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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城不说话,童经理咳嗽一声,道:“王总主动要求,也是为了交易所。深*圳需要一个股票交易所,和上交所不一样的交易所。这些资金……未来能够提供的资金非常重要,我们努力招商引资,不就是为了吸引资金吗?深交所之前有50亿的盘子,现在也有35亿……如果找香港台湾的老板投资的话,我们一年最多也只能找这么多钱……”
“8000万元,风险很大吧。”苏城看向农市长。
王总拦住道:“这种事情,请示是没用的,得做出来。做对了,上面一声不吭,做错了,我承担后果就行了。时不我待啊。”
他的语气几近于殉道者了。
房间内一时间非常安静。
良久,童经理挤出一个笑容,道:“现在有苏董的资金,救市一定会成功的。”
“最好如此。”苏城也不知该说什么。
王总经理或许是最后一代的殉道者了。他执着以至于固执,偏偏又不在乎自身利益,且勇于打破制度。在大多数时候,打破制度所需要的力量,是远大于维护制度的。
假如没有大华实业的资金,也许,王总经理的存在将是深交所存在的条件之一。正如历史事实所展现的那样,自始至终,深交所的存在都是极艰难的,一度险被关闭。它没有上*海的经济优势,也没有北*京的政治优势,积累也比不得广*州。它唯一所具有的,就是打破常规的气度。
苏城环视一周。农市长、童经理、管行长、王总经理……每个人面前,其实都有金光闪闪的坦途可行,假如按部就班,少做事少犯错,10年,也许15年的时间,他们就有机会步入国家级舞台……即使是王总的年龄,若是操作的好,也有十多年的仕途。
然而,他们全都赞同这种非常规的方式。苏城不能说他们是正确的,但这确实是解决交易所问题的有效途径——其实,强纠起来,南巡之前的股票交易所,又有几分法理上的正确性呢?
在一个共同目标下,所有人的选择已经超脱了正常的政治选择,也不是纯粹的政治投机所能涵盖的。
这种时候,深究纪律和法律,毫无意义。
苏城可以抽身而去,以免惹火烧身。但他终究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是20多岁的年轻人,同样有热血沸腾的时候。
他跳过问题,轻声道:“叫你的会计一起来吧,我们就在这里操作。大华的资金首先入场,如果不够,再是调节基金,再是隆盛进出口的资金。”
不管深发展最终是涨是跌,在股价下跌的行情下,先出手的将产生最大的损失,或者最小的盈利。因此,托市的时候,最早出手的人吃亏,真正见到上涨出手的才算是抄底。
王总经理断然拒绝,道:“没有让私人亏钱,公家看着的道理。农市长,调节基金先入市,再是隆盛,再是大华,可不可以……”
在正式协议中,已经约定了大华实业优先入场。但在目前的气氛下,没人去深究协议。农市长毫不犹豫的说:“可以,就按照这个顺序。”
“你们承担的风险够大了,大华实业先入场,只要救市成功,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风险就是风险……”王总依旧不允。
最后还是童经理出面,道:“那就一同入场吧,每天所需的资金分成三部分……”
几个人都同意了,搭手微笑。这种讨价还价的感觉,有时候是很不错的。
“我们今晚商量策略,明天早上开始托市。”农市长定下了日程,接着问道:“苏董还没有确定住的地方吧,我让市府招待所整理一个院子出来,新区的条件比不得京城,委屈苏董了……”
“麻烦农市长了。”苏城没有推辞。
第二天。
所有人重新聚集到了房间内。政府、银行、交易所、大华集团和隆盛公司各自占据一个角落。
早上九点,确定资金到位,救市军团正式杀入股市。
童经理紧张的手心都是湿的,轻声道:“我们以拉升龙头股深发展为主,昨天的最低价是13块8毛,我们只要把价格保在13块8毛以上,就算是成功的。”
没有人觉得保住价格是轻松的。股市之所以每天下跌的很少,不是因为卖盘不多,而是因为跌停板被限制在了可怜的0。5%。对应深发展的股价,下跌7分钱就是跌停板。即便是这样,10个月下来,深发展还是从19块跌到了13块,一水的卖盘,以至于股票交易所一开市,就跌停。
要想保住现有价格,首先就要把堆积如山的卖盘接下来,然后祈祷没有更多的卖盘。
后世总有人吐槽中国10%的涨跌停板不科学不市场,和1991年的深交所比比看,10%的涨跌停板简直太放肆,是0。5%的20倍。深交所现在执行的,根本就是一个股市限卖令。大家全都等着呢。
“开市了。”大华的交易员喊了一声,正襟危坐,开始操作买入。
三家将一次性买入50万股的深发展,价值690万元人民币,期望能把剩下的卖盘吓出去。
几乎是一个瞬间,50万股的单子就被汹涌的卖盘吞了下去。
股市打了一个饱嗝,没有陷入停盘的节奏,但也没有丝毫上涨的趋势。
今天到交易所上班的人,也惊讶的发现,深发展竟然没有跌停。
在连续的跌停状态下,没有跌停,就成了一个怪异的现象。一名证券公司的业务员竟而笑了出来:“交易所的机器莫非又坏了?小葛,来支烟。”
小葛和他年龄相当,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一盒烟,丢了一支烟他,然后自己也抽了一根出来,搓起打火机,准备享受难得的早晨。他眼睛的余光习惯性的扫过屏幕,却见右侧的竖框里,交易量在疯狂的跳跃。
小葛登时看愣了,直到打火机烧着了眉毛,他才“呀”的一声,使劲拍自己的眉头。
其他人哈哈大笑,小葛却顾不上了,大喊道:“机器没坏。”
“什么?”
