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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天才,学习也不是班里最拔尖的,遇上一两个题目解不出答案,再听到那些吵杂的歌声其实是有些心烦的。她想过好多次就这个问题与他交涉,可每次一抬头看他,那些话又卡在喉咙眼里说不出来。就那样的时候,她能静静看上他一会儿,但时间很短,因为他看书几乎是一目十行,翻书的声响总得惊得她一颗心碰碰乱跳。
后来他上了大学,住校不常回家,即便放了寒暑假,也有大半的时间在外面旅游,所以这间书房基本上是她一个人的。高三的时候她加紧学习,几套习题做完一般都过了凌晨。周遭都是安安静静的,就只花园里有些小虫子的鸣叫声似有若无的穿过洁净的玻璃窗飘到她耳边。她时常会走到窗边,推开因为房中开了冷气而紧闭的玻璃,然后也学着他从前的模样斜着身子躺在小沙发椅上。夏夜的风暖得发烫,她的手指慢慢拂过质感极好的纸张,她是想念他翻书时的模样,也想念他微扬的嘴角叫她‘熙子’,即便他并不常那样叫她。
宋钰人离世之后,梁京熙特别害怕王洛令恨自己,这一怕就怕了六年。她总在想如何才能让他原谅自己,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站在这里,听到他的这句话,心中所有的难过翻江倒海似得往上涌,刹那间捅破她自以为坚韧的防线,倾盆而出。
她抬眼看他,一双手紧紧拿着日记本,她的音调已经有些发颤,但明显在努力做出一副不屑的笑容来:“王洛令,我需要你原谅我什么?”
王洛令没想到梁京熙会这样反问,一时惊住。
梁京熙见他被自己质问住,越发觉得讽刺,一双眼睛狠狠盯住他:“我是亲手把宋钰人推到马路上了?还是亲自开车撞死她了?她自己和苏沪吵闹,没人拉的住她,而且她是横穿马路被撞死的,连警察都不觉得撞死她的司机有多大的罪,你凭什么就觉得我错了?凭什么举得我需要被原谅?就因为她是宋钰人?她是公主,是女王,是你们所有人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人,所以就全都是我的错?可王洛令,你来告诉我,我究竟是错在哪里了?还是你们已经认定了我就是不要脸横刀夺她所爱的人?如果这世上的感情不允许有任何的改变,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守着一个死了的人过一辈子?”
梁京熙这么激动的回应,让王洛令措手不及。他从没见过她样,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恨不得将心中所有的所有全都爆发出来。他突然间不敢打断她,连轻微的向前挪步都不敢。
她眼泪聚集的速度极快,可她横了心不让它们从眼眶里跌落出来,哼了一声,说:“你以为你真的了解宋钰人吗?你知道她有多少个暧昧对象吗?你听过她对自己的亲妹妹说出的那些残忍、不留情面的话吗?你知道她是怎么看你的吗?你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永远不会拒绝她任何要求的臣服者,是摆在她玻璃橱柜里的一个战利品。你又以为她是真的爱苏沪吗?她只是不接受失败,不接受输给我这样一个连完整家庭都没有的人。”
王洛令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上前两步行至梁京熙面前,咬着牙瞪她:“你说谎!”
她此时一点不害怕他生气的样子,反而肆无忌惮的笑起来。她抬手快速抹去眼角飚出来的热泪,微扬着头看他:“要是你觉得我在说谎,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被她说中,立马撇开头,不承认:“我没生气。”
她一阵冷笑。
他心里极度麻乱,重新看着她说:“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她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缓缓睁眼:“真是可笑,现在的我还需要为自己找什么借口?”
他脱口而出:“光明正大和苏沪在一起的借口。”
她嘴角一颤,几乎有些站不住,可脑子里总有一股意念在支撑着。她一点不退缩的看着他:“我想有一点你没有搞清楚。苏沪等了我六年,我现在回来了,我要和他在一起,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也根本轮不到你们任何人来管!”
她从来没在他面前用这样坚定的语气说话,他觉得此刻的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不可更改的倔强。他恨透了这种感觉,也恨透了她说的话。
书房的灯还是那年的灯,可光热已经一去不复返,就像他们曾经互不干扰却又紧密相连的好时光,她曾那样真爱那段时光,她也永远不会晓得他如今是有多怀念那段时光。
手机的声响划破了仿佛陷入永恒的宁静,也切开了两人久久对视的平面。
梁京熙去拿口袋里放着的手机,她并没有要接听的意思,只是它一直响着,让她觉得烦躁。
掏出来正准备挂断却瞥见是苏沪的来电。她拿着手里顿了两秒,然后像是有意要赌气一般,做了转身接听的准备。可王洛令的速度比她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从她手里将手机拿走紧紧拽在自己手心里。
他们一向活的井水不犯河水,今天这样当面发生争执已经是突破常规。而王洛令的这一举动无疑让两人之间原本已经快要熄灭的火苗又重新肆虐起来。
她伸手要夺回自己的手机,他先挂断苏沪的来电,然后将手机撂到远处的小沙发上,用身体拦住她:“你别以为那么容易就能和苏沪在一起。”
她生平第一次骂他:“你精神病啊!”
