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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摇摇头,虽然不想让外人知道,可不说实情又像是在推拒,“我跟我八姐的感情并不算好,甚至……若是我说你好,她便越会觉得你不好。”
虞司宾想了想,她们两人感情似乎确实不太融洽,在书院偶尔见着柳家的马车,她们也从不一起进里头的。那时还奇怪,如今可算是懂了。不过柳雁的脾气他知道是好的,柳芳菲也没听过什么不好的事,两人感情竟不好,也令他意外。
不过柳雁至少是柳家人,比他了解柳芳菲,倒不见得是在骗他。当即给自己打了气,“下官定会努力的!”
柳雁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
跟他道别回家时,齐褚阳又和她去挑了年礼还有明日回门的东西。柳雁见他挑的仔细,说道,“不用拿那么多,爹娘不会在意的。”
“岳父岳母不在意,但旁人嘴杂。爹和我两人都不拘小节惯了,旁人说我们如此不好,那也无妨。只是不好让别人觉得你嫁到齐家,也对你说三道四。”
柳雁笑笑,“怕我受委屈么?我倒是不怕的。”
齐褚阳认真道,“我怕。”怕有半个人说她不好,又说她嫁的不好。齐家虽然已有为爵的人,可势单力薄,到底比不过柳家几百族人在那。与同僚相聚,也有听闻说他高娶了,说柳雁嫁他委屈了。
哪怕是一个人很努力往上爬,可根基没有别人牢固,起步还是差了一截。只是若就此放手不思上进,那就只能差得越来越远。柳雁也定不会喜欢不思进取的他,但闲言碎语自己可以受着,就是不愿让别人说她半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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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荷一大清早就起来了,亲自去厨房里看了看准备的食材,全都新鲜,这才放心。又嘱咐下人瞧见脏地方要清扫干净,闲不下来。宁嬷嬷见她里外忙活,笑道,“夫人去歇着吧,这些事吩咐我们下人去做就好。”
“还是亲眼瞧过更放心。”她笑笑,领着下人走了一圈,又去了柳雁房中,怕桌椅脏了,看得宁嬷嬷又笑了起来。也对,不过才走几天,哪里会有什么灰尘。可为什么总觉得柳雁嫁了很多天。
查看完了,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她这才回房。还没回到院子,就见着柳定康和殷氏,也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像是拌嘴,不一会就见三弟苦了脸,三弟妹又气冲冲的模样。
虽然知道他们是三天两头把吵架当好玩的事,可做嫂子的既然碰见了,就不得不做老好人了。等他们到了前头,喊了他们。殷氏走在前头,见了她喊了声嫂子,柳定康在后头也跟着喊了。
李墨荷笑道,“这是去哪呢?”
柳定康说道,“听曲。”
殷氏立刻接话,语调颇重,“买首饰。”
柳定康苦笑,“首饰什么时候都能买,可等那万家班明日离开京师,就没法听了。早上还好好的说跟我一块去听曲,这会怎么就变脸了?”
殷氏撇嘴,同李墨荷告辞就出去了。柳定康跟了上去,恼了,“喜喜,你倒是说清楚。”
“那你是去听曲还是去跟我买首饰?”殷氏被他烦得不行,直接了当问道。
柳定康顿了顿,蔫了,“买首饰。”
殷氏这下才舒坦,上了车还见他愁眉苦脸,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扯扯他的衣裳,“三爷?”
柳定康心气不顺,“嗯?”
殷氏说道,“那万家班的女戏子当真长得很好看?”
一说到那才艺绝妙的女戏子柳定康已大赞之,“我和同僚去听过两回,当真是个美人胚子,嗓子比人更娇,用绕梁三日来说也不过分。所以我说你定要去听一次,定会欢喜的。”
话越说殷氏的脸就越沉,最后听见“欢喜”二字,重重哼了一声,“那三爷是‘欢喜’她了?”
浑然不觉醋坛已打翻的柳定康点头,“对对。”
殷氏气道,“不要你去首饰铺子了,你去听个够吧。”
柳定康大惊,“喜喜……”见她背身,这才明白过来,猛地一拍脑袋,“那哪里是欢喜你的那种欢喜啊,一闭眼一转身就会忘了她是谁。”
“你说她是美人胚子来着。”
柳定康正色,“比不过夫人。”
“你还说她的声音绕梁三日呢。”
“夫人的绕梁三十日。”
殷氏被他逗乐了,抬了凤眼瞧他,“好了,陪你去听曲,免得你添了憾事。”
柳定康不敢,“还是陪你去买首饰吧。”
殷氏继续看他,“真的?你若说真的我可就真的不许你去了。”
柳定康迟疑片刻,想点头没点下去,到底还是捉了她的手,讪笑,“还是想去瞧瞧的。”
殷氏哼了一声,让车夫往戏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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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人少,逢年过节都冷冷清清的。齐褚阳既是齐家这辈最大的孩子,也是最小的孩子——因为只有他一个。然后陪妻子回到娘家,刚进门就被一堆的孩子围住了。除去柳家的几个,还有来柳家拜年的其他族人孩子。
于是两人就被簇拥进去,十分热闹。
“九姐姐你跑哪里去了呀,为什么过年都没看见你。”
“傻呀,九姐姐嫁人去了呀,是去别的地方过年了。”
“嫁人是什么呀?”
