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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奎见此人凶煞模样,一对金鱼眼,一口龅牙,满脸麻子。一看就是卖猪肉的屠户,他口里说鲁大舅子欠他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厮口里直呼对方‘鲁畜生’,看来鲁老大那滚刀肉婆娘一贯骂他的话,成为他终身的绰号。被人挂在口边,随意调侃的。
不过此人的行为太过乖张,竟然无视钟奎的存在,走上前一把揪住鲁大的领子,就像提小鸡似的倏然提起来。一张麻子脸,几乎凑近了对方,直白的嚷嚷道:“你过醉鬼,有钱喝酒,不给你舅子还债——”这厮一嘴的唾沫星子,都飞溅到鲁大是脸上,看似鲁大好像惧怕此人的样子。只是一个劲的道歉,平日里对婆娘的那种悍然气势,此刻荡然无存。
见此情景,钟奎不能淡定了。他蹭的站起,没有言语一声,身子微微一动,快如风‘砰’一拳头出击。打得那厮,神魂都摸不到北了。
好一个钟奎,用的是出奇制胜这一招。
那厮,定定眼神,呸出一口血水。捂住腮帮子,嗷嗷大叫道:“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钟奎扬起拳头,预备再出一拳——
“别——”没想到一拳头砸得那厮,腮帮子一下肿起老高,实实在在痛得他无还手之力。见钟奎再次举起拳头砸来,吓得矮身一躲,“你厉害,我——改天领教。”就势灰溜溜的跑路了。
酒馆里发生的一切,酒馆老板和老板娘都看在眼里。见没有闹出好大的事,也就没有出面来表示什么,继续忙碌他们的。
钟奎把吓得不轻的鲁大,扶住坐下。对着圆形的窗口大喊道:“老板,来一碗醒酒汤。”
“稍等。”老板娘答应着,就着手去搞醒酒汤。
不大工夫一碗由豌豆苗为主料的醒酒汤,由老板亲自端来,放在木桌子上。老板凝视钟奎片刻,突然出口道:“我好像在那看见过你?”
钟奎诧异“不会记错吧?”
老板憨厚一笑道:“没有记错。”不过,他愣是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在那看见过钟奎。不过,他刚才亲眼目睹钟奎的出手情景,不由得猜测他是不是鲁大的亲戚。
鲁大是他这里的常客,对鲁大这个人的脾性和为人处事,很了解,也很同情。“你是鲁大的亲戚?”老板接过钟奎递给来的一支烟,没有点燃,而是顺带卡在耳轮上,并且抱歉道:“做菜呢,不能吸烟。”
“不是,只是看不惯就出手。”钟奎淡然道。
“好身手。”老板看看外面的光景,“不好意思,我还得去忙。马上是高峰期,老婆子得催了。”说着他就离开了钟奎的位置,走几步,又回头对钟奎扔下一句话道:“他舅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钟奎再次点点头,目送着老板走进内堂。
酒醉心明白,钟奎帮鲁老大,他心里是明白的。就是酒精迷糊住思维,感激之情一时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不过在饮用醒酒汤之后,他对钟奎说了一件事。
舅子很少来鲁大的家里,那是因为给他姐姐不和睦。两姐弟的感情也不是怎么好,反正见面就吵架。贾一林没有钱,就东挪西借,到处都赊起账。有知道他们的关系的,就明里要账,不知道他们关系的,在暗地里也没有少说风凉话。
鲁大虽然脾性不怎么好,但处世为人还不错。人也挺仗义,尽管舅子如此不堪,他也没有抱怨他一句。还不时的给点零花钱,烟钱给贾一林。
可是在贾一林看来,姐夫就是在可怜他,把他当叫花子打发。姐夫家里,种植旱烟,在旱烟收成季节时需要劳动力帮忙。屡次喊到贾一林,他都以各种借口给推辞掉。
不过在前不久,贾一林忽然变得阔绰起来,不光是身上的衣服行头变了样。还大把大把的挥霍钱,他的钱是从那里来的,谁也不知道。
此刻鲁大讲述到这儿,钟奎心里明镜一般,怎么会不知道!那就是吴老汉讲到说,船老大曾经受到贾一林的讹诈一事。他的钱,应该就是讹诈船老大来的。
【018】心里有鬼
鲁老大告诉钟奎的一件事,居然给鬼泣林疗养院事件有关!!!
疗养院,钟奎把好事全部留给肖旭,让她得到了一笔可观的奖励资金。不但偿还了全部债务,还存储了一部分钱。
疗养院发生诡异事件,并且还死人了。这件事于公于私都属于不应该公开的秘密,虽然在发生事件后,消息不胫而走。但是有关部门,在奖励肖旭的同时,也在极力辟谣,为的就是怕给民众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肖旭自然也得到暗示和警告。得到一笔相当可观奖励资金的她,自然不敢声张和传扬这件事的真相。可是有些事情,你不去招惹它,并不是就不会有麻烦。而是,麻烦会自动送上门来招惹你。
经过有关部门的严密封锁和警告,大部分消息都及时掐断在蔓延扩散中。唯独另外一件事,却在不可避免的传扬。那就是肖旭发财了,不但还清了所欠下的所有债务,还存下一笔巨款。
没有谁去深究她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只是一味地猜测她手里究竟有多少钱?
