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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妳还知道金瓶梅写些什么呀?真是博览群书,学识丰富,太令人敬服了,要不要说几段来让我参详参详?」
「……」论耍贱,普天之下他认第二,恐怕还没人敢抢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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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位于郊区,后面有一大片的果园,空气很好,平日左邻右舍的婆婆妈妈常常互串门子,很有人情味的地方。
郭妈妈,是个传统的妇女,人很亲切,一辈子没读过什么书,平日帮着丈夫看顾果园,勤俭朴实,对初见面的她,热络又殷勤地招待,完全没把她当外人,曹品婕第一眼就决定喜欢她。
当然,更喜欢她烧的菜。
对了,她忘记补充,郭家有六个儿子,多产不输给关家,其中三个已经结了婚,刚刚他们遇到的就是郭家的大儿子。
而重点是——
「来啦、来啦,我们三缺一。」
吃饱饭,茶都还没喝上两口,麻将桌就直接给它摆出来,各就定位,道具一应俱全,那阵仗看得她一愣一愣。
「这、这是聚赌!根据——」
完全摸透她思考模式的关梓齐,没等她说完便截断:「这叫小赌怡情,省省妳的民法、刑法。」够了没呀,这本语音六法全书!
「嘿啦!我们都是这样交流感情的。快快快,品婕,就等妳了。」
「我……」张口、闭口了几秒。「可是,我不会打麻将……」
「学就会了。」关梓齐不由分说,直接拉了她坐下,俐落地洗牌、搬风……「看着我打,我教一遍,学不起来别怪我笑妳猪脑。」
国粹耶!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不会打麻将,她过去的二十九年白活了。
事实证明,她这颗脑袋不是只会读书,其他事情的学习能力也是很强的,才玩几把,她就已经能如鱼得水,独当一面,还连连自摸,看得他在一旁啧啧叹息。「我真是太小看妳了,有没有兴趣和我合资开赌场?」
「去你的,滚远点。」她还嫌他碍手碍脚。
「好吧,祝客倌财源广进。」他踱向客厅,应郭爷爷的热情邀约,下象棋、泡老人茶去。
「爷爷,我们要不要也来赌一把?」那群娘子军的杀戮战场,看得人也心好痒啊!
「你要是输了,就快点给我结婚讨老婆,我要抱干孙。」
「孙子这么多,还抱不怕啊!」
对话声隐约传来,摸了张牌进来的大嫂微笑道:「这对老小感情忒好,那么多孙子里,他最疼的反而是我婆婆认来的干儿子——白I板。」
「那是阿齐这孩子难得啊,体贴又有耐心。老人家这些年记忆愈来愈差,老是重复前一刻才说过的话,阿齐从不嫌烦——我吃一张!」
三嫂接着说:「爷爷年纪大,心里很寂寞,想要有人陪陪他,听他说说话,阿齐有一颗比谁都体贴细腻的心思。这么好的男人,谁嫁了他都会很幸福的……等等,我碰!」
「那倒是。品婕,看准目标,感觉对了,下手要趁早,免得让人捷足先登,到时妳就欲哭无泪。」
「是啊、是啊!我看阿齐是有这个意思,妳呢?有没有这方面打算?」
婆婆妈妈一人一句,分明是要屈打成招。
「在这之前……」曹品婕一脸无辜。「我不小心又胡牌了,连庄五,门清、自摸,大三元,现在是几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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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曹品婕极度羞愧无言,头怎么也抬不起来。
「一家独赢,曹大律师,真有妳的!」强烈怀疑她扮猪吃老虎。关梓齐边骑车,一路笑到停下下来。
幸好只是娱乐性质,筹码小得可以,否则郭家这会儿真要个个输到脱裤子典当了!
「不要再说了!」将脸埋在他背上,羞耻低吟。
哪有人家当客人的,下手这么狠,痛宰人家全家老小,杀到血流成河,片甲不留的?她以后没脸去了啦!
虽然离去前,人家不计前嫌,热情地塞来一大袋自家种的水果,要关梓齐下回有空带她来走走。
「我也不想这样啊……」天意难违嘛!
那倒是。
他下完象棋,又绕回去看麻将桌上白热化的战局,这一看简直傻眼。
她已经很努力把别人放枪这回事视若无睹了,可是弄到最后往往搞成自摸,想不胡牌都不行,连那种海底捞月、单吊又绝章的牌都能让她摸到,简直是活见鬼了!
新手上路,果然手气都会特别好,这个论点在她身上又得到验证。
「要不是太了解妳,我都要怀疑妳出老千。」再冷门的牌,随便听随便胡,除了天意外加无言,他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喂,你少侮辱我!」她是那种人吗?
捶了他肩头一记,反问:「那你呢?赢还输?」输了可是要娶老婆、生小孩的。
他静默了下。「我就算输也不会娶妳,管这么多!」
稀罕!她爱管吗?
