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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塞姆佯装大怒,向他吼道。“你懂什么叫飞,更不要说飞得高了!总是揪住我的假发不放,这是侮辱,这我不能容忍。”
“你想怎样?”
“我把它送给你,这样我就摆脱它了,而你就能知道它下边都藏着些什么念头了。顺便说一句,我承认,我们这个‘青角’的想法满不错的,只是,他该给那十个阿帕奇人也画这么一张好看的马脚画儿。”
“我没这样做,是因为我认为没必要。”
“没必要?为什么?”
“不能指望他们拿这么一张图去和一个马蹄印儿做比较。他们在这方面不行,交给他们一张图是白费劲。另外,我相信他们找不到桑特的踪迹。”
“我看正相反,不是我们,而是他们才能找到,因为桑特肯定走西边。”
“我觉得不一定。”
“不一定?我们碰上他的时候,他也是往西走,现在又是这样。”
“不太可能。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点看来,他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他会往另一个方向逃,很可能是向东。这很容易理解吧?”
“您这么一讲,当然很明白,但愿真像您说的那样。”
于是,我们又快马加鞭,穿过草原,让山总在我们的左侧。我们尽量走在柔软的地面上,桑特如果到过,一定会留下清晰的痕迹的。我们的眼睛始终紧盯着地面,骑得越快,越不能放松,否则痕迹就会逃过我们的眼睛。
一个小时过去了,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这拨儿人快要走到目的地了。这时,我们终于发现,一道深色的痕迹从我们面前的草丛中横穿而过。这是一个骑手留下的,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下了马,我跟着那痕迹走了一段,找到了一个清晰的蹄印。我将它与图仔细比较了一下,两者非常相近,所以桑特肯定来过这儿。
“这么一张画儿还真管用,”塞姆说,“我得记住这个。”
“是的,记住吧!”帕克表示赞同,“另外还得记住一点!”
“什么?”
“你那么想当老师,可现在老师得向学生学了!”
“你想惹我生气吗,老威尔?你不会得逞的,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嘿嘿嘿嘿!”塞姆笑道。“对一个老师来说,学生能超过他,这是件荣耀的事啊。当然,你压根儿就甭想有这么大的成就了。我多年以来想把你培养成一个牛仔,可全都是白费劲儿!你这个岁数,可不能再忘掉什么了,因为你年轻的时候本来就什么都没学着!”
“我早知道你特别想管我叫‘青角’,因为你没这个词儿就活不下去,可又不能再这么叫‘老铁手’了。”
“你本来就是个‘青角’,而且是个什么样的‘青角’啊!一个得在这个小‘青角’面前害臊的老‘青角’,因为小的已经比老的强多了,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尽管唇枪舌剑了一番,我们还是一致认为,桑特在这儿留下痕迹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小时。我们很想立刻跟踪追击,但还得等那十个阿帕奇人。这一等就是四十五分钟。我派他们中的一个去告诉温内图我们发现了踪迹,并留在年轻的酋长那里就可以了。随后,我们便继续向东前进。
在这个天短的季节里,不过两小时天就会黑,我们必须尽快赶路,在天黑以前走尽可能长的一段路,天一黑我们就得停下来。眼前无迹可寻,我们就不能前行。
相反,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桑特会利用晚上甚至夜里赶路甩开我们。这样我们明天的行程就很紧迫了,我们还得注意踪迹的去向,这样我们的速度就慢了,我们的任务更艰巨了。桑特如果整夜骑马,到了早上肯定很累,不光是他自己,更得让他的马充分地休息较长的一段时间。但愿这一情况能使我们和他之间的差距缩小。
被温内图和他父亲称为“金粒山”的几座山峰很快就消失在我们身后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平坦的草原,先还有灌木,后来就只有草了;开始时草还是绿的,后来便都是干枯的了。桑特的踪迹很清晰,因为他大多跑得很急,马留下了很深的蹄印。
天色昏暗下来以后,我们下马跟着踪迹步行,这样比骑在马上看得更清楚;连这样也看不清了,我们才停下来。好在这儿的草还算新鲜,马有的吃。我们立刻就躺倒睡了。
夜晚很凉,我同伴们时常被冻醒,我也睡不着。“好大阳”和他女儿的死使我一直睁着眼,我只要把眼睛闭上,他们躺在血泊中的身体便出现在面前,“丽日”最后的话就回响在我耳边。这时我责备自己没有对她更好些,那次和她父亲谈话没能讲得更清楚些。我觉得是我把她送上死亡之路的。
凌晨时更冷了,我起身来回走动,好让自己暖和些。塞姆·霍肯斯发觉了,问:
“您被冻坏了吧,尊敬的先生?您该带个暖水袋到西部来。‘青角,总是很喜欢带这些零碎儿的。这我就得赞美我的老外套了,印第安人的箭和寒冷都穿不透它。要我把它借给您吗,嘿嘿嘿嘿?”
