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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擎苍仰头环顾上方,牢房的顶部十分密实,没有任何缝隙,只有走道旁斜对着牢房的墙壁高处有一个小气窗,但与他们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再说那个气窗也不可能供人出入,气窗外是诏狱的院子,还有重兵把守。他稍稍放下心来,只盯紧了自己所处的这个小小的空间。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向擎苍和朱岚岫并排坐在李娇的对面,二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戒备着。李娇则一直圆睁着双目,定定出神。牢房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只有墙上挂着的一盏油灯,一小簇火苗在幽幽跳跃。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经三更天了,三人却都睡意全无。过了一会儿,忽有一阵悠悠袅袅的笛声从外头传了进来,笛声轻柔至极,似徐徐清风拂面,又如潺潺溪流荡漾,听者好似被带入了一个邈远的梦境。向擎苍仔细聆听了一会儿,渐渐的产生了倦怠感,待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困顿得脑子也不听使唤了。他用尽最后的气力扭转头,迷迷糊糊的看到身侧的朱岚岫身子正软软的瘫了下来,他想喊她却无力开口,最后身子一歪,失去了知觉。
向擎苍是被张涵的呼唤声惊醒的。清醒的同时他听到四周一片嘈杂,耀眼的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大人,你终于醒了”,张涵急得满头大汗。
向擎苍想要起身,却觉得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动弹不得。待他适应了刺目的光线后,才发现朱岚岫正侧伏在他的身上,心跳顿时加速。而朱岚岫此时悠悠转醒过来,看清了眼前的状况后,她倏然翻身坐了起来,已经臊得满脸绯红。
向擎苍也立即站起身来,他知道朱岚岫尴尬,没敢再看她,只盯着张涵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涵轻咳了一声,“大人,你看外面就知道了”。
向擎苍一扭头,外头点了好几盏油灯,明亮的火光中,李娇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几名狱卒正蹲在她身旁,惊慌失措。
向擎苍惊得伸手探入怀中,钥匙不见了,四下一搜寻,那钥匙就插在牢门的门锁上。
张涵见向擎苍万分震惊,忙禀道:“大人,外面的狱卒想进来给大人和公主送点心,却发现李娇躺在牢房外的地上,已经死了,而大人和公主倒在牢房里,怎么喊都喊不醒。还有外面院子里的守卫也被发现都倒在了地上。他们吓得半条命都没了,急忙将属下喊了过来。”张涵跟随向擎苍居住在这镇抚司府衙内,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赶到牢里。
“狱卒发现我是什么时辰?”向擎苍问道。
张涵道:“三更刚过不久,几位狱卒说听到打更的声响,想起大人和公主可能饿了,于是其中一人去厨房要了热点心送进来,这当中大概间隔了一刻钟(半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说,从我和公主听到笛声后昏睡,到狱卒发现李娇死在牢房外,前后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向擎苍努力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什么笛声?”张涵奇怪地问道。
“那是催眠的笛音”,一直沉默的朱岚岫这时也走出了牢房。
向擎苍点点头;“是催眠的笛音没错。”他说着走到李娇身旁蹲下,“面色青黑色,像是中毒而死”。他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脖颈上有伤口,红肿得厉害, 应该是被毒蛇咬死的。毒蛇上鄂都有两颗倒钩的大牙,伤口有明显的两个牙印。但是这两个牙印比一般的毒蛇要小许多”。他蹙眉努力思索着,朱岚岫先开了口,“是云南神鸩教的金蝎蛇”。
“你见过金蝎蛇?”向擎苍惊讶回头。
朱岚岫微微点头;“我曾随师父行走江湖,亲眼见到有武林同道被金蝎蛇咬死。金蝎蛇的外形比一般的毒蛇要纤细短小许多,毒性却烈过任何毒蛇,而且据说它们的嗅觉灵敏异常,经过严格的训练后,能够凭某一样物品上的气味准确寻找到物品的主人。中了金蝎蛇毒后,就如同被千万条毒蛇噬咬,痛苦不堪地死去。”朱岚岫说罢同情地望向李娇的尸体,她的面部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
“我只是听说过,却从未曾见过,想不到,果真有金蝎蛇存在”,向擎苍目光一凛,“又是神鸩教,先是‘见血封喉’,然后是金蝎蛇,他们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朱岚岫举目望去,李娇身侧的地面上,有两道浅浅的痕迹通向墙根,顺着往上,白色的墙面上也有两道浅黑色的爬痕,直达那个小气窗。“很显然,金蝎蛇是从那个小气窗爬进来,咬死了李娇后再原路爬出去的”,她道,“但我不明白的是,李娇既然要我们保护她,为何还要自己走出牢房”。
“你如何能确定她是自己走出牢房的?”向擎苍问道。
朱岚岫道:“我在完全昏睡之前特别留意了李娇,她看上去是清醒的。而且金蝎蛇的主人并没有进到这里来,狱卒们没有发现任何人进来,是吧?”她用眼光询问。
那些狱卒们一个劲的点头,“绝对没有!”
