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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会错意了。
自大皮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盒子打开,在分隔成十二格的空间中,每一格都置有不同的药丸从三颗到十数颗不等,其中只有一格仅剩下一颗,惜惜要的就是那唯一仅有的一颗。
「来,吞下,快!」季清儒听命服下,惜惜即满意点点头。「很好,盏茶功夫之后你就可以百毒不侵,所向无敌了!」
「咦?!」不是解他所中的毒而已吗?
「躺下!」迅速拆开他腹部的绷带,只一眼,惜惜便紧锁眉宇,「真麻烦!」然后回头张望,大吼,「酒呢?」
登登登登,单少翼闻声急忙跑上楼来。
「抱歉,整治酒菜不是那么快……」
两眼一翻。「谁教你整治酒菜了?我只要一壶……不,一杯酒就够了!」
「咦?」一杯酒?那菜要给谁吃?「啊!马上来、马上来!」
「顺便弄一盆清水来,再命人准备温水备用!」
「是是是!」歹命人啊!
酒来后,惜惜把一撮药粉放入酒杯里搅一搅,再拿给季清儒。
「喝!」
不一会儿,季清儒脸上开始出现茫然的表情。
「你怎样了?」单少翼忙问。
「我……刚刚只喝了一杯酒吧?」
「是啊!」
「那、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是……喝了一整瓮酒呢?」
「咦?」
「待会儿会变成十瓮!」惜惜咕哝着,一边忙着取出刀啊剪啊准备替他疗伤。
「好、舒服……」季清儒已经意识不太清楚了。「晕、晕晕然的,好、舒、服……」
睡着了……不,醉翻了!
☆ ☆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季清儒醒转过来时,他感觉得到沉重的内伤仍在,却又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睁眼,他瞧见惜惜仍在忙着什么,而单少翼则脸色发青地注视着他。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单少翼咽了口唾沫。「我想吐。」
「嗄?」
「你知道她刚刚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会知道才怪!
「不知道。」
「她……呃,算了,还是不说的好。」
「喂!」惜惜在叫。
「对不起,姑娘,我不叫喂,我姓单,叫少翼,单少翼。」
「哦!单喂,麻烦你把他扶起来。」
单位?
还座标呢!
好歹他也是堂堂朱剑门少主,一个人高马大、英俊威武的大豪杰,怎地在她嘴里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单位了?
单少翼啼笑皆非地探出手,可伸一半又缩回去。「他真的可以起来了吗?」
惜惜斜过眼来。「干么?怕他肚子爆开?」
单少翼老实地点点头,他一个人两只手可接不住那一大堆胃啊、肠啊、肝啊什么的,只要掉了其中一样就不太好玩了。
「放心好了,我缝得很仔细,只是坐起来而已,爆不了的!」
「你确定?」
「你确定你是男人吗?」
单少翼马上挺直了背脊,隐约可以听到喀嚓一声。「当然确定!」
「我比你更确定我自己的手艺!」
手艺?
「她以为她在绣花还是做鞋?」单少翼嘟囔着把季清儒扶起来坐好,动作异常谨慎,仿佛捧着一大块嫩豆腐似的,依然很担心季清儒的肚子会突然爆开。
「给他一杯茶。」
一声令下,茶立即就手。
「来,这颗……」惜惜开始丢出一颗颗的药丸。「补血气。」
季清儒乖乖服下。
「这颗,补精气。」
季清儒再服下。
「这颗,治内伤。单喂,麻烦你运功帮他推散药力,这样痊愈的快些。」
又单位!
老爹干么姓单嘛!单少翼哭丧着脸爬上床坐到季清儒背后,双掌贴上季清儒的背部。
两炷香后──
「好了?」
「全好了!」季清儒有力的回道。
惜惜满意的颔首,继续拿药丸给他。
「这颗……」她突然打住,待他服下后,才说完下文。「增加三十年功力。」
「咦?!」季清儒惊呼,一脸错愕。
「这颗……」又一次打住,待他迟疑地服下后,再说完下文。「再三十年功力。」
「欸?!」药丸差点呕出来。
「欸什么欸,还不赶快运功吸收药力,记住,直到功力不再继续增加,再运行十二周天之后才能停止!」
季清儒连忙自行盘膝坐好,运功。
单少翼听得目瞪口呆,简直羡慕到想吃人──吃季清儒,连忙趋身向前献上谄媚笑脸一副。
「伟大的慕容姑娘,也赏赐一颗给我尝尝如何?」
横着眼,「你也要?」惜惜懒洋洋地问。
「是、是,我不贪心,一颗就好!」
「好吧……」她又拿出一颗药。「这给你。」
「谢谢、谢谢!」单少翼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小心翼翼双手捧着丹药,一副打算把它高高在上供奉起来的模样。「请问这有什么药力?」补精?补气?还是补功力?
