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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告密者会是谁呢?陶如轩再一次凝思了起来,难道是刁青吟?可又怎么可能。撇开自己跟刁青吟的关系不说,那天自己在客厅打电话的时候,刁青吟明明是睡着的,后来方华民电话叫自己过去,自己还特意去卧室看了一下,发现她睡的正酣,便没有打扰,又怎么可能会是她呢?最后一个就是曾云了,又是个绝对不可能的人。
这么一件小事,却是千头万绪,难以理清,陶如轩不免有些急躁,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转而言其他,问道:“雷局,最近你手头的几个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眉目?”
雷云道:“已经有些眉目了,但是这些人都死硬的厉害,我们无论采取什么办法,这些人就是不愿意供出幕后主使。特别是杀死马齐昆的凶手,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自从抓起来,就一直叫嚷着不想活了,让我们尽快把他毙了。杀人犯,我也见得多了,像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见到。”
陶如轩道:“难道就不能采取点特殊手段?”
雷云淡然笑笑道:“不瞒你说,手段早就上了,可就是撬不开他的嘴。我怀疑,乌俊奇肯定有什么制约他的办法,让他宁死也不敢说”
陶如轩问道:“那你们查了吗?”
雷云道:“当然查过了,这个人叫昝国良,是河湾县人,昝姓本来在丰源就非常罕见,我们去了河湾后,在河湾县公安部门的配合下,很快就在一个村庄里查到了。据村里人说,昝国良七八岁的时候,父母就煤气中毒双双过世了,留下昝国良这么一个孤儿,村里人你给一口馍他给一碗饭,算是保住了他的命。从十二三岁开始,昝国良就不务正业,整天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亲戚嫌他丢人,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认他。现在已经三十多了,也没有娶过媳妇,所以他几乎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光棍一条。”
陶如轩就疑惑道:“既如此,他应该了无牵挂,那他为什么还宁愿受苦也不愿意供出乌俊奇呢?难道是乌俊奇给了他什么好处?”
雷云道:“这个我们也查过了。说来,这个昝国良也算是个奇人了,从十三岁第一次进少管所,到现在三十多岁,他前前后后竟然进去了三十八次,最严重的是十四年前的一次抢劫,因为只抢了六十多块钱,情节也比较轻,也没有给受害者造成人身伤害,所以从轻处理,被判了三年零六个月,最轻的是一次醉酒打架,拘役一个月。还有吸毒、(女票女昌)、调戏妇女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总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据我们调查,他投靠乌俊奇,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情,是经人介绍的,此后在乌俊奇那里的主要的任务是帮助收高利贷。”
陶如轩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昝国良杀死马齐昆,应该是他第一次杀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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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忧民之心
第二百五十二章忧民之心
雷云凝神摇头道:“这个不好说,不过,以我的经验判断,肯定不是第一次。一般情况下,首次杀人的杀人犯被抓捕后,都会有几个比较明显的特征,第一是狂躁,因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就表现的异常兴奋,不是大哭大闹,就是大喊大叫;第二是恍惚,当他真正安静下来后,马上会想到自己将要面临被枪决,就会变得非常恍惚,非常害怕,一见到我们来审讯,就以为要枪毙他了,就会不由自主地躲藏;第三悔罪,大都数犯人都会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而忏悔不已。当然,还有少数犯人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总之,大多数首次杀人的犯人,表现几乎没有一个正常的。而昝国良的表现只有一个,那就是冷静,极度的冷静,好像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像他这种表现,只有累犯才会有。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掌握他其他作案证据,所以只能是推测。”
陶如轩继续问道:“那他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杀死马齐昆吗?”
雷云嗤笑一声道:“要是肯说的话,也就有线索了,可惜他始终不肯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陶如轩又问道:“现在这个昝国良在哪儿?”
雷云道:“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由我们的人暂时看押。”
陶如轩想了想道:“这样,既然这个昝国良什么都不愿意说,那你们不如干脆就把他送到看守所。或许……”
说到这里,陶如轩沉默了一下,接着道:“或许这样以来,我们会找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线索。你说呢?”
雷云先是懵在了那里,不知道陶如轩的用意,但也没有马上去问,想了想,脸上就渐渐露出了笑容,朝陶如轩竖起了大拇指道:“陶县长,我算服了,还是你高明。不是或许,而是肯定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线索。”
陶如轩一摆手道:“你服我什么,这都是你们的功劳,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
说完了,雷云接着问道:“关于告密的事情,我是不是让人专门查一查?”
