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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从来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就算安澜能够预知杨青云终归会在38岁那年死于车祸,她也会拼尽全力去和他在一起。对于她而言,他给她的12年鸾凤和鸣足以胜过朝朝暮暮。
安拾锦默默听着安澜的心在汩汩淌血,她对父母有愧,她过得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如意,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
填报完志愿那天,宋光吟又在校道上拦住她,他笑得十分得意:“拾锦,我过了本科线了哦,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幸运呢,刚好低分飘过。”
安拾锦正在思考问题,并没有听进去。
宋光吟皱了皱眉,松开一只握着车把的手,伸出去推她肩膀:“你都不替我高兴啊,我查到分数后第一时间就想要告诉你,可你没有手机,我又连你家的座机号都不知道。哎,你买手机了吗?快把手机号告诉我。”
安拾锦被他这么一推瞬间回过神来,听他不带停歇地说完这番话后,愣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说:“我没钱,买不起手机。”
宋光吟有些尴尬,极不好意思地抓了抓根根分明的短发,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新手机递过去:“我把我的给你。”
安拾锦没有接,奇怪地瞄了他一眼,摇摇头说:“要不是你一直都在向我献殷勤,我一定会以为你现在送我手机是非奸即盗。”
刷的一下宋光吟的脸就红透了,安拾锦惊讶道:“你的交感神经又开始兴奋了吗?你看你脸上的红血丝又跑出来了。”略微想了想:“其实你这个病是可以根治的,有一种单孔胸腔镜技术,可以通过手术阻断交感神经,治疗多汗脸红什么的。你可以去找一家正规的心胸医院咨询一下。”
宋光吟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抬起头愤愤不平地看着安拾锦,可是他的脸色不但没有恢复正常反而还越来越潮红,那一副欲语还休的俊俏模样看得安拾锦直咋舌。
她无比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宋光吟。高原红虽然是病,但是无伤大雅,很多女孩子就喜欢你这种纯情的小男生。”
“……”过了好半天他才终于缓过气来,鼓起勇气张开嘴问:“那你喜欢吗?”
“我?”安拾锦指指自己,柔柔一笑:“我不喜欢你这种傻乎乎的,我喜欢比我聪明的。”
宋光吟的一颗心刺啦刺啦地碎成了冰渣渣,不喜欢他还只是二级伤害,可是不喜欢他的理由居然是因为他傻……多么痛的领悟……
他这一路上蔫不拉几的,安拾锦安安静静地往前走,他就跟丢了魂似的也一声不吭地骑着车。安拾锦连续看了他几眼,只当这孩子在想心事,便也没多问。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出了校门,刚打算和宋光吟说再见,就看见宋光吟没精打采地转弯骑远了。
天空一直是铅灰色,乌云沉沉,像是刚好低低地压在头顶,明明就是要大雨倾盆的景象,可是雨滴却迟迟未落。安拾锦沿着相反的方向沿街走,她心里琢磨着,阴雨天去看望病人会不会不太好?
第9章 chapter9
安拾锦只知道看望病人最好在上午去,不能太早也不能过晚,有的是地方习俗问题,有的则是自行考究后的定论。至于天气的阴晴,她兀自琢磨着,应该不属于考虑范围。
十点左右,她坐公交赶到了仁爱医院。已经事先侦查过安老太太所在的病房位置,一走进住院部,她直接跟随两个陌生女人迈入了电梯。
在那间VIP病房外立定,安拾锦暗暗给自己打气,过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抬起手敲了敲门。
“门没锁,请进。”
安拾锦拧开门,小心翼翼地先把头探了进去,刚刚那道声音很熟悉也很亲切,出声的人是她曾见过两次面的安老太太。
房间里有些过分安静,她一步步往里走的时候能够听见鞋底和地板之间轻微的摩擦声。
安老太太正戴着老花镜翻着手里的书,一看见自己的小外孙女来了,立即笑着招手:“小拾来来来,快让外婆看看最近长胖了没。”
安拾锦乖巧地喊了声:“外婆。”
她慈祥地应着:“诶,好孩子,是你妈带你来的吗?”
