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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朱太太推门进来:“咦!你父女俩为什么都哭了,没事吧?”
“没有什么。”贝儿连忙用手背擦去眼泪:“阿婶,爸爸今天精神很好!”
“真的呀!”朱太太走到床边,看了看朱伯说:“这就好,贝儿,今晚你看见白先生,告诉他,明天我请他回家吃顿饭,他一定要赏脸啊!”
“请他回家吃饭?”贝儿有点不高兴,因为朱太太每次看见白祖利,就向他推销贝儿,把贝儿视作货物。
“我跟你爸爸说过了,等他精神好一点,就请白先生吃饭,答谢他,他为你爸爸花了不少钱。”
朱伯看着女儿点点头:“是应该好好谢谢白先生。”
星期日,不再上课,朱太太要贝儿陪她上市场,买了许多菜,又是鸡又是鸭,还有海鲜。买菜回家,朱太太就叫贝儿去理发店理发。
“我要帮你烧菜。”只要贝儿不用上学,总是由她烧饭。
“今天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好伺候白先生,家里的事,全部由我负责,啊!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点水果。”
贝儿像木偶似的任由继母摆布,她洗了头发,穿上白祖利送给她的裙子,高跟鞋,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坐着。
白祖利准时六点钟到来,带了许多礼物,吃的、用的、穿的都有,朱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先把礼物搬进房间,然后又忙着回厨房弄菜,还不断地说:“贝儿,陪白先生聊天!”
贝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是浑身不自然,因为除了浩泉,她从未带过男孩子回家,尤其是像白祖利这样的富家公子。
“我们家又脏又小又杂,”她终于找到了话题:“你一定没有见过这种豆腐干似的客厅,房间都是木板分隔的。”
“想不想换一间大一点的房子?”
“不!”贝儿连忙说:“我在这儿出生长大,我是怕你坐不惯,太委屈了。”
“能够和你在一起,哪儿都一样。”白祖利想拉贝儿的手,贝儿立刻把手放到背后。
吃饭的时候,朱太太倒了三杯酒,她先给了白祖利,然后笑笑对贝儿说:“你还不赶快向白先生敬酒?”
“阿婶,你知道我不会喝酒!”
“白先生,你看我们贝儿多纯,在会所做事,竟然连酒也不会喝。”朱太太嘻嘻笑:“这杯酒你非饮不可,难道你忘了你爸爸吩咐你好好答谢白先生。”
一提到父亲,贝儿无话可说,她向白先生高举酒杯:“谢谢白先生对家父的关怀和照顾。”
“哪儿话,我们是朋友,应该的。”
贝儿喝过酒,朱太太也没有再逼她,可是,过了不久,她就感到整个人飘飘然的,她好像听见有人说话,后来,她就不省人事了。
她醒来的时候,感到身体凉凉的,她睁开眼睛一看,哎唷!怎么身上连一件衣服也没有了?
再看看身边,躺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他正睡得香甜。
贝儿打了一个寒噤,举目四顾,这小丁方木板房,是她的房间,她的床上,怎会有个男人。
这是做梦吗?
她用力摇那男人,他转过身,呀!他不是白祖利吗?
“起来!”贝儿拍着他:“你怎会睡在这儿?”
“贝儿,”他张开眼睛望着她微笑,伸手轻拥她的小腰:“昨晚我喝了酒,人好像有点两样,后来我好像昏睡过去,直到半夜醒来,发现你躺在我身边,我实在太爱你,所以……”
“你……”贝儿拍开他的手,牙关打颤:“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我们已经是夫妇。”白祖利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啊!”贝儿感到前额好像有一股寒风吹过,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小宝贝!”白祖利双手抱着她:“我会好好的爱你,宠你,我要和你结婚,答应嫁给我!”
“救命!”贝儿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随着又呜咽起来:“阿婶,救命!”
房门打开,走进来的,果然是朱太太,她看了看贝儿,又看了看白祖利,然后问:“贝儿,是你叫我吗?”
贝儿推开白祖利,用薄被包住身体,跪到床边:“阿婶,快报警,他……他污辱了我。”
“报警?”朱太太阴阴地笑:“你是要控告你老娘吗?”
