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一会,但见一身着水绿衣衫的貌美女子,正轻移莲步的由外殿走至到了内殿殿台,她发髻高挽,翡翠步摇侧别摇曳,一对东珠耳环,垂在脸侧,与肌脂争辉,好不灵巧,她步到锦儿面前,半低眼眸,飘然俯身,细语道:“伶若来给姐姐请安了……!”
自古贤妻多耐心
她们席坐在山石瀑布、小桥流水的落地台上;这对姐妹花或雍容大度、或优雅端庄的谈笑声;亦都流露出一派皇家风范;更难得的是她们始终相处融洽,且自入秦王府起,就是一同打理府中事物,无分彼此,想来;这样的齐人之福,已不知羡煞了多少恭亲世子、将相王侯了;就更不要说府中佳丽;也都是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名秀了。
时间在不经意间一点点过去;杨伶若安静的坐在蒲垫上;认真的品尝着一杯刚煮的清茶;这原不是这个时节能有的茶品,只是安南国的贡品,每次送来时,长孙王妃这里的分量总是会比别人处多一些,这从前朝就如是了,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问过。
人说酒过三旬方可谈事,而她们现下喝的虽然是茶,但其心性却绝不会输给喝酒的男儿,所以,她们对坐许久,聊的不过都是些女人家的私事,或已为人母的心情罢了,至于其它的事,反倒是不着急提的。
姐妹相叙,直至快用午膳时,才少了嬉笑,之后,杨伶若亦笑着缓缓说道:“姐姐可曾听说了洛阳之事?”
一个上午的寒暄,此刻才入正题,想来,这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耐心和耐性……不过还好、长孙锦儿恰好有,所以,她等到了她想听到的这个问题。
“略有耳闻,但殿下的事、他向来是有分寸的……”,话说到此时,她即端起茶盏,轻抿浅笑。
长孙锦儿的话显然没有说尽,她喝茶的举动,不过是想顿住自己的话语……毕竟,碍于王妃的身份,有些话、不能她说;而杨伶若与锦儿相处多年,自也是能揣测出她的几分用意来,于是,她便应道:“殿下做事、伶若自然放心,只是,姐姐也该听说,那女子、是姓‘郑’!”
“有什么不妥吗?”
“难道姐姐忘了,昔日的太子妃娘娘、亦是姓‘郑’。”
“……暮凝姐姐?”
“……”
杨伶若微微点头,没再说话,她也浅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对于长孙锦儿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杨伶若怕是少有几个人知道清楚中的一个了,所以,她对于她的惊讶,并不奇怪,想来,这种惊讶,在她刚入秦王府、见到长孙锦儿的那一刻时,也曾有过。
“不会的,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下恩爱有加,他们不会分开,何况,太子妃身份何等尊贵,又怎么可能独自去洛阳?不会的……”长孙锦儿的声音始终柔弱,只是比之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话虽说的铿锵、但却是连她自己心里都没把握的话!毕竟,这事儿不是小事儿,倘若追究起来,那便是牵连整个秦王府、乃至长孙家的大事,所以无论她心中多有怀疑,也必须否认。
“伶若明白姐姐意思……但、此事关系殿下安危,姐姐也不能置若罔闻了!”
“秦王殿下的安危……妹妹是在担心什么吗?”
“姐姐应该比伶若更清楚,殿下在感情上、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所以,这次洛阳之事,必有蹊跷!”
“……难道妹妹觉的、是有人设计要加害秦王殿下?”
“如今之势,殿下与太子关系已成水火,所以,会有人选在此时暗害殿下、不是没可能的……只是……”
此时,杨伶若话说一半,即顿了下来,她放下茶盏,看了看离在她们不远处,守在外殿的两名侍女,似有疑虑着又回看锦儿,没有说话。
长孙锦儿当然明白她的疑虑,不过对于向来好静的她而言,能被留在身边的人,必是亲信,所以,她亦浅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此事、关系储君之位,伶若不敢妄言,不过,姐姐也该知道殿下对太子妃有情,如今就怕有人利用这点,来对秦王殿下不利!”她优雅的依坐在铺垫上,娓娓说来,期间神情流露并不显紧张,声色亦是不大不小,恰好她们都能听见的继续道:“毕竟太子妃娘娘已称病两年多没有露面了,甚至连太子都另娶了侧室,她还未出现,由此可见,宫中暗传太子妃早已不在内宫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只是、被有心人压下来了而已。”
其实杨伶若所说这些,长孙锦儿不是不知,只是身为秦王王妃,即便她有心留意,也是无力左右的,而秦王对暮凝姐姐那种寻而不得的心思,也成了他这些年来少有的遗憾了,所以,若说如今还有能让秦王殿下迷恋的人事,的确非暮凝姐姐莫属……可她、毕竟已嫁为人妻,是大唐身份显赫的太子妃,又怎么可能再成秦王身边末位的夫人呢?