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农村女人,一下子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话题都是围绕钱来说的,认识她的人,暗自讥笑她那个败家子丈夫没有福气。
不认识她的人,想方设法的给她套几乎。
贾一林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说肖旭的。在听说她现今是独居在家,丈夫早已经离开家不知去向时,就想入非非,想要去试试,看是否可以得到这位富婆的青睐。
他不图容貌,只是想图她的钱。经过多方打听,得知朱家幺儿媳妇就是肖旭的堂妹时,他心花怒放,就托吴家船老大给帮忙撮合一下。
因为船老大在河边撑船,来来往往的人,认识不少。船老大是一个开朗豁达之人,平日里也爱玩笑什么的。为人处世独到很理解人,(有时候,甚至于少收过渡费,但也没有少挨老婆的骂。)因为一些小恩小惠,那些乘坐船的人,多少都得买他的帐。
孰料到,肖旭堂妹拒绝带话给堂姐。并且添油加醋的说;她不是好东西,整天价的勾三搭四等有损他人名誉的话。
罢了!肖旭堂妹不肯帮忙。贾一林真的没辙了,只好放弃。不久之后,就给一些盗卖尸骨的勾搭在一起,干起了盗卖尸骨来赚钱的营生。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无意间在镇上黄桷树下,看见了船老大和另外一个长得不怎么样,身材丰满的女人在私会。
一经打听,他得知那个女人就是肖旭。
船老大是有妇之夫的男人,给一个独居在家的女人私会?这是什么节奏?原本想要霸占肖旭家产的贾一林生气暗骂道:“大爷的,你把老子当猴耍?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他没有惊动船老大,而是悄悄的撤退想要在这件事上好好的大赚一笔。可是单凭自己的力量,不好控制局面,还得找到一个比较贴心的人来帮忙才是。
贾一林第一个就想到的是,对他还不错的姐夫鲁老大。
鲁老大一辈子默默无闻忙忙碌碌平庸的度过了大半辈子,可要是喊他做伤天害理的事,他还真的不敢。舅子的话,吓住他了。
他急忙劝阻道:“别啊,这可是违背良心的事,咱还是别做,如是把人逼急了,会死人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姐夫,不是老弟我瞧不起你。也难怪我那泼妇姐,欺你到头上,实话说吧!你就是土地庙里的菩萨………没有见过大香火。”
鲁老大干咳一声道:“随你怎么说,我不参与你的事总行了吧。”说着他就起身离开了与舅子聚会的小酒馆,却是没有听到舅子在他身后,恨然骂他的一句话;你给我记住,有你后悔的。
“后来怎么样?”钟奎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道。
鲁老大摇头叹息道:“后来,就发生了我姑娘墓地被掘,尸骨丢失的事件。至于其他,我一无所知。”
钟奎黯然不语,沉思片刻,倏然抬头道:“如是这样,吴家老夫妇是在给我撒谎?或者说是,他们俩都不知道你舅子有想要给肖旭勾搭一事?”
“哎!人啊!命啊,你宿命是穷命。不小心发了一笔横财,那就是你的极限,得不偿失——”
“你是说肖旭?还是你舅子?”钟奎忽然觉得鲁老大变得深沉起来。
“当然是说那个肖旭,如果她好好的没有去什么疗养院,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噗’“不能这么说,可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宿命是这样子。”钟奎到底没有把在疗养院发生的所有事件讲述出来,一个是怕节外生枝平添了麻烦。另一个是顾及到这原本就是一个不能泄露的秘密,一旦从自己口里暴露这个秘密,那后果可想而知——
船老大为什么要否认认识肖旭?吴家老夫妇撒谎是在保护儿子?还是真的不知情?钟奎决定再次回到吴家,对老夫妇细细的观察之后,再把一切情况报告给公安局。
夕阳西下几时回,苦度人间捱光阴!钟奎想冉琴了。想女儿蓉蓉,想很多很多——
回到吴家,意外的是,吴老汉不在家。家里就他老伴和孙子,因为他的介入,以及胡仙婆的威慑力。贾一林的母亲,喊人来,规规矩矩的把棺木给抬回去。并且择日给安葬了,也没有再来吴家找麻烦。
孩子在看见钟奎时,咧嘴一笑“叔叔吃饭饭。”
“好——乖。”钟奎破例一笑,抬起粗糙的大手,抚摸了一把孩子的头。就看向他奶奶道:“吴老哥没有在家?”
“唉!响午时,被人喊去帮忙了。”船老大母亲悲沧的神态,手里拿着汤勺放在孙子碗里,轻轻的搅了一下。
“帮什么忙?”钟奎纳闷道。
“你不知道?”船老大母亲吃惊的样子,看着他问道。
“知道什么?”钟奎还是云里雾里,不明原委。
“胡仙婆仙逝了。”
虽然心里早就有这个预兆,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