“你!”贝儿看了看朱太太,再回头看着白祖利,他正在默默地穿衣服。
朱太太两手交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我在你和他的酒杯里都下了药,是我把你们拖进来,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为你脱去,他喝了酒,身边又有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他如果不动心,他才不是人呢。所以,他是无罪的,你要报警,是控告我,不是控告他,我坐牢,谁去伺候你老爹,你不是要把他活生生的气死吧。”
“你!”贝儿用发抖的手指住她:“是最坏的后母。”
“但我却是最好的妻子,我一切都为了你爸爸,如果没有他,你爸爸能住医院?我答应过要报答白先生。”
“你总不能拿我去报答!”贝儿畏缩在床上,泣不成声。
“除了你,我们朱家还有什么?如果我年轻,如果我漂亮,白先生肯要我,我为了你爸爸,我也愿意牺牲自己。”朱太太不屑地摇着头:“亏你爹把你当心肝宝贝,老说你孝顺。你孝顺?你什么时候为你爸爸想过?你还哭呢?又没有人逼你去死,你是等着享福的。你自己可以享福,又有人照顾你爸爸,让他生活得舒舒服服,哼!最坏的后母,还不及你呢?你自私,不孝顺,当心天打雷劈。”
朱太太每次把父亲搬出来,贝儿便无话可说,只有双手掩住脸啜泣。
朱太太冷笑一声,对白祖利说:“请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白祖利拍了拍贝儿的背,温柔地说:“别哭了,小心身体,一会儿我就回来。”
白祖利跟了朱太太出去,贝儿哭了一会,就想起心事来,唉!事到如今,她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她起床,穿上衣服,擦干眼泪,坐在床边。
不很久,朱太太进来了,她看见贝儿没有再痛哭,只是抽抽咽咽,她也安心了:“我已经和祖利说好了,由于我们家庭环境悬殊的关系,他暂时还不能和你正式结婚,所以,你们只好同居,直至他的父母同意你们的婚事为止,虽然如此,祖利给了我们很多好处,他答应送一层房子和二十万给我们,你爸爸病好,就可以住洋房。怎样?你没有兴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明天祖利送你爸爸去疗养院,一切费用由他负责。他还会为你爸爸聘请两位特别护士,以后你爸爸日夜都有人陪伴和伺候,他总算可以安享晚年。”
“安享晚年”四个字,给予贝儿最大的安慰,一直以来,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父亲,如果真能令他享福十年八年,她愿意为他而出卖自己。
“你的意思怎样?还有什么条件?祖利在外面等候,你应该给他一个答复。”
“叫他进来!”贝儿的声音很冷,她恨透了这个出卖她的人。
朱太太出去,不久祖利进来,他坐在贝儿的身边,拥着她的腰:“贝儿,我爱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婚姻!”贝儿尖锐地看他一眼:“你应该负责任的。”
“我知道,不过,我恐怕父母会反对,他们的思想很保守。”
“你打算玩弄我,玩腻了就一脚把我踢开?”贝儿重视自己的贞操,她认为应该争取,她厌恶偷偷摸摸。
“不,不,当然,不!”白祖利连忙说:“首先,你不要再到会所上班,他们或许可以接受一个穷女孩做媳妇,但是,他们不会让一个CLUB女进门。”
“好!我从今以后不再上班,但是,我欠了那领班的钱,钱是一定要还的。”
“你们所有的债项我会全部代为清还,你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
“我真的要和你同居,不能等到我们正式结婚。”
“贝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白祖利吻她一下:“而且,我爱你!”
她没有想过要不要爱白祖利,但是她已经身属白祖利是事实,她还保存社会古旧的观念,女人从一而终。
“我不要和阿婶一起住。”
“好!我另外买一层房子送给你。”
“用不着买,租就行了,我又不是勒索,我只是不想见到她。”
“我能够买一层楼送给你阿婶,为什么不可以买一层送给你?而且,我们之间,也不应该有什么你我之分。你还有什么条件,好让我一一办妥。”
“爸爸唯一的希望,是盼望我有一个好归宿,有人照顾我,你答应和我结婚,希望你今天亲自对我爸爸说。”
“好,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看朱伯,还有什么?”
“我要继续上学读书,你上班,我上学,谁也不碍谁。”
“好!我会吩咐司机接送你上学和下课。”白祖利牵起贝儿:“洗个澡,换件衣服,我们去看房子。”
贝儿和白祖利住在九龙塘一栋两层高的房子里,有佣人,有司机,有丰厚的家用,有漂亮的衣服和名贵的首饰。
朱伯被送到疗养院,有两名特护伺候,不用再听朱太太啰嗦,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生活也过得好得很。
贝儿看见父亲生活得舒适,她心里不禁对白祖利产生好感,况且两人已经同居,贝儿已下好决心要做个贤妻良母。
因此她每天除了上学和去探望父亲,便留在家里,等候白祖利下班,然后伺候他,陪着他。
白祖利也着实对她不坏。
这天,卢占美开了跑车到学校,特地接妹妹和贝儿放学去吃茶,看戏。
“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们。”贝儿知道今非昔比,因为她已经名花有主,不敢再接受卢占美的邀约。
“有什么事?”占美搭着她的肩膀:“我开车送你去办。”
“我要去疗养院