长孙锦儿若有所思着边听杨伶若说话,边品香茗,她没有阻止她继续,也没有应允什么。
“这两年来,太子势力不断扩大,殿下是迫不得已才去驻守洛阳的,不过是要抛光养晦,以图再立朝堂之日,是以太子持平!”杨伶若始终看着长孙锦儿说道,而她从她眼中亦清楚的看到了与己相同的心思,于是,她便再无顾忌,直言道:“现在殿下刚扳回局面,正是准备有所谋划的时候,却偏在这会儿出了个‘郑夫人’……来扰乱殿下心智,难道姐姐就不怀疑吗?”
“住口!”就在杨伶若话完的下一刻里,长孙锦儿一声厉吓,适时说道。
杨伶若闻言不由一惊,她已不急思考,忙正身、半垂眼眸,道:“是!”
“秦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兄弟情深,岂是你能妄言揣测的,何况,你也该好好想想,他们兄弟二人战场杀敌无数,早已几经生死,又何来‘谋划’之说?”
“伶若知错了,还请姐姐念在我心系秦王的情分上,原谅妹妹这一次……”
“……”
殿中半晌沉寂之后,长孙锦儿扶手而起,徐步台上,其神情动作,皆是淡然中透着大度,无愧女主的身份,她犹豫片刻,便侧目看向杨伶若,微笑道:“妹妹言重了,姐姐知道你是心性直率之人……只是、这种有伤他们兄弟感情的话,以后还是慎言为好!”她说罢,即俯身由桌上取了茶汤,亲手倒入了她面前的那盏茶杯中,以示安抚。
杨伶若似有迷茫,一时无语,只得微微点头,随之端起茶盏、轻抿,而后躬身礼谢。
想来,长孙锦儿与杨伶若的年纪相差不大,所以若论身份,杨伶若贵为大隋公主,自是不该屈居于人下的,可惜时也势也,就在大隋覆灭的那刻起,她的尊贵身份,也成了一种累赘,让她不得不去低头认命,学会谦卑。
而今何人常叹息
清风和悦;若水无声;长孙锦儿坐回到了桌前的蒲垫上;静默不语。
此时看她二人,若论心思细腻,杨伶若是万万不及长孙锦儿的,她毕竟自小寄养人家,长于逆境;善察言观色不足为奇,亦有耐性;但若论起权谋心计来;长孙锦儿也是不及杨伶若的;她毕竟生于帝王之家;在那个集权利、阴谋和心计都可用尽的斗争中心;耳语目染,无师也通。
“既然伶若妹妹心系殿下,那本宫就准你前去洛阳,亦与阴、韦二位夫人一起,照顾秦王如何?”沉寂了片刻后,长孙锦儿即声无波澜的淡淡话道。
“伶若谢姐姐恩准。”
“至于那位‘郑夫人’之事……妹妹随在秦王身边多年,该知殿下秉性,所以,留意一些即可,切莫妄动!”
“……伶若明白。”
“……”
武德八年十二月,川河冻结,天地苍白,洛阳大雪。
梁暮凝披着一件貂领暗红的大氅,坐在祁栖轩院中池旁的秋千上,自己微摇着,不远处两名侍女静默守候,依旧不言不语不妄动。
转眼间她到天策府已有两月了,虽然一切应对还算顺利,但其所要找寻的那块镶嵌着血龙珠的玉佩,却没看见半个踪影,想来,这府内上下,她都已经来来回回寻了几遍了,就连原先不能涉足的天策殿,她也借着现在的身份进出找了三四回,可仍旧没有发现……这实是让梁暮凝既不解、又不安。
还有李世民对她的宠爱,也开始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原就没有想到会那样早的和他碰面,后又几乎日日与其独处,这让她来时准备的‘醉梦脂’消耗太快,已然是等不到她和染儿约定的三月日期就会用没的,看来,无论什么样的算计都是不能精准无误的,或说,无论怎样的盘算,还都会有变数……!
梁暮凝摇晃着秋千,半垂眼眸,不由叹息。
忽然,一双大手扶上了她攥着千绳的玉手,随着摇晃的声道:“天气着么冷,为什么不好好在屋呆着呢?看你的手、都冰凉了!”李世民的声音浑厚而深沉,但却掩不住他对她的关怀。
梁暮凝忙回头看向李世民,她浅浅一笑,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洛阳雪后的风景,美得迷人,可李世民却更爱看着眼前伊人的一颦一笑,他不自觉的扬手轻抚她额角零散的细发,笑道:“其实你无须刻意迁就本王的,本王宁儿的声音虽算不上清脆,却是很独特,现在想想,倒也不错……”他说罢,即轻吻她的额头,满目怜爱之情。
梁暮凝微微一愣,她没想到他会如此,所以心中不免一阵五味混杂。
“明日伶若的队伍就会到达洛阳,又逢一年年末,府衙宴请诸多,本王怕是这几天都不能过来陪你了,不过等除夕家宴,本王会携你一起,到时介绍你们认识……”,李世民漫不经心的说话声,入在梁暮凝的耳中,却是让她手心都不禁起了冷汗;慢慢的仰起头,她见他眼中无波亦无澜,且是风轻与云淡,而她的眸底反是露出了说不尽的复杂神情,他看她如此,只道:“宁儿放心,伶若虽说曾是前朝公主,可其心思单纯、性情率真,你们该会相处很好的。”
收回了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