玩上一天,其实有些累了,和他斗个两句,就靠在他背上闭目养神。
关梓齐察觉到她的静默,拉来她的手放在腰上,她顺势圈抱住,一路上没再开口。
不知从几时起,她已经习惯了坐在后座,抱着他的腰,随他乘风奔驰的感觉。时日久了,他车厢里多了一件为她准备的挡风外套和女用安全帽。
这辆重型机车的性能极好,与她的房车互飙,绝对占上风,阿国说,老大御风而驰的架势很帅,可是这个不受拘束的男人,载着她时的车速永远中规中矩,从未超过七十,阿国听到还大受打击,无法接受那样逊脚的「龟速」出现在他英明神武的老大身上。
她想,那是因为身后有她,他不会拿她的身家安全冒一丁点的险,再有自信的技术都不会。
她从不否认小顾、阿国甚至是郭家人的话,他狂放的性情下,有着此谁都细腻的心思。
郭家老大说,梓齐与他们家结下缘分,是在高中那段叛逆的时期,他与郭家老三同年,他们还打过架、看彼此不爽,他们从来就不是一路的。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当郭家老三出事时,那群平日说什么义气相挺的兄弟全袖手旁观,唯一跳出来帮他、挺他的,竟是平日最不对盘的关梓齐。
老三的命,是他救回来的,这男人讲义气。
郭妈妈也说,这孩子看起来很难懂,其实他只是习惯把心事藏得很深,要用心去看才会懂。
钓鱼是他上大学后才有的习惯,每当心烦或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时,他就会去那里,藉由钓鱼来沉思,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
他在乎一个人,不会嘴上说说而已,他会真的挖心掏肺用生命来爱妳,把对方的喜怒哀乐都当成自己的来承担,全心全意去对待,被他爱上是绝无仅有的幸福。
他们还说了很多、很多,她不晓得这男人有什么魔力,让身边每一个人都对他证誉有加?
当晚,即将跌入梦乡前,她不知怎地,迷迷糊糊就冒出这一句:「关梓齐,你懂爱情吗?」
「废话!」他低哼。
意思是——有?!「你爱过谁?」
他手劲一收,用力搂了一下怀中温软娇躯,口气竟有些恼。「与妳无关。」
是啊,是与她无关,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床伴关系,谈不上爱情这回事……
更浓的睡意将她征服,在他怀中调整了更舒适的方位,安稳跌入梦乡。
这一晚,她睡得特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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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关梓齐很会玩,倒不是流连夜店或者是出入声色场所的那种玩,而是休闲娱乐式的玩法,不论静态的、动态的,都难不倒他。
他相当懂得生活,不像她,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把生活搞得紧张忙碌,看他悠然惬意,再相对自己的贫乏空洞,她真有些嫉妒起他来了。
他似乎挺了解她的,每当她有压力时,晚上就会睡不好、食欲变差,连带地情绪也会变得暴躁,于是他就知道该适时地抓她出来散散心,松弛紧绷的神经了。然后,当晚她就会睡得特别香甜,隔日又能神采奕奕去面对每一个挑战。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好到旁人频频误会他们的关系,但她无所谓,也懒得解释,随他们怎么想,只要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不过旁人可不这么想。
有一回,她将穿过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前,在他衣服的口袋里翻找到一张短笺。
「品婕亲亲如晤……」才看第一行,她就笑出声来。这句很明显是抄袭林觉民喔!
「妳知道吗?这几天没见到妳,我六神无主只想自杀。我尝试过用面条上吊,用豆腐砸头,用可乐做毒药,用降落伞跳楼……」这谁呀?耍宝喔?
「亲爱的,妳的腿一定很酸痛吧?因为妳在我的脑海里跑了一整天!」她发誓,这句她绝对在网路上看过!
「跟妳说过多少次了,晚上要当心,不要出门,妳就是不听,看吧,昨天晚上又跑到我的梦里来了,害得我不愿醒来……」她一边念,一边被这些从网路上搜括来的肉麻情话给笑到不行,直到角落的署名映入眼帘。
梓齐?!
他突然良心发现了吗?这么娱乐她?
她一点都不相信那个嘴巴比血滴子还杀人于无形的男人,写得出这种东西。
把信拿去问他,他乍看,表情浮现一丝僵窘,微微脸红。「阿国和小顾这两个白痴!」
强迫他告白不成,居然耍这种阴招,假他之名写情书给曹品婕,还写得低能到了极点。
他警告过无数次,别偷偷在他衣服里塞些狗屁倒灶的东西,不过看情形应该没用。
看清这些好事者热心撮合他们的企图,她反而期待不定时由他身上找信,看这些另类情书来调剂身心、每日一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