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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如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因情不自禁而失态,赶紧收回神思,把目光从余敏华的身上移开,往门外看了一眼,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是啊,我们也该回家了。”
从饭店出来,两个人还有一段一起回家路。余敏华骑的是一辆电动车,陶如轩则是一辆单车,速度有别,余敏华就有意无意地将速度放慢了一些,陶如轩则比平时骑的快了一些,两个人就这样齐头并进,却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分手的时候,才互相说了一声再见。
直到进家门的那一刻,陶如轩还是没能从激动和不安中平息下来,不得不一再警告自己,余敏华是个有夫之妇,自己决不能有什么非分的想法,那样的话非但毁了人家,恐怕连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那种情这东西不是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陶如轩越是警告自己反而越是感到放不下了。
这段时间,三叔一直在汾城忙生意上的事情。虽然汾城也有房子,但是毕竟是一个人,作为大哥大嫂,陶如轩的父母自然要求他在家里吃饭。三叔当然也乐得打扰,便干脆把灶直接开在了大哥家中。
陶如轩进门的时候,母亲正一个人在看电视,三叔则跟父亲在那里下象棋,一见陶如轩回来,三叔马上招呼道:“宝儿,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赶紧过来救命。你老子欺负我,已经连赢我五局了,这局再要是输了他,你三叔这张老脸可要装进裤裆里了。”
父亲是胡同里出了名的象棋高手,三叔那臭棋篓子肯定不是对手。陶如轩从小受父亲的熏陶,当然也是深谙此道,从高中开始,跟父亲对弈已经是输赢参半了,上了大学后,父亲因为年龄原因已经下不过陶如轩了。
见三叔向陶如轩求援,父亲当然不干了,在三叔伸向陶如轩的手上拍了一巴掌道:“好好下你的棋,找外援算什么本事。”
三叔估计是再次被父亲逼到了穷途末路,便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道:“得,你要是不让我找外援,这棋我也不跟你下了。老这样输,还有什么意思。我还是找宝儿说会话去。”说着起身跟着陶如轩进了房间。父亲摇头笑了一下也不会计较,便跟母亲一块看电视是去了。
一进房间,三叔马上在陶如轩脸上打量了一番道:“宝儿,你今天这脸色可有点不大对劲。是不是找对象了?”
三叔在商场混了几十年,看人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眼就看出了陶如轩的心思。不过这种事情,陶如轩怎么也不能给三叔说。要是真的谈对象,那还能说,因为一个有夫之妇而心神不宁,说出来岂不是笑话。
陶如轩便掩饰道:“三叔,您想哪儿去了,我下午不是跟几个同事吃饭去了吗,顺便喝了点酒。不信你闻闻。”说着张嘴冲三叔哈了一口气。
三叔皱了一下眉头道:“你是喝酒了,不过你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我怎么感觉有股子酸味。”
陶如轩知道三叔的意思,却还是故作糊涂道:“是吗?那大概是我这几天消化不良。”说着便转移了话题,将跟梁红艳对自己的赞赏和要带自己出差的事儿给三叔说了一下,接着道:“这事我还得谢谢三叔您,要不是您指点,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当这个公务员呢。”
不想三叔听完却皱了起眉头,半天才一脸正色问道:“宝儿,你刚才说的这个梁红艳部长是女的还是男的?”