「保证你以后不会再拉肚子。」
「……」
☆ ☆ ☆
再一次睁开眼睛,虽然外伤仍未痊愈,但季清儒感到前所未有的精神,浑身是劲,充沛的内力仿佛浩瀚江水般在他体内顺畅地流转。
这一回,他看到单少翼神情惊讶地瞪住他。
「你怎么了?看到天开了?」
单少翼喉头一颤,吞了口口水。「你……真的增加一甲子功力了?」
「还多一点。」
「天爷!」单少翼低呼。「难怪你的脸色如此晶莹红润,简直无法想象一个时辰之前你的命犹在鬼门关前打转!」
季清儒摸摸自己的脸问:「慕容姑娘呢?」
单少翼侧身让开一步,季清儒便看到惜惜把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睡在玫瑰椅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口水已经垂到地上去了,远远看去好像用口水丝在钓鱼……不,蚂蚁。
「她说她打从上官府出发后就不曾合过眼,不曾吃过东西喝过水,甚至连歇一歇都没有,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刚刚你一入定之后,她就说她累得快死掉了,然后就瘫在那儿睡死了。」
「为什么不让她上客房里睡?」季清儒语带谴责。
「她不肯啊!」单少翼无奈地两手一摊。「她说在确定你真的没事之前,绝不会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闻言,季清儒立刻把两脚放下床。
「你想干什么?」单少翼惊叫着按住他。
「把床让给她睡。」
「开玩笑,你……」单少翼两眼往下掉,瞪住季清儒的肚子,上面裹着厚厚的绷带。「你知道她剖开过你的肚子吗?」
「是吗?」季清儒也惊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不过他只能看到一圈白布。「我不觉得……不,我觉得比之前好太多了,那种滞涩的沉重感都消失了,也不会很痛。她剖开我的肚子干什么?」
单少翼那张脸仿佛刚吞下一斤黄连,还有一斤沙。
「清洗你的肠子,还切掉了两小段肠子,再缝合,因为之前那个蒙古大夫只是缝合了你的伤口,里头乱成怎样也没有妥善处理好。所以她一拨开你的肚子,我就看到你……呃,肠子里的东西自破裂的地方跑出来糊成一片,慕容姑娘说若是不清洗干净你的肚子的话,你也拖不了多久。」
季清儒皱眉,自己也觉得有点恶心。「难怪我一醒来就看到你的脸色发青。」
「哪能不青?」单少翼喃喃道。「她还叫我帮忙呢!」
「叫你帮忙?你能帮什么忙?」一刀剖开他的肚子?
「帮忙把你的肠子拖出来,还……」
「算了,不必告诉我详情了!」季清儒抓住单少翼的手臂。「扶我起来。」
「可是……」
「我好得很,别担心!」
看好友的脸色确实好得很,甚至比他还好,单少翼只迟疑了一下,便使力把季清儒扶起来了。
「还好吧?」
季清儒按住自己的腹部,徐缓地走向另一张椅子。「很好。」坐下后,即用下巴指指惜惜。「把慕容姑娘抱到床上去睡。」
单少翼照作了,然后才拿另一件衣衫来给季清儒换上。
「她嘱咐过你暂时不能进食。」
季清儒颔首表示他知道了,而后若有所思地望住惜惜的睡容,单少翼在一旁坐下,也望住惜惜。
「你不是说她不诊男人吗?」
「她是不诊男人。」
「那你又是什么?阴阳人?」
「……朋友?」
「……她喜欢你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
「在替她的行为找解释。」
「……我送了一个小玉兔给她,她很喜欢。」
「是喔!」
「之前还送过一个小玉佛给她。」
「是喔!」
「我们是朋友。」
「是喔!」
「很好的朋友。」
「是喔!」
「……」
「是喔!」
「……」
「是喔!」
「……」
「是喔!」
「你闭嘴!」
「是喔!」
两人依然望定惜惜,眼中存在同样的疑问。
她为什么专程跑来救他?
☆ ☆ ☆
棺材物色了一半,原该躺在棺材里的人却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大家面前,精神比谁都好,吃的饭比谁都多,朱剑门上下都纳闷得很,季清儒是吃了仙丹还是妙药,怎地才半个月不到,他又活回来了?
「黑雾会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这倒是很不寻常。」
剑风阁书房里,季清儒正同单少翼与朱剑门门主单全讨论如今的状况。
「鹫山七煞也有五个倒下了,或许他们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单全臆测道。
「鹫山七煞是额外的,并不是他们的主力呀!爹。」不肖儿单少翼马上推翻老爹的猜测,毫不留情地下老爹的面子。
「我想……」季清儒沉吟。「或许他们是不想打没把握的仗,要就十拿九稳,要就不打,所以……」
灵机一动,单少翼啪的一声弹了一下手指。「找帮手?」
季清儒颔首。「袁飞是个狡诈自私的家伙,虽然是铁剑世家的盟帮,但一切仍以自身利益为主,绝不会甘心拿自己的实力去替铁剑世家作前锋,他必然会以保全自己为优先,所以……」
「找帮手!」这次单少翼的语气是肯定而非询问。
「可是他不能找铁剑世家的人。」单全说。
「鹫山七煞是黑道中人。」季清儒一句话提醒他。
「又往黑道上找吗?这倒是相当难以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