朱岚岫望着向擎苍,“那么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李娇趁着我们昏睡,从你身上偷走钥匙出了牢房,还未走出几步就遭到了金蝎蛇的袭击”。
“如此说来,李娇应该认识那个吹笛的人,所以知道对催眠笛音的抗拒之法”,向擎苍表示赞同,转念一想,又道:“她要求得到我们的保护,一定是在害怕什么人,如果说就是那个吹笛的人,那她应该立即提醒我们那是吹眠笛音。可她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偷走我的钥匙出了牢房。还有一点,金蝎蛇在地上爬行,袭击一个人,伤口应该是在腿部,可为什么李娇的伤口是在脖颈上,这也不合常理吧?”
朱岚岫也理不清头绪,她悄声对向擎苍道:“明日一早咱们分头行事,我到姑姑那儿去,你去找安远侯。”
向擎苍用肯定的眼神答复她。
第13章 何如当初莫相识
旭日东升,向擎苍去了安远侯的府邸。家丁入内通报后,带着向擎苍穿过花园向内堂行去。胖丫头桂花正要到花园内采花,大老远见了向擎苍,嘴巴张得老大,急匆匆的就往回跑。
向擎苍奇怪地目注桂花远去。一旁的家丁陪笑道:“这个桂花丫头傻里傻气的,总有许多不正常的举动,大人莫见怪。”
向擎苍表情淡淡没有搭腔,才走了一小段路,就见柳鸣凤欢笑着迎面飞奔而来。她在向擎苍面前停了下来,故作严肃地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嘻嘻笑了起来,“桂花果然没认错人,向大哥,你真的来看我了”。
向擎苍巴不得赶紧脱身,淡淡道:“我有要事来找令尊大人。”
“原来你是来找我爹的”,柳鸣凤满脸不悦,“哼,你言而无信”。
向擎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当日只说有空一定登门拜访,并未说是要来看你,这怎么能说是言而无信呢?”
柳鸣凤气结:“你……你……”她想要辩驳却理亏,心里痛骂向擎苍,你这个木头,怎么就不明白本小姐的心意呢!
向擎苍依旧言辞淡淡:“我不能让令尊久等,失陪了。”
看着向擎苍走远,柳鸣凤恼得直跺脚,“为什么他这样对我,我就那么不招人喜欢吗?”
桂花连忙安慰她:“小姐,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快说啊!”柳鸣凤把气都出在了桂花身上。
桂花拼命想着要怎样往下说,想了老半天还是没有下文,她见柳鸣凤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突然咧嘴一笑,转了话题,“小姐,其实向大人找老爷,也是好事啊。你想啊,如果他和老爷的关系好,老爷喜欢他,那对小姐也有好处啊”。
这一番不着边际的话,居然很合柳鸣凤的心意,她转怒为喜,继而羞答答地嘀咕道:“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喜欢他”。
桂花忙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小姐要把心意告诉老爷嘛,老爷这么疼爱小姐,只要是小姐喜欢的,他一定会答应的。”
柳鸣凤忸怩地低下头,摆弄着垂在胸前的散发,嘴角溢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侯府内堂,柳王旬对向擎苍和善地微笑着,“向大人来找老夫,一定是有要事吧?”
向擎苍礼貌回答:“在下是为当年白槿教叛乱一事而来。”
柳王旬讶然而视,“此事已过去了十多年,为何再度提起?”
向擎苍道:“不瞒侯爷,最近京城发生数起命案,都与白槿教的余孽有关。听说当年白槿教叛乱,是侯爷统领京师前往征讨,所以来向侯爷了解当时的情况。”
“余孽?”柳王旬一惊,“据老夫所知,教主白木槿伏诛,孽党被一网打尽,怎么还会有余孽呢?”
“没有什么人逃脱了,或者有什么后人留了下来吗?”向擎苍问道。
柳王旬摇头道:“起义时白木槿不过十八九岁,白槿教的主要领导者也都是年轻的未婚姑娘,哪里可能有什么后人。”
“侯爷知道领导者都是些什么人吗?听说当年教内出了叛徒,才导致起义军全军覆没?”向擎苍又问道。
“当今圣上即位后的第三年,也就是嘉靖三年,发生了“大礼仪”事件,二百三十余名大臣跪伏于左顺门请愿。皇上命人将一百三十四人逮捕下狱,四品以上者夺俸,五品以下者杖之,以至于十八人被当场杖毙。那些获罪者的家属或被流放,或被充军,许多女眷沦为了官妓。白木槿就是其中一名罪臣的女儿,她的父亲死在了牢房中,全家受到了牵连。白木槿的父亲是武将出身,据说她自幼随父亲练就一身武艺,后来在流放的途中逃走,被官兵追赶时不慎跌入山崖下,竟然大难不死,还偶得一石匣,内有宝剑兵书。白木槿研习后立即通晓法术兵法,以传白槿教为名集合民众。那白木槿貌若天仙,又会轻功,可以凌空跃起,所以那些愚昧的民众都深信她是仙女下凡,对她言听计从。后来白木槿和她的手下救出了许多与她有同样遭遇的罪臣后人,主要都是懂武艺的男子和适合习武的女子,他们都加入白槿教追随白木槿,后来有四名年轻女子成为了白槿教的领导者,在教中的地位仅次于白木槿”,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