“是我自己来的,外婆千万别跟我妈说。”
安老太太亲热地搂着她,鼻尖充斥着老太太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可她非但没觉得嫌弃,反而还微微泛起了鼻酸。
奶奶绿舒也喜欢这样轻拍着她的背半搂着她,她是个老顽童,夏夜星辰,唯有她愿意陪自己坐在屋顶上翘首等待漫天灿烂的流星雨。
有一日,她一个人悄悄跑去白雾山上寻觅一种可以嚼在嘴里清爽口气的浮香草,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足足昏睡了三年,等她醒来的时候,爷爷告诉她,阿爹和阿娘出门远游了,励志要踏遍所有的青山绿水,不过个十年八载不会回来。而奶奶也早已进入罗仙洞闭关修炼,具体出关时间谁也拿不准,只能看个人造化。
偶尔收到灵鸽送来的家书,可以确保爹和娘一直平安顺遂,可奶奶绿舒却迟迟没有出关。直到五年前的某一天,她为了自制出美味可口的冰粥而跑去雪山寻找天然纯净的可食冰,误打误撞闯入了山中一处洞穴。
洞穴内倒竖着奇形怪状的冰棱,纵然她天生不畏寒,也被里面逼人的寒气蒙了一脸白霜。最为奇怪的是,这个洞曾被施过阵法,而此阵法刚好是莫尤自创的奇门阵,每个分洞口都是法术虚幻出来的,不管选择哪条路,最后都会绕回主洞府。
拾锦破了阵法后,面对眼前的三岔路口犯了难,她顺着其中一条通道向里走,却看到了奶奶静静地躺在最中央的那张寒冰床上,睫毛覆盖眼睑,似是睡了很久。那一刻,拾锦嚎啕大哭,爷爷骗了她,奶奶不是在闭关,而是长眠于冰洞。
从那时起,从来无忧无虑的拾锦也开始在心里藏入了一个不得不深埋的秘密,关于她为何会昏睡三年,关于奶奶又为何会灵元离体,既然灵犀谷的族人都合伙欺瞒她,那她就装作不知道吧,奶奶依然在罗仙洞,她也依然日日期盼她早日出关。
安拾锦忍住一触即发的泪水,仰起头看着安老太太,声音不大,却略微沙哑:“外婆,你身体还难受吗?”
“又是输液又是吃药的,早就快好了。”安老太太叹了口气:“老咯,身体大不如前了,一点小感冒不吃药都挨不过去,最后竟然还发展成了肺炎。”
“虽然病毒所致的普通感冒可以自愈,不需要吃药,但是外婆你一定没有注意休息对不对,也没有多喝开水对吧?”安拾锦像个小老头子似的训导说。
安老太太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愣了两秒钟,失笑:“你啊,年纪不大,倒是和你外公一样喜欢教训别人。”
像就像吧,反正她也没见过安老爷子。爷爷曾说她像二爷爷,容易较真,认个死理儿,说话太直,不懂得拐弯。她心里不予以苟同,拐弯抹角有什么好值得称赞的,她最反感虚与委蛇的人了。
言及至此,安拾锦反复斟酌了片刻,终于要表明今日前来的目的了。她往后挪了挪,站立在床边半步之外,垂眸看着一脸愕然的安老太太,露出一丝请求:“外婆,妈妈很想很想家里的亲人,她虽然不说,可我就是知道。谁都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为什么你们不能原谅她呢?”
安老太太面露无奈:“小拾,又有哪个做母亲的不肯原谅自己的孩子?即便是安澜她年轻时再怎么任性,我也从来没有怨过她。其实你外公又何尝不是?他只是拉不下那张老脸,要是你妈肯低头说几句好话,他比我还疼她,又怎么可能不原谅她?”
窗外忽然一声闷雷,安拾锦看了看又黑了一层的天色,撇着嘴低叹了一声:“外婆,你也知道我妈这人有多倔的。”
“是啊,你妈和你外公都是一个倔脾气。我和你外公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主要是当年已经和陆家订了婚,两家人私下里说得好好的,你妈也同意了,结果她没过两个月就跑回来跟我们说要解除婚约,你说你外公能不生气么?这生气归生气,到头来还不是去陆家赔了礼道了歉,幸亏你陆爷爷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并没有怪罪什么,可我们心里面总归过不去。尤其是后来他大儿子的婚姻又不是那么顺如人意,我们这老两口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你妈倒好,你外公这头刚退了陆家的亲事,那头就突然跑去和你爸未婚同居。我们那会是真被她气到了,对你爸也就产生了膈应,怎么看都看不上眼。”
安拾锦心似了然,忙出口解释:“那个时候我奶奶刚过世,我爸就她一个亲人,我妈知道他心里难受,所以才自作主张跑去照顾他的。”顿了顿,她煞有介事地说:“外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原本心里还难过着,她这最后一句话倒是把安老太太给逗乐了。老太太忍俊不禁地问:“你知道什么是爱情?”
安拾锦摇摇头:“我不知道,可我看得到。”比如爷爷和奶奶,阿爹和阿娘,以及安澜和杨青云。
安澜和家里僵持了两年多才破釜沉舟地和杨青云结了婚,她曾经怀过一个男孩,可惜后来回老家拜祭杨青云父母的时候由于路途颠簸而没能保住。为这事杨青云没少自责,他不应该在这个特殊时期带着孕妇随便乱跑,有时候他甚至还在想,要是自己有辆车也就不用来回换乘让安澜受罪。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开始拼命工作,只为了让妻儿过上舒服的好日子。安拾锦出世后,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在公司的职位也从工程师升到主管再升成了部门经理。有个词叫“无福消受”,这世上有很多人都和杨青云一样,尝遍了酸甜苦辣,在人世间跌跌撞撞地走了一遭,却只能抱着遗憾猝然离开。
安拾锦怅然地和安老太太对视上,老太太瞧着她的眉眼,伸出手去抚着她的头发:“没能让你妈风风光光地出嫁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