令人难受的寒冷使所有人不到天亮就都醒了。刚能辨认出地上的踪迹,我们就又上马前进了。马都休息过来了,而且夜里也受了冻,所以,我们用不着赶,它们就紧着往前奔,这样可以暖和些。
我们面前依然是草原,但开始略有起伏了,犹如波浪一般,“波峰”草又干又硬,“波谷”的草则绿而润泽些。偶尔遇到些水洼,我们便停下来饮饮马。
桑特的踪迹本来一直是指向正东,到中午时分开始偏南了。霍肯斯一发现这个情况,就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问他怎么了,他说:
“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花的力气很可能白费了。”
“为什么?”
“那坏蛋很狡猾,他像是要逃到奇奥瓦人那里去。”
“他怎么会这样做呢?”
“怎么不会?难道他为了让您高兴就坐在大草原上等着束手就擒吗?您想什么呢!他会绞尽脑汁想法子救自己的。不管怎么说,他眼不瞎,看得出咱们的马比他的好,他能估计到我们很快就能追上他,于是他要到奇奥瓦人那儿去寻求保护。”
“他们会友好地接待他吗?”
“这一丁点儿都用不着怀疑,他只需要说出他杀了‘好太阳’和‘丽日’,他们就会冲他欢呼的。咱们得抓紧点儿,也许在天黑前能逮住他。”
“您估计这些蹄印儿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这无关紧要;这段路是他夜里走的,我们得先找到他歇脚的地方,再看他今天的蹄印儿留下有多久了。他歇的时间越长,我们赶上他就越早。”
将近中午时我们发现桑特停下来歇过脚。看得出他的马卧下来过,它累得够戗,这,从它留下的蹄印儿上就能看出来。很可能骑马的人疲劳的程度也不比马差,因为我们估计新的蹄印儿是不到两个钟头以前留下的。他睡的时间可能超过了他的打算,夜间多行进的路程又被我们补回来了。我们与他之间的距离甚至比开始追他时还缩短了。
他留下的踪迹现在更偏南了,而且是沿着红河北支的大拐弯。我们只让马偶尔喘上几口气,因为现在真的有可能赶在天黑之前逮住他。
下午,我们又进入了绿色的草原,甚至还遇到了灌木丛。对蹄印儿的仔细研究表明桑特还领先我们一个半小时的路。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片深色区域。
“那是森林。”塞姆说。“估计咱们要遇到红河北支的一条小支流了。我正希望眼前一直都是草原呢,那对咱们来说更有利。”
那当然更好,在草原上,一切都可尽收眼底,在森林里却很容易中埋伏。我们赶得很急,因而不可能在进入森林之前先探探路。
塞姆说对了:我们遇到了一条小河,河中没有流动的水,只在凹陷下去的地方有些积水。岸上长有树木,但算不上真正的树林,只有或大或小的树丛,离河岸或远或近。
临近傍晚时,我们离追捕的对象已经很近了,他随时都有可能在我们面前出现。这使我们更加快了步伐。我一个人骑马走在最前面,因为我的耐力最好,劲儿还很足。另外我冲在最前面,也是因为有一股内在的动力推动着我;我眼前似乎躺着被杀害的死者,我要抓住凶手。我心中充满的不是悲愤,也不是复仇的渴望,是一种迫不及待的盼着看到凶手接受惩罚的欲望。
我们穿过散布在小河左岸的树丛。到达最后的几棵树时,我发现桑特的踪迹向右拐,下了干涸的河床。我观察了片刻,想告诉同伴这一发现——幸亏停了一下,因为就在我等他们的这会儿工夫,我顺着河床望过去,突然发现了异常。立刻从小树林儿边上向后退却,躲了起来。
从这儿再走五百步远又是片小树林儿,但它是在河的右岸。在小树林儿前面,有印第安人正在遛马。我看到地上插着柱子,上面系着绳子,拴着肉。我要是再往前骑一匹马那么长的距离,红种人就会发现我了。我下了马,将那片空地指给我们的人看。
“奇奥瓦人!”一个阿帕奇人说。
“是的,奇奥瓦人,”塞姆赞同道,“魔鬼一定很喜欢这个桑特,在这种时候还帮助他,本来咱们已经十拿九稳了的。不过,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让他溜了。”
“这不是奇奥瓦人中很强大的一部。”我说出自己的看法。
“哼,我们看到的只是小树林儿这边的部分,那边肯定还有人。他们刚打过猪,正在这儿做肉干。”
“我们怎么办,塞姆?我们该掉头撤退吗?”
“那可不行!咱们就呆在这儿。”
“就更危险了!”
“一点儿也不危险。”
“很可能会过来一个红种人。”
“他们不会想到要到这边来的。首先他们是在河那边,再说马上就要天黑了,他们不会再离开营地了。”
“还是越小心越好!”
“越害怕就越像个‘青角’!我告诉您,咱们现在非常安全,就像在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