柳笑笑想了想,同弟弟妹妹说道,“就是以后姐姐领不了压岁钱,还得给我们发压岁钱了。”
她这话一出,众孩童又拥了过去找柳雁要压岁钱。柳笑笑俨然已是个小将军,拧眉摆手,“不对不对,得找九姐夫要。”
一声落下,众孩童又哗啦往齐褚阳身边涌去。齐褚阳早就备好了,第一回发,五六个孩子像嗷嗷待哺的雏鸟,又得意又俏皮。看着看着,他忽然想他和雁雁生了孩子,也是这样的光景吧。
柳雁瞧着这些小豆子来抢压岁钱,她却没有,心里那个痒呀。将领了的豆子捉开,“好啦好啦,快去玩吧,太吵了你们。”
李墨荷忍不住笑道,“你如今倒嫌他们吵了,你儿时也是个不歇嘴的主。”
柳雁好不诧异,忙向父亲求证,“爹,这不可能吧。”
柳定义已是点头,“你娘说的没错。”
柳雁语塞,她怎么不记得了。
说了半会话,老丈人拉着女婿说话去了,李墨荷留了柳雁,问她这几日过的可好。听她一一说好,才放了心,“齐家人丁单薄,你可不能吃什么汤药,及早为齐家开枝散叶才对。”
柳雁点头,虽然她不喜欢太闹腾的孩童,甚至觉得生孩子太疼,可她愿意和齐褚阳生,只因她喜欢他。
二房外嫁的姑娘回娘家,四房也刚收拾好要回娘家了。柳定泽和方青过来找柳笑笑,便进来和李墨荷打招呼。
柳雁起身问了好,又将柳笑笑拎了过去,“小十一别闹,快回你姥姥家,让九姐姐安静安静。”
柳笑笑见她竟嫌弃自己,冲她哼了一声,“有了姐夫忘了妹。”
满屋人哑然失笑,柳雁也冲她哼了一声,“明年不给你压岁钱了,小顽皮。”
一听不给柳笑笑就不高兴了,还想跟她做鬼脸,柳定泽已过来牵了她的手,“回姥姥家了。”
柳笑笑立刻抛了烦恼,蹦着步子欢喜道,“回姥姥家咯。”
柳雁见她走了,想着笑笑这样机灵,日后不从政也可惜了。她看了一眼屋里,不见哥嫂,这才想起来,他们今日也要进宫。
☆、第102章 同林鸟(五)
第一百零二章同林鸟(五)
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寒门小户,除了嫁得远的,都是这日回。
鲁阳公主嫁在京城,算是离得非常近了。和柳长安一大早起身穿戴好出门,在马车上时看他两眼,便觉他瘦了许多,低声,“要是我父皇母后问你为何瘦了,你定不要说是为了个姑娘,得说忙于效命朝廷。”
她一说柳长安才摸摸面颊,瘦了么?他自己都没察觉,旁人也没说。不过这几日心绪不宁,吃睡都不安稳倒是真的,兴许真的见瘦了,“嗯。”
鲁阳公主想了想,又道,“你真那么喜欢那郝姑娘么?”
话落,柳长安就忍不住看她,想责骂她别往自己伤口上撒盐,一瞧见她两眼真挚,就知道她根本没意识到这么问有什么不妥。自小就养尊处优,不用跟人求什么事,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哪里懂这些,忍了忍终究是没说。
鲁阳公主见他又不理睬自己,只能闷声坐在一旁。
进了宫,皇后便拉着女儿说话,见她跟出嫁时无异,才放了心。可提及她和柳长安的事,就见她眼里微有愁伤,叹道,“你如今还想着和他和离么?”
鲁阳公主知道柳长安不喜自己,那总这样耗着又有什么意思,只会更让他嫌恶自己,“嗯。”
皇后听得心底更觉愁伤,“鲁阳,你要知晓,这门亲事不能断……”
提及这个她已是咬了咬唇,“鲁阳知道,当初你们逼他退亲娶我之事,鲁阳也知道。”
皇后并不意外她知晓这事,外头不比得在宫里可以隐瞒许多事,到了外头人多嘴杂。只是木已成舟,嫁过去就嫁过去了,至少这亲家是已做成。朝廷上下都知道柳家是皇帝的靠山,敢觊觎皇位的人便少了。能坐稳皇位,什么都已不重要。
只是鲁阳公主自小就最得宠爱,皇后到底听了不忍,劝她不要想以前的事,多为皇族的安定想想,和柳长安好好过日子。
等午后用了膳,他们走了后。皇后才同皇帝说女儿的事,说着便红了眼,差点落泪。
楚照思量半晌,才道,“再等等,等权势一定,就应了鲁阳吧。”柳长安至今还对这件事心有芥蒂,那一直拖下去更遭人厌,待他权势定下,就允了他们和离,于两家都好。
柳家马车离开皇宫,就往国公府直行而去。
鲁阳公主听外头喧闹,往外看去,颇为热闹。铺子开得满满当当,街上还有贩夫走卒,卖的东西琳琅满目。她是不缺什么的,但看着外头喧闹,想去走走,“我想去逛逛,你去吗?”
柳长安摇摇头,这也在她意料之中,便自己下车了。从车上下来,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