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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马做封锁线?这可能吗?”
“可能。我们把马拴在那儿的树上,您就可以放心了,不会有一个印第安人靠近的,因为马会喷响鼻,使靠近的人暴露。他们的探子尽管四处打探好了,半岛他们是不会上的。只要他们一离开这儿去接应他们的战士,奇奥瓦人就过来藏到半岛上。再往后,阿帕奇人都会模过来埋伏着,等咱们躺下睡觉。”
“可如果他们不等那么久呢?”我打断了他的话。“那样咱们就没法撤退了!”
“这也没什么要紧的,”他答道。“因为奇奥瓦人会立刻赶过来帮忙的。”
“可这样的话就不可能不流血,而这正是我们要避免的。”
“是的,先生,在西部就不能在乎一滴血。不过您用不着担心!阿帕奇人也会有和咱们差不多的想法,所以不会在咱们还醒着的时候来进攻。他们肯定认为咱们会反抗的,而且就算只有二十几个人,他们也得死几个人,才有可能使咱们就范。不,他们也像咱们一样在乎自己的血和性命。那时咱们就迅速熄掉火,撤到半岛上。”
“那在这之前我们干什么呢?可以工作吗?”
“可以,只是到了关键时刻你们得在这儿。”
“那我们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走吧,先生们,我们再干点儿什么。”
他们都听从了我的话——虽然大概他们并没有心思工作。我深信,他们最想做的就是逃跑,但那样的话工作就完不成,按照合同他们就拿不到酬金,这可是他们不想损失掉的。而且即使他们逃,阿帕奇人也会很快追上他们——不,他们想通了,在这儿他们的安全倒还比较有保障,因此他们留了下来。
我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也并非无动于衷。我处在一种人们平常所说的的状态中;这倒不是恐惧,若说恐惧,我在同公牛和灰熊较量的时候更有理由恐惧!但今天事关另外一些人,这是令我不安的。我对自己的性命不怎么担忧,我会保护自己的;但“好太阳”和温内图呢?我在过去的几天中多次想到温内图,他在我的内心深处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奇怪的是,我后来从他那儿得知,他当时心中也常常想到我这个人,正像我常想他一样。
即使是工作也不能驱散我内心的不安,但我清楚地知道,一到关键时刻,这不安就会烟消云散的。既然不安是不可避免的,我希望那个时刻干脆早点到来。这个愿望看来有可能实现,因为刚过中午我们就看见塞姆向我们走来了。这小个子显然十分疲倦,但他那双机灵的小眼睛在他深色的大胡子之上快活地向外张望着。
“都准备好了?”我问。“我一看您,就看出来了,亲爱的塞姆。”
“哦?”他笑了。“这写在哪儿了?是在我的鼻子上还是在您的想象里?”
“想象?呸!一看到您的眼睛,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原来是我的眼睛暴露了我,下回我就知道了。您说对了,事情比我希望的还顺利。”
“这么说您看到他们的探子了?”
“看到探子?岂止这个!不要说探子,连大队人马,我都不仅看见,而且听见了——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偷听?那您快说您都听到了些什么!”
“现在不说,不在这儿说。把您的东西收拾好,到营地去!我随后就到。我得先去找一趟奇奥瓦人,告诉他们我刺探到的情报,还有他们该怎么行事。”
他走到溪边,一跃而过,随后便消失在树林之中。我们把东西都收拾好,回到营地,在那儿等着塞姆回来。我们既没看到,也没听到他回来,可突然之间,他就又出现在我们中间了,傲慢地说道:
“我回来了,我的先生们!难道你们没长眼睛,也没长耳朵吗?一头大象都能袭击你们,可它的脚步声在十五分钟的路程以外就能让人听见!”
“可您不管怎么说也没像头大象似的出现啊!”我笑起来。
“也许吧。我只是想向你们显示一下怎样向人靠近而又不被察觉。你们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儿,也没说话,可我来的时候,却没让你们听见。昨天我也是这样靠近阿帕奇人的。”
“给我们讲讲,塞姆!”
“好吧,该让你们听听!但我得先坐下,我累极了。我的腿习惯了骑马,已经不乐意再跑路了。当骑兵确实比当步兵高级,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他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坐下来,眨巴着眼睛把我们挨个儿看了一遍,然后意味深长地兀自点着头。
“好了,今天晚上舞会就要开场了!”
“今天晚上就开场?”我问,半是惊讶半是高兴,因为我曾希望决断的时刻尽早到来。“很好,好极了!”
“嗯,您看上去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落入阿帕奇人手里啊!”塞姆咕哝了一句,但马上就转入了正题。“不过您说对了,这很好,我也很高兴,总算不用再这么悬着了。不得不等,又不知道会等来什么结果,这可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不知等来什么结果?”我问。“有什么叫人担心的事吗?”
