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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庞大的实验计画因为父亲的骤死突然中断,而要不是他二十岁那年接掌家族企业,整理父亲的实验手札,这个秘密也许会尘封到永远。
至今,他仍能深深感受到第一回翻阅着实验手记时,他内心的惊惧与震撼。
那是──难以言喻的恐怖,而这许多年来压在他心头,也成了最沈的重担。他兢兢业业地守着这秘密,就怕有一天,班德拉斯家族会为此付出代价。
不过看来,他的报应不远了,而第一个对他伸出复仇之手的,也许就是他亲爱的弟弟──
安东尼。
想着,他沉沉叹息,墨密的睫毛垂落,在眼下形成两道阴暗灰影。
***
记忆,失去它非常容易,得回它却也不难。
昨夜,裴蓝在梦里想起了六岁时曾在这座宅邸度假的过往,今晨,当她踏着轻缓的步履,在屋里四处徘徊时,她恍然惊觉,原来这栋豪宅每一处角落,都曾回旋过她清脆的笑声,每一间房,都曾飘舞过她娇小的身影。
她曾经在格调高雅的餐厅,穿着漂亮的小洋装,中规中矩地跟着大人们一块进餐,也曾经在阔朗的游戏室里,跟保母及两个同样俊秀的小男孩一起玩着积木──
不,真正跟她一起玩的只有一个,另一个年纪比较长的,总是静静坐在沙发上,读着故事书……
“米凯哥哥,故事书那么好看吗?为什么你不跟我们一起玩?”她记得自己总要走到大男孩身前,仰起好奇的小脸。
“我不跟你们玩,妳跟安东尼玩吧。”他总是如此不耐地回应她。
“可是蓝也想跟米凯哥哥玩埃来嘛,”小手拉着他的裤脚央求他的同意,“跟我们一起玩。”
“我说了不要!”
“哥哥……”
接着,保母会一面笑着哄她,一面把她从沙发旁拉开,“蓝,别吵米凯哥哥,让他安静读书好吗?”
“可是,阿姨,我……”
“没关系,蓝,别吵哥哥,我教妳骑马好吗?”
“骑马?”她眼眸一亮,看着另一个长得跟米凯一模一样,脾气却和善许多的哥哥,“真的要教我吗?安东尼哥哥。”
“真的。”安东尼会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蓝想不想学呢?”
“我想学,想学!”
她欢快地拚命点头,接着,两个小孩便手牵着手,来到这栋漂亮宅邸前一片广阔柔软的草地──
就在这里。
裴蓝停下步履,思绪由遥远的过去中拉回,眨眨眼,眸光流眄四周。
班德拉斯家的庭园十分漂亮,如茵的青翠草皮,沿着缓缓高起的小坡往两侧延伸。除了草地,主宅正前方还有一方小小的湖泊,湖不大,却足以形成美丽清澄的景致。
那湖水,真的十分沁凉,兼之舒爽的秋风拂面,真是绝妙的享受。
只可惜那些大人总是煞风景,在发现她如此靠近湖泊时,总会紧张兮兮地连忙将她抱离,深恐她一个不小心跌落水里。
她会将头埋在爸爸或保母的肩头,咯咯地笑,然后在偶然扬起头时,发现三楼的窗口有人正看着她。
那个人是米凯,虽然他总是不乐意跟他们一起玩,她却经常发现他在自己房间的窗口偷窥着他们。
一念及此,裴蓝蓦地扬起螓首,澄亮的美眸精准地落向西翼三楼。
那里,空无人影,几扇窗户都紧紧闭着。
也对。她不禁自嘲地撇撇嘴角,西翼曾被大火烧过,就算修整过了,想必他也不愿再搬回那里。
现在,豪宅主要房间都在东翼,包括他的卧室、书房,以及特别为她整理的客房。
她想着,眸光一转,往东翼望去,却蓦地被一阵闪光刺痛了眼睛。
她蹙眉,闭了闭眼眸后重新往闪光处瞧去,这才发现那儿正是米凯书房的窗口。
该死!他又在偷窥她了吗?这次竟然还拿着望远镜!
这个变态偷窥狂!他还想要偷看她到什么时候?他该不会……该不会在她房里也安置了什么针孔摄影机吧?
一念及此,裴蓝心跳倏地一乱,胸膛却缓缓窜起愤怒火苗。
她用力跺了跺脚,旋过身,娉婷的身影迅速往屋内飘去。
***
“嗨。”女人低哑的嗓音如夜风,柔柔逗弄着男人的感官,“看着我。”刷着烟紫色眼影的黑眸幽幽沉沉,诉说着古老的秘密,“告诉我。”点上绛紫的芳唇微微一扬,似笑非笑,欲拒还迎,“你看到了什么?”
