广仁佩服之余,这才想起他在东厂参赞事务,笑道:“我倒是忘记了。世兄在东厂办事,当然是一清二楚了。”
他见时间还早,就又劝说道:“世兄也别怪我多嘴——你我毕竟是科举正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