他发狠的回答她:“是,我是有病,所以你不要惹恼了我!”
她已经完全豁出去了,一点不怕他,只想要将他绕过去,拿回自己的手机:“难怪宋钰人会选苏沪,你这种人,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也从不来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什么事都只按着自己高兴和不高兴来办。你就是个自私的混蛋!混蛋!”
他不许她越过自己,抓住她两条乱挥的胳膊,声音透着极度的痛苦:“为什么你要这么狠!你的心是钢铁做的吗?”
她恨透了他这样不讲道理,不甘愿被他钳制住,右手拿着的日记本趁他说话不注意时往他头上狠狠盖过去。
他头偏了一下没被砸到,可手上的力度松了许多。
她急忙从他侧身闪过去。
他很快反应过来,伸手要去捞她的腰,结果却抓到她手里抓着的日记本的一部分。
她没敢将日记本留在他手里,回身用两只手与他抢日记本,要求他:“你放手!”
他在气头上,哪里还会听她的话,就是抓着日记本的一角不放:“你不是说我不会理解别人吗?那现在我为什么要放手?”
她气得肺都要炸了:“你不但自私,还不讲理,宋钰人当初根本不应该毒害苏沪,她应该选你,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他最烦就是听她提‘宋钰人’这三个字,冷笑说:“所以你的意思是应该早点成全你和苏沪吗?”
躺在小沙发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增添了更多的不安因素。
他以为她会松手去拿手机,手上的力度不自觉的小了些,哪晓得她一点没在意手机响,反而越发用力的想要抢回日记本。他那边放松了,她又使了大力气,一个没平衡,她将日记本抢回来的同时整个人踉跄的往后倒了几步,最后摔在小沙发角下的地毯上。
他连忙走上前想要扶她,她却以为他又是要抢日记本,急急忙忙将日记本揣在怀里。
他被她防备的动作刺痛了身体里最细微的神经,定定看了她两秒,然后突地拿起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狠狠往窗外一扔。
因为仍的太远,她没有听到手机落地的声音,只听到他冰冷的说着:“梁京熙,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
关于你爱不爱我(4) 梁京熙也不晓得这雨是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来的。
她从王家回家,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直到房中的电话响了好几回才不得已裹了浴巾去接听。
电话是苏沪打来的。他一向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所以对她没有接听手机并且久久没有回电话的行为并没有多加追问,只是提起这次的台风刮得太狠,停留的时间也太长。
她发怔一般的看着玻璃窗外倾斜的十分厉害的大雨。刚过肩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她的肩颈,水珠顺着肌肤的纹理一缕一缕往下淌着,遇到浴巾裹得稍紧些的地方就被慢慢吸干。她的心情有些反复,大概是因为听到他如此温和柔软的声音,一颗心也渐渐安稳下来,缓缓告诉他:“我的手机摔坏了。”又问他:“你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
他十分善解人意,笑着否认说:“其实我是故意打公寓的电话看你在不在的。”
她不自觉的留了眼泪,也笑着说:“我还不是你女朋友。”
他一点不尴尬,自如的回答说:“我正在努力成为你的男朋友。”
她鼻子发酸,也堵得厉害,往上吸了吸,又闭了闭眼将眼眶中的眼泪释放出来,认真说:“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等我这么久。苏沪,也许连你自己也不明白,也许你并不是在等我,也许你只是需要一段时间从过去走过来,而我正好能成为保留这段时间的借口。”
他很快打断她:“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等你。”
她的心惊了一惊。
他接着说:“这三十年来我最后悔的事不是曾经和宋钰人走到一起,也不是那场车祸,我最后悔的,是当年没有果断的留住你,也没有果断的与你一起离开。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孤单的生活了六年,也不应该真的那么听你的话,说不让去找你就不去。熙子,你过的并不快乐,我过的也并不好,我们这样蹉跎岁月,折磨的只是我们自己而已。你知道吗?听到你回来的消息,我高兴的不得了,生意没谈拢我也一点都不烦。我对着电脑翻阅近期给你发的邮件,我并不怪你瞒着我回来的事,也从不来不怪你不回我的邮件。有时候我就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把想说的话说给你听,你不用回应我,我就可以告诉自己,你一点都不会烦我说那么多的话。因为我已经不晓得那些话还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