“哪儿呀,正相反,我倒是深信,一切都会很顺利的。但是有经验的人知道,家里最乖的孩子将来可能会长成个恶棍;事儿也是这样,最美的事儿也可能出点儿什么岔子,跑到歪路上去,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嘿嘿嘿嘿!”
“但咱们这事儿不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吗?”
“没有,我所听到的一切全都确保咱们会成功。”
“您到底听到什么了?您倒是快讲啊!”
“别着急,别着急,我年轻的先生!按顺序来!现在还不能说我听到了什么,因为您得先知道这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冒着雨走,但用不着盼雨停,因为雨水打不透我的外套,再大的雨都打不透,嘿嘿嘿嘿!我差不多都快走到咱们扎过营、碰上两个阿帕奇人的地方了。到那儿后,我得藏起来了,因为我看到三个印第安人在那儿四处转悠——他们是阿帕奇人的侦察员。我想他们不会走得更远了,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到此为止——事实正是这样。他们巡视那片地方,但没发现我。然后他们就坐在树下,因为林子外面太湿了。他们坐在那儿大概等了两个钟头,我也坐在一棵树下等了两个钟头——我总得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这时来了一队骑兵,脸上都涂着战争颜色。我立刻就认出来了,是‘好太阳’和温内图带着阿帕奇人。”
“他们有多少人?”
“跟我想的一样多,大概五十人左右。几个探子从树下出来,向两位酋长报告,然后就又得出发去侦察了,大队人马在后面慢慢跟着。你们可以想到,先生们,塞姆·霍肯斯就跟上他们了。雨水把脚印儿冲没了,可你们插的标杆儿都在那儿,充当决不会骗人的路标。只要我还活着,就希望总能看到这么棒这么清楚的踪迹。阿帕奇人非常小心,因为他们拐过每一丛灌木后,都说不定会撞上咱们,所以他们前进得很慢。他们从来都是很狡猾很小心的,我喜欢他们,就因为他们训练有素。‘好太阳’是个能干的家伙,温内图也不比他差。哪怕是再小的一个动作,都是经过考虑的,一个字都不说,只用手势互相通气儿。走了两里地以后,天黑了,他们下了马,把马拴好,就进了林子,他们要在那儿过夜。”
“您就是在这时候偷听到他们谈话了?”我问。
“对。他们是聪明的战士,没有生火;塞姆·霍肯斯也跟他们一样聪明,认为自己不会被他们发现。于是我就跟进了林子,肚皮贴着地趴到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听到了他们的全部谈话。”
“您全都听懂了?”
“多蠢的问题!我就是去听他们说些什么的嘛!”
“我是说,他们是不是操英语和印第安语搀和在一块儿的洋径帮话?”
“他们根本不‘操’,他们就是两个人说话,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他们用的是美斯卡莱罗语,我几乎能听懂。我继续慢慢地向前挪,直到离两个酋长很近了为止。按照印第安人的习惯,他们偶尔说上两句,很短,但说出来的东西很多。我听到了足够多的东西,知道该怎么办了。”
“快说啊!”我催促他,因为他这时停下不说了。
“您要是不想被我打中,”塞姆微微笑道。“就躲到一边去!他们确实是冲咱们来的,要活捉咱们。”
“就是说不杀人?”
“哦不,人还是要杀杀的,不过不是马上!他们打算逮住咱们后先不伤害咱们,然后把咱们押到佩科河边美斯卡莱罗人的村子去。在那儿咱们要被绑在刑柱上,活活地烤死。就像人捕到鲤鱼,把它带回家,放在水里喂他,然后加上各种调料煮。我倒很想知道,老塞姆的肉到那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假如他们把我整个儿放进平底锅里,连我的外套一块儿烤的话,嘿嘿嘿嘿!”
他以自己那种特有的笑法儿笑过之后又接着说下去:
“他们尤其看重拉特勒先生。这位先生若无其事地坐在你们中间,就好像老天所有的福气都正等着赐给他似的。是的,拉特勒先生,您讨来的这碗汤我可不想舀。您会被他们吊在刑柱上,挨长矛的刺,吞毒,挨枪子儿,还有车裂什么的,一样一样的都那么精彩,而且每样来上一点儿,好让您多活一阵子,把所有的严刑和死法儿都尝个遍。如果您还没死,就把您和被您打死的克雷基·佩特拉一起放到一个坑里,活埋掉。”
“我的天呐!他们是这么说的吗?”拉特勒呻吟起来,脸吓得像死人一样白。
“当然了,这也是您该当的,我帮不了您,我只能希望,如果您经受了所有这些死法儿后还能活下来,就别再干那么丧尽天良的事了。克雷基·佩特拉的尸体由一个巫师送回家;您大概知道,红种人会用某种方法使尸体保持不坏,我曾经见过印第安小孩儿的木乃伊,即使过了一百年,看起来还很新鲜,就像昨天还活着似的。如果咱们全部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