“我──”男人说不出口,俊容上的表情像是快窒息了,怔然傻愣。
女人笑了,清隽的嗓音如风铃,撞击着周遭性感的气流,她扬起手臂,卷起一束墨黑发丝,缓缓缠上男人胸前松落的领带,美眸若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威胁着要吸取男人全部神魂。
男人怔怔凝望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任由女人螓首一扬,甩开一头乌亮秀发泻落在肩,接着伸手,轻轻一推他胸膛。
他倒落苍穹下的草地,本能地閤落眼帘,期盼她的接近。
可她没有走近,相反地,旋过窈窕的身躯,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坚定毅然的声响──
“植村秀征服系列,征服妳的男人。”
在萤幕上紫衫女子的身影随着最后一句广告词逐渐在夜幕里淡去后,两束深睿的眸光才缓缓收回。
东方宝贝,裴蓝。
她红得发紫的人气不容置疑,美丽独特的气韵亦不需验证,米凯相信,只要能得萤幕上的她一记妩媚回眸,全欧洲半数男人都愿意当场跪倒在地。
甚至在广告结束后,闭上眼,她清美的容颜与窈窕的体态依旧清晰可见──沿着秀丽有致的眉间而挺立的,是娇俏可爱的鼻,浓密微卷的眼睫掩映的,是一双墨黑幽深的眼潭,弧形优美的唇旁,飘扬着乌亮柔顺的发丝。
她很美,却不是那种只能欣赏一次的美,每一支广告,每一回在公开场合露脸,都是另一种独特的风情,独特的韵味,教人在细细咀嚼中,也会情不自禁地更加深一分对她的仰慕与向往。
这就是裴蓝,让所有欧洲男人疯狂的东方宝贝,尤其这支最新广告,不仅抓住了她的美,更自然展现她让人颠倒的性感──他相信,在这支广告首播后,大半欧洲男人都会被她勾去了神魂。
就连他,在看着这支新广告时,心脏也要微微一震,加速律动的节奏。
而这样的震撼已经不是第一回了,每一回在萤幕上见到她,他总要为她不寻常的美丽心悸一回……
“你这个变态偷窥狂!你还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激烈的怒斥声唤回米凯游走的心神,他眨眨眼,在瞳眸落入裴蓝纤细窈窕的身影后,面客迅速冷凝。
“怎么每回我在书房妳总要莫名其妙闯进来?”他紧紧蹙眉,“艾玛没告诉妳我工作的时候不希望人打扰吗?”
“你不希望人打扰?”她怒气冲冲地瞪他,“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不希望人打扰?更不希望自己像个公开展览品一样毫无隐私!”
“我不明白妳的意思。”他面无表情,一面悄悄在书上按下按键,关闭萤幕。
裴蓝没注意到他的举动,整个人冲到书桌前,“我警告你,软禁我已经很过分了,如果还时时偷窥我简直就是下三滥的举动!”
“偷窥?”他扬眉,“妳说我偷窥妳?”
“难道不是吗?”她怒视他,手臂往窗户的方向一指,“那是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米凯总算弄清楚她不分青红皂白冲进书房质问他的原因。
“那是天文望远镜,小姐。”他收回眸光,重新凝定她愤慨的娇容,神情似笑非笑,“妳以为我如果要偷窥妳,会需要用到一台如此高倍数的望远镜吗?”
“谁知道?”她恨恨地,依然倔强,“谁知道你是那种可怕的变态?说不定你连在我房间里都装了监视器呢。”
“哦?如果我真的装了又怎样?”
“你真的──装了?”裴蓝瞪大眸,面容倏地惨白,“你怎能……这么过分?”
想起她这几天在屋里更衣的镜头全落入他眼底,她便又是羞涩、又是愤怒、又是强烈恶心。
“我当然没有装!”见她信以为真,他无可名状地烦躁,“妳真以为我会无聊到偷看妳睡觉换衣服?”
“谁、谁知道?”她颤着嗓音,一步一步后退,瞪视他的眼神像看着某种可怕的怪物。
真是──够了!
米凯拧眉,猛地站直身子,刚刚拆了石膏的腿一跛一跛走到她面前,双手攫住她的肩。
“妳给我听着!裴蓝,不论妳相不相信,我不是妳心里认为的那种无聊偷窥狂!偷看女人睡觉换衣服不是我的专长。”
“我不……我不信,”她摇摇头,脸色依然苍白,“你从小就这样,从小就……喜欢偷看人──”
米凯闻言,神智一凛,“妳想起来了?”
“想……想起来了。”她说,语音依旧发颤,“你总是……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里,躲在房里偷看我们──”
“而妳以为我愿意那样?”他问,语气冷涩。
“难道……难道不是吗?”她咬着牙关,“你性格孤僻古怪,从小就这样,阴沉得吓人……”
他面容忽青忽白,“妳说我孤僻、古怪、阴沉吓人?”一字一句皆从齿缝中逼出。
裴蓝呼吸紧凝,望着他忽然阴沉的脸色,只觉有一股想逃的冲动,可她命令自己站定身子,勇敢地直视他。
“我就是那么认为。”
“很好,裴蓝。”米凯咬着牙,“妳说的没错,我就是这种人,孤僻古怪,专爱偷窥别人。”他顿了顿,神情阴郁,“妳完全说对了,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你──无耻!”
“是,我是无耻,那又怎样?”米凯要笑不笑地,“我偷窥妳又怎样?你们模特儿在萤幕上拚命卖弄性感不就是要引诱男人看的吗?”俊唇勾起嘲讽的冷笑,“妳是萤幕上的性感女神,本来就人人可看。难道妳不知道吗?有多少男人拿着妳的封面杂志对着妳流口水?有多少男人家里贴着妳的全身海 报镇日膜拜?”
“你别胡说八道……”
“这不是胡说八道,是事实。”他冷冷瞪她,“别告诉我妳猜不到。东方宝贝也许表面清纯,可我不相信连脑子都笨得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