陶如轩便实话实说道:“是个女的。”也许是听了丁晓曼那番话的原因,陶如轩还是怕引起三叔的误会,便笑了一下补充道:“不过已经四十出头了。”
三叔沉默良久才道:“宝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
陶如轩不明白三叔为什么忽然说起这句话,便点了点头道:“听过啊,意思不是说三十岁、四十岁是人正当年的时候吗。”
“错!”三叔一下就否定了陶如轩的理解。其实,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给陶如轩解释过这句俚语的真正意思,陶如轩所谓的理解也是字面意思上的理解。
“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就给你说说吧。这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说的其实是女人对那种事情的需要。”
三叔说的还算隐晦,但陶如轩还是不由地脸红了一下。因为陶如轩忽然想到余敏华今年正好三十岁,岂不是如狼之年。
“这位梁红艳部长刚好四十岁出头,我恐怕她对你是不怀‘好意’啊。但是这种事情对于男人而言,并不存在吃亏不吃亏的事情,主要还是看你怎么想。你要是想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那么回事。更何况,这个年龄的女人都很理智,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反而没有后顾之忧。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吧。”
三叔侃侃而谈,像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情。但是对于陶如轩而言,却是翻江倒海的事情。首先,陶如轩没想到事情真让丁晓曼给说准了;其次,如果梁红艳要是真的提出那方面的要求,自己该如何应付,难道真如三叔所言,就来个逢场作戏吗,这恐怕自己很难做到;第三,今后将如何面对梁红艳。
见陶如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三叔便在陶如轩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给三叔说。在汾城地面上,三叔还是能说得上话的,顾书记和汪县长还是会给我几分面子的。不过,还是我前两天给你说的话,身在官场就要遵守官场的游戏规则。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自己解决。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磨练出来,才能走的更远。那些官二代,你也能看见,事事都靠老子帮扶,结果没有几个能超过老子的,一辈子的能耐也就只能在这个小县城打转。”
这一夜,陶如轩失眠了。他想不到自己刚刚在官场摸着点门道就遇到了这档没法衡量的好事儿。从人的原始本性来说,梁红艳除了年龄大点之外,还是个不错的女人,尽管已经四十出头,却绝对能算得上风韵犹存,而且身上体现出更多的是一个成熟女人的魅力。也许是善于装扮的原因,如果是一个不知情的人,第一眼看到梁红艳,绝对不会说她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
然而,正如丁晓曼所言,这种老母牛啃嫩草的事情,终究让陶如轩难以接受。如果真要是一场姐弟恋的话,那么余敏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跟梁红艳终归有些隔阂,恐怕也谈不上恋不恋的事情,只是一种需求而已。就像男人找小姐一样,你总不至于去深究小姐的年龄和身世去吧。或许里面多少能参杂一些情感的问题,但也是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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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虚惊一场
第五章虚惊一场
快天亮的时候,陶如轩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晚上似乎有些神经过敏了。毕竟梁红艳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还不知道,三叔和丁晓曼也不过是猜测而已,自己胡思乱想岂不是徒劳。那就等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因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一晚上饼子,陶如轩早上就起的比较晚。起床后,也没什么正经事可做,便跟父亲对弈几局,又听母亲唠叨了半天找对象的事情,这一天就差不多过去了。
直到晚上,陶如轩才想起第二天要跟梁红艳一块出去,便收拾了一下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又跟父母说了一下要出差的事情,便睡觉了。
对于汾城人民而言,火车还是唯一远行的交通工具。一个连售票厅算上也不过六百平米的小站,显得特别拥挤。排队进站的时候,陶如轩跟在梁红艳的身后,主动承担起了提行李的任务。梁红艳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人群,不时跟陶如轩说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可能是天气炎热的原因,梁红艳今天穿了一件开领极低的红色连衣裙,前面一片晃白中挤出一条明显的深沟,后面也把小半个脊背露在了外面,黑色的内衣吊带跟裙子的吊带时而平行时而分开,连脊背上细细的汗毛也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尽管陶如轩跟在梁红艳的背后,但也不敢靠的太近,唯恐自己说话出气便吹在梁红艳的脊背上。
因为车票是梁红艳提前让部里的办公室购买的,上车后,陶如轩发现竟是并排的座位,便将行李放好后,让梁红艳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如轩,有个事儿,我得给你说一声。”梁红艳一边整理着带上来的零食和饮料,一边说道:“部里今年的股级干部恐怕要进行评选。”
一听这话,陶如轩不由怔了一下。因为宣传部是县里的常委单位,按照往年的惯例,股级干部是不需要评选的,工作够两年后就可以直接转。陶如轩进宣传部已经一年多了,这一批就应该转了。如果搞评选就需要跟别人竞争,无疑就给股级干部晋升造成了很大的障碍。
“是这么回事。按照市里的规定,每个县每年转股级干部的名额是有一定限额的。这些年为了照顾县委这一块,就一直没有做过名额上的限制。但是在乡镇和各局、办都还是有名额限制的。今年,几个副县长和乡镇党委,当然了,特别是常务副县长方华民,提出来说,这样做有失公允。顾书记也觉得很为难,就让组织部酌情办理。不过听顾书记的意思,应该是让政法、纪委、组织、宣传、统战这一块也限定名额,搞民主评选。所以,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梁红艳看着窗外继续说道。
这种倒霉事情偏偏就落在自己头上,陶如轩心中难免一阵不快,要是在过去,肯定会一顿没必要的牢骚,但是今天,陶如轩还是强忍住了。梁红艳说这番很明显是有用意的,但是不管有什么样的用意,也决不希望听到自己发牢骚。
此次转股级干部,跟自己同一批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部委办公室的刘彬,另外一个就是跟自己同在文明办综合办公室的丁晓曼。部委办归副部长赵云奎分管,而梁红艳跟赵云奎一向不对付,推荐的时候肯定不会推荐刘彬。但是刘彬也很有实力,写的一手好材料,深得赵云奎倚重。真要竞争起来,恐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