陶如轩就不禁笑了起来道:“还是算了吧,连我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算你派人查,恐怕也不会查出什么结果来。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刑事案,你们刑警队的人恐怕也无能为力,还是让我慢慢理理吧。”
送走雷云,陶如轩又想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找到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见芊芊了,也不知道她在闫曌那里怎么样,想打电话问一下,又想起手机可能被监听的事情也只好作罢了。
这段时间,陶如轩的精神几乎总是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不光是芊芊那里,就是顾小雅那里也极少打电话。父母去了姐姐那里,心里倒是安稳了,就是不知道二老在京海是否住的习惯,姐夫家又是那么个家庭,听起来风光无限,其实是受罪。姐姐在人家家里尚且处处受到限制,何况父母。若不是万不得已,陶如轩是怎么也不会让父母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就阴了下来,又刮起了一股一股的阴风,虽然已经是四五月了,却还是能让人感到阴冷的气息,不一时便哔哔啵啵地下起了雨,落在地上,房子上和绿油油的法国梧桐上,不一时便流淌了起来。
该到打雷的时节了,却并没有听见雷声,雨就下的特别沉闷,哗哗而落,汩汩流淌,很快街面上便被雨水覆盖了,先是还有些泛黄的泥色,接着渐渐清澈了起来。那雨水在街面上是待不住的,落下来便要流进下水道里,只覆了薄薄的一层,新落的雨水便在上面打起了多多水花,又很快汇了进去。
街上的行人,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好像每个人都会水遁一样,不过若是往那街道两旁的屋檐下,商铺里看去,就能发现突然间多了许多人。不过现在建筑,能够供人躲雨的屋檐已经很少来,就算商铺也只有银行等公共场合愿意收留,那些私人开的商铺是不允许人躲雨的,所以雨稍下的小一些,行人就赶紧赶路回家了。真正留下来的,只有从农村来赶集的农民。他们是马上赶不回去的,只好暂躲一躲。不过通村公交车一来,也就一拥而上了。
按说四五月份已经是夏天了,可在北方却只能算是春天的尾巴,真正的夏天要到五月末六月上旬才能真正开始,那时候,农民兄弟们也会迎来一年来的第一个收获季节,收麦。
倒回去二十年,收麦对农村人来说,可是一件非常重大的农活,一家七八亩的麦子,光人工收割就要花费四五天的时间,收割回来又不能马上碾,还要继续晾晒一段时间,等麦子彻底干透了才能开始碾,要不然便会碾不净。碾完了,又要晾晒,前前后后几乎要忙上一个月的时间。不过这个时候的农民也是劳累且幸福着。不过现在有了全自动化联合收割机,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几乎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把过去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的农活全部干完。所以对于老百姓而言,总能发出这样的感慨:时代进步真好!
然而,幸福总是伴随着烦恼,时代确实进步了,可问题也来了。这个时候是小麦灌浆的时节,往年这个时候,农民最期盼的便是能来一场透雨,那样的话,就可以省下一笔浇地的开支,但这几年,农民最怕的却是这个时候下雨。
因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本来只存在于南方地区的酸雨悄然变成了汾城的一大特征,一场酸雨过后,小麦成片死亡,造成大面积减产,甚至绝产。面对这样的境况,老百姓除了祈求上苍不要下雨之外,也别无他法。
陶如轩在王显镇的时候,就曾一度领略过它的危害,忍不住打开窗户,伸手接了一把雨水,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马上是一股难闻的土腥味。这便是明白的酸雨了。
看来今年农民又是在劫难逃,减产已成定局!陶如轩不由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又想起了杜甫的《春夜喜雨》,便喃喃吟咏了起来,心中却不是个滋味。
这时,唐新华推门进来了,听陶如轩说了一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便玩笑道:“想不到陶县还有这个雅兴,触景吟诗,看来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比的。”
陶如轩心中不禁一阵厌恶,不由暗骂一句:雅个屁,手却早伸了过来,跟唐新华握了握,同时脸上也堆起了微微的笑容道:“唐主任可是稀客,坐吧,是不是带来了刘书记的什么指示?”
唐新华款款落座,一脸笑容看着陶如轩,却半天不说话。
陶如轩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就在脸上摸了摸道:“唐主任,不会是脸上有什么脏污吧。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其实也是在打掩护。唐新华这样看着自己岂能无事,八成还是他所认为的好事。
果然,唐新华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是感慨自己眼拙,直到今天才发现,陶县也是相貌堂堂,仪表堂堂呀,如果生在古代,估计也不输给潘安、嵇康、兰陵王这些美男子。”
唐新华平白无故地夸人显然是有目的的,陶如轩也不当回事,淡然笑笑道:“唐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