“要死了,有人在买深发展。”
交易员们这才反映过来,随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拿起了电话,大喊:“我卖深发展……”
连跌10个月了,谁现在要是有一个卖出的机会,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割肉逃生。
在小葛他们想来,即使深发展再涨一倍又如何——现实是,深发展会涨75倍,但谁又能猜得到,或者敢猜呢。
50万股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坚持到,就消耗殆尽。
童经理再次下令:“买入50万股。”
托市首日的第一个小时,就用掉了1300多万,让很多人不安起来。
尤其是隆盛公司的王总,眼睛瞪的大大的,眨都不眨一下。
只有苏城,表现的异常轻松。
农市长不懂股市,见苏城最是镇定,赶忙来寻求宽慰,问:“没关系吧?”
“终究是没关系的。”苏城笑了一下,道:“咱们的资金总量是3。6亿,相当于深交所10%的资金量了。”
“今天能涨吗?”农市长殷切的希望旗开得胜。
苏城只能拍拍他的肩,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肯定能赢,一天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只要能赢就行……”农市长嘴上这么说,脸上阴的能滴出水来,不停的看屏幕。尽管早就打了预防针,眼瞅着1000多万咕嘟一声就没影了,他自然是压力巨大。
苏城干脆坐了下来。如今,最大的风险是4亿元不够,以至于托市不成。但对资金充足的大华实业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对他来说,这确实只能算是一次操纵股市的演练。
(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人情背书
自8月6日开始,接连10天时间,三方资金每天都要购买100万股的深发展,准确的消耗1380万元的资金。
之所以是准确的1380万元,是因为股价基本没有变动。市场主力和大量的散户趁着托市的当口疯狂出盘,这是中国第一次政府救市,而且是秘而不宣的,只有寥寥数十人知道详情,股民正处在信心尽丧的阶段,只有极少的人期待日后。
到8月16日,开盘价依然是13块8毛,僵硬的几乎令人习以为常了。
这种情景,只有新市场的新交易所才能见到。或许有一天,非洲的某个国家还会重现深交所今天的一幕,但对童经理等人来说,任何历史性都比不上现实。
每天花费1380万元,这种压力和每天赌博输掉1380万元没什么差别了。
尽管就理性而言,大家都相信救市最终成功,但在感情上,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成功。
股价上涨10%算成功吗?上涨20%算成功吗?如果取消0。5%的涨跌盘,目前的均势是否能够维持?
各种焦虑,令交易所内的气氛日益紧张。
到了8月20日,经历了两个星期共10个交易日,消耗了三分之一的资金以后,眼瞅着股价仍未变化。
隆盛的会计宁立东第三次计算了账目,发现隆盛已经消耗了3000万元,终于爆发了,带着哭音喊:“王总,我们都要去坐牢了,我们都要去坐牢了。”
如果8000万全投进去都没有效果,或者托市干脆没有成功,调节基金和大华集团不会有事,隆盛是一定要被调查的,到时候,账面上只有股票没有现金的王总和宁会计,说不定真的会去坐牢。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光是几万元的印花税,就够工资几百元的他们喝一壶了。
苏城看着花白头发的宁会计,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也不知道救市多长时间能成功,他也不记得历史上的时间了。
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星期,也许下个月,或许再过一个月……股市耍的是信心,但谁知道股民的信心要多久才能恢复?假如没有大量的散户和机构入场,光凭三家救市资金,就是钱全砸光了,也只能让股市上涨10%。离深发展最高的19元股价,还差的多呢。
苏城想,到那个时候,说不得要增加投入了。不过,2亿元的现金好筹措,再多的话,就会影响到海沧计划了。
对市政府和交易所来说,增加投入也是一个难解的题目。看那宁会计神色凄然,童经理心生不忍,抓着他的手道:“我们还有三分之二的资金呢,实在不够,还能从人民银行贷款,别着急。”
“我知道,我知道。”宁立东这么说着,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严格说来,他只是压力太大,受不了罢了,对事情本身,他是清楚的。
